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还有一公尺- 第13节

　　“楚天曜，你觉不觉得自己有时候对待别人的态度应该改一改？或许这正是你不善社交的原因之一。”

　　“我不需要别人给我什么忠告，你也一样。”有时候伪装的面具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冷漠的外衣更是为了掩藏怯懦。从小一个人孤独地成长，早已习惯了这一套本领，所以没有朋友，同样可以独自战斗。

　　摘去衣襟处的领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于天曜的话语，自己残留的只有无奈。月影下，幽静的院子里只听得见他俩的呼吸声。

　　昱新拾起一片落叶，合在手心里。闭上双眼，静静地喃语。“是默默告诉我的，她说是你说的。只要告诉叶我的烦恼，风会把它带走。我想现在你也有烦恼吧！”昱新摊开手掌，把树叶递给了他。

　　天曜愣住了，迟疑地接过落叶。“没有烦恼是会被风带走的。她真傻！”

　　“是啊，但是只要是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会相信。你也会相信她吧！如果是，那就放手让她了无牵挂地离开，不要留恋，不要不舍，不要给她负担。”

　　“或许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谢谢你，我会做到。”轻轻地摊开手掌，随着风，让它飘走了。

chapter12（2）
“天曜，原来你在这里啊！”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寂静，夜色朦胧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了门中间。

　　提起飘逸的裙摆，脱下那生硬的高跟鞋提在手上，赤着足踩在绵软的草地上。夜色下，一个宛若白衣仙子的精灵在月下起舞，一颦一笑，淡若凝脂。

　　拍了一下天曜的肩，“那我先走了，免得打扰到与佳人约会。良辰美景，好好把握！”

　　一抹娇艳挂在唇间，害羞得走到天曜身边。“天曜，你刚才去哪儿了？”

　　“没有，我……一直都在这儿。”看了一眼昱新远去的背影，“默默，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她就知道，凭她对天曜的了解，天曜今晚一直心不在焉，一定是有心事，而且她敢肯定一定与自己有关。“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这，不像你！”

　　走上前，握住默默的双手，郑重的，看着默默的眼睛，“你走吧，我没关系，真的。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会过得很好，我以前，不是也一个人战斗吗？”

　　“天曜……，我……”

　　“没关系，我真的可以的。即使等不到明天，我也可以一个人。但是你不一样，你一个人在澳洲，所有的事都要靠自己了。没有家人依靠，没有我，你……”

　　“不要为我流泪，我心目中的楚天曜是座冰山，冰是坚韧的，山是不会倒的。没有你，我一个人可以。因为你一直都在，在这里！”心间。靠在他的胸口，“听，我也在这里。我们约定好，三年，三年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回来找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会等着我吗？”

　　“嗯。不管是三年还是多久，我都会在原地等着你。答应我，你一个人也要好好过！”

　　“我会的。”踮起脚尖，趴在他的耳边，轻轻呓语。

　　夏末秋初，吹来渗人的凉意，但是浓浓的爱语挥散的不是情谊，而是温情的暖意。久久溢在心头，融化着身体的每个细胞。云雾散了，花儿笑了，月儿醉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chapter12（3）
“默默，切蛋糕了，你怎么……？”

　　抱紧在一起的两人立即分开了，手足无措地站立在那儿。“妈，你有什么事吗？哦，切蛋糕。我给忘了。”发现妈妈正盯着天曜看，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看穿。“妈，这是我同学，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楚天曜。”

　　尴尬的，“伯母，您好！我叫楚天曜，和默默在同一社团。”

　　收回拘谨的神色，面带微笑地，“哦，我常听我家默默提起你，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看了一眼默默，终于看出了哪里不对劲，“默默，你怎么没有穿鞋子，快穿上，一点规矩都没有。”

　　“来了，来了……”簇拥着，给默默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掌声中，乐队奏着欢乐的舞曲，默默优雅地挽着妈妈走到了舞池中央。莫锦添早已在那里等候。前天，他已与默默的妈妈秘密协议离婚。今晚作为父亲，他主持了默默出国前的最后一次宴会。

　　“各位来宾，欢迎各位幂临小女的出国宴会，下面请我的女儿默默切蛋糕！”

　　走到巨型蛋糕前，切下象征一帆风顺的的第一刀。掌声雷动中，觥筹交错的酒杯声此起彼伏。在人群中，默默摸索到天曜的脸庞，没有约定，两人的眼睛对视，温暖的笑颜，互动的心声，只有他俩听得见。

　　“默默，默默！”女儿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刚才见到的男生的身上，她知道花园里她看见的那一幕并不是巧合，她们俩的关系绝不是同学那么简单。

　　“妈，什么事？”看着妈妈疑虑的神色，看来花园的事她都看见了。

　　“你跟我来。”简单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威严。视线转移到天曜身上，发现他正皱眉担忧地看着她，打了一个让他放心的手势。

　　两人走到了安静的书房，关紧门，坐了下来。

　　“妈，你单独叫我，有事吗？”不安的，看了她一眼。

　　“他是谁？”

　　默默没有回答。

　　“他是谁？”又问了一遍，这次的语调明显得提升了，骨子里透着威严，不容回绝。

　　“妈，你是怎么了？他是谁，我怎么知道。呵呵~”似笑非笑，但是背上早已渗出了一身汗。

　　“默默，我再问一遍，他——是——谁？”最后的三个字说得格外响亮。

　　默默慌了神，怯怯低声说道，“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就是我的一个同学，哦，刚才，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崴了脚，所以正好他扶了我一下。”

　　“是吗？那为什么正好只有你们两个人在花园。”女儿是从来不说谎的，这次情况看来真的很严重。

　　“你也说是正好嘛！就是那么巧合。”伴着心虚，默默越说越小声。

　　“默默，你从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妈妈，更加不会撒谎。你是不是喜欢他。不，应该是你们现在在交往。”默默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她这副被看穿心事的表情，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

　　既然都瞒不了她，还是坦白地说吧，或许妈妈会理解她的。“妈，您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就是上幼稚园，他就是小时候我喜欢的那个小男孩。”看着妈妈疑惑的神情，再次提到“美人鱼！”

　　眼前浮现着默默小时候的一个个瞬间，恍然大悟。

　　“是他。”。　最好的txt下载网

chapter12（4）
点了点头，“嗯，就是那个他。你还记得我提过在开学典礼上我又遇见他了吗，当时你可能没太在意。妈，我不想骗你，我和天曜确实是在交往，我们也正如你想的是早恋。”

　　“默默，妈妈没有，没有那么想。”

　　欲言又止，或许现在自己是个严厉的母亲，但是同样有着柔情的一面。这样的柔情从来没有过改变。她知道默默很寂寞，很需要人爱，特别是亲情的创伤，对她的伤害很大。或许正因为这样，她才需要有人倾诉。

　　“默默，如果你是因为孤独，妈妈不反对，但是你们之间不能逾越本分。如果不是，你们还是乘早说清楚。况且你们将来根本不可能，他，不适合你。你外公已经……”

　　“为什么不可能？相互喜欢就合适。而且我也不是因为孤独。”不对，刚才，妈妈说外公，那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说漏嘴的，但是半句没有说完，肯定的是，一定与她有关。

　　“妈，你说外公，关外公什么事？”

　　遮遮掩掩中，总感觉透露着异样。

　　“没有。但你外公是个封建的人，早恋他不同意。还有你身上背负着家族和企业，你的将来你不能自己决定！”

　　“为什么我不能决定我喜欢的人，为什么我要牺牲我自己，难道我也要像你一样吗？”声音颤抖着，“你根本不会懂，因为你没有真正在意的人，我喜欢他，是真的那种喜欢，甚至是爱。你知道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默默的左脸，深红的五个指印，脸没有知觉，但是心却很痛很痛。

　　妈妈从没有打过她，这是第一次。虽然很痛，但是心境却明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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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或许你觉得可笑，我在你眼里或许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怎么会懂得如何是爱情？但是就是那种心跳的感觉，蠢蠢欲动的心跳，还有在一起的彼此心连心的幸福，你懂吗？”

　　“默默……！”女儿的话让她的心好像被什么重物击中，深深的刺痛好像要被穿透，喘不过气来。

　　“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不爱爸爸，从来没有，连你爱的人你也放弃了。所以我的爸爸，亲生的爸爸，你也没有爱过。没有，你不懂得什么是真心！”

　　眼睛睁得大大的，刺痛的心又被重重锤了一下，神情涣散，默默，她？居然，她居然都知道，她不是……她的身世她知道……

　　“默默，你……”隐忍着痛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对，我都知道，我不姓莫，更不是莫锦添亲生的。所以他有儿子，我并不觉得难过，我不恨他，而你们却要我无辜承受这一切！为什么我要承担与我无关的事！”

　　“你……，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的错！”

　　“你想要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吗？九岁，就在那个夜晚。我永远都记得，那晚的我是多么的挣扎，多么想要逃离，我宁愿我听不见，可是那晚我确实都听见了，清清楚楚。”

　　心撕裂般的疼痛，女儿那么小就知道了，九岁，美好的童年，是她破坏了它。但是她还是隐忍着，默默地承受这一切。足足憋了七年！

　　默默说的对，她有选择感情的自由，所以现在，自己的过错不能让她承担，以后也不能让她走上自己的老路了。

　　“默默，如果你喜欢他，我不反对。你说的对，妈妈不懂爱。千万不要像妈妈一样，不敢追求自己的幸福。”理了理思绪，用微笑祝福她。

　　“妈……谢谢你！”没有想到前一刻还义正言辞，辞令声色的妈妈居然突然间改变了想法。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要分开那么久，他会等你吗？”

　　“妈，我相信他。”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确定你同意吗？是真的吧！”

　　点了点头，轻轻地抚了抚默默的脸庞，“还疼吗？”刚才自己那一巴掌确实打得很重，女儿的脸一定很疼，但是她的心何尝不疼？

　　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妈妈红红的眼眶，回想着刚才自己的冷言冷语，“对不起，妈妈，我……我真的不恨你，真的。”

　　每一句话都出自内心，犀利的话语并不是出自本意，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确实错了，不该伤害最爱自己的妈妈。无论怎样，妈妈也是受害者。

　　“你先出去吧，再不出去，你的那个天曜哥哥就该着急了。妈想自己静一会，等会有人问起，就说妈妈身体不舒服。”

　　再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理了理衣冠，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走了出去。没有回头，或许妈妈需要冷静一下，而她不想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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