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班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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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班日志-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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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台长没有那个意思。他说清楚了,和孩子升学无关。只是想感谢大家而已。”

  “小文你太简单了。总是那么单纯。人家无所求能请客吗?仙客来的一顿饭,能便宜吗?”

  “总之,你们一定要去。”我转身想离开。因为实在纠缠不下去了。

  “你倒是奇怪,以往人家家长请客,你十有*挡在前面拒绝,今天怎么帮助家长说话呢?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陈老师笑嘻嘻的探询我。

  我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校长都答应了,我们能不答应吗?不答应是不给利台长面子。就算是配角,我们也得委屈自己,为学校争取机会。”

  “原来如此啊。你为什么不早点说?那我们确实应该去凑个趣了。”毛老师敲敲本来头发不多的脑袋,半是恍然半是决绝的说。

第十一章第八节
正好星期四,正好是我晚自习,我和毛老师上晚晚自习到达仙客来时,经济半小时娱乐已经开始。一张暗红的麻将桌边,围满了人,张校长身后站着利台长,除了黎云刚老师,另外两个,我并不认识。看来,是请来的陪客了。   

  另一张低矮的茶几上,田聪老师正洗着一副崭新崭新的扑克。金老师一惊一诧的睁大了双眼,她的身后,是陈至公老师。另一方还是我不认识的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士。看着面前一张张纸币, 我明白,他们确实是进行着名符其实的经济半小时的活动了。

  我总算是不辱使命,费尽口舌,来者一个不少。

  利灵剑的妈妈也已经出差回家。迎接我们的就是这个微丰的女人。一件短装的银色羽绒服,黑色的直筒裤,咖啡底色白色条纹的围巾,撑着她长长的脖颈,整出一个端庄祥和又妩媚的女人。

  宽阔的圆桌上,火锅已经上了,鲜亮的色彩,热闹的咕嘟,腾腾的热气,增添了宾主之间的融合。

  “来来来,请大家就坐。”利台长有些张扬的古板。到底是因为职位身份,这张扬却不过,不做作,有些恰如其分的优雅绅士。

  利灵剑妈妈协助服务员端水果,拿杯子,检查餐具。大家就坐了,利台长才介绍另外三个男士,原来,都是他的同学:一个钱局长,两个牟经理。他们在本地的名头,确实有些响亮。

  我正在尽力忽视这些陪客做作的殷勤时,张校长开口了:“今天的规格,利台长,有些过高啊。”

  张校长端起酒杯,尽量随意,我却感到他有些不自然的拘束。

  “哪里哪里,都是我的同学。”利台长端起酒杯,站直本来就未曾坐下的身子:“今天大家能够光临,我很荣幸。什么蓬荜生辉的客套话就不说了,我请大家第一杯酒吧。一杯薄酒,不成敬意。一表感谢,二请大家随意。”

  张校长起身,我只得跟在大家站直身子,举起鲜榨果汁。绿色果汁,在高脚的杯子摇晃着。男士们一杯酒下肚,话题纷纷展开。旧如历史,鲜如娱乐八卦,沉如国防军事,轻如本地的家长里短,全在一杯杯酒中展开。我静等着,这不是利台长的最终,所以我等着他需要的利灵剑的情况,比如成绩,比如表现,比如,明年六月的中考的结果。

  利台长和他的同学们一次次起身敬酒斟酒,个个脸上放光时,还不见提及利灵剑。利灵剑妈妈挨着我和金老师坐着,除了不断添满果汁,偶尔询问菜肴,也不提及利灵剑。我倒是因为他们打破了传统的程序而失落。

  夫妻俩,分工协作,一个管女士和菜肴,一个专心攻克男老师的酒。夫唱妇随,珠联璧合。快到十点时,我的电话响了。张立明开口就吼:“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你让他先睡。”

  “他还有作文!”

  我无奈,却只好含糊答应:“快了。”

  “文老师家里有事?”

  我笑笑:“没有。”

第十一章第九节
“老师不容易啊。比鸡起得早,比猪吃的差……哈哈,对不起,失言失言啊。”话刚出口,钱局长马上反悔。

  席上有一短暂的声音间歇。我接过话头:“钱局长哪里是失言,是道中事实。”

  利台长站起身来:“这是社会现实,今天不针砭社会,我们只管喝酒。尊师重教的事,由我们自身做起。孩子他妈,你给女士添上饮料。”

  就在利灵剑妈妈朝我杯子里倒饮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张问:“妈妈你再不回家我就不写作文了。”

  我看看席上,三个空白酒瓶子旁还稳稳的立着三瓶。看来,等他们结束是无望了。我站起身:“利台长,我家里有事,先走一步。大家喝好玩好。”

  “文老师,你是主角呢,怎么能先离开?利灵剑那小子仰仗你呢。”钱局长笑嘻嘻的望着我。

  我强笑着回应钱局长:“主角不敢当。利灵剑,我们会尽自己努力让他最好发挥。”

  利台长点头示意:“文老师,我知道你们确实不容易。我也不客气了,你吃饭再走。”

  “已经吃了好多菜。”

  利台长示意,司机就站起身来。利灵剑妈妈跟着送到大厅。

  到了我家楼下,我钻出车子道谢,阳台上,张问已经高声喊着妈妈。

  司机也出来,打开后备箱,拧出一件牛奶。我推辞,司机却率先朝楼上跑。我慌忙阻挡,小司机就见怪不怪的笑:“文老师,每个老师都有的。只是特产而已,这不算是行贿受贿。”

  我勉强笑笑:“谢谢了。”

  张问开门,望着我手里的牛奶,很奇怪。我说:“路过超市,给你买的。”

  “你冷落我了良心不安?”

  我无法应对张问的不羁,只是拿过他的作文本审视,他却急着撕开牛奶箱,掏出一瓶,摇头晃脑的喝着。

  张问的作文题目是《我的快乐》。

  “看题目,确定文章的主题。你有没有快乐的时候?”

  张问眨眨眼睛,不发一言的望着我。

  “想想你快乐的时候,为什么快乐,怎样快乐的,仔细回想,把那事写出来就好了。一定要*实的事。你自己没有感觉的事,写出来,就不能打动人,那就不是好文章。”

  “妈妈,我能不能换题目?我想写有趣的事。”

  “考试的时候,能换题目吗?你把有趣的事想一想,把时间地点人物经过结果写出来,中间,多加点心理活动的描写就行了。心里活动的描写突出你的快乐,就符合主题了。”

  张问写时,我开始收拾家具。张立明拿着报纸,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报纸被拉扯得啪啪直响。

  十二月三十一号,老天爷很给面子。早上阴沉得能滴下水,中午一过,竟然放晴。杨柳木子,杨兰兰,张洁,肖潇,包括利灵剑,他们随着天色变换着脸色。

  细细的阳光,也能让舞台上的一切熠熠生辉,笼在一层层金色光芒之中。连鞭炮也在这金色中飞溅着声声喜庆。
  作者题外话:你的支持,是我写故事的动力。

第十一章第十节
杨柳木子的母亲和表姐一起来了。我只得和她们一起再去给四个女孩添加妆容,等他们把衣服全塞给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校长的新年致辞已经完毕,节目马上要开始,利灵剑的架子鼓还没有看见踪迹。

  “我妈会请人帮我拖来的。”利灵剑的脸上不易发现的施了点淡妆。大概洗得特别细致,唇上又有浅浅的红,整个人,也就很符合这天气,细细的光耀着明亮。难怪,搞艺术的人,总是不一般的气质呢。

  “快打电话催催,入团宣誓完毕之后,节目就开始了。你是第几个?你到底准备演奏什么曲目?”

  “你看,我妈来了。节目嘛,你别管。等会就知道了。”他起身朝他妈跑去。

  历年的文艺汇演中,本校还没有一个架子鼓演奏的节目。加上又难得搬来,团委书记开恩,算是免检作品。而杨柳木子四个人的舞蹈,在彩排中的筛选中,则是名正言顺的通过。

  我匆匆和利灵剑妈妈打过招呼,让他妈妈留下架子鼓,就可以上班去了。这微丰的女人,换做一身蓝色修身的风衣,松散的纯白的围巾,没有一丝杂色。蓝与白的搭配,是那样简洁却不简陋,大气却不粗鲁。

  “没事。我已经请假了。这半天,专门留给儿子。”她竭力稳住急促的气息,静静的微笑着,又指挥一个中年男人把锃亮锃亮的架子鼓放在我们面前。她打开钱包,掏出钱来,那男人接了钱离去。

  “李宸,等会宣誓完毕,你们帮利灵剑搬到舞台后。”

  “文老师,文老师,为什么我填表了,没有我的名字?”席赟跑了过来,满脸的委屈。

  我看看台上台下一片挤挤嚷嚷,明白了席赟的问话。学生从初一开始入团,到初三,但凡没有劣迹的孩子,基本都被团组织网络进了。九二班,五十六个学生,竟然还有三十一个不是团员,机遇只有元旦和五一两次,而且每次限额,孩子们自然着急。

  我跑到台上,正值团委书记宣布名单完毕。

  我找着席赟的名单,却发现席赟的名字在九四班。

  席赟摇晃着胖乎乎的身子,上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在张书记的带领下,举着拳头,念着誓词。

  聂小芊挤了过来:“文老师,杜依依又不见了。”

  我心里一紧。很多学校都放假了,会不会有校外的人员来找她?

  “你先到厕所看看,再到小卖部看看。马上回来告诉我。我到校门口看看有没有出去的人。”

  我从校门口折回来时,聂小芊和杜依依都端坐在座位上。我从书籍作业本中穿到杜依依的身边:“你到哪里去了?刚才怎么没有看见你?”

  “能到哪里去?”我的态度有不掩不藏的不快,所以,杜依依的语气也挺硬。“到厕所了。”

  我想想,忍住了。抛下一句“以后有事请假”便不再说话,又由原路返回到后面的草地上。

  “不信任我!”这是杜依依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她一激动,声音就这样,硬邦邦的。
  作者题外话: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

第十一章第十一节
“舞蹈,《不得不爱》,表演者,九二班杨柳木子等。”杨柳木子的妈妈率先鼓掌时,她表姐已经拿着相机挤到舞台正中的八四班所在地。有老师在调试音乐,杨柳木子,杨兰兰,张洁,肖潇,已经在舞台的四角垂头站好,双手手指张开,紧紧地贴着裤缝。除了劲道十足之外,那模样倒像是犯错挨批。

  有一些脑袋从书本上抬了起来,几乎都是九二班的人。前面一阵轻轻的唏嘘声。原来是李宸袁立站起来挡住后面人的视线。

  我刚刚要出声呵斥,却看见他们俩又俯下身去,左右夹攻,搀扶了程浩,一拐一拐的往后面走来。

  “他要上厕所。”袁立笑着解释。

  “早不上晚不上,赶上自己班节目他要上。”李宸架着程浩的胳膊。程浩笑嘻嘻的,虽然骨折,却养得似乎更胖,皮肤也更白了。大有吹弹得破的感觉。

  “文老师,当老师挺麻烦的。”杨柳木子的妈妈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舞台。舞台上,他们四个人已经由舞台的对角斜线舞到舞台正中的一条直线。杨柳木子的脸色还是木着,没有变化,只是稳稳的拿捏着恒温,只是送胯、耸肩、扭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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