《一代春娇寂寞·重读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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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春娇寂寞·重读红楼-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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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梦溪老师在《红楼梦与百年中国》中将“脂砚何人”、“芹系谁子”、“续书作者”并称为红学的“三大死结”,认为:“除非发现新的材料,否则这三个死结就将继续下去,谁都休想解开。”
  作家克非以其极端的伪脂批论宣布“红学末路”,刘梦溪老师则从所谓考证派的考证本身宣布曹学的终结!

1。“白马非马”重论红楼:(2)
《红楼梦》探幽是文化体验,不是根据实地打仗,也不是根据头发侦破,而是依靠文本与历史展开想象的翅膀!所以把曹学问题归结为三大死结,是“新红学”死结,不是“红学”死结!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曹学才是红外学,文本研究才是红内学!
  关于刘梦溪老师“总之曹雪芹是谁的儿子,是一个根本未获解决的问题”,颜采翔的《新红学第一前提曹寅有孙雪芹论质疑》,综合了前代学者的“非曹说”,论据充分,分析到位。
  继“石头记原创作者吴梅村说”后,土默热先生与黄砚堂先生提出“洪昇说”是近年的又一大原创作者提案,对于网上风传的帖子《红楼梦》原创作者提案13名之多,刘梦溪老师对“洪昇说”进行了客观的评价:“曹雪芹虽是清代乾隆年间写成《红楼梦》,但他写的背景是明末清初,曹雪芹13岁前居住在南方。百年红学索隐派有这样的观点,我对西溪有兴趣,对杭州也有极大的兴趣,洪昇和曹寅有交往,我在研究。”
  其实,胡适不需要超越,周汝昌的迷茫就是例证,刘心武走得更远,可见所谓考证派已经走向了探轶!
  《红楼梦》作者到底是谁?曹雪芹是作者之一,但是白马非马也!不能说曹家雪芹是作者!我们研究《红楼梦》作者的目的是什么,是要看《红楼梦》这个小说写的内容是什么,曹学家光盯着曹家雪芹,就是舍本逐末了!
  庄子有“悬解”,我们何不东施效颦,把《红楼梦》作者定格为“雪芹”(去掉曹姓),红学各路方家就不肉搏战了,人民群众也接受,就是和谐社会了!
  (2)点评派:大观园是空中花园吗
  脂批:长安非长安,大同非大同!“金陵应天府”就是南京与商丘的城市组合,哪里需要考证到底是哪里,意会就可!
  《红楼梦》作者肯定是个戏剧家,因为《红楼梦》故事大都是在大观园里演出,可见,大观园是《红楼梦》兴衰四幕剧的布景而已!
  关于大观园原型的地点之争历来有北京与南京之争,近来又加入洪园说水西庄说等。真是非常热闹,但都可以四字结论:瞎子摸象,自圆其说。
  近期韩吉辰先生推出《水西庄与大观园探源》,看似景观一一对应,却搞不懂时间先后问题。隋邦森与土默热进行辩伪,大意是那是传书后的建筑,有道理!
  大观园的原型探密,还是越原始的越正确,后来的赝品再华美,也不是原装!
  刘梦溪老师说:“因为大观园是生活中实有,还是作者虚拟,历来是聚讼最多的红学课题,抓住此一问题详加论证,有助于追溯曹雪芹艺术构思的特点和创作思想。”
  关键是这个课题需要考证到底是南京还是北京吗?没有必要,因为学者的考证与作家的演绎根本就不在同一频道。如果拘泥于一地,再完美的考证也是附会!
  周恩来从和谐的角度说:“要说人家是想象,人家也总有一定理由。不要轻率地肯定它就是《红楼梦》的大观园;但也不要轻率地否定它就不是。”
  某地园林可能是大观园的原型之一,但大观园绝对不仅仅是那一地!正是“白马是马,白马非马”也!
  还是《红楼梦》点评家俞平伯先生说得好:大观园是综合南北的芳韶风物,创造出这么一个极乐园。若我们做此愚问,“究竟它在哪里呢?”则必要碰到一个软如天鹅绒的钉子。作者微哂道:“在我方寸。”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白马非马”重论红楼:(3)
(3)索隐派:《红楼梦》背景是哪朝哪代
  艺术品的技法可以超越时空,但创造者无疑都要在作品里留下时代的烙印,《红楼梦》作者制造的故事,又是怎样的背景呢?
  刘梦溪老师在《陈寅恪与红楼梦》中对《柳如是别传》明确提出“明清文化痛史”的新说:陈寅恪综合运用传、论、述、证的方法,熔史才、诗笔、议论于一炉,将家国兴亡哀痛之情感融化贯彻全篇。
  刘梦溪老师的新作《情问红楼梦》也是如陈寅恪先生一样的技法全面检视、考察宝黛爱情心理的力作:18世纪中期亦即清朝中叶的世家大族里面的爱情,所以爱情表白的方式带有十足的中国文化特点。“你放心”比西方的“我爱你”的内涵要丰富深刻得多。
  且看《红楼梦与百年中国》中,刘梦溪老师对索隐派客观评论:
  现在从头细想,蔡先生是何等样人物,他会莫名所以、随随便便地“猜谜”吗?即便“猜谜”,他会“猜”得那样“笨”吗?“《石头记》者,清康熙朝政治小说也。作者持民族主义甚挚,书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试想这是多大的判断。如果书中毫无此种旨趣,蔡元培能够无指妄说吗?至少,《红楼梦》里有反满思想,是许多研究者都承认的。
  笔者近年颇读陈寅恪先生之书,于义宁之学的特点偶有心会,知道其晚年所著之《柳如是别传》,“古典”往往绾合着“今情”,通过表彰柳如是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一方面鞭笞明清鼎革之际的失却操守的士大夫阶层,另一方面对现实生活中的没有气节的知识分子也表示了嘲讽之意。
  陈寅恪撰写《柳如是别传》,也不是只美颂传主河东君一个奇女子,对那一时期的可以“窥见其孤怀遗恨”的南国名姝,包括陈圆圆、董小宛、李香君、卞玉京、顾眉楼、黄皆令、林天素、王修微、杨宛叔、寇白门等,《别传》都或详或略地有所论列。而且在气节上,大都是这些婉婪小妇高过“当日之士大夫”。
  最令人解颐处,是杜世杰对《红楼梦》作者的看法。认为《红楼梦》产生于康熙初年,原作者是一位具有强烈反满思想的明遗民,对索隐派来说,乃是自然之理,杜世杰也持此说,完全是正常的;但提出曹雪芹是一个化名,谐音是抄写存或抄写勤,则是前无古人的最大胆的假设。关于原作者,杜世杰相信吴梅村说,认为“梅村心怀亡国之恨,不能补天,深自愧悔,乃以史臣自任,自称古藏室史臣,又称梅村野史,则其胸怀可知也,其所做之诗,多隐史事”,颇符合《红楼梦》作者的实际身份。
  看来《红楼梦》中有关明清史事的待发之覆不少。虽然我个人并不坚执研究《红楼梦》一定要把书中的情节和明清史事具体联系起来,但如果有人这样做了,我想也应该得到不抱偏见的学术同行的尊重。
  顺着这种观点,我们来合理假设一下:《红楼梦》里贾氏家族隆替兴衰的故事,是以顺治元年(公元1644年)清兵入关到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左右这一百年的历史环境为背景的。而公元1744年正是“曹雪芹”开始写作《红楼梦》的年份。他显然从“百年”这个具有历史轮回意味的时间概念里获致一种“暗示”,因而产生了文学创作的灵感。
  这并不奇怪,因为广义地说,索隐也是一种考证,考证也是一种索隐。诚如黄乃秋在1925年批评胡适的《红楼梦考证》时所说:“胡君虽知以此律人,其自身之考证,顾仍未能出此种谜学范围……其以不相干的零碎史事来附会《红楼梦》的情节,与上三派如出一辙;所不同者,三派以清世祖、董鄂妃等,胤礽、朱竹垞等,及纳兰成德等相附会,而胡君以曹雪芹、曹家、李家等相附会耳。”

1。“白马非马”重论红楼:(4)
而脂批也写道:“孙策以天下为三分,众才一旅;项籍用江东之子弟,人唯八千。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岂有百万义师,一朝卷甲,殳荑斩伐,如草木焉”。“呜呼,山岳崩颓,既履危亡之运,春秋叠代,不免故去之悲,天意人事,可以凄怆伤心者矣!”
  刘梦溪老师同意红学家余英时的观点:“批者引虞子山《哀江南赋序》‘将非江表王气,终于三百年乎’之语,并深致感慨,应该是指朝代兴亡而言的。如所测不误,则这段批语就很可能暗示明亡和清兴。”
  刘梦溪老师许多这类结论与反思,其实也是我们的共同迷茫,无非要论证《红楼梦》是写家庭生活的还是写政治历史的!如果写的是历史,那《红楼梦》的技法定性就绝非“现实主义”手法!
  《陈寅恪与红楼梦》也提到:《红楼梦》可以说是一座象征艺术的宝库,牟润孙捕捉到的是一个方面,其他人从不同的角度观察,还可以发现另外的象征手法和象征意义。
  刘梦溪老师还对“第四篇 《红楼梦》第一回与《堂吉诃德》卷首比较研究”进行分析,可是外国读者从来不把《堂吉诃德》当作现实主义小说来看,作者不是一个现实的人,也不是一个浪漫的人。《红楼梦》也是如此,看似现实主义描写生活,其实影射秦淮八艳的,可以说是“青楼梦”,看似落红成阵,却是血泪酿成,许多脂批可证!
  先说小说三要素之一。《红楼梦》人物描写的“一手二牍,一声两歌”“一人两面,分身合身”,真是世界独创,永远领先,不理解这一点,永远是《红楼梦》门外汉,望楼兴叹而已,你可以把宝玉理解成顺治,就明白黛玉如董鄂妃吃暖香丸,宝钗如顺治废后静妃吃冷香丸,而王夫人,可不是庄太后?你可以理解黛玉是柳如是等秦淮八艳的集合体,而宝玉可不是除了“逃”就是写字的南明文人,这样,你就与陈寅恪先生一起看到了明亡清兴的“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再说环境描写,《红楼梦》看似美艳,却是挽歌,那黛玉葬花的日期是4月26日,正是扬州十日屠城的开始,大家都知道戏剧的精髓为象征手法,可见黛玉葬花与史可法身葬梅花岭是惊人雷同!
  再说故事情节,《红楼梦》并没有传统章回小说与现代电视剧一样的肥皂情节,而是用“散点透视”法描绘那一颦一笑,而在这“颦颦”之中,领悟东施效颦的对象西施颦儿故事,继而领悟明亡清兴!正是脂批经常提到“春秋笔法”,影射历史,微言大义!
  从小说的三要素来看,鲁迅先生一方面说“《红楼梦》一出,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但从学术上被胡适的新红学误导,所以没有看到《红楼梦》技法已经无意识中具备西方现代小说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意识流等技法特点,认为《红楼梦》是写实主义,就没有完成对《红楼梦》作者认识的超越!
  周汝昌先生说《红楼梦》之大之高之深是“文化小说”,非常好,但从《红楼梦》思想境界来说则是“新文化小说”,而从文本技法来看,则和现代派的石涛画类似,可以称为“写意小说”,这也符合中文文学的审美习惯!
  曹学是红学一家之言,岂能搞学术垄断?红学不是曹学,好理解,理解“白马非马论《红楼梦》”就需要“科学发展观”了。理解了这个,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无论是考证曹雪芹还是证伪新红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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