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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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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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小姐让身后地梳头媳妇停了手。站起吩咐道。“把扬州程府老夫人送地几箱子时新地衣料饰全打开。还有十副画也打开。让督台夫人和道台夫人看看。”

    满层里的丫头应声而动,把箱子里的樱桃红、膏梁红、泥金色、碧青色八团、拱碧兰、大洋莲等各式衣料儿都露了出来,还有一箱全是绣鞋。查小姐笑着道:“打从前朝起,咱们北边的打扮不及南边的新兴花俏,南北隔着千里的,也总是赶不及。这回儿我成亲,除了珠冠凤袍,一色儿都是扬州货。程府里刚送到的是最时兴的,那十副图里都是扬州美人儿的打扮,齐姐姐替我看看,梳个什么头好。”

    齐粟娘还是头一回见着新娘子在新房里这般自在,便也知道招媚入赘的新娘子到底不比平常,何况还是富室巨家的嫡长女。

    她悄悄瞟了刘氏一眼,却见得她一脸平常,全没有端姑奶奶架子的打算,反是笑着上前看那美人图,嘴里啧啧赞道:“江南的风致果然不一般,这几位姐儿的式我还没见过。传闻说前朝宫中贵妃式打扮都喜

    秦淮八艳,以博君宠,如今宫里汉妃们也有这调调,身的宫妃,闲时也有着汉装的。粟娘,你来看看。”

    齐粟娘走了过去,那美人图有几副却看着眼熟,程老爷订下的杨小宝便是头一位,梳着高高的罗汉髻,簪着的怕就是那日里程老夫人赏的双凤金钗。

    她一副副看过去,除了陈三官,连着六副都是生脸,想都是扬州府新起的红组儿,到了第七副,齐粟娘不由凝了神。上头画着一位上着樱桃红大洋莲祅儿,下着碎金绫子百折长裙,裙下微微露着大红金凤头蝴蝶穿花高底绣鞋,梳着蝴蝶髻,插着八宝嵌珠花钿的美人儿。

    查小姐走了过来,看着第七副美人图,笑道:“我看着这一副又喜庆又雅致。那百折长裙我还没见过呢,只是爹爹替他捐了官,今儿我也得穿命妇袍,穿不上了。”转头吩咐,“翻翻装竹鞋的箱子,寻一双这一样的大红金凤头蝴蝶穿花高底绣鞋出来。”又对齐粟娘笑道:“这画上的美人儿都是扬州府的红姐儿,有一位还是程府里的姨奶奶。我听着扬州府里富室官家女眷明面上虽不说,但衣饰都随着这些红姐儿,便是老爷们替内宠们采买,也是随这些红姐儿。陈夫人平日里随哪位红姐儿的打扮?”

    刘氏笑道:“我还一直想打听呢,上回我家老爷陛见时,正遇上外命妇给皇太后请安的日子。我也入了宫,宫里的王嫔娘娘听着我是漕边县府来的,还问我知不知晓扬州最近时兴梳什么头。

    ”

    齐粟娘微微笑,“王嫔娘娘是南边苏府人,苏州府的头式全是随着扬州,她自然要问了。”伸手指了指第七副图,“看着喜庆。”

    新房里忙乱了一阵,待得小姐梳好头,刘氏和齐粟娘便退了出来,齐粟娘方在席边坐下,却正看着主席上翁白的眼光扫了过来,落在了她的身后。

    刘氏卟哧一笑了出来,“你们两府里这门亲事儿,都传到通永道上了。”看了站在齐粟娘身后的比儿一眼,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细看看。”

    比儿低头上前,刘氏拉着她的手,下打量了半会,转头看向齐粟娘,欲言又止。

    齐粟娘看了比儿一眼,刘氏盛了碗鲜汤,笑道:“干娘有话还请说,粟娘年少,在这世里经的事儿太少,及不上干娘老道,这亲事儿我实是拿不定主意。”

    刘氏想了想,又打了比儿半会,对齐粟娘道:“这些年你家里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不少。干娘摸着心口替你打算,只要能生养,陈大人自然是娶着你一个,疼着你一个的好。但这孩子的事,你得替她想明白了。”顿了顿,看向比儿,“看你这周身的打扮,也知道你是你奶奶跟前的得意人,想来是个明白孩子。鱼跃龙门的事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出身可作不得半点假。”转头对齐粟娘笑道:“你想想,这孩子生得平常,出身不高,便是你陪些嫁妆,也不住她一世。宋府里的公子既是肯为着她打了跟前人,多多少少是下了心,否则哪里有这样的规矩?再,现下挑个跟前没人的,也保不住将来没人。你还真能留着她一辈子不嫁?在你跟前做个丫头?”

    齐粟娘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比儿。比默默向刘氏施了一礼,“奴婢谢过道台夫人。”

    华灯初上,查府里的婚宴终是散了。齐粟娘走出查府大门,看了一眼十步外站着的翁白,叹了口气,看了看比儿,低头上了车。

    天空中飘起了雨,雨丝在查府门前的大红宫灯下,着微光,比儿站在车门前,似是在想些什么,雨丝却掩住了她的脸。

    翁白终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停在了五步外,过了半晌,他嗫嚅着,“我也能像陈大人一样……”

    比儿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抬手揭起车帘,上车而去。

    翁白默默站在查府门前,看着河总府的马车远去。

    宋清在一边已是看了半会,他慢慢走上前来,拍了拍翁白的肩膀,“回去罢。这事儿急不了的。”

    直隶漕帮的帮众拥着两人策马在路上走去,海河里飘来和着盐味的水气,又冷又苦。宋清凝视着波涛汹涌的河面,想着心事,却突地觉察出不对来,海河的水面比平日时高了十分之一寸,若不是他这样水上讨饭吃的,又向来细心的,无人能查觉出来。

    宋清心下一惊,转头吩咐道,“来人,到河道衙门里去打听,临近几省可有水患。差人到永定河、子牙河、滦河各处看查水势。”顿了顿,“差人向山东去,看看黄河水势。”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章 为官多年的楞头青补更6

    清的人还没有出天津城,水患的警号儿已是从黄河边。黄河下游几省今冬极寒,河面还未解封,上游初溶的河水夹杂着大量的冰凌顺流急下,在山西、山东、河南境内堵塞河道,大水祸及三省沿河州县。

    无处入海的大水再一次向北冲出黄河故道,沿着十余条小河,冲入了直隶省。天津卫虽是还未波入,但西边山西、南边山东、河南,还有直隶省边界上的灾民却纷纷向天津卫涌来,怕不有百万之众。

    齐粟娘一面替灾民们难过,一面担心着还在黄河边上开冰通河的陈演。

    “奶奶,听说是黄河上游涌下来的冰块堵塞河道,一路来得急,洪水一下子就泛出了百里,淹死的不算,冻死的都数不清了……”比儿的脸色一片黯然,“天津城里设了三十个粥厂,都供不上……”

    齐粟娘半晌没有言语,“银子送过去了?”

    “已经送到衙门去了,没说大人的名讳。直隶城里缙绅捐银施粥的不少,只是都不多,查家算是最多,也只有二千两……他们家的家财是咱们家的多少倍?倒和奶奶捐的一个数……”

    齐粟娘叹了口气,“难怪你爷直隶后每日里忙着制新河图,黄河的凌灾一发,受灾的民众怕是遍及直隶、山东、河南、山西几省了,靠救灾是靠不了的,还是得治水患。”抬头看向比儿,“咱们再捐些,拿我的名讳儿去捐,天津城里的官家女眷总要跟着捐一些的。

    ”叹了口,“查小姐成亲后就和干舅舅上京去了,若是她在,或许也能捐些。”

    冰凌水灾过了半月,便也渐渐退了,天城里的灾民们却没有归乡。天寒地冻,回家也是饿死着天津城里的施粥,才能保住性命。

    齐粟娘接着儿,陈演已是进了城忙忙叫人备好了午饭,却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掌上灯来,才见得陈演回家。

    齐粟娘见得他面色沉重。久不语。吃饭也是心不在焉。小心问道:“黄河下游冰灾……”

    陈演却是出神。压根没见齐粟娘说话。齐粟娘一惊。她和陈演相识这些年。只有当初在江宁小院中相处时演曾经对她地话充耳不闻。自打在德州成亲后。陈演在治河、漕运、民政这类公事上再是用心。也从未漏听她一句话。

    齐粟娘心中忐忑。脑中寻思半会。正要开口。陈演却丢下碗筷站了起来。急步走出厅堂了书房。他翻出自制地黄河图。走到窗边。借着窗外地夕阳察看。

    齐粟娘持着两支明亮地五柱烛台走进书房。将一支放在书桌上。持着另一支走到陈演身边。替他照亮羊皮青绢上地河源图。待得他习惯了这份光照悄悄儿半步半步走着。用烛台将陈演慢慢引到了书桌边。

    齐粟娘放下烛台。站在陈演身后偷眼看去。陈演地手指正指着此次巡河地凌讯地段。齐粟娘微微咬着唇晓他必是忧心黄游下游冰塞水堵。陈演地手指随着黄河河口一路向上。过山东经河南。便入了宁夏、内蒙北上溯源。皆北河督台所辖之地。

    陈演在灯下将旧制地黄河河源图反复校对。齐粟娘坐在书桌对面。借着两支烛台光制鞋。

    从永定河到高家堰,从扬州到天津,这一路上来,陈演的鞋总是她亲手做的。打~,捻麻线、裁鞋面鞋底,而后倘鞋、宣鞋,在鞋帮上纳上同色的莲枝花纹。

    虽是也时常制衣,但总觉不及做鞋精心。每一只都缝得结结实实,每一只鞋边上都绣上了莲枝纹,仅仅是因为她只会缠这一种花样么?也是,却也不是。黄河奔涌,东去不绝,千里漫漫,崎岖艰险。

    齐粟娘看着即将燃尽的红烛和窗外方升起的太阳,紧握手上的鞋,闭上双眼,愿陈娘子在天之灵保佑……

    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又升,日子便过去了。

    陈演连连递上了重制河源图的奏折,康熙虽是用朱批驳了几回,陈演仍是寻着各种理由上奏,终是被康熙召入了京城。

    齐粟娘满心担忧,跟着陈演入了京城。进了朝阳门,陈演也不叫进齐府,而是直接命人去了京城查府。

    京城查府之主刘和亭早早儿在大门口接住陈演。齐粟娘跟着查小姐入了后宅,听着查小姐笑道:“你和陈大人只管在咱们家里住,咱们府里和别处不一样,各位爷的门下都赏脸,便是皇上跟前的亲信人,咱们下贴子去也能给几份面子。再说了,咱们两家可是有说头儿的亲戚。陈大人住在这里,别人半句话也不会有。”

    齐粟娘暗暗惊异查府里门路儿广,刘和亭那样年轻公子也能在京城里吃得开,倒也明白了陈演这时节也是要让皇上安心。齐粟娘想到此处,却是苦笑一声,皇上让陈演守着天津卫,他却偏偏要去黄河源,皇上终归是皇上……

    查府里的自香斋里,齐粟娘替陈演换好了官服,递上官帽。陈演看了齐粟妇一眼,似是要走,却又站在她跟前不挪步。

    齐粟娘看着陈演,久久没有出声。

    内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的回响着。

    陈演面上尽是犹豫之色,他伸出手,

    娘抱入了怀中。齐粟娘听着陈演的心跳声,轻轻道北河河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出声,你好好和皇上说。”

    “我想好了法子,我打算奏呈皇上,不单是为了制河源图,也是为了准尔部策旺阿布坦不断袭扰藏地,现在探取黄河源精细地势,也是有备无患。”陈演慢慢道:“你放心,皇上会准的。”

    齐粟娘点了点头,“快去吧。”

    晨鸡啼晓,九阿哥府的宫灯红烛悄悄儿燃尽。花厅已换上整套雕龙镶云石铁力木家私,在初春不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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