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默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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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默相思-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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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妍妃晚上来这儿吃饭。我觉得如果你不在的话她只能吃蛋炒饭或者炒蛋了。”
  一口汤呛到气管里,她咳得面红耳赤,而对面的肇事者仍旧淡定地挑着面条。
  “你说话可以不用这么婉转的……”
  工作日下午的大卖场不知为何仍然人声鼎沸。
  号称“买菜达人”的路心和同学,从蔬菜区兜到冷冻区,半个楼层过去了,推车里还是空空如也。
  “季老师喜欢吃什么?”她无数次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沈流默答得一本正经。
  “不知道那我烧什么?”
  “随便烧点就行了。”
  她翻翻白眼,终于动手往车里扔了些拿手的食材,最后还不忘拿了包水饺,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北方的代表食品就是水饺,至于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听他说季妍妃这是第一次上他家来,他把她留在身边,她其实挺高兴的,起码这证明了她是沈流默女朋友的身份。对外不必张扬,但对着情敌,那还是有必要的。
  季妍妃在黄昏时依约前来,一进门就责问沈流默:“你家门上的门铃怎么按着没反应的?”
  他笑着接过客人手上的礼物,说:“心和怕门铃声,所以就让它静音了。”
  路心和闻声从厨房里走出来,双手在卡通围裙上搓干,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季老师好”。
  季妍妃一愣,换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半晌,才瞟瞟沈流默,又瞟瞟路心和,说:“怪不得流默要我上家里玩,到头来是要我来温居啊。”
  原来是这样。她偷偷瞅了眼他笑意盎然的嘴角,低下头不住红了脸。
  晚饭的餐桌,理应祥和,却气氛诡异。一向阳光灿烂的季妍妃除了称赞她的手艺了得,竟然无话可说,直到后来他们聊起数学年会的事情,才打开了话匣子大聊专业问题。
  席间,季妍妃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忽然朝沈流默揶揄地一笑,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在流默家呢。他啊?他可好着呢,美人在怀……”
  对方听了貌似大惊失色,扯开嗓门叫了起来:“什么!?沈流默这小子居然也会动心!?小子脱光了也不告诉哥一声!”这一嚷嚷,不仅让季妍妃快速将手机拉离了耳朵,也让一张桌子上的另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路心和继中午的面汤后,又把黄豆猪脚汤也喝进了气管。沈流默则拿过手机,朝她说了一句“听个电话”,便转身去了阳台。
  桌上剩下了两个女人。
  季妍妃直直打量着她,看到她心里发毛,忍不住牵起嘴角笑了一笑。
  她寒暄道:“季老师,我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所以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你介不介意我公平竞争?”季妍妃很有气场地打断了她的客套。
  “额?”她们现在的状况貌似不适用于公平竞争的范围吧?她在想,难道季妍妃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你知道我喜欢他很久了,整八年。”她端起杯子喝了口饮料,接着说:“也在雍和宫烧了八次的新年头香,许愿非他不嫁。”
  路心和从小是个乖孩子,可以用上海话里所说的“门槛精”来形容。别人都说商人的子女情商高,其实她只是懂得知难而退,除了高考这一出,别的事情从来只求圆个满场。她畏惧执念两个字,怕过了度会走火入魔。季妍妃对沈流默的执着令她感动,更令她不寒而栗,似乎有那么一瞬,她心里居然划过让对方圆满的念头,虽然她明白这是背着良心的伪善。
  那一晚的黄豆猪脚汤,好像过了火候,微微发苦。

七、谁是谁的谁
第31章
  这学期结束得很郁闷,因为她的高数下还是挂了。这事自然不能怪沈老师,全是万恶的淘汰率在作祟。
  这世上唯一一个对此消息手舞足蹈的人就是黎糯,她笑着拍手:“你的高数下,我的大物,这下公平了。”
  路心和扔下吹风机,散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跑去掐她的脖子,气得直嚷嚷:“公平什么公平!你大物可以在自己校区上,凭什么我重修高数下就要跑去本部!”
  “切~”黎糯鄙视地扒开她的手,“我第一学期挂的,你第二学期挂的,这叫利息,懂么?”
  什么谬论……
  满可盈端着洗好的衣服进来,对身后的舒笑说:“看!那两个学医的矮冬瓜为挂的课还能吵架。”
  在寝室里,两个一米六刚刚出头一点点的人一直被另外两个接近一米七的人嘲笑为“矮冬瓜组”。有嘲笑就有反击,于是整个寝室又飘满了尖叫和欢笑。
  大一结束,班级里有部分同学转出到其它专业,也有转入的,幸好她们寝室的构成没变。
  对工科又爱又恨的成最最最后因为懒,没转专业,倒是当初死心塌地考数学系的茹姣转得飞快,进了管院。
  路心和那天和茹姣约在本部食堂吃饭,前任数院院花顶着两只熊猫眼姗姗来迟。
  虽然美女怎么招都美,但她还是憋不住,笑岔了气:“你现在去神农架绝对没人会收你机票钱。”
  茹姣愤怒地抢过她的奶绿一饮而尽,转而又虚脱地靠在她身上,说:“我已经被数分搞死了,搞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呢?你找我千里迢迢而来,就是听你埋怨的?”她趁机卡了美女一把油,摸到一手香香的BB霜。
  系花立马扬起脸,叉腰狂笑:“错!姐姐转系成功,邀你共庆脱离数学苦海滴哈哈哈!”
  “谁当初闹得全校皆知,不进数学系死不休的?”听众多少有些愕然。
  “此一时,彼一时嘛。”茹姣念念有词,理由一套接着一套,“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何况我本就不是念数学的料。”
  “赵航程的意见呢?”
  “他也支持我转,说我再读下去他要辅导得崩溃了,”美女一咬牙,狠狠把口径不算小的奶绿吸管咬瘪了,“不是谁都能像你家沈老师那样,对着块木鱼坚持不懈……”
  她讪讪地笑笑。
  茹姣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知道么?最近数院内部风传沈老师和季妍妃走得很近。”
  “他们俩关系本来就要好。”心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表面却装作不以为然。
  “不是这种走得近……”茹姣欲言又止了下,继续说道:“是男女朋友那种……”
  看路心和的眼神陡然暗淡,茹姣的声音也跟着变轻:“据说不少人看到他们一起吃饭、打情骂俏、手挽手之类的……”
  她默不作声地瞅着桌子,仿佛桌子上有块屏幕正在直播他们的暧昧场面。
  蓦地,她抬眼看茹姣,苦笑着说:“其实,我已经收到了季妍妃的战书。”
  “战书?”
  “她说她没法放弃沈流默,还为他烧了八年头香,发誓非他不嫁。”
  茹姣闻言抱起手臂,在夏日的艳阳照射下打了个寒战,叹道:“真吓人……不过你不能掉以轻心,像他们这种基本称的上已经是科学家的人,还真有着我们凡人不能比拟的执着,看看他们手头的草稿纸就知道了。”
  路心和想起了沈流默那一沓一沓的天书,不由赞同。
  “流言蜚语不可怕,关键是你们两个要扛得住……”
  “但是我很怕。”她将脑袋枕在长条的白色餐桌上,转头看向窗外的阳光,缓缓开口,“我们已经谈了近一年,可是我觉得他仍像个谜团。我尽力寻找谜底,可是毫无头绪。像什么呢?对,像棉花糖,甜甜的,但是找不到芯。”
  停顿了很久,自嘲地笑笑,又补充道:“而且,为什么我会觉得寒心。我喜欢他,可是比起季妍妃的程度,仿佛一文不值。”
  面对忧心忡忡的好友,茹姣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才出谋划策道:“要不你找季妍妃谈谈?”
  每到把行李拉回家的时候,她才真切地感受到没有考出本市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不用拖着个大箱子在路上颠簸太久。寝室里只有满可盈有家人来接,其他三人都独自回家。她们的家虽然在相同的城市,可不巧四个方向,居然没有一个能同上一段路。
  是哪个说的大学就像天堂,从此学习是路人。她们原本策划着一起出趟国门,终究没有成行,究其原因一个读雅思、一个学二外、一个考中口,还剩一个路心和要继续她的潜伏生涯。
  放暑假后的第二天,她便去了路氏生物报道。还是原来的地点,原来的职位,原来的上司,原来的名字——沈小路。
  Fiona见了她,比第一次热情了些。除了添了一项管理员工考勤的“重任”,其它工作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次她不再是秘书室的老幺了,手下竟然多出了个大三实习生。那姑娘叫作小亭,为人挺客气,看Fiona把自己派给路心和,揣摩出她是实习圈的前辈,一口一个“小路姐姐”叫得她心理年龄默默飙升。
  她花了整整一个上午将公司的大概向小亭介绍了一遍,从部门组成到内部网到产品介绍,还有她们的职责任务,讲得口舌直冒烟。想想自己是不是太好人了点,她初来乍到时哪有这般待遇。
  电脑上的时间提示即将10:30,由于身处CBD,周边商务楼云集,这个点定午餐午休时方能准时吃上饭。她对小亭提点道:“一般到了这个时间,要去统计下这个楼层有几个人要订外卖、吃什么,然后尽快打电话。”
  捏着花花绿绿彩色中性笔在猫咪封皮的可爱笔记本上涂涂写写的小亭茫然抬头,惊讶地问:“订饭归我们管?”
  晕厥,这姐姐听了一上午听在哪里……
  她作势惊讶地回答:“是啊!倒水、泡茶、买咖啡、收拾会议室,等等等等,除了打扫卫生和洗厕所,其他琐事统统归我们两个管。”
  “不会吧!?”稀奇的惊叫,还加了一勺港台腔。
  路心和额头爬满黑线,深吸气,还是耐下性子继续开导对面的同学:“订饭的事,我在就我订,如果我不在就得靠你。要不今天你跟着我走一遍流程?”
  小亭立即变戏法似的操出包太平苏打,在她面前晃啊晃,为难地嘟嘟嘴,吐吐舌头,眼睛瞪作铜铃死命眨巴,可怜兮兮地求饶:“小路姐姐,你看,我要减肥,受不得任何与美味有关的刺激。所以……”
  这姐姐还想冒充90后?
  路心和无语起身,向门外走去。
  出门没看老黄历,碰上极品了……
  临近下班,她在复印室准备第二天的会议材料。忙完了,也过了下班时间。
  回到办公室,远远地就看见手机躺在桌子上亮着时蓝时绿的光。蓝灯表示有未接来电,绿灯表示有未读短信。
  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打了两通。未读短信同样来自那个号码,信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路心和心头猛地一沉。
  心和,18:30恒隆STARBUCKS见个面好吗?季妍妃。
  本该西下的太阳不甘心早早落山,坚持探出半个头留恋人间的林林总总。要穿过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南京西路,唯有安心等绿灯一个办法。即使车队时常僵在路中央,她仍没有勇气在这种地段横穿马路。
  算起来她只来过恒隆两回。第一次是刚被C大录取时,路爸爸欲买块表奖励女儿,便把她带到这里。她随意蹦跶进一家表店,只瞟了眼sale区的标价便拽着她爸弃门而逃。
  第二次便是现在。隔着玻璃门就能听到里头人声鼎沸,身着考究套装或西服的白领或谈或饮,或打字看书,或举杯外带。如果不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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