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自由小姐 倩女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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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自由小姐 倩女梦-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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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的美国式的英语。
她的话很灵,人们闪开了。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魁伟、象个男人似的女人。她有四十岁左右,脸上粉刺很多,鼻子也很高,所以给人一种凶狠的第一印象。她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我,突然冷笑地问:“你就是夏南?听说你是芭蕾舞演员,你会跳舞吗?”
看我不吱声,她又提高了声音喊道:“说话呀!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跳舞的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六十年代好莱坞的电影明星茜?埃米莉,你看过《桃花女》吗?那
就是我主演的。”
我也认真地上下端详着她。可是怎么也想象不出她会是好莱坞的电影明星。但是我可以理解的是,她是这样一种人,喜欢在人们面前卖弄自己,在演员面前她说自己是演员,在医生面前,也许就说她是大夫了。她很懂得人对同一职业的人有一种相互理解的基因,人也善于把自己所从事的职业看成是最高尚的。
“你真是芭蕾舞演员吗?能不能给大伙跳一个?”她又高声大气地说。
“对!跳一个!”不少人随她起哄道。
“我不会跳!”我态度生硬地说,“我没有精神病,为什么送我上这里来?”
“没有精神病?哼!”她冷笑着说:“越是有精神病的入,就越说自己没有病,正象喝醉了的人说自己没有醉一样。”
看她这种不友好的态度,我也不友好地瞪着她胸前的名签,说:“茜。埃米莉先生,请问您是这儿的负责人吗?”
“我不是负责人,我是这个疗区的管理员,您正是属于我管理的,所以,您的情况我早就知道了。”
妈呀!我要在这儿受她的管理,真是哪辈子倒霉了!我心里直叫苦,望着她那癞疮一样的满脸粉刺和她那男人一样高高的鼻子,我心里想,就这副模样我一看就打颤,不用说受她管
理了。
我正在不知所措之际,突然从人群中闪过一个人来,走到埃米莉跟前,突然“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原来是个亚洲人,那肤色和神态让人一眼就会看出,他不是中国人就是日本人或朝鲜人。他哆哆嗦嗦地说:“尊敬的伊丽莎白女王陛下,我用
十二万分虔诚之心向您请求……”他说的是流利的山东话,那
肯定是中国人了。
“让我出去吧!我简直受不了啦!我愿意加入大英帝国的国籍,请您大发慈悲,收留我吧!”那人边说,边向她叩头。
“滚!滚!神经病!”她说着,用力地踢了一脚,那人仰倒在地上。然后她对带我来的那两个男人说:“把夏南送一一四室去。快!”
不容分说,那两个男人拽着我的胳膊向室内走去。迈进大门,迎门是个约二百米长的大走廊。走廊上亮着鬼火一样暗淡的灯光,从阳光明媚的室外走进来,就象进到地窖一样,一时分不出东南西北。走廊的墙围子刷的是深蓝色,更使这室内增
添了阴森森的凝重的气氛。
每隔二十米远,就有一个大铁门,门上一把大锁,门边的小桌旁坐着两个穿蓝大褂的护士,有男有女,有的仰面望着沉思,有的借着阴暗的灯光看书看报。走着、走着,突然听
到一声撕裂肝胆的吼叫:“上帝啊!放我出去l饶命吧!啥哈……”是一个患者趴在铁门的横铁杆上发“神经”。
走出很远,他那哈哈的笑声依然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并伴随着他用手撞铁门发出的“砰砰”的声响。
一一四号在走廊的最南端,和所有的房间一样,门口也坐着两个人,但这里却是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们站起来,打
开了门锁,什么也未问,什么也未说,用脚将门踢了一下,门开了。他们闪开身,要让我进去。
这哪里是病房?这是地地道道的监狱!
室内像囚犯似的精神病患者“呼”地向门口涌来。
不!我不进去!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犯了什么罪?
“我不去!我不去!”我奋力地呼喊着,并要从那两个男人的手里挣脱出去。
把门的大汉也上来了,他们四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四个人分别拽着我的胳膊和腿,轻易地把我抬走了。
我喊着,有人用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
把我抬进门里,那些女患者象看耍猴似地围着我,七嘴八
舌地说着:
“是中国人、华人?”
“还挺漂亮!”
“来吧!这里有天堂,有上帝啊!”
“会不会吸可卡因?”
茜?埃米莉象吆喝牲口一样喊着:“滚l谁不滚,给她过电!”
一听说“过电”,这群疯子“嗡”地一声跑散了。
他们把我架到大房间的一头,那儿有一间小套间,有几个穿蓝大褂的护士在看我们。
“用电休克,先打她的威风。”又是那个“电影明星〃埃米莉在喊。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我抬到小屋中间的一张床式的台子上,
有人用力地压我的腹部,不让我挣扎,有人用绳索捆住了我的手脚,把我固定在台子上。
我累了,他们也累了。都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那群患者也都趴在玻璃上向里望,我发现她们的面部表情都露出一种恐惧感。
我仍然在挣扎着。我明白,这种野蛮的电休克是用来对付那种狂躁性精神病人的,目的就是让病人服服贴贴听令。可我不是病人,为什么这样对我?!
埃米莉用手擦了擦面上的汗珠,一挥手,说:“她说她没病,没病能这么有劲?开始!”
突然,一种针刺的感觉从手脚上迅速地扩展开来。是电流在全身流淌,所过之处,痛疼难忍,渐渐地,手脚也不能动了,身子也失去知觉了。渐渐地,连唾沫也不能咽了。记忆,设想,想象,都从我脑海里消失了,思维也没了。我仿佛不存在了,我的躯体,我的思维似乎都从这个苦恼的世界上消逝了。
突然,我想起我那可怜的、幼小的孩子,他现在在哪里?
记得一次我去杭州演出时,一位叫会贞大师教授了我几句《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我并没领会其意,现在,那几句经句却突然涌入我的脑海: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奏持。
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奏
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
是名般若波罗蜜……
于雨:
朱迪是个端庄稳重的姑娘。如果不是因为她有一对浅蓝色的大眼睛,自如玉的肤色,你会感到她是中国姑娘,只有接受中国古老文化熏陶,接触老实敦厚的中国农民,才会造就这种性格的女子。
她见了我,几乎从不说话,只是抿着唇微微地一笑就算打招呼了。但是,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却在用那多层次的眼皮和长睫毛说话。
本来,弗里德雷克答应我,让我到楼下擦玻璃,昨天突然又变了。他对我说,“让一个外国客人去铺面上擦玻璃,那不好。这样吧!你负责辅导朱迪小姐汉语会话吧!要求不高,在这三个月中,你能让她会简单的生活用语,懂得中国人的基本习俗就可以。行吧?于先生。”
这还有什么不行的!对我来说,既不用备课,也不出力气;就打了工,这真是天下少有的美差。
朱迪是玛丽夜总会的“门面”,这是弗里德雷克对她的评语。因为她要接触的是业务联系人,这种联系人有亚洲的、非洲的,也有拉丁美洲和欧洲的。这些联系人在世界各地开办着以玛丽名义的游乐场、夜总会、酒吧,是弗里德雷克的经济支柱。由此可想而知,朱迪的位置是何等的重要了。
其实,在我看来朱迪没什么重要事可做,她只不过接接电话,安排女招待收拾小会客厅,或替弗里德雷克办点什么事,充其量也就是个事务女秘书的角色。
因为她闲暇时间多,所以她经常钻进我的小房间来,名日学汉语,实际上是闲唠。
对于美,人们没有拒绝的权利,对于美人,却有选择的必、要,否则就不称其为人或人们了。
朱迪招人喜欢,但是我却并不强烈地喜欢她,我似乎感到她那淡蓝色的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窥视的小眼睛,那白皙的面颊后面,还有一张狰狞、阴沉的面孔。她和我亲近,肯定有着某种目的,尽管她也努力使自己老练,但她毕竟是涉世不深的女孩子,想掩饰那“小眼睛”和“面孔”也是不容易的。
弗里德雷克很久没来办公室了,据朱迪说,他到巴西洽谈业务去了。说这话的时候,朱迪用一种多情的目光瞟了我一眼。,要知道,青年男女对目光的变幻,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十分敏感的。她为什么用这种眼光来瞟我呢?这一直是我琢磨不透的。我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是兰德航空公司的工人,每到周五的下班时间,那人就开着轿车来接她去度周末。那个人长得很帅,有点象法国的电影明星阿兰?德隆,所以,每当他到来时,女招待们就逗趣说她:“你的阿兰?德隆来了。”
她也羞红脸用那种多情的目光瞟着那明星似的工人。
今夫又是周五的下班时间,往常她就忙着收拾东西了,今天不知为什么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对此,我未免有些奇怪。
她又瞟了我一眼,边用手摆弄着一只微型的小钱夹,边胆怯地试探地对我说:“于先生,我想向您提出一个请求,不知行不行?”
对于女士们的请求,一般来说没有不行的。
“请您说吧,能做到的,我尽力去做。”我对她温和地说。
“我想请您陪我去度周末。”
“我?为什么?”
“是的,去洛杉矶或金门公园。〃说这话时,她低着头,垂下眼帘,只见那两道长长的眼睫毛在不停地颤动着。
我的确有些不知所措。在美国,男女相约结伴旅游是非常正常的举动,但对我来说,由于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就显得有些慌乱。我极力抑制自己突然被搅乱了的思绪,想对她作出个完全而又合适的答复。如果拒绝,会被认为不礼貌,或伤害了姑娘的心的;如果随她去,不仅不合乎一个中国留学生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我怕引起她那位“阿兰?德隆”的无端纠缠。
我的确不知如何是好。
她似乎窥视到了我的内心世界,似乎理解了我的难处,把那钱夹揣进兜里,说:“费用,由我付。你不知道,弗里德雷克不久前为奖励我的出色工作,给了我一笔钱;不要怕兰德公司那小子,他早就不来了,他是个同性恋者,由于参加‘八?四’游行被警察打断了腿,住在医院里。”
她说的“八?四”事件,是指八月四日上午,旧金山的二千多个同性恋者上街游行的事。那天,同性恋者高举着“给所有的人以**”、“打倒反对同性恋者的最高法院”、“要求旧金山市通过同性恋者权利法”等标语牌,向华盛顿广场涌去。这个队伍,乱哄哄的。披头散发的男人和男人接吻,女人和女人拥抱,不少人袒胸露腹地蹦着,跳着,喊着,叫着……路边围观的人也不少,不时地对他们发出嘲笑或**……,后来听说他们游行到华盛顿广场,与维持交通的警察发生了冲突,结果双方大打出手,伤了五十多人……
原来那小子是同性恋者。我不禁为朱迪长长地出了口粗气。
每次见那小子神气活现地来接朱迪,我都产生一种怅然的感觉,当然,我并没爱上朱迪,也并不厌恶那小子。只是有一种感觉。象朱迪这种沉稳可爱的姑娘和那个“阿兰?德隆”相
交,只有失而不会有得。他玩腻了,会象丢块抹布一样把她甩了的。在美国还不象中国起码讲点“苟富贵,莫相忘”,“海枯石烂心不变”,善男信女还有起码的约束力。可美国,泛滥
着“性解放”,时髦着离婚的风潮,哪里还有道德的约束力!吃亏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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