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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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仙-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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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玄惊道:“不好。”把木剑一拔,警戒的看着四周。

    呼的一阵风声,在前方树林之中窜出一只野兽,身形高大,体壮腰圆,两只眼散发着摄人精光,虎视眈眈的盯着普玄与方仲。在这巨大的野兽之上,居然还坐着一人。

    月光之下,可看清来者是个老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只是这样一位老妪的脸却不怎么慈祥,她的眼角上提,嘴角下耷,任谁这样的表情,都慈祥不了。更可怕的是她的坐骑,一头黑乎乎的大家伙,前鼻高耸,两端各一支獠牙,环眼金睛,鬃毛如针,肚腹溜圆,唔唔的喷着怒气,乃是一头雄壮的黑皮野猪。小小的狰狞兽与它比起来,寒碜的不像样子。

    苍头老妪瘦骨伶仃的手中拿着一根藤蔓所做的拐杖。她把手中藤拐往地上一顿,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普玄早被这架势吓呆了,慌忙道:“是行人,路过!”

    老妪冷哼一声,道:“行人!却跑来此地?”

    普玄道:“是迷了路,误闯来的。”

    老妪把藤拐一敲野猪后股,那野猪一哼哼,围着普玄、方仲打转,方仲所带的小兽背毛竖起,与之恶目相向。老妪猛地看见方仲背的女孩儿,勃然变色道:“把她放下!”声音尖啸之极,几乎把二人耳鼓震破。

    普玄与方仲不由自主的都把背着的人放下。普玄道:“这是我师弟,受了重伤,所以……”

    老妪策着野猪奔到女孩身旁,只见女孩长发零乱,衣衫不整,几滴醒目的鲜血印在胸前衣衫之上,而他她却兀自好睡。

    那老妪不看便罢,一看那几点鲜红,立时变色,喝道:“畜生,敢伤老身的孙女,休想活命。”举起藤拐欲打。

    普玄大惊道:“贫道对天发誓,没有啊!”

    “没有?这衣衫如何到了老身孙女的身上,定是你等换上去的,她一介黄花闺女,以后如何做人。你两个再不用解释了,先擒住了再慢慢处置。”那老妪策猪奔二人冲来。
第二十四章 招婿
    普玄与方仲慌忙四散而逃,不要说这老妪深不可测,便是那座下野猪,也非二人可以力敌。那老妪舍了普玄,反冲着方仲一藤拐砸了下去。她那藤拐看上去不长,但砸出来时,竟然瞬间长出来一截。

    方仲来不及祭符,连背上的宝剑都不及解下,看那老妪凶狠模样,一藤拐要砸自己脑袋,自然而然抱头闪躲。

    那老妪嘿的一声冷笑,藤拐落到方仲头顶时一缩一挑,噗的一声,挑在方仲下颚之上,把方仲挑得离地而起,随即飞身一探枯手,拎住前襟便回,兔起鹘落,已擒了方仲跃回野猪背上。

    方仲被她劲力一挑之下,竟然晕去了。

    小狰狞兽见老妪擒了方仲,凶心顿起,窜起来就咬猪蹄。那黑猪急转身用两根獠牙迳刺小兽。小兽又迅捷跑开。老妪喜道:“这畜生好,且捉了去给我孙女解闷。”藤拐戳地,绿光一闪,地上突兀冒出一节藤蔓,缠定了小兽四足,任凭它如何挣扎,也扯不断那蔓藤。老妪从腰间解了一根绳索,扎个套,甩出去套住狰狞兽四足,把手一拎,已把小兽四蹄捆扎,提在手中。

    普玄哀告到:“这位奶奶,冤有头债有主,还请放贫道一马。”

    老妪吊角眼一瞪,喝道:“为老身孙女名节着想,谁都别想走,留在此地做一世奴仆罢。”普玄手中的符还未祭出,脚下竟然已被数株蔓藤绕了数圈,被那老妪有用绳索兜一个套,把手脚给绑了。

    老妪坐着野猪踱到女孩身边,拐影挑动,轻轻巧巧的把女孩摆放到身后,口中嘟嘟两声,野猪迳往潭水左侧行去。那四蹄攒捆的小兽和双足被绑的普玄与定观,均如拖死狗一般,在地上拖着往前行去。

    一路之上高低不平,不时有凸起的树根和嶙峋的石头横在路间,蹭的普玄与小兽不时的哀声叫唤,老妪理都不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之后,那老妪终于停了下来。

    普玄挣着脖子一看,只见月光之下,眼前一处花花绿绿的房子,原来房外爬满了各种藤青,层层叠叠,盖住屋顶,一片绿意葱葱。

    老妪跃下猪背,把绳索系于房前树上,便一手抱着女孩儿一手拎着方仲进屋去了。

    老妪一走,普玄急急翻了身探视师弟定观。

    那定观本就只剩下半条命,一路拖行,更是气息也无,横躺那里已是死人一个。

    普玄彷徨无助,哭道:“师弟,你好命苦,才脱虎口又落恶婆之手,师兄无能,累你遭此劫难。”正哭之时,那老妪复又出门,拄着藤拐来到普玄身旁,喝道:“你这道人鬼嚎什么?”

    普玄因师弟缘故,心甚不平,语气冷冷道:“我师弟乘鹤西去,贫道与他道别,难道有错了。”

    老妪冷笑道:“老身说了要你师兄弟两个一世在此,谁说要留一个死人。”拉了定观尸首便行。

    普玄急道:“你把我师弟拉哪里去?”

    老妪道:“死人一个要他何用,自然是把他救活过来。”

    普玄一愣,问道:“我师弟还能活?”

    老妪不答,拉着定观到一开阔之地,那地方本是树林,被伐去树木,留了几个粗粗树桩,分布着几块大石,似乎暗合规律。老妪把定观尸身拉入其中。摆放已定,藤拐举起,往地上用力一顿,轰!一股劲风刮起,把石间树桩上的落叶与飞花纷纷震飞,缤纷之中,现出一座宏大符阵!

    老妪撤步回头,在符阵边上坐下,喝道:“你若是打扰于我,你师弟便真的是死人一个!”

    普玄已为这神秘变化而震惊莫名,哪里还会回答,只有不停点头。

    藤拐一扬,枯瘦之手一点阵中定观,叨叨私语:“魂之所系,魄之所归,念兹念兹,不忘本位。九幽魂魄,受吾之招,索魂还阳,便在此时……”一迭窜奇怪咒语念起,那些符文猛地一亮,整个符阵亮起一道白色晕光,笼罩定观。随着咒声吟唱,光晕愈盛。

    符阵内,围绕定观躯体有如水中荡漾,道道涟漪扩散,直到符阵边缘。符阵摆放之地有如透明,似乎可借此直视地低深处,看透地底幽冥。

    缓缓的有数道白烟升起,在晕光内盘旋,数咂之后,往定观身躯内隐去。

    定观苍白脸色渐渐红润

    “魂魄齐聚,速归原位!”

    随着老妪喝声,僵卧的定观突然睁眼,“呃!”的唤出声来。

    风渐止,光晕消去,透明之地再次敦实。宏大符阵沉寂于树桩、圆石、落叶之中,一如往昔平静。

    普玄抢到定观身旁,颤声道:“师弟!师弟!”

    定观茫茫然然转目,见是普玄,轻声道:“师兄,这是何处?我不是中剑死了么?”

    普玄圆眼微润,温言道:“你怎么会死?这不是好端端的活着么。”定观动了动手脚,虽无疼痛,却十分乏力,说道:“师兄,我觉得手足无力,身上却是不疼了。”

    那老妪插话道:“你刚刚还魂,又经了气血之伤,身体自然虚弱。”

    定观偱声望去,奇道:“这位老婆婆是谁?”

    普玄一改对老妪的憎恨之颜,恭敬的道:“便是这位婆婆救了师弟的性命,若不是她大展神通,你早已是夭亡之人。”

    定观道:“既是救命恩人,请受贫道一拜。”普玄扶起定观,便要叩谢相救之恩。

    老妪道:“不要谢我!老身早已说过,你兄弟二人俱要留在此处司役一生,老身又非死人,要个亡魂伺候作什么。”

    定观问普玄道:“师兄,老婆婆说什么司役一生?”

    普玄尴尬的道:“这位婆婆要留我二人,在此做一个长久仆役,以供驱使。”定观一呆,好久才回过味来,忙对老妪哀求道:“婆婆,贫道命是你救,该当报答,求你放我师兄去吧,定观愿意留在此处伺候你老人家一世。”

    老妪吊角眼上下打量定观,嘿嘿冷笑道:“你当老身说过的话是废话么?要你留下便留下,再无二话。其实老身也不用你们伺候,留你们在此,乃是伺候我的孙女和孙女婿的。”

    “伺候老婆婆的孙女和孙女婿?”听了此言,二道齐感愕然。

    “正是。明日你二人伐些木头,搭两间住处,便在此地安家。”老妪自顾说着,以藤拐指了两处地方,分别是那绿屋的两侧。

    普玄道:“我师兄弟两个情深,搭一间大的就够住了,不用两间。”

    老妪道:“谁说两间都是你们住,一间须是我的。”

    普玄与定观同时奇道:“婆婆也要一间?”

    老妪点首道:“这间原有的屋子留给我孙女与孙女婿住,总不成老身也与他们挤一块儿,是不是?”

    普玄应道:“是,是,确是不太方便。”

    老妪又道:“你们快些把那两间房收拾好,我一搬去住,便要给我孙女与孙女婿成亲。”

    普玄道:“原来婆婆的孙女尚未成亲?”

    老妪道:“孙女婿才来,几时成了亲去?不知这孙女婿如何称呼,还请二位告知。”

    普玄惊讶道:“婆婆的孙女婿,贫道哪里知道了?”

    老妪怒道:“与你们同来,岂能不知姓名?快说!孙女婿怎么称呼?”

    普玄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惊道:“你……你……婆婆要招方仲做孙女婿?”

    老妪低声琢磨道:“叫方仲么?便宜了这个小鬼!”转过身,撑着拐杖,弓着身子往门洞里行去,边走边道:“我孙女不沾俗尘,冰清玉洁,一派的天真无邪,他却玷污了我孙女!本该打死,是老身慈心发作,既然事已做成,就招他为婿,让他在此地做一个暇意东床。你们说,老身是不是太宽厚了一些。”进了门洞,把门一关,将普玄与定观晾在门外。
第二十五章 一魂一魄
    方仲醒过来的第一眼,便看见一位满头白发的吊眼老太婆坐在床榻之上,手拿藤杖瞪着自己。

    方仲害怕的往后一缩。那老太婆嘴角一斜,发出如枭叫一般的笑声,难听之极。说道:“小子,你醒了。”

    “这……是哪里?”

    “这里是老身的住处,你还住的惯么?”

    方仲想起自己在那潭边的事,转头四顾,发觉这屋内颇大,靠墙有许多的搁架,上面瓮瓮罐罐的不知放了什么东西,除了木桌木椅之外,就是这张大床了。在潭边遇见的那个女孩儿却不在这里。当时自己被那老太婆一藤拐打得晕去,随后就万事不知了,也不知普玄道人和他师弟在什么地方。

    那老妪道:“老身看你根骨不错,虽然炼精化气才刚入门,毕竟年纪还小,在这里住他个三五十年,总有突破的指望,不像老身,空耗了许多岁月却大道无成,今生再无指望了。”那老妪说道最后居然叹了口气。

    方仲听她说要自己住个三五十年,忙道:“老婆婆,晚辈还要到别处去,这里住不久的。”

    那老妪吊角眼一瞪,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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