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男儿驰骋大漠:铁甲耀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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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男儿驰骋大漠:铁甲耀龙城-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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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杰徒步缓行,却有些神思不属。他将马队中人逐个考虑,最终把目标定在王共身上。此人也是出使塞外前才调入的,只比统领早一个月,但一贯阴沉寡言,是以不引人注目。而其他人都是跟随他十数年的老部下,即便能被朝中大佬收买,也不可能突然间武功倍增。
  他低头沉思,一边默察着王共的身形步法。一个高手能隐藏功力一时,但平常举止中,却会不经意流露破绽。令他失望的是,王共并未有超出同侪的表现,他的脚印一般沉实,陷入流沙数寸深。
  他落后几步,假意慰问过几个属下,才对王共道:“王兄弟可还挺得住吗?再坚持两天,到小绿洲一切都会好起来。”王共平日素少与他打交道,此刻有些手足无措,道:“属下还挺得住,大人也要……也要保重才是。”也许是紧张的缘故,他的一口陕西腔更显含糊,回答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王兄弟调入时间不长,咱们殊少亲近。还不知道王兄弟师从哪位前辈高人?”马杰随意问道。王共结巴道:“属下少年时……师从过多位前辈,但教诲最深的是青海云弓门的张求长老,至今……还感激在心。”他额头不断渗出汗水,显然很紧张。
  “哦——青海云弓门,”马杰一转话锋,“我刚出道江湖时曾受贵派长老谢云山前辈救命之恩,不知他老人家近况如何?”他目光锐利,注视着王共神情变化。
  “谢云山长老——”王共脸上一愕,“属下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马杰皱眉道:“不可能吧,谢前辈早年在江湖上颇有侠名,曾被誉为贵派难得的人才。王兄弟是不是记错了?”
  王共沉思一会儿,还是摇头:“属下真未听过这个名字。也许……是这位前辈多年云游在外,我并没有见过。”马杰脸色突然一沉:“王兄究竟有没有在云弓门学过功夫?怎么连谢前辈都没有听说过。”
  王共如遭闷棍,顿时呆了,冷汗涔涔而下:“属下这就想过,这就想过……似乎真有这么位前辈。”马杰疾言厉色:“究竟有没有这人?”
  王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马统领,我可确实没杀白兄弟呀。昨天晚上我可一直睡在帐中。”他言语木讷,但心中却是明白,马杰询问是假,追究杀害白同古凶手是真。
  马杰还待再言,叶大飞挺身而出,道:“统领,昨夜王兄弟就睡在我旁边,确实没有外出过。”
  马杰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再不便追问下去,便道:“也许谢前辈的确云游在外,王兄弟才没有听说。我也是随便问一声,没有别的意思,王兄弟不必多虑。”
  这次风波虽然就这么平息了,但众人胸中波澜顿起,都知道统领并未放弃追查真凶。而且听他语气,凶手真有可能是马队中人。此念一起,顿时人人自危,与同伴交谈时,眼中都深含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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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耀龙城 15(1)
灼亮的地平线上逐渐驶近两个黑点,一骑战马一匹骆驼,上面分别坐着统领与郡主。
  昨夜统领以人质相协,迫使番人献上坐骑食物,便带着郡主远遁沙海。他用轻手法点了郡主几处穴道,令其只有行走之力,再不能挽弓拉箭。
  黄沙漫漫,行程炎热枯燥,但郡主却不断戏谑调笑。统领默默地听着,也不反驳。
  蓦地,郡主缄声不语了,少了她铃声般清脆的嗓音,沙漠似乎突然变得酷热。统领一愕:“怎么不说了,我正听着。”郡主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对着三头不通言语的牲畜,一个劲地自言自语。我还没犯糊涂。”
  统领不以为忤,只是一笑。郡主饮了一回水,真开始不做声,怡然自得地看着远方,似乎能从千里黄沙中看到蜃景般。
  统领见她赌气,笑着搭讪:“这沙海有什么好看的。”郡主没好气地道:“你们中原人对这可喜欢了,什么‘无数铃声遥过碛’,什么‘平沙万里人烟绝’,只可惜出了你这样的莽夫,平白糟蹋了这许多衣冠风流。”
  统领适时闭嘴,论到唇枪舌剑,他有自知之明。幸好郡主被勾起了话瘾,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统领突然忆起一事,问道:“你们的马匹在这大漠中行走,怎么蹄子不被灼伤?”
  郡主鄙夷地道:“我们的战马都是草原良驹,岂是你们中原可比?更何况都安了蹄铁,裹了毡布。”统领恍然悟过来,初入沙漠时见到的蹄印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要比寻常马匹大些。
  郡主继续哧笑:“你们中原人连自己的战马都不爱护,如何能称得上好战士。只有我成吉思汗的子孙,才可以踏平万国、威震四方。”统领忍不住反驳:“若非南宋君昏臣庸,你们蒙人岂攻得进来?我太祖皇帝便将你们驱除出境,而成祖皇帝更是率军六出塞外,犁庭扫穴,无可阻拦?”
  郡主起了兴致,道:“你们中原地势怪异,又有城池坚守,若非如此,岂阻挡得了蒙古铁骑长驱直入?我们曾扫平波斯、突厥斯坦、花剌子模,打下了辽阔的疆土,你们区区中原一隅又算得了什么?”她一顿道,“至于明朝的皇帝不过是乞丐出身,若非王保保将军独木难支,你们汉人又如何得以翻身。而朱棣能六入草原,其时固然是我蒙人分崩离析之故,但若得一良将,结果自会截然不同。”
  统领默然不语,他熟读史书兵册,知道草原民族的悍勇难当。他们天生便是马上的战士,须臾不离弓箭,一旦两军对决,远距离的箭矢便占据了无可匹敌的优势,往往让对手不战而溃。汉人中也曾有击败过他们的例子,但每每只是昙花一现。究其原因,汉人所能取的战术也只是师夷制夷以骑对骑,而这只能是政令强制,一旦朝代衰弱,优势便不复再有。远不及草原民族的天赋,这是上天予他们的恩赐。
  一念及此,他身躯一震道:“你们此次截击囚犯,难道也是为得一良将的缘故?”之前他已通过郡主与属下只言片语的交谈,得知了他们身份,却一直对其动机不解,此刻才被触动灵机。
  郡主瞟了他一眼,道:“你倒诚实,不作隐瞒。”统令哂然笑道:“官面上的知会虽是用也先次子察哈儿交换上皇,但郡主身为鞑靼贵裔,自然知道囚犯另有其人。否则区区察哈尔岂能劳动贵族精锐尽出?”
  郡主柳眉一轩,道:“不错,我们此行便是为这囚犯而来。瓦剌族自脱欢兴起,又有也先承接,两代英雄才造就今日的繁盛。而我鞑靼部之所以江河日下,便是缺乏人才之故。若得到此人,我们定能在五年内重振旗鼓,击败瓦剌,而后挥军直进中原,光复大都。”

铁甲耀龙城 15(2)
统领不以为然:“你以为此人会为你们效力吗?”郡主冷笑道:“你们已将他逼到绝境,他不反又待如何?汉时李广利、李陵,便是如此。真不知道你们中原皇帝怎么想的,竟宁可坐失长城。”
  统领哑口无言,又似被触动隐衷,埋着头想起心事。郡主终于得意一回,言语间更是尽奚落之能事,将统领和汉人骂得狗血淋头。两人便这般前行着,不知觉间便度过半日。
  转过一处沙丘,两人正要休息进食,远远却见几只秃鹰在低空盘旋,不住俯冲而下,似乎在啄食什么。郡主经验丰富,皱眉道:“定是有尸体被这群牲畜发现。只不知是人尸还是马尸?”
  统领心中一紧,这几日间只有锦衣卫行在前面,不知他们又出了什么意外。他纵马上前,见沙地上卧着一具尸体,腿弯以下仍埋在沙土中,胸前大腿白骨退露,所幸头部仍完整。
  统领驱走秃鹰后,一言不发地检查起尸体。郡主虽久经杀伐,但看到那一摊暗红的血迹,仍暗皱眉头。“这人是谁?”她别过头去,问道。
  “是厂卫中人,叫白同古。”统领用长刀翻动尸体,一边答道。
  郡主看了看四周,道:“他应是昨夜死后被埋在沙土下,今晨血腥味渗出,引来了这群牲畜,才被翻啄出来。”统领检查到尸体头部,神情一变。郡主凑上前去,只见那头颅上赫然有五个小洞,淌出白花花的脏物。
  饶是她胆大,也不禁噔噔后退数步,腹中一阵翻腾。“是什么人这般残忍,竟用锤子凿穿别人头颅?”她愤愤地问道。
  “不是被凿穿的,”统领一摇头,比了个手势,“而是被手直接抓穿的。”
  郡主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即便最锋利的马刀也劈不开,手竟然能抓穿?”
  统领默声不答,五指凝力,紧抓刀背,放开之时便赫然多了五道指痕。他叹息一声:“凶手的爪力远胜我十倍,你说能不能抓穿头骨?”
  郡主震惊地道:“真有这么厉害的人吗?你们中原若有数百个这般人物,我蒙古铁骑岂非要望风辟易。”统领莞尔笑道:“这凶手的功力在中原也列一流,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杀手楼的顶级人物。这爪劲只有他们的阴风爪才能办到。”
  郡主讶问道:“杀手楼?”统领缄声不语,解释了郡主也未必明白。
  杀手楼是中原最庞大的杀手组织,三十年前由一群年轻人创办,他们白手起家,武功也未跻身一流之列,但通过成功的经营逐步壮大,麾下渐渐网罗了许多一流高手。他们又设立武功院,利用庞大的资金为后援,研习出数种惊世武学,阴风爪便是其一。与此同时更不断兼并扩张,只要其余杀手组织肯为其所用,即提供武技及情报,是以势力之广已遍布中原。
  而现在塞外之地又惊现他们的身影,难道是有朝中大佬雇其出动?若真是如此,这差事定又徒增变数。
  一念及此,统领更是心忧如焚,匆匆用罢午饭,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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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耀龙城 16
番人马队循着两人踪迹,远远跟来。但毕竟目标过小,这日傍晚竟跟丢了。窝叶翰只能派出游骑连夜搜寻。天黑燃灯的时候,仍没有郡主的去向。只剩下最后一骑没有返回,聚在毡帐中的头领已经不抱希望。
  窝叶翰皱眉道:“这广阔沙海中,要寻两人就好比大海捞针。但是郡主始终要找回来的,明日增派游骑,定要寻到为止。”
  油灯扑摇闪烁,将众人陷在明灭不定的光影间。没有人吭声,褐黄的面孔上淌过深深的疲惫,都已为这场旷日远征筋疲力尽。他们喜欢纵马驰骋的沙场,可意兴飞扬地高唱战歌,在刀光枪林中穿梭,即便抛头颅洒热血,那也是酷烈到底的爽利。
  而这场沙海逐鹿,更像是蜘蛛网上的搏斗,周身都是束缚,难以放开手脚。
  窝叶翰心知,如果无法消除这种沮丧情绪,马队可能要不攻自溃。郡主在就好了,她随意的言语,都可令战士们热血沸腾、意兴昂扬。
  正要说话,急促的蹄声响起,最后的游骑踏着夜色归来。他心中一动,这般放马奔驰,定然是发现异常。众头领也霍然起身,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令昏暗的毡帐骤然一亮。
  游骑奔至营帐附近,竟没有停,而是长驱直入。窝叶翰大步上前,掀开帐帘,喝问道:“帖金,可是找到郡主的下落?”骑士从马背滚落,也不顾满头黄沙,惊慌地爬上前:“是锦衣卫……他们就在西北方向三十里的地方驻营。”
  喧闹的声音沉寂下去,不知何时,番人勇士已经聚成一圈。众头领隐在黑夜中,神情间更是笼上了阴沉。游骑带来的并不是光明,而是比夜更恐怖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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