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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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仙-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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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玄却卖关子道:“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师弟,你先去打些水来,预备着给我解渴。”

    定观笑道:“师兄,你又懂得昆仑的什么大事了?”

    普玄笑道:“你师兄走南闯北,晓得的奇事多了,不比你孤陋寡闻。这昆仑自古多灵杰,唯这位佳人最是了不起。她之长相,天资掩蔼,容颜绝世。她之凤仪,文彩鲜明,光仪淑穆。她之尊贵,龙车载道,仙女随侍。凡间又有哪个女子可及。”

    方仲咋舌道:“真了不起,帝王之资怕也不如她。”

    普玄道:“自然不如。且说有一日,那佳人在昆仑山一池弱水之中洗浴,却迎来了一个冒失郎君,闯入池中,看到了那美女洗澡。”

    方仲道:“哎哟!这可不好。”

    普玄道:“什么不好。才子爱佳人,美女爱英雄,这是好事。原来那郎君早就钦慕美女芳姿已久,很想亲眼看一看她,便翻山越岭,越千山万水的前来看望。而这位佳人却也不生气,便在池边与那郎君私会了一场。”

    方仲道:“这么说,他二人是情投意合了。”

    普玄点头道:“也算得郎才女貌。于是他二人游览昆仑风景,看不尽的奇情幻境。云雾飘渺处,有琼楼金阙,时隐时显;回廊长千尺,连着玉泉瑶台,是断还续;有几处宫门紧闭,丹房前瑶草茵茵,夹着几株灵芝草,暗香四溢;松涛声声,看神鹿奔去,深潭碧透,有灵龟不动。这气象万千,云蒸霞蔚的昆仑盛景,令那郎君目不遐接,心旷神怡,感叹无穷,几乎乐而忘返。”

    方仲道:“那佳人便与郎君世世代代生活下去了么?”

    普玄摇头道:“本应该是如此,却可惜的是那佳人已经名花有主,是为人妇了。”

    这话一出大煞风景,方仲皱眉道:“怎么会这样?为人妇了还与旁人约会,只怕有违妇道吧。”

    普玄道:“后来他们定了个三年之约,约定三年后再在瑶池边相会。可谁知三年之后,那郎君失约,并未前来,从此二人天各一方,再未见过。”

    方仲道:“男儿无信,女子失德,这故事一点也不好听。”

    普玄笑道:“非是那郎君有意失约,乃是命里无福,不到三年,便见了阎王。”

    方仲皱眉道:“如何三年不到便死了?是不是因为那美人有主,思佳人不可得,害相思病忧苦死了。”听说那郎君已死,又生同情之心。

    普玄摆手道:“非也非也,那郎君身边美女佳丽三千,岂会为一女子而害相思身亡。郎君之所以死,乃是被那美人的夫君害死的。”

    方仲一时糊涂了,问道:“这些人也真是奇怪,有夫之妇与人相约,这郎君佳丽三千犹自不足,那夫君更是记恨杀人,糊里糊涂,难怪不登大雅之堂,书无典籍了。也只有道长还记得此事,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普玄撇嘴道:“错了错了,偏偏这事就记在这圣贤书中,难道说不登大雅之堂?”

    方仲道:“这样事乱七八糟之事,你说是那一段书中记载,若说不出,便是道长杜撰的。”

    普玄笑道:“说出来让你心服。贫道说的这一段,便是那西王母昆仑山瑶池会穆王的故事。”

    方仲张口结舌,傻傻的道:“你说的西王母会周穆王?不是昆仑山美人会郎君的事么?怎么二者混淆了?”

    普玄道:“谁混淆了。我说的便是此事。你仔细想一想,在那昆仑山瑶池相会,西王母会周穆王是否便是如此,可见非是我杜撰的。”

    方仲差些气歪了鼻子,搞了半天,原来说了这样一件事,辨道:“你说郎君之死是为美人夫君害死,便是杜撰。况且西王母是个婆娘,哪里是什么美人。”

    普玄笑道:“西王母是天仙,天仙难道有不美的,故此称呼她为美人也不为过。王母之夫是玉帝,周穆王之死必是玉帝吩咐了阎王,阎王吩咐了小鬼,这才三年不到就勾了魂去,不是故意相害么?玉帝嫉恨周穆王与西王母的两情相笃,才引出这样一桩恨事,空留瑶池在昆仑,教人无穷惋惜啊。”

    方仲道:“道长说的这昆仑故事真是教人拜服。”眼看天边晚霞灿烂如蜀锦一般,虽然不信普玄所说的故事,但昆仑玄奇定无可疑的,一想到自己也将见到这大名鼎鼎的人间仙境,脑海之中自然而然勾勒出一副比天边晚霞还要美丽万分的仙山宝地,那里琼楼玉宇、高台阁楼,氤氲之中,古柏苍松挺立,仙鹤丹凤遨游虚空……
第三十章 昆仑圣地
    卧虎庄后堂的一间仓房,是丫头仆役做事的地方,这里又脏又乱,只有最没地位的人才会分到这里来。

    此时,屋里却传出一个女孩的哭泣之声。

    一个粗鲁的男子声音骂道:“蠢货,粗手粗脚几时才学得会?留你在卧虎庄真是晦气,不然老子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啪的一声响,似乎重重掴了女孩一巴掌。

    女孩哭泣之声更加重了。

    “呸!便是打死了你,能让老子还复原职,能让老子还做总管,能把那臭道士抓来么?”想起自己因受那道士牵连,把油水多多的后勤总管肥缺让人,却调来此地当个后堂厨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与那道士一伙儿来的,雷庄主不来问你查那道人,却来怪我,真是岂有此理。我晓得了,必是雷庄主色迷了心窍,看中了那个叫艳红的美婆娘,恋奸情热,这才迁怒于不相关的下人……”那人唾沫乱飞,骂得不亦乐乎,却不知外头廊下,正有一大群身份不一的盛装妇人列队缓缓经过。

    骂人的男人正是原来的卧虎庄管事,因离夫人侍婢被杀之事牵连,调入后堂做了一个厨子,心生积怨之下,便对曾与普玄一起进庄的小兰和艳红颇多微词。虽然是个厨子,旧日的威势还在,旁人都让着几分。

    那被重重责罚的小女孩,正是和方仲等一起进庄的小兰。此刻的她满脸的泪痕,半坐于地不停抽噎,膝下是一堆刚刚打碎的碟子,正颤抖着小手去拣拾碎瓷。小手伸出,腕上系着的铃铛‘叮铃’响了数声。那厨子愤恨难消,抬腿一脚把小兰的手腕踩到地上,碎瓷片瞬间扎破柔嫩肌肤,刺人嫩白的肉里,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染红了手腕上的铃铛。

    小兰疼得面色煞白,啊的一声叫,想从对方的脚下抽出手来,可是她人小力微,根本不能移动分毫。厨子瞧得有趣,哈哈大笑之后,这才解恨似的抬起了腿脚。

    小兰急忙抽出手来,但是一直陪伴着她的铃铛却再也发不出悦耳的铃声。那无情的一脚,已把她的铃铛踩扁。

    厨子骂道:“今日老子高兴了,日后再来教训教训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笨丫头。”转身要走,原本只知逆来顺受的小兰突然往前一扑,抱住厨子小腿,张开小口恶狠狠咬了下去。

    厨子惨叫一声,不停的蹬腿想要挣开小兰。小兰紧紧抱着他腿不放,细碎的银牙已嵌进了肉里。

    “贱人!”

    厨子一把揪起小兰头发,抡起拳头,狠狠砸下。一拳,两拳……雨点般的拳头咚咚直响,落在小兰弱小的身躯上。

    “女人都不是好货,天下最毒妇人心!只配待在窑子里卖笑、卖春、卖色……”此人满口污言秽语,把自己的老娘、祖母、外婆,全都骂了。

    砰!

    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厨子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竟是几个锦衣缎服的女子站在门口。在几个女子身后,另有两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一个身形婀娜,千娇百媚,一个黑纱蒙面,幽如芳草。

    厨子见了面色大变,腿脚一软跪了下去,浑身不住颤栗。

    那个千娇百媚的妙夫人笑吟吟道:“怎么回事?”声音虽然娇媚,却有一股慑人的寒意。

    厨子结巴道:“这……这个丫头……笨手笨脚,打翻了玉碟……小的便教训她一番,让她以后小心点做事……别在贵客面前失了礼数。”

    妙夫人轻移莲步,到小兰近前一看,见她抱着厨子的小腿,头发散乱,人已昏迷了过去。妙夫人微微一笑,说道:“你教训的倒也不赖,堪比妾身的手段。”

    厨子心头一松,卑微的道:“不懂规矩的下人,是该好好惩处的。”他此时的样子,比女人的语气更像女人。

    妙夫人冷笑道:“可是方才妾身却听到了许多污言秽语,口口声声指摘我妇道人家的不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

    厨子吓得冷汗直冒,急忙抵赖道:“小的是骂这下贱丫头,不敢辱及旁人,……定是……定是夫人听差了。”

    妙夫人一笑,“我听差了?也许吧!来人,把这目无尊卑口出秽语的畜生拖出去,看他腿脚有伤,行走不便,索性帮他去了这两条累赘!”门口答应一声,进来两个侍婢,用力扳开小兰双手,左右一搀厨子,往屋外走去。厨子大叫道:“夫人饶命,小的真的不是说夫人,求夫人放过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啪!”一个侍婢甩了他一个嘴巴。那力道极狠,顿时满口牙齿打落半边,鲜血和着碎牙从嘴里喷出。

    厨子呜呜作声,哪里说得出话来。

    妙夫人厌恶的一挥手,二婢把人拖出,不久便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传来。

    妙夫人冷冷一看小兰,转身欲走。门口一直默看的离夫人道:“这丫头饱受摧残,也许会死。”

    妙夫人道:“一个仆佣丫头,死不死于妾身何干。”

    离夫人道:“可是这丫头长得不错。”

    妙夫人一怔,又回头细看小兰片刻,这才对一个侍婢道:“带她回鉴花堂。”

    侍婢应道:“是。”上前抱起小兰。

    一群人出了走廊,过了许多楼台亭阁,直至卧虎庄大门。大门外早有无数车马等候。

    一辆华车之内,一位妆扮尊贵的女孩儿端坐车内默默无语,她的额中一颗红痣,殷红如血。离夫人和妙夫人分别登车之后,庞大的车马在旌旗飘扬之中缓缓开拔。

    车轮滚滚,蹄声阵阵。

    卧虎庄渐渐远去

    莽莽昆仑,气势碲礴,万仞耸立,直插云霄。叠叠山峦,青云淡淡,白雾蔼蔼,仙鹤幽幽。

    昆仑山气象万千,画图难措。其间山川纵横,雪峰连绵;云雾缭绕处,飞瀑甘泉,珍禽时鸣于深涧,异兽出没于幽洞;诚所谓物华天宝、钟灵毓秀之地。昆仑山众多山脉奇峰,以北户山、承渊山最是幽奇,玉仙峰、玉虚峰最是神圣。只因道家鼻祖、仙凡之首——昆仑派,便在此山开宗立派。

    方仲一行餐风露宿,走了月余方到昆仑山下,虽知昆仑派大名鼎鼎,却不知如何寻找,抬头看群山连绵,高耸入云,也不知玉虚宫在那座山峰。普玄道:“我等寻一个农家问问,顺便借住一宿。”走不多远,看到林间露出一角屋檐,便上前打探消息。

    走到近前,看清是有数间瓦房的一座庄院,称不上富丽堂皇,却也显出几分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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