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吟啸且徐行 星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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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吟啸且徐行 星无言-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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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省?”君泓冷笑,这也说得太轻巧了,“堂堂一国的银库,居然是空的,你跟朕说,你要反省反省。来人,给梁略下了官帽,送去牢里反省反省。”

    “皇上三思!”兵部尚书张台铭上前一步,跪下道;“梁相德高望众,仅凭一纸之言便定了罪,似乎难以服众。”

    “是啊,是啊,应该交由三司会审,不能随便就定了罪啊!”刑部侍郎林进也出列跪下。

    “是,请皇上息路,交由三司定夺。”

    ……

    呼啦啦的,朝堂之上跪下一大半。

    君泓脸色阴晴不定,站在那里,一语不发。

    在这僵持的时刻,叶落站了出来,“皇上,就交由三司会审吧。”

    君泓看向她,叶落笑了笑,“如今大理寺卿一职空缺,微臣曾为大理寺卿,既然要三司同审,微臣便只能自请官复原职,好让这三司名正言顺。”

    “准奏!”

    “还有,兹事体大,而且为了让天下百姓能与朝廷共度时艰,微臣建议,不但要三司会审,而且要天下同审。因此,此次审讯地点,选在京城论诗台,请皇上广贴皇榜,邀天下有识之士,平民百姓共同参与。同时,此次审讯,也作为科考的第一堂,组织学子参与,并当堂评价。”

    君泓眼中微有笑意,“就以爱卿所言。同时梁略待罪之身,暂时除去丞相一职,待三司会审后再行定夺。”

    此事就此定下,无论梁略心中再有什么计较,此时也难以挽回了。

    叶落眼角的余光扫向梁略,心中冷笑。他原本还有很多退路可走,以君泓现在的能力,根本动不了他,就算暂时免去丞相之职,他也可以在背后操纵。可是,他非要三司会审,反而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

    梁略不仅要死,而且要死于攸攸众口,永无翻身之日。

    “叶知,”散朝之后,君诺叫住了她,“令妻之亡,请节哀顺便。”

    叶知点头行礼,“谢谢关心。”

    “叶知,”君诺欲言又止,“叶落呢?”

    叶落心中一惊,惊疑不定,“你认识舍妹?”心底却在寻思,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君诺的。

    君诺微微一笑,“略有些缘份,比武招亲那天,我见过她了。只是招亲一事无疾而终,不知令妹如今身在何处?”

    叶落一笑,“最后站在台上的是叶星扬,吾妹还要考察叶星扬的人品,于是我让她偷偷去了。”不好意思的一笑,“小妹自小顽皮,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只好由着她了。”

    “这样啊!”君诺念了一句,还要再说什么,等在外面的风间影已经走了过来。

    叶落只得表示赚意,“殿下,那叶知先告退了。”

    君诺点点头,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去。

    “风间!”叶落低声道。

    “是!”

    “快回府,惊鸿有事要找我们。”她刚刚在上朝之时,已经看到了易惊鸿的暗示。

    回到府中没一会儿,易惊鸿果然来了。

    “公子,这事还需要你再谋划。”

    “还谋划什么,如今证据确凿,梁略百口莫辩。”风间影奇道,回来的路上,叶落已经大致把情况说了。

    易惊鸿抿抿嘴,“问题就是没有证据,那封信是假的,江连文临终留字也是假的。”

    “假的?”风间影张嘴结舌。

    叶落抚了抚头。

    “皇上知不知道?”好半天,风间影才找回声音。

    “不知道,所以才骗过了老奸巨滑的梁略。”易惊鸿转向叶落,“公子,我们不能被动的等了,我们只能自己主动出招。”

    叶落敲了桌子两下,笑道,“惊鸿,做得好!”

    易惊鸿双眼一亮,“公子?”

    叶落笑着,“放心吧,暂时忍两天,既要主动出招,也要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现在坐不住的,是梁略那一伙人。你回去,让君泓的暗线日夜监视七皇子府和丞相府,以及张台铭的府第。”

    “是。”

    “风间,你让桑榆调动府兵,暗中加强对皇宫的守卫。同时,你带领暗卫守在四处城门,所有深夜手持除皇上令牌出京的人,一律查清动向。”

    “是。”

    叶落于是满意的抚着下巴,“吧唧!”亲了天下的额头一下。

    小家伙砸了砸嘴巴,继续沉睡。

    “公子,小孩睡着的时候不可以偷亲的。”

    “我没有偷亲,我是光明正大的亲。”叶落振振有词,风间影和易惊鸿只能无语问苍天。  


。  68、天下公审

    梁略既然已经成了嫌犯,自然也成了阶下囚,虽然,他双手双脚都是自由的,并且住在牢里的待遇比一般的平民百姓还要好。

    但当梁昔仪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泪盈于睫,“爹爹!”她小跑步的冲过去,抓住铁栏,“他们搞错了,对不对?”

    梁略自知,此次有可能在劫难逃。到时候即便是皇上有心相护,在万民监督下,也无力回天。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饶是他历经皇权更迭,经历了无数风雨,此刻,也不免几分虎落平阳,不得不低头的悲凉。

    “昔仪,殿下对你好吗?”他伸手抚着独生爱女的脸。

    梁昔仪抓住他的手,点点头,“殿下对我很好,爹爹,你不要担心。倒是你,爹爹,他们说的那些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她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自然也知道自家父亲不是什么两袖清风之辈。但是亏空国库一事,实在是非同小可,父亲再胆大妄为,也不至于能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更何况,相府并不缺钱,那么大数目的银钱,于他们相府也没有什么更大的用处。

    梁略闭了闭眼睛,“昔仪,这些事你不用管,好好儿回去过你的日子吧。”

    “爹爹,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你倒是说啊?”梁昔仪有些恐慌。

    梁略叹了一口气,“爹爹难逃干系,昔仪,你别再问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支木钗来,做工简单,甚至有些粗糙,“在二十多年前,为父曾经答应过一个女人,一定要回去娶她的。只是这句承诺,终于成为了此生的遗憾,虽然有些对不住你娘,但是你能不能答应,五年后,我与她三十年之约的时候,你替我回乡,将这支钗埋到她的墓碑下,以了为父平生之憾。”

    他将木钗和一封信放到梁昔仪手里,“这是地址和她的名字,别忘了。”

    “爹爹!”梁昔仪哭着不肯走,但是梁略已经背转身,走回牢房,再不肯看她。

    梁昔仪哭了很久,终于被贴身丫环扶着,走出了牢房。

    君诺守在门口,看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梁昔仪哭倒在他怀里,“救救爹爹吧,求求你,救救爹爹。”

    君诺看了看四周,“回府再说。”

    到了府中,君诺等着梁昔仪简单梳洗了一下,才扶着她坐下,“相爷在牢里给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要我们怎么帮他?”

    梁昔仪摇摇头,想着当时场景,眼泪又掉了下来,“是不是救不了爹爹了?感觉他像在交待后事了。”

    她将牢里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君诺仔细的看了那封信和木钗,又还给了她,安慰道,“那等咱们有空,我陪你去。”

    梁昔仪抓紧了他的衣裳,“殿下,你叫人去把爹爹救出来吧?当不当丞相没关系,我只要爹爹活着。”

    君诺摇了摇头,“天牢四周重兵把守,而且如今的天牢经过易惊鸿重新改造,可谓机关重重,我们的人实在很难进去。”

    梁昔仪抬头望着他,“那还有其他办法吗?刑部吏部那些官员们可不可以帮忙,不是说要三司会审吗?”

    “相爷的事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早已经超出了朝廷官员所能控制的,如今之势,只有看易惊鸿还能拿出多少证据了。”

    “不!”梁昔仪咬紧了嘴唇,她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走向死亡,她一定要救他。

    君诺走出房来,身后,梁昔仪的哭声渐渐变低,他朝后望了一眼,对身边的谋士令山道,“跟着她。”

    跟着梁昔仪的,当然不止君诺的人,还有,叶落的人和君泓的人。

    当相府死士出动的时候,叶落坐在屋顶上,并没有觉得有成就的快感。

    “公子,你不高兴?”风间影问她。

    叶落笑了笑,“我只是在替梁昔仪感到悲哀,即使在此刻,恐怕君诺更关心的,也是梁略手里他还没有完全掌控的死士吧?”

    男人的心里,是否真的有那么柔软的一块,是留给情感的,是可以不被对权势和利益的追求所侵袭的?

    作为护短的叶落来讲,梁昔仪就算不如傅青月那般美好,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好女子。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讲,梁昔仪在面对君泓时所表现出来的勇敢和积极,也是叶落所欣赏的。但是梁昔仪此刻得到的,并不是丈夫的支持和安慰,而是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东西的图谋。

    同为女人,叶落总免不了有些感同身受的怜悯。

    像是看得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风间影大大的一掌拍在叶落肩上,可能用的力气不小,叶落身子一歪差点没倒下去。

    在叶落的瞪视中,风间影连忙讪笑着把她扶好,然后豪气干云的说,“不怕,公子,实在不行你就去娶君红袖,不用你图谋,都把十万精兵双手奉上。”

    叶落一脚还没有踢出去,他已经主动自觉的自个儿跳下去了,然后还挥挥手,“公子,我的武功又精进了。”

    留下叶落,无奈的摇摇头。所有的秋风悲西风凉,在面对风间影的时候,都是一阵风飘走了。

    “桑榆!”

    “是!”

    “去准备吧。”叶落站起身来,拍拍手跳下屋顶。

    那一日,据说太阳格外灿烂。

    梁略权倾一时,声名远播,公审一朝之相,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所以无论士卿大儒,平民百姓,有许多远道而来就为亲眼目睹这一时盛事的。论诗台上已经人满为患,经过初步笔试选出来的各地举子已经各就各位,在台上就座。为了方便台下的人更容易和更清楚案情的进展,朝廷还专门在论诗台上让十名翰林记录案情进展,实时展示在高台上。

    易惊鸿什么也不必说,直接将各地欠收名单展示出来,顿时台下就炸了锅,人群当中自然不乏有名单上所列州县当中的人,自然最清楚家乡有没有按时向官府纳税。随后,易惊鸿又将押解回京的大小官员名单列出,将梁略的门生一一作了标注。

    然后,陈述了誜水的县令在面见梁相后的离奇死亡,以及江南郡知府江连文的遗书,还有临终遗字。

    顿时,台下群情激愤,“杀了贪官!”

    “杀了梁略!”

    “杀了狗丞相,为国除害!”

    ……。

    长期以来对贪官污吏的不满和愤恨,似乎在此刻找到了突破口,汇集成一股巨大的声音,惊天动地。

    叶落低下头去,闭目不语。

    到了此刻,是否还有真凭实据已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做贼心虚的梁略,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力证自己的清白,他的沉默,显然已经成了默认,她不会出面相护,那些对内情心知肚明的人,有力相护,也无力回天。

    所以这就是师傅说的民意,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便可以无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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