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默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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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默相思-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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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沈流默又飞快地打了一行字,发了出去:“沈老师说,到时携师母一同出席。”
  “噗”,一口阿华田喷了满屏,挡住了对话框里被疯狂刷屏的大红色大号字体:“师母驾到!”。
  “你……”路心和咬牙切齿。
  他正摘下眼镜,揉着睛明穴,扫来一个童叟无欺的动物眼神,“不愿意做师母?”
  “不是……”只是他就这么渴望公开么……
  犹抱着一丝希望,她阿谀奉承地问:“那天你有空不?没有空吧?”
  “有啊。”他倒是答得够快,补充说:“对了,X区一中原本还叫我回去做个演讲来着,也是同一天。”
  “演讲?”
  “嗯。大致讲讲学数学的方法,为高一新生振奋鼓舞的。”
  “哦……”
  “我觉得你也有必要一听,一起去吧,演讲完正好参加同学聚会。”他的日程排得可真完美。
  路心和同学那天也没什么安排,便点头同意。
  故地重游,感概万千。
  沈流默一到X区一中,就被领导接了去,路心和则不紧不慢地绕着校园溜达了一圈。
  也真奇观,曾经觉得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现在看来是如此多姿多彩,不禁令人想穿越时光重来一回。当初毕业时哭得很伤心的她,回到熟悉的走廊小道,唤起青春年少的回忆,留下意犹未尽的微笑。
  这里的一切,每扇窗,每棵树,每枚鹅卵石,仿佛都记刻着她曾经的点点滴滴,此时再做停留,犹如从未离开过。
  熟悉的音乐厅也是,她一站到厅外的候场区,就如回到了同肩并战过的一二九合唱比赛,心跳都跟着忐忑起来。
  她是从后门进去的,演讲已过半,整个音乐厅座无虚席,甚至连阶梯上都摆满了加座。似乎,每次沈流默上台的场合,都会是这副模样。
  路心和亦拿过一个简易圆椅,坐在后门边一角。看向远处的他,黑色的POLO衫,休闲的蓝牛仔裤,随意舒适。他没有做PPT,也没有写演讲稿,只是信口说来,引起底下一阵阵的喝彩和笑声。
  此时此景,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也是在X区一中,他们初遇的景象。只是现在28岁的他,少了份青涩生疏,多了份从容自信,一种沉淀到骨子里的帅气。
  到了提问时间,同学们真是踊跃,举手一片。
  沈流默随机请了几位,然后倾其所能详尽地作答。
  最后一个问题选中了路心和身边的一位女生。
  她问:“沈老师,久仰您大名,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我文科比较好,理科特别是数学比较差,高一进来就接二连三亮红灯,而且由于长期数学差的原因,连着数学老师也看不顺眼。请问像我这样的偏科生,还有得救吗?”
  路心和一愣,这不是她的翻版么?
  沈流默清清嗓,回答道:“当然有救。我以前教过一个女生,语文年级第一,数学却年级倒数第一。我先说结果,结果她选了物理,考进了C大医学院。”
  路心和又一愣,这说的不是她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对付厌恶数学和数学老师的学生,对症下药,只有两种办法:要么爱上数学,要么爱上数学老师。前者比较困难,培养兴趣非一时半会儿之功,其实能建立起信心即可。X区一中作为市重点,校内数学试卷一般会出得比普通中学难,所以偏科生可以先从普通中学或者全区统考的试卷着手,力争基础题不丢分。高考虽是选拔性质的考试,但基础部分仍占有半壁江山,如果能把握住文科的优势,再抓住数学的基础部分,同样能进大学。”
  同学们明显对第二种办法更感兴趣,七嘴八舌地问:“那后者呢?”
  沈流默咧嘴一笑:“后者其实更难,事关天时地利人和。我前面所说的那位女生,就是铤而走险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路心和再次一愣,他难道准备向X区一中全体师生公开他们的关系?
  台上的他朗声补充了一句:“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场面整体失控,尖叫不断,沮丧也不断。
  路心和准备抱头鼠窜,不料他又开口:“方才那位提问的同学,你可以向坐在你身边加座上的学姐请教,她便是那个女生。”
  所有的后脑勺整齐划一地向后转,视线一致射向了她的方向。她看到在前排的教师席中,居然还有不少熟脸,其中一张正是当年把她托付给沈流默补习的班主任李老师。
  不知道李老师此时有何感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心插柳柳成荫?江湖神探,防的了班对,没防住师生恋,似乎李老师还算得上是他们的半个红娘。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尴尬地起身,讪讪地鞠了一躬。
  周围的孩子们发出不小的感叹,她甚至听到了低声细语:“美女啊,不愧连谪仙也把持不住。”
  囧,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吧。

第42章
  许多女孩把《星梦奇缘》里安在旭演唱会告白那段奉为经典,是因为她们的心中都镶嵌着一本童话书。路心和也是,也曾幻想,某天她的白马王子当着全世界的面告诉她:他爱她,至死不渝。
  身临其境,这滋味似乎不怎么好受。
  她终于躲开了热情好奇八卦的晚辈们,却躲不过同样热情好奇八卦的老师们。
  李老师见了十指相扣的他们,笑着摇头,说:“还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走到一起……”
  她早已羞得火烧火燎,沈流默倒还淡定,笑道:“多谢李老师的红娘之恩。”
  “可别忘了我的十八只蹄髈啊。”江浙沪一带的规矩,新人们得款待为他们牵线搭桥的媒婆大人。李老师笑得泰然自得,沈流默也和得理所当然,唯有路心和有些无语。
  这架势,是准备择日娶她过门么?
  “我又没说一定会嫁给你。”她故意气他。
  “嫁不嫁随你,反正我娶定了。”他依旧沉着冷静。
  她一时动容,迟疑着问道:“这算……求婚?”
  “你认为呢?”
  “当然不算!”切,她才没这么好到手。
  “那女朋友大人有什么要求?时间地点人物情节?”他们复合后,沈流默又回到了开朗的状态,眉梢眼角隐不住的笑意。
  “额……”她还真没想过。
  只要身边的人是他,无论有没有形式,其实都无所谓。
  她稍加思考,肉麻地整合了一段台词:“我希望我的意中人,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当着众人的面告诉我非我不娶。”
  说完自己先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倒是他若有所思地颔首。
  离同学聚会还有段时间,他们又去拜访了为她补习过物理的顾老师。
  顾老师多少明白些他们之间的关系,见了一同出现的小情侣倒也没有太大惊讶。
  不过老人家不愧是老人家,一句话就把路心和问得吐血:“你们是随便谈着玩玩的呢,还是奔着结婚去的?”
  沈流默一边拍着咳嗽的她,一边回答:“后者。”
  “那什么时候办酒水啊?”貌似不少人都急着喝他们的喜酒。
  “我随时都可以啊,关键是心和还没准备好嫁给我。”他答得颇委屈,搞得路心和像玩弄人感情的坏女人。
  没想到,晚上又被问到了相同的问题。
  本次同学聚会,收获不小。
  第一个惊雷,来自同在南京求学的盛乐和宋雅。原本无甚交际的两人在南大和南师大的校际活动中再次见面,印证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名言,一拍即合,牵手成功。
  第二个惊雷,自然非路心和和沈老师莫属。
  大家望穿秋水般地等候沈老师携师母大驾光临。沈老师依约前来,从他身后闪现的身影竟然是级花同学。
  大家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沈老师自然地搂上她的肩,亲昵地拉至胸前,大家才认清现实。
  “师母!?”
  路心和不禁好笑,这群人以前练合唱从来做不到整齐划一,眼下倒是头一次默契度这么高。
  他们被围在正中间的座位上,除了某几位知情者,其他人俱是纷纷对他们刨根问底,像是一群娱记,就差长枪短炮了。
  路心和被问得很惨,哀怨地向成最最求助,不料成最最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啃食排骨,飞了个“让你渡陈仓,活该自食其果”的嘲笑眼神过来。
  于一超坐在成最最身边,豪饮一杯说:“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成最最安慰他道:“这不怪你,他们隐藏得实在是好。”
  “不过,输给沈老师,我心服口服。”于一超宽心一笑。
  大家都知道,沈老师不像他们,已到了适婚年纪,不知谁问了一句:“你们准备何时结婚?”
  他无奈地说:“那得问心和什么时候肯嫁给我。”
  这个人又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眼看所有人调转矛头即将展开洗脑运动,她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好的理由。
  “你们是逼我犯法么?我下个月才到法定婚龄。”
  这么正当的理由她怎么没早点想到?
  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你下个月就好结婚了。”
  “明年就好抱娃了。”
  更有甚者。
  “现在就好同居了。”
  “……”
  比起在一旁喜笑颜开的沈流默,路心和好想哭……
  她真想撞墙,自己人缘有这么差么,为什么大家都急着把她嫁出去。
  他刚把她送回家,本想温情一下后离开,没想到前一秒还月明星稀的天气,下一秒夏日雷雨忽至。
  一道闪电掠过窗外,路心和彻底丢了胆子,拽住沈流默的衣角直哆嗦。
  他在沙发上坐下,把她拥进怀里,安抚道:“没事,有我在。”
  怀里的小身躯紧紧抱着他,头埋得深深的。看不见表情,只能感觉到她随着一声接一声的雷鸣,不住地颤抖。
  多雷多雨的季节,她该有多难熬,他不禁心疼。
  细微的声音从胸口传来,“我连雷雨都怕,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他安抚道。
  “每次雷雨天,我都会做起同一个梦。”她哆嗦着握紧拳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梦里有一个女人朝着我笑,头上漫着昏黄灯光,发梢不断在滴水,身后电闪雷鸣。我明知她要害我,还会情不自禁地跟她走,走着走着来到河边,那里有座像仓库一样的建筑,里面有一群大人,有男有女。他们踢我骂我,说我爸妈抢了他们的饭碗害他们断了生计家破人亡,要我来赎罪。然后还笑我说,你看他们拼命赚钱有什么用,生出来一个有心脏病的残次品,开了刀也活不长的渣滓。我被封了嘴巴,但还是死命摇头,我想说我爸妈不是那种损人利己的人,我也不是渣滓,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有呜呜的声音。他们看我还活蹦乱跳,就把我按到水里,还没死,就用大头针沿着我胸前的刀疤挑开,不够,再用扎成捆的稻草抽下|身,说反正将来即使你不死,也没有男人会因为爱你而娶你,就是娶了你也要让你无法生育,被男人骗光钱财再把你一脚踹开,这是你爸妈给你造的孽,是因果轮回。”
  她从来没有把那些印刻在记忆里的场景说出口,那些咒骂如此不堪,那些虐待如此可怕。整整五天,把一个八岁的孩子折磨得奄奄一息,更可怕的是,她再也不敢展望未来。
  恐惧到极致是没有眼泪的,只剩下无助地发抖,仿佛在竭力挣扎,“我真的以为我会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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