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默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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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默相思-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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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炉被放置屋内正中央,与投掷的栏杆隔了不近的一段距离。炉上歪扭地凿出密密麻麻的镂空,但缝隙很小。炉底只有薄薄一层银色,而周围却是深深浅浅一大片。
    一道银光快速闪入香炉内,仿佛如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般,发出清脆钢亮的声音,随后,落一片硬币的上方,细碎悦耳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他顿了顿,转过身面对她,说:“好,们赌一次。”
    路心和突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回程的路上,沈流默终于问她:“上海这么多寺庙、教堂,为什么偏偏要到大观园?”
    “大观园对来说有特殊意义,因为这是爸当年向妈求婚的地方。据说爸爸对妈妈说‘如果把硬币投进香炉,就嫁给’。果然是爸的女儿……”
    她叹了口气,避开了他变得莫测的目光。
    沈流默的眼底似乎涌起了微澜,他回头,望了一眼愈来愈远的入口,说:“如果们的愿望都实现了,就一起来还愿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4节还有个尾巴,是另开一节呢还是和第5节合并呢?
                  
19
    黑板一角;高考倒计时上的数字每天都被刷写;越来越小,令不寒而栗。
    路心和正式上交了她的高考志愿表,一本第一志愿工工整整地填着“C大医学院”;专业则写了四个:临床医学五年制;基础医学五年制;药学和预防医学。
    替她补习物理的顾老师说;高中阶段学生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为每况愈下;二为一如既往;三为厚积薄发。顾老师看过她高中成绩档案后,把路心和定为厚积薄发类;这令她愧不敢当。
    最近的几轮模考;她都发挥正常,名次也稳定全区100名以内,但她绝对没有胆量去高攀什么八年制,对最想进的临床医学五年制也把握不大,倒是几位任课老师看了她的志愿,都认为她“再拼搏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至于身边和她关系比较近的几个,成最最号称要和路心和绑定青春,于是也报了C大,只是成绩优异的她已经被C大预录取,压力轻了不少。宋雅的梦想是做个老师,所以填了D师大。
    茹姣不出意料报考C大数学系,为此还引起不小的波澜。她先是被老师拉去谈话,被规劝考C大可以,但数学系就有些牵强。茹家家长也不同意女儿去考什么数学系,读个国贸啊金融啊会计啊法律啊多好。但是暗恋中的女是颗钉子,削尖了脑袋只为一个地方而去。
    相比之下,路心和似乎毫无阻力,她父母对她的要求只有“不离开上海”一条,C大或者其他大学,学不学医,都不是重点。
    路心和和沈流默自大观园之后,又回到单纯无比的师生关系,她的暗恋,抑或是他们之间的许诺,都钻进了时光黑洞,似乎从未发生过。
    但这并不妨碍她愿意把她心中的最佳园丁奖颁给他。从当初的年级垫底到现的稳上三位数,不过三年未到,因为沈流默的出现,她的数学成绩发生了巨大变化。
    对的时间遇上对的,看来这句话不只适用于爱情。
    路心和凝视着分析她最近一张模考数学试卷的沈流默,忽然莞尔。
    他察觉到了她的轻笑,视线并没有从卷子上离开。
    “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以前答应成最最,如果因为,的数学变好了,就要出本《跟着帅哥学数学》的书。”
    她的双手托着下巴,指间还夹着支圆珠笔,笑眼柔黄的台灯映照下笼聚起温暖的晶莹。
    他抬头,微勾嘴角,“等高考考完再写也不迟。”
    四目相对,她依稀感受到他的眼眸留恋地她的灰色瞳孔中徘徊。
    江南已过清明,雨水稍停,热意未起,虫鸣却窗外不倦地轻吟。
    书房内一时无声,温柔却撒了一室。
    沈流默先收回了视线,他静默了片刻,换了个话题。
    “最近话很少,是学校里有什么事吗?”
    路心和一愣。
    其实她学校里不是话痨担当,只是相熟的面前才会肆无忌惮,比如成最最。但是,对于沈流默,仿佛从第一面起,她文静的画皮就被她自己扒了下来,再也没有隐藏过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压力大而已。压力一大,或者心情不好,就不喜欢说话。”
    “剩下的两个月,背负的压力肯定会更大,如果有什么烦恼,就和说吧。”
    他的话冠冕又堂皇,完全一副老师的样子,却路心和心窝吹起了清风。
    五一长假结束后,X区进行高三最后一次模考。与此同时,沈流默因为参加学术交流,离开上海,去香港两个月。
    几天后,路心和拿到模考的成绩和排名,瞬间冻住。
    412名!怎么会只有412名!
    成最最和宋雅都不住地安慰她,可是她们的心里也俱“咯噔”一下:按这成绩,路心和恐怕连上海的三流大学都进不了,就只有考到外省一条路了。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是箭弦上,神经脆弱不堪,生理心理疲惫无比。路心和最后一次模考的失败,同学们唏嘘之后自危,老师们也是劝慰之下心惊肉跳,忐忑不安的远不只路心和一个。
    夜已深,她坐书桌前,拿着自己的试卷久久端详,如果是数学成绩狂跌她也就认了,偏偏这次问题出她打从娘胎出来后就没有失败过的文科,语文和英语,双双失手。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袭来,逼得她蜷缩紧身体。
    下意识掏出手机,她漫无头绪地翻着联系名单,手指不断按着向下键,又一个个飞快地跳过。
    直到出现了“沈老师”,她暮然停住。
    沈流默说,有什么烦恼,可以和他说。
    她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现能让她愿意开口讲话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手机那头,“嘟嘟”了两下,随即被接起。
    “喂?”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遥远,透着丝丝的疲惫。
    路心和听见了他的声音,心墙一角旋即坍塌。嘴还没有张开,眼泪却生生地滚落下来。
    “喂?路心和吗?”
    沈流默听不到回答,有些焦急起来。
    “沈老师。”她已半天没说过一个字,嗓子又涩又哑。
    “的声音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隐隐的担忧,“出什么事了?”
    “……真的真的真的想考C大医学院,知道的。可是觉得考不到了,怎么办?考不到C大了,怎么办?”
    “四模只有412名,这个水平,连留上海读大学都不行了,又要让爸爸妈妈失望了,怎么办?连他们唯一的要求都达不到,怎么办?”
    “这次居然栽语文和英语上,这种连做梦都不会碰到的事竟然就出现了,怎么办?本来理科就不是很好,现连文科都废了,怎么办?”
    “沈老师,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随着哭泣越来越轻不可闻,最后连话都说不出口,失控地哭了起来。
    他默默地听着她的诉说,心痛渐渐蔓延。
    这样一个女孩,挺过两次大手术,经历过绑架,失去过朋友,缺少了亲情,却依然坚强地静然笑着,替他擦去父亲的血迹,陪他渡过最难熬的日夜,也勇敢地对他表白,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千里之外哭成个泪,叫他如何不心疼。
    “心和,不哭了。”
    他的语言能力素来不错,所以像这般重大的学术交流,系里推选了自己。可是,眼下他才发现那都是假象,面对她的无助,他比她更手足无措。
    “心和,不哭了,好不好?”
    “乖,不哭了,好不好?”
    沈流默用仅存的词汇量,像哄小婴儿般地哄她,声音低低的,带着慌张,却又柔和得能挤出水来。
    路心和的抽泣过了半晌才慢慢止住,理智也随即回到脑海。
    此刻已是本该睡下的钟点,她竟不管不顾地侵占了沈流默宝贵的休息时间,还隔了半个中国,不说别的,光她哭哭啼啼浪费掉的漫游费也够让痛惜的了。
    “对……对不起,……不是故意打扰……”刚哭完的嗓音愈发嘶哑,不住的抽气使得一句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完。
    “心和。”
    她一怔,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叫她。
    “嗯?”
    “认识一个傻孩子。一个虽然还没达到不倒翁的境界,但绝对称得上内心强大的傻孩子。一个就算前路艰难,也会迎难而上的傻孩子。一个即使面对着惊涛骇浪,也只会瘪瘪嘴巴,鼓鼓腮帮子,默不作声埋头努力的傻孩子。一个哭着也要笑,哪怕自己更伤心也只想着不遗余力安慰别的傻孩子。”
    “可是的这个傻孩子,被区区一次模拟考试打败了,丢掉了以往几年来的奋斗心情,一味地不安消极。说,这像话吗?”
    路心和愣愣地听着他略微低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起伏,仿佛真切地讲诉他的故事,暖意悄悄填满心房。
    “还有27天,会加油的。”她诚恳地表态。
    成绩起伏乃学生常事,所有都看到了路心和三年来的努力,她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重新跌回深渊,更何况,已经没有时间哭泣了,不是么?
    她向沈流默道过谢,挂断通话前,突然有感而发。
    “原来们沈家父子,都是命里注定的恩。”
    他一顿,而后云淡风清地笑起来,“这句话,还是等考完以后再说吧。”
    只是,路心和自己也没想到,他们的这种午夜通话竟发展成了习惯。
    第二天晚上,她接到了沈流默依旧从香港打来的电话。此后,每夜11点到11点半,天天不断,不是来就是往,一直坚持到高考前一天的晚上。
    路心和起初心存内疚,她知道他白天的忙碌,总觉得侵占到了他的睡眠时间,但这些小九九渐渐消失,转而被难以名状的放松和随意代替,这半个小时也成了她每天最大的期待。
    一次,她跟沈流默开玩笑,说:“觉得哪天不想做老师了,可以去当DJ,做个午夜谈话栏目,像《相伴到黎明》这种,凭这声音和分析劝说能力,绝对收听长虹。”
    他配合得进入角色扮演,清了清嗓子,开起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各位听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东方广播电台,调频89。9,中波792,《相伴到黎明》节目,是主持流默。”
    路心和被他逗地得捂住肚子直笑。
    忽而转念一想,惊讶地问他:“不会吧?也会听这种半夜的情感广播?”
    “只偶尔调到过一、两次。”
    “骗。那频率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路心和同学,别告诉不知道这也是播放上海高考英语听力的频率……”
    “额…………一时忘了……”
    原本她想揭开他的狼皮,结果反被他将了一击,一如以往。
    彼时,这个节目还没有大红,路心和也只是学习到深夜,随意摆弄随身听的时候收听过几次。不想后来却悄然走俏,甚至出了电视版。某次路心和枕沈流默腿上换电视剧频道时,突然看到了这个节目,讶异怀念的同时,也没忘了嘲弄了DJ流默一番。
    当然,此为后话。
    沈流默放过了健忘的路心和,又将话题拨回正路。
    “那请问这位听众,您有什么烦恼吗?”
    “吗?当然是高考啦!流默,觉得,考得到心仪的学校和专业么?”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似乎有一股小小的电流酥酥麻麻地划过心间。
    他没有犹豫,声音恰如阳光,“当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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