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将军沽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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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将军沽酒妻-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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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都能听出来张剑亭话里的愤愤不平:“逞强也要有个限度,你这般是拿命来跟谁赌气呢?要是你父亲知道了,还不骂你呢!他就你一个独子,护得跟什么似的,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这话说完,自己心里却酸涩。别人家的父亲护孩子得紧,她家的父亲却是把孩子乱丢的。要没有关海沧,她家父亲的儿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如何活得到现在还欢蹦乱跳的?

“我又没教他护着我!”张剑亭可不领情,他只觉得父亲拘束他得紧,要不是父亲,他早就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了,哪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个薄有小名的少侠?何况,就说逞强,那一同与他下水的人不是还干着呢?怎么独独要拽他不肯拽那个,“再者,你怎么不去管关海沧?他才是你丈夫呢?你倒来管我!”

白明玉被张剑亭说得一怔,却是黯然:“他与你不同。”他是关海沧,是虎威将军,他是铁打的铜浇的,他不会痛不会累不怕苦不怕难。所有人都做不得的,他做得;所有人都没法做的,他能做。累极了困狠了,倒头睡一觉,第二天仍是比谁都卖力都威风。要是不知他对林泠风的深情,几乎要错觉那个人从里到外从心到身都是钢铁铸就的,打不烂磨不穿扎不透。他自己不肯停的时候,谁也没法教他停,唯一能够命令得动他的,只有白明玉的父亲,他的主公,他誓要一生效忠的人。这些被白明玉看在眼里,却痛在心上,又能如何?她,根本没法说动他。

“有什么不同?”张剑亭甩了白明玉的手,气哼哼的,“难道他不是爹妈生的?难道他不会流血?就算他是头蛮牛,他也有力气用尽的时候。我还不信,他是没知觉的?”关海沧潜水次数比他还多,他也眼见着关海沧在水底下给绳子打结的时候手指头不利落,绳子滑脱了手,若不是及时抓回来,都不知道那绳子会被冲到哪里去。其实中间张剑亭还扒在岸边略歇了歇,唯独关海沧一刻不停的没闲着。要说脱力,要说该歇着,那也该是关海沧先。可是只要浮出水面到了人前,关海沧就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自如样子,连那张脸都因为颜色深跟着骗人。

白明玉被张剑亭说得垂首。说逞强,说心气高,其实关海沧比谁都甚,只是他别的事情上都淡,根本毫不在意,加上总是温和的笑着,反而教人忽略了。这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十年来看着他,唯一能做的事却只有由着他,默默的在他旁边支持,默默的为他分担。

“关海沧,上来!”张剑亭傲气的叫着,“别趁我歇着抢着干活!你想在白明玉面前逞英雄,那是你自己的事!用我来衬你能,算什么好汉?上来!要干一起干,要歇着一起歇着!一会咱们再比!输了别说自己没停过累了,埋怨不公平!”

这话说得关海沧哑口无言,倒是再去水里倒显得他不对了。然而其实从来没人说过要比的,都是张剑亭自己一头热张口来而已。只是那话周围不少人都听了去,倒是惹来一阵哄笑,也不知道是笑张剑亭还是笑关海沧的,反正是眼睛都在那两个人身上瞄,连带着白明玉也落着不少。

“海沧,上来吧。”白明玉被张剑亭说得脸通红,却来到河边,向着关海沧伸手,“左右也差不多了,歇一会,就可以把筏子推下去了。”

关海沧回头瞅了瞅,水面上漂着不少绳子,那绳子都是一端连着水底,一端连着岸上的麻袋的。一个个麻袋被堆叠在筏子上,等着被安排。他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确是差不多了,也就不再推拒,准备上岸。来到岸边的时候,却见着白明玉的手在他面前。他不想去拉她,可是那么多人都在看着,那些人都知道他们是夫妻,若他不去拉明玉,会教人乱想,会被人议论。他自己没什么,可是明玉怎么办?他不能。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白明玉的手。

白明玉心里有些热,有些痛,却只能紧紧抓住他粗粝的大手,使劲的拽着他上岸。他的胳膊在轻微的颤抖,他的手冷如冰。他从水里走出来的第一步有些踉跄,急忙站稳了,才又开始迈步,稳稳的大步。这些白明玉都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趁着他不会在人前躲,将一条手巾替他擦水。

大家都歇了一回,回了劲。一身的水在太阳的照射下都被蒸干了,懒洋洋的暖着。尤其之前卖力干活的人,都在太阳底下摊着手脚躺着,闭着眼,谁也不想起来。到头来还是张剑亭挨个踢的:“行了,起来了,该干活了!今天干完,明儿就什么都好了!”

大约是这话起了作用,想着明儿开始啥都不用管了,只要忙活自家的地就行,不少人也起了劲,一骨碌的爬起来问:“接着干什么?”

“把筏子都推下水。”白明玉正和小飞爹一起推个筏子,上面是堆叠得高高的装着石头的麻袋,沉得很。

关海沧已经把一个筏子推下去了。筏子顺着水流唰的就漂走了,一直被冲到瀑布边缘,跌了下去,那些麻袋就被绳子拉着,在瀑布那里坠着。水底的山石似乎稍微动摇了一下,被麻袋里的石头给坠的。

农人们开始有些明白,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的原因了。他们的眼睛都亮了,原来,这样的办法也是可以的。只是,除了这些筏子麻袋,那些树又是做什么的?

眼瞅着筏子都推了下去,水底的山石也确实的跟着动摇了一下,可是仍是没散,还堆叠着,继续堵着水。农人们面面相觑,这就完了?然后呢?

关海沧又是带头跳了水里,扛着一棵被削成楔子的树,抱着楔子的一头潜入水底,将楔子嵌进山石底下去。一棵,两棵,三棵。那山石当真松动摇晃着了,连水面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湍急的流水不停的冲着树冠,将树冠摧得摇摆不定。四棵,五棵,六棵。有声音在水底响,山石打着颤,被撬得松了口。

“别下水了!”关海沧喝止了农人和差役,“后面的危险。”止住了白明玉,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教白明玉再去做的。但他自己却还是抱着树在水里折腾。而且,他也阻止不了张剑亭。

那些树被他们两个楔进了山石底下,借着水的冲击和浮力,松动了山石。加上之前那些坠着山石的麻袋,两边的力道叠加着,终于轰然一声,山石倒塌,被流水冲走了。那些树,那些石,全跟着瀑布沉到了潭底,再也出不来。河水,真的彻底开通了。

山石松动轰塌的时候关海沧和张剑亭还在水里没出来,差点一起被水流给卷走。张剑亭忙甩出飞爪抓住了岸边的树,另一手则是牢牢钳住关海沧的胳膊。两个人差点也跟着坠到瀑布底下去,幸好张剑亭的绳子没那么长,才算是在瀑布边沿停住了。幸而没被那乱流的山石给撞到,只是被那绳子抻着,两个人重重的撞在了岸边而已。

白明玉和小飞爹忙奔过去将那两个水里的捞出来,关切的探问,仔细的查检。

那两个却没人应。张剑亭只是喘着粗气,捂着腰肋。关海沧背上一片青,却浑然不觉似的,只是望着张剑亭的目光全是赞许,心里对这年轻人评价颇高。。。。

第二十八章 赶集就要趁热闹(上)

一个面团;一柄刀子,一双手。那刀就在面团上纷飞,削下一片片的面条,令人眼花缭乱。被削下来的面条如同有知觉一般,全自己蹦到冒着白雾的锅里去,争先恐后。那绝然是一双巧手,有着极妙的技术。

关霆关霖津津有味的看着摊子上的老板削面,眼睛瞪得大大的。倒是小飞在一旁嘲笑他们两个没见识,削面都没见过。难得他能嘲笑那哥儿俩一次,小飞可是高兴极了,差不多都要翘尾巴了。

旁边的四个大人倒是端整坐着,等着吃面。小飞爹的身边拴着头牛,小飞娘绑着几只鸡,扑腾着,咯咯乱叫羽毛乱飞。白明玉自觉的坐得离那几只鸡远了点,多少有些畏惧,尤其是对着鸡的尖喙,看见都觉得全身不舒服。关海沧也就坐在她旁边,将她与鸡隔开。

义亭县城里今儿热闹得很,因着是集市的日子,什么摊子都摆开了,挑担的货郎,坐地的摊贩,加上原本就有的店铺商家,只卖货的就占据了街道两旁,中间只剩了窄窄一条可以走。加上来来往往买货看热闹的,整个县城都要被挤得爆裂开一般。巡视的衙差也比平日的多了,被县令张诠吩咐着密切注意情况,及时解决纷争,千万别出事才好。

小飞爹说今年麦子收成不错,趁着集市,想拿点出来换头牛换几只鸡。牛可以耕地,省不少力气,还能多开些荒。鸡就养着下蛋,将来两家都能有新鲜的鸡蛋吃了。

关霆关霖听了就嚷嚷着要一起去,说在村子里待久了,想看看热闹去。尤其这哥儿俩知道集市上有许多好吃的好顽的,更是不肯放过了。白明玉见着哥儿俩喜欢,便说两家一起去赶集得了,也当是散散心顽一顽。这段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竟是乏累得很,该好好歇歇的。关海沧自然也就同意了,只是与那小哥儿俩先约好,不可乱跑不可胡闹,都听着点话,别去惹是生非。小哥儿俩倒是答应的痛快,至于到时候会不会照做,连关海沧都不敢保票。

逛了一上午,小飞家的几样东西就得手了。其实拿来的那点麦子根本不够换那么多东西的,还是关家给添了钱。小飞爹不同意,关海沧就说,请小飞爹给养着,两家一起用。“齐大哥,你看明玉那样,可是能养鸡养牛的?还是得请你们帮这个忙的好,不然我可是吃不上鸡蛋,也没牛耕地了。”关海沧如此打趣,换来白明玉憋闷的一个白眼。

中午关霆关霖本来想要去馆子,看中了一座酒楼,抬脚就要进去,被关海沧一手一个拎了出来。小飞爹仰着脸看了一会那酒楼的匾额,腿肚子直转筋——那种地方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去得起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个小摊子上吃面的好。起初关霆关霖还不太愿意,后来也就被面摊老板那削面的手艺给收服了,直盯盯的瞧着,觉得好顽。

白明玉缩在关海沧的身后,扣着他的手腕,对那几只鸡颇有敬而远之的意思。关海沧也就笑着拍拍她的手,要她安心。他知道,明玉小时候被鸡啄过,自此就怕了,虽然这记忆连明玉自己都没有。这是关海沧听白明玉的父亲说的。当年十七岁的关海沧极其佩服的看着白明玉的父亲轻松的对付着一个女婴,听着自己的主公随口谈起了那失散多年的女儿。那时,连白明玉的父亲都以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骨肉了,却没想到六年之后会失而复得,还成了自己的得力干将。很久远的事情了,连当初把关海沧给折磨得焦头烂额的女婴都长大了,折磨人的范围也扩大了,教更多的人跟着焦头烂额。

“下次要教哥和宁儿姐一起来吃!”关霖捧着热腾腾的面条,吃得馋猫一样,小脸上都沾着香菜叶,“他们肯定也没吃过!”

“那可不一定!”关霆反驳,“宁儿姐说她见过的事情可多了,这个她肯定也知道的!”

白明玉抬手摘下关霖脸上的香菜叶:“宁儿见没见过,问你们爹不就行了?他是看着宁儿长大的。”

关霖一下子得了指示,也不顾刚刚是谁帮他擦的脸了,转脸就问:“爹,宁儿姐见过这个么?”

“宁儿没见过。”关海沧失笑,“那个时候都在南方,她哪见过这北方的东西?到了后来,你们不就都一样了么。”才刚想到那个折磨人的,这就被提起来了,还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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