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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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京华-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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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信不过你!也不曾恨过他!你这人当真奇怪!”
  “你跟冯心然真的是有很大的不同呢!那样恭喜你能够活得久一些了!”
  “别拿我跟她比!”疏桐试图站起来,一阵头晕,难道出血过多?
  胤满不在乎地坐在疏桐身边的大石头上。
  “你们进皇冢到底拿什么?”疏桐忍不住问道。
  “啧啧,你真是可怜啊,原来鸣是那样不信任你,他连去拿什么你都不知?”
  “我从来不过问他的私事!”
  “你现在不还是问了?”
  “因为现在不光关系到他,还关系到我了。”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他去取他想要的东西,顺便帮我带一个玉玺而已!”
  “那你为何不自己去?”
  “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呢!我若不留在这里何以能够麻痹他们呢?何以能够将他们的视线捆绑在白虎玺上呢!”
  他看了看天色,将扇子一收,“不早了呢!你要当心,现在很多人都会盯着你抢那东西了!”胤笑呵呵的,“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中毒了!其实我本应该给你上金创药的,但是不小心拿错了,上了毒药!你很快就会死了!”东风胤一脸抱歉。
  疏桐牙痒痒,怎么有人可以做坏事反而让人觉得他是很无辜的呢?
  他又折了回来,单屈膝蹲在疏桐跟前,那双眼睛很灵动,他道:“很可惜我没有解药呢,但是你也不一定会死!我们就以这个为赌注如何?”
  “你是我见过最阴险的一个人!”
  “你也是我见过最嚣张的女人!”胤道。
  “赌什么?”她都赌命赌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他是故意毒她的!
  他将扇柄支着脑袋,想了想说:“这样吧,赌你能不能活过三天,看看这药灵不灵!”
  “我若是命大没死呢?”
  “赠你一块免死金牌,多还你一条命,如何?”
  看着疏桐无可奈何的表情,胤心满意足地离开。
  疏桐松了口气,手腕上钻心般的疼痛袭卷而来,伤口似两瓣猩红的唇开裂着,上面的鲜血呈紫黑色,触目惊心!看来,她真的中毒了!
  她脸色泛白,唉声叹气了一会,便将绢帕塞入了胸口。
  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狭窄的巷道口只有一个废弃的石凳子,周边一人长的小道通往四方。墙脚下匍匐着深绿色的苔藓。  她坐在原地,正不知所措,忽听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疏老板,许久未见了!在此地叹什么气?”
  疏桐心咯噔一惊,顿时血流加速,使得她太阳穴的血管直跳。
  “黄天!”
  “记性不错!”黄天笑道,“你看我哪一样不比静觞魂强,他有的我什么都有,为什么不跟了我呢?我等联姻定能除掉鸣,拿下京华楼,执掌国家要脉!”
  疏桐悄悄积蓄力量,准备潜逃,她刚一起身,却被黄天截住了逃路,他毫不费力地揪住受伤的她。
  疏桐见到五十米开外的街巷中,静正焦急地张望着,搜寻着。她想叫喊,却发现嗓子此刻干涸得要命,竟只能发出沙哑的破音。
  她向静伸出了手,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人向后拖去,她死掰着墙角,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静回头,只要他回头,只要他心有灵犀,哪怕只有一次!
  疏桐的指甲都抛出了血,突然手上的链子断裂了,珠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静心中一颤,猛地回头,无人?他疑惑地走向那条道,突然踩到了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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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舍生忘死,患难共(2)
他拾起珠子,见墙上的血迹湿润,正要追去,身后一只柔软的纤手紧搭住了他的肩膀。
  静眉头紧皱,不由分说,一个闪身制住点住了小青的颈动脉,严厉地道:“我没空和你解释!你莫要再跟我纠缠!”言罢飞身上了楼阁,他的神情煞是焦虑,惊见黄天胁持疏桐!
  静的脸上满是怒气,他手中的剑仿佛瞬间被灌注了杀气,直冲黄天后心。
  只听“当”的一声长鸣,落叶松飞刀挡开了静的剑,金属的刮擦声分外刺耳。
  影子尾随落叶松而来再次同其纠缠。
  黄天借机在萧然的身边,半是讨好半是邀功道:“舅母,可有什么发现?”
  萧然瞧着黄天,和颜悦色,星眸璀璨,四十多的年纪竟显得和二八大姑娘似的水灵儿,她客气道:“天儿,你可有收获?”
  黄天道:“禀干舅母,那图纸八成是在那女子身上!”他伸手一指昏死在一边的疏桐,惊异地发现人不翼而飞!
  静抱着疏桐逃出去老远。
  他见怀中的人儿仿佛死了一般,惶恐地停顿了下来。他凝视着疏桐毫无血色的脸,那炽热的大眼竟有些血丝,他喘着气愣是呆了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放下她来,轻拈起她的手腕,见那伤口触目惊心,他心疼得不知所措。见伤口处有黑血渗出,不禁纳闷,只是她已经不能再失血了,静就点了她臂上的穴道替她止血,然后小心地替她包扎平整,轻轻拣掉了粘在她头上的草屑,抱起她直向静水山庄而去。
  静猛回头,见得小青鬼鬼祟祟跟在后头,静嘴角一扬,叫道:“你也一道来吧!”
  小青一噘嘴,“哼,奴家才不稀罕呢!虽然错怪了你,可是坚绝不认输!”
  他嘴上硬着,可终究还是跟得紧,似一条青蛇。
  外头天色还是阴沉,城西通往静水的羊肠小道上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无数人跟踪的脚步声,如影随形。静一路轻功小跑。
  他怕疏桐一路颠簸难以支撑,便径自改了道儿,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唤做绿痕,是个很奇怪的大夫,此生专为静水山庄的人而医,从来不医庄外之人,因此平日里空闲得很,就是上山采采草药,以卖药材度日,人称药郎中。
  其草屋子外赫然挂着一面旗帜,上书:“医者死!”静见了摇头,心道:“这人,不医还唬人!”
  他不顾童子的阻拦就闯了进去,将疏桐安置在床上,那童子惊道:“公子请回,家师不医外人!”
  静从怀中掏出了静水山庄的令牌,童子惊恐跪地,“公子请稍候,家师采药去了,怕是要傍晚才得回来!”
  “不必多礼,速速去唤你师傅回来!越快越好!”静急道。
  小青坐在茅屋的门口唉声叹气,想着疏桐这人似乎挺好的,偶尔欺负欺负她,偶尔也被她欺负欺负,很公平,自言道:“这回奴家可是惹了祸了,要是她死了,那怎么跟爷交代呢?虽说死个人也没什么,怕是爷还要说呢,死个人有什么好汇报的!可是奴家心里怎么就隐隐作痛呢!真是稀奇!不过死了其实也不坏,那似乎还是死了好呢,免得以后死了更加舍不得!”
  小童路过门口听得小青这么一说露出鄙视的神色道:“你这个人当真是坏!咒人死!”
  “嘿!”小青伸手一指,娇斥道,“小兔崽子,不看看你家医馆儿,还医者死!”
  小童在向青鬼发射了一批白眼后愤愤离去。
  忽听那小童欢快地叫道:“小姐今儿咋早回来了!师傅呢?家中正巧有贵客呢!”
  那女子嗓音洪亮,一挥袖子擦了擦汗道:“爹爹今儿不回来了,那儿好多草药,他说就睡那儿了!”
  小青抬头,惊愕了:嘿,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婆一般的女人,正大咧咧向这边走来,身强体壮,背上一大箩筐的草药,怕是有三十多斤,沉甸甸的。
  此女浓眉大眼瞧着倒也朴实,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她见得小青也愣了愣道:“怎么请个细皮嫩肉的伙计!不耐用!不过也将就着了!”说罢便将背上的草药一股脑儿抛给了小青,吩咐道,“你,快将草药倒出来挑拣挑拣!”
  

第七章 舍生忘死,患难共(3)
那小姐喜着绿衣,又唤作绿珠,脸蛋儿珠圆玉润的,笑起来眼睛迷成了线,煞是可爱,瞪起眼来也似绿豆珠一般滴溜溜的引人发笑,她大步流星地冲进了屋子,见是静爷,慌忙抱拳,又慌忙作揖,又似觉得不对,才想起了女子要欠身道福,折腾了半天脸都涨得通红,随后毕恭毕敬地道:“绿珠见过庄主!”
  静爷的双眼布满血丝,他点点头道:“阿珠,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你爹爹没来,就你替她看看吧!”
  绿珠听得静爷这么一说马上活络了起来,抓起桐的手臂,一瞪眼、二皱眉、三张嘴、四狐疑地望着静爷。
  静的整个心都随着她的表情掉在那里。却见绿珠嬉笑着道:“爷,咱绿家的规矩你也知道!她不是静水山庄的人吧?”
  静愕然,又道:“她是……”
  绿珠凑近静爷郑重道:“莫非她是庄主夫人?除非她是我才能治她!否则免谈!”
  静爷凝望了疏桐一会,似下了决心对绿珠道:“是是!她是庄主夫人!”
  绿珠笑了笑道:“爷您等会儿,阿珠去配点药材,让小童去烧点乌米粥来!”说罢便脸色沉重地出去了。
  静爷见阿珠的脸色有些端倪,但也不点破,他轻轻揉着她的手,神情凝重,他轻喃着:“桐儿,你莫要怪我这样同阿珠讲。虽然我们不是夫妻,但是我对你却是真心的。在你将玉镯还于我的第二天,我曾尝试着去忘记你,可是直到今天看着你被东风胤带走我疯狂地挖地三尺也想把你找到,看着你被黄天挟持我甚至愤怒得想要杀人!看着你毫无生气的身躯,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一种突然没了你的恐惧。”
  他盯看着疏桐的面颊,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每一丝痛苦的曲扭,仿佛都把他心剜了去一般难受,他捏着她冰凉的小手,怔怔地看护着她,她发出一点呓语都会让他紧张不堪,如临大敌。
  她只是紧紧握着静的手,似是痛苦万分。静发现只要他说话,她的眉头便会稍微舒展一些,仿佛疼痛便会随之减少,于是静开始不停地说话,说他的过去。
  静的思路有些混乱,他是从一个老得掉渣的问题开始的,开始就是“你知道吗?”然后他仿佛渐渐陷入了回忆当中,那段曾经痛不堪言的过往。
  “……或许在你看来我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客栈的竞拍,白虎的竞拍,甚至是江湖上的买卖,我都不在乎,其实我是在逃避,逃避一些已经过去的仇恨,那是我答应太奶奶的,忘记那些可怕的回忆,忘记报仇,让自己成为一个快乐的人、孝顺的人。可是我并不快乐,二十多年来,我一直都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乖孙子,却一直过得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逃避权贵,逃避纷争,成了我每日必须遵守的规则,怕的就是有朝一日遇上自己的仇人,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或许你听不到,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或许你对我的过去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我说话能够减轻你的疼痛,那么我更要告诉你,你给我的时间真的太少,让我没有机会让你了解我。”静说着将疏桐的手放至自己脸上轻轻贴着。
  “在我四岁那年,我的父亲死了!太奶奶带着我和母亲躲在荆棘丛中,浑身被扎得千疮百孔,我没有吭一声,因为我亲眼看着父亲被人砍成了几段,害怕得忘记了哭泣。那个杀手的左太阳穴有一颗红痣,那一年我才四岁,但是我却深深地记住了!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亲人死去的恐怖,那是一种温暖被抽离,希望被抛弃,仅剩绝望和恐惧之感。
  “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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