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nocent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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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nocentcry-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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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陆家,已经是九点二十分,赵阿姨问有没有吃饭,她也没有听见,恍恍惚惚的上了楼;陆羽扬正在书房中,瞥见她的身影,叫道:“还不赶紧打扫一下书房!”
  秦尘进了书房,开始收拾。陆羽扬看看她,忍不住说:“怎么,还不服气吗?还想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吗?你现在又多了十六万的债务,如果还是这样子下去,我不得不考虑别的办法了!”说完之后看看她,竟然还是一副魂游太空的状态,对自己的话仿如未闻,便提高了声音:“哑巴了?还是理亏了醒悟了?到现在才明白你的处境,真够后知后觉的!”一番冷嘲热讽下来,要是平日,她早已忍不住反唇相讥了,陆羽扬本已做好了一番舌战的准备,谁知她仍然是一言不发,甚至连回头看一下都没有,低着头继续擦拭桌子。
  陆羽扬大感挫败,走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扳过来,大声道:“喂!死人,你倒是说话啊!”果然看她转过眼来,却只是淡淡一眼,且眼神茫然空洞,对他视而不见。陆羽扬哪里忍耐得住这种轻慢?抓住她的肩,用力一推,她的身子便倒飞了出去,“嘭”一声,撞在了墙壁上,手臂带倒了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白瓷花瓶,“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那个白瓷花瓶是一个好朋友送给陆羽扬的生意礼物,据说是明时宫中的一件珍品,虽不是价值连城,也值个十几万,陆羽扬平时十分爱惜;此时却眼睁睁看着它成了一推垃圾;心中那股火啊,使劲忍了很久才没有当场发作,嘴角慢慢泛起一丝冰冷残忍的笑容,冷冷的说:“这下子,你们秦家人就是几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转身离开书房,走了两步停下来,说:“十五分钟内清理干净!”
  秦尘爬起来,觉得脑袋更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升出左手一摸,摸到了湿湿的液体,放到眼前,竟然是满手的血;下意识的再用另一只手去摸,才发现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块碎瓷片,早已把手心划破了几处,此时也是血迹斑斑。顿时觉得脑袋和手心,都是摧心的痛。呆呆的跪坐在那里,把双手摊在腿上,看了好久,一滴大大的泪珠坠落下来,正好滴到了右手的伤口上。
  又是一阵疼痛,秦尘倒吸了口冷气,心想:真是的,怎么竟然哭了呢?不就是割破了手吗?不就是碰了脑袋吗?休息两天就好了的,非得哭做什么?不能哭,一哭就更加难看了,明天怎么见人啊?一边这样想着,泪水却不停的涌出来,渐渐的把手上的血迹冲到了裤子上。她心中想笑:还有这样的洗手方法呢,下一秒,却已经放声大哭起来!强作出来的骄傲,苦苦维持的自尊,全都顾不上了,就那样跪在那里,使劲绞着满是鲜血的双手,绝望的嘶声大哭!
  陆羽扬听到哭声,先是心中大为高兴,终于出了口恶气,可是听她竟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走到书房中,叫道:“喂!别哭了!烦死了!”
  陆羽扬看见她跪坐在一地碎片中,双手上、衣服后领上满是血迹,虽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然没有停止,似乎要把满腔的愤怒、委屈、苦闷和绝望都要宣泄出来,看起来,真是说不出的可怜。眼前似乎出面了一个九岁的小男孩,蜷缩在墙角,像只濒临死亡的小兽一般哭叫着,哀悼被人迫害而死的双亲,他忽然觉得此时的秦尘正是二十年前的自己,悲伤绝望到了顶点,觉得已经无法坚持下去,也没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所以才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哭泣。为了这个理由,二十年来,吃尽苦头,历尽人间不可想象之孤独苦痛,用尽种种合法的及不合法的手段,终于获得了今天的所谓成功,并将仇人送进地狱。
  照理来说,看见仇人的女儿曲卑的跪在自己面前,也是这样绝望的哭泣时,他为什么感觉不到一丝丝的高兴,反而觉得心底慢慢涌起一种哀伤和惆怅呢?站在那里,脑中忽然想起昨天所说的那句话:“你说秦家人害死了你的父母,你要报复;可是现在你已经把他逼死了,却还要仗着几个臭钱欺压我们这样无依无靠的人,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总会有一天,你和你的子孙也会被这样对待!你也会不得好死!”不由得心中一震!
  赵阿姨、周阿姨她们之前得到命令,无论两人这二楼闹出什么事情来,没有允许,都不得上楼来;陆羽扬也不想让人上来看见这样的秦尘。他试图让她停止哭泣,可是她完全不理会,眼看她后脑的血随着哭泣越流越多,实在看不下去,只得自己找了些药和绷带,弄了一盆水来,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先胡乱用绷带把脑袋包起来,然后硬是把她的手放到盆中,粗粗洗了洗,擦干,放了些药,再用绷带扎起来,再看见她满脸都是泪痕,又拿了块毛巾,不管三七二十一,扶住她的脑袋,上上下下擦了一便。
  秦尘虽然哭得伤心欲绝,头晕脑胀,倒也不至于神志不清,陆羽扬这些举动,实实在在的把她吓了一大跳,况且哭了半个小时,也真是累了,顺势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他。
  陆羽扬被她看得有点不自然,站起来,说:“早点休息吧。这里明天再说。”说完赶紧离开书房。
  秦尘站起来,只觉得不但脑袋“突突”的疼,连两腿都麻木了,朝书房中的镜子一看,吓了一大跳,镜子中的自己头发蓬乱,通红的双眼肿得真象个桃子,垂头丧气,还撅着嘴,简直就像个鬼一般!难怪把陆羽扬又吓跑了呢。她自嘲的想着,拖着发麻的双腿回到自己的屋子,衣服也不换,晕晕沉沉的躺下就睡着了。
  脑海中,又出现了很早以前与男朋友的一段对话:
  “小妖精,气得我肝疼,你要负责!”
  “负什么责?明明是你年纪大了,自己身体不好想赖到我身上,没门!”
  “谁说我年纪大?也不过是比你大两岁!喂,还不叫哥?”
  “大叔!”
  “大……大叔!你不要跑,我要抓住你,打你屁股!”
  “哈哈,抓不住,气死你!”
  “哼,别想跑,被我抓住了,一辈子也别想跑!”
  “我不跑,你养我?”
  “当然是你养我了,你把我气成这个样子,要对我负责任!”
  “我倒……”
  “我扶,你要跌坏了,谁管我的后半生?”
  “谁管你?不要做梦了!”
  “想耍赖?来不及了,刚才我已经通知我的兄弟们了,逃不掉喽,哈哈,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秦尘轻轻的叹了一声。
  曾经的一切,全部,结束了。

  第 8 章

  陆羽扬上上下下走了几遍,终于忍不住问赵阿姨:“秦尘还没回来?”
  赵阿姨摇头说:“还没有呢,走的时候说是要去郊区,后来一直也没看见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陆羽扬想到今天是周末,说不定是和林浩原看演出了去了,也没有再问;到了晚上十二点多,还是没看见她回来。打了几次她的手机,却是已经关机的提示声音;打电话给那个专门负责监视秦家的小胡,那伙计还在喝酒,正喝得稀里糊涂,只知道秦尘来过,不过下午就已经离开。陆羽扬心中气急,拨了林浩原的电话,劈头就问:“你在哪里?”
  林浩原睡意朦胧的声音传过来:“我当然在睡觉了,什么事?火气很大的样子啊?”
  陆羽扬怒道:“秦尘呢?”
  林浩原反问道:“为什么你来问我?好像你才是她的主人啊。”
  陆羽扬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林浩原问道:“怎么了?”
  陆羽扬说:“她从早上出去,一直没有回来;我打听过了,也不在秦鹏飞家里,手机是关机,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林浩原不以为意的说:“难道不可以和别的朋友一起玩?”
  陆羽扬说:“不可能,她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再说,就算是有人找她,她也应该想办法打电话请假!”
  林浩原“嗤”了一声,说:“求求你给人家一点点自由好不好?明天她回来了,你不就知道了?深更半夜的,打扰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我睡了哦!晚安!”
  陆羽扬没有办法,只好当作没事一般去休息了,然而心中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更加强烈,正当他忍不住要发作的时候,林浩原的电话来了:“阿羽,刚才若清告诉我,他昨天下午三点半左右在山东路看见秦尘了,当时她的脸色不好,后来还接了一个电话,提到钱,似乎是她欠了对方的一大笔钱,后来就告别了,若清看见她坐车往‘皇冠庄园’去的。”
  陆羽扬疑惑的说:“赵阿姨他们一直没有看见她回来,难道是半路下车了?”
  林浩原忽然说:“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秦鹏飞?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陆羽扬心中一动,不再问那个正天河的醉醺醺的小胡,而是立即直接将电话打到秦鹏飞的手机上,秦鹏飞听说秦尘失踪,沉默了很久,才用差点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都是鹏翔惹的祸,欠了别人的钱,他拿不出钱来,让人问秦尘要,结果,结果害了她,今天早上连逸逸也一起被抓走了!”
  陆羽扬大声叫道:“什么?谁干的?”
  “我只知道鹏翔是在一个叫‘红毛’人开的茶庄里赌钱……”
  “阿宏,马上给我查一个叫红毛的人!”
  秦尘抱着逸逸坐在黑暗的铁皮屋子里,中午的太阳直射下来,屋子里面热得仿佛烤炉一般,汗水涔涔的流下来,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她是昨天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被带到这里的,接了对方逼债的电话后,她鬼使神差的又返回秦家,结果一下车便被几个人抓住,威胁她为鹏翔还十万元的债务,否则便要将她卖去做妓女。秦尘去哪里找这么多钱?那些人便将她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跑到幼儿园里,把逸逸劫到这里,秦尘虽然心疼这个小侄儿,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满足他们的要求。想到自己为了寻找所谓的亲情,在李玉音低三下四的,也换不来对方的一句好话;到头来,因为鹏翔赌钱耍诈,被人发现勒索十万元,才忽然想起她可以做一棵摇钱树,娘儿俩一起上阵,又是软语相求,说好歹是亲人,血浓于水,求他看在死去的父亲面上,帮最后一回;又是冷眼相嘲,说她明明是幸灾乐祸,恨不得秦家人早早死光,为自己母亲出气,之前的所有举动都不过是做做样子,让别人以为她是个大好人,把所有罪责全部推到秦家人身上云云。当确认她是不会拿出钱来时,李玉音干瘦的手指直直的指到了秦尘眼前,长而尖利的指甲几乎戳到了她的眼睛,破口大骂道:“小贱人!跟你老不死的娘一样,是我见过的最最下贱、最最虚伪的下流东西!马上给我滚!滚!”
  秦尘想起李玉音疯子一般的举动,心中一阵阵的发冷。逸逸在她怀中抬起头来,稚声稚气的问:“姑姑,你怎么了?”
  秦尘抱紧了他,摇头说:“没什么。”
  逸逸低声道:“逸逸饿了,想吃饭了。”
  秦尘从昨天下午被关到这里,一天水米未尽,又流了无数的汗水,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肚,差点虚脱,却只能柔声安慰道:“乖,过一会儿就好了,爸爸一定会来的。”
  逸逸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爸爸为什么现在不来?这些叔叔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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