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第19节

Finch淡定地进了门；在Reese也进来了以后将门关上。大厅里的暖气已经开了；Finch总是习惯将整个房子都弄得很暖和。Reese跺了跺还有些僵硬的脚。

〃你知道客房在哪里。〃Finch说完就要上楼。

〃有白兰地吗？〃Reese赶在Finch走上楼梯前问道；在看到Finch丢过来的眼神之后又补充道；〃冻了太久，暖暖身子。〃

Finch神色明显写着〃活该〃两个字，但他还是走到一旁的橱柜里拿出了一瓶酒；放在餐桌上：〃请自便。〃

〃你不陪我一起吗？〃Reese可怜兮兮地望着Finch，仿佛是被主人狠心抛弃的流浪犬。

〃请不要得寸进尺；Mr。Reese。〃Finch不客气地拒绝。

“我没有让你和我一起喝；就是陪陪我。”Reese解释道，他的眼神低了下去，露出一个落寞的笑容，恰到好处，“说起来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还没有一起喝过酒呢。而且，一个人喝酒；很寂寞。”

Finch觉得自己的胃沉了下去；那种诡异的歉疚感又卷土重来。之前的那件事是他欺骗了Reese，是他导致现在两个人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再加上他想起Reese之前的经历；而孤独的痛苦；失去至亲的痛苦；恐怕没有人比他了解得更清楚。他保持着僵硬的神色；努力掩去眼神中伤感的情绪，还是走到了桌边。

〃谢谢。〃Reese破天荒地讲究了礼仪，他快步走到Finch身边，为他拉开椅子，然后坐到Finch的对面。Finch并没有把开瓶器也拿来，他在Finch惊奇的目光里从自己的万能小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工具，然后把酒瓶盖子撬开。“嗯……一个好用的工具，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个。”

Finch用自己敬谢不敏的神情告诉他：不用了。Reese耸耸肩，倾倒瓶子让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杯中。

Finch想起身给自己也拿一个杯子，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Reese问：“你想去哪？”

“拿杯子。”Finch简短的回答，心中不屑地补充道：我还能去哪。

Reese听到之后皱起眉头，反对道：“你不准喝酒。”

这种句式让Finch顿时愣住了，Reese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立马补上：“太烈，你最好还是不要喝。”

Finch没有坚持，他只是因为这种情境忽然来了兴致，他对白兰地可是没有什么兴趣，就像Reese说的，确实太烈了。

Reese看到Finch又安坐到了座位上，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Finch甩袖而去。他也放松下来，摇了摇酒杯，晶莹的琥珀色液体在杯内流转，屋内一时酒香四溢。他举起杯子；以超乎寻常的优雅姿态啄了一口。现在他目光灼灼，神情高傲，不急不徐，从容不迫，仿佛是一只捕捉猎物的狼。他非常耐心；小心翼翼；为了不将猎物吓跑，他必须步步为营；随机应变；直到将猎物引入陷阱。

Finch完全不明白Reese演得是哪一出。如果说之前的那些是苦肉计的话；现在这些；又完全让他不明所以。但Reese刚刚那句道谢还有拒绝让他感觉很不好；而现在Reese喝酒的姿态；还有他注视着他的眼神又让他喉咙发紧。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狼盯上的羊，一不小心就很可能尸骨无存。而以他们Omega以及Alpha的身份来看，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比喻。他忽然觉得自己选择留下真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他清清嗓子；正准备找借口走人的时候；Reese出声了，他看着酒瓶上的标签：“干邑特醇，你的眼光真是不错啊，Finch。”

他的眼神很纯粹；让Finch不禁觉得之前那些都是自己的错觉。“我的品位一向如此。”Finch语气很淡，却还是难掩眉目间的得意之色。

他大概不会知道，每一次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都会让Reese想要吻他。Reese顿时口干舌燥，但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个。他努力驱逐他脑中那些想法，他习惯性地举起杯子想要喝点什么，但这是喝酒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于是他握着杯子又放下了。“现在可暖和多了。最近晚上真是冷得很。”

Finch撇撇嘴：〃那你就不应该在大晚上的乱跑。〃

〃我也这样想。〃Reese状似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本来打太极这一类的事应该是Finch的专长，但面对Reese他却无法发挥了：〃你今晚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今天下午你离开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想通了呢；Mr。Reese。〃

Reese正色：〃什么叫做想通？我只知道，对你，我永远不会放弃。〃

〃我已经受够你这些不正经的言论了。〃Finch移开了视线。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认为我在开玩笑呢？我在你眼里真的有这么不靠谱？〃Reese感到颇为挫败。

〃就你对POI调情的次数；我不能说不。〃

“原来是这样。”Reese若有所思，然后反问道：“那你呢？……我是问，你对我的看法呢？〃

矛头突然间转向自己；Finch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干巴巴地说：〃你是我欣赏的员工。〃

〃就这些？甚至算不上朋友？〃

Finch为难地说：〃…也许算得上一个朋友。〃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Reese问道。

Finch顿了一下回答：〃称得上英俊。〃

“我处理事务呢？”

“有时太过偏激，思虑不够周全。”

“那大多数时候呢？”

“效率高，很可靠。”过了前几个问题之后，Finch发现，只要客观地回答，没有什么难的。他坦荡地看着Reese。

〃我作为男朋友呢？请客观地回答。〃

〃无可挑剔。〃

〃作为我的伴侣的人呢？〃Reese步步紧逼。

〃…那个人会很幸福。〃Finch忽略Reese跟别人在一起时他心中的那些不适感，还是诚实地回答了。

〃那你信任我吗？〃

〃…是的。〃Finch只好承认道。

〃我爱你；Harold。〃Reese坚定地看着Finch。

Finch就像受到惊吓一般地睁大了眼睛。

Chapter　IX　Confession　Pt。2

〃什、什、什、什么……！〃Finch结结巴巴；脸也红起来；〃请、请不要…〃

〃我是认真的；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Reese的目光注视着Finch的双眼，似乎要穿透Finch才肯罢休。

Finch觉得自己的脸在Reese的注视下发烫，他低下头，喃喃道：〃怎么可能…你偏爱女性；而且我根本就不是你的类型…〃

Reese开心地笑起来：〃噢；你还研究过我喜欢什么类型么；Harold？〃

这句话怎么想都有一点奇怪，Finch的脸涨得更红了，他没有回答。

〃你研究的成果是什么？〃Reese完全出于好奇的角度问道。

Finch犹豫地看了Reese一眼：〃女性；Beta为佳；性格温柔；善解人意；身材要好…〃

〃最好还是金色长发的。〃Reese若有所思地接道。

〃…是的；金色长发的。〃Finch认可道。

两人静默了一瞬，很快Reese便又恢复了轻松调笑般的语气：〃你的调查结果很准确呢；Harold。〃

那是因为Jessica就是那个样子的。Finch在心里默默补充道。〃所以我一项都…〃

〃你一项都不符合。〃Reese接下Finch的话，〃你固执；死板；有时又缺心眼；还自以为是；和Jessica确实完全不一样；而且你也确实不是我所谓的类型。〃他看到Finch不满的感到被冒犯的眼神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你是不一样的；Harold；你是特别的。〃

Finch看着Reese；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你知道了；对不对？〃

Reese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没错；我知道了。我今天去找了下那个医生。他明明是一个Alpha；却用香水伪装成Beta；实在是让我很在意。〃

Finch无言以对：〃这是你为什么…〃

“不；不是；无论有没有孩子，我对你的感情都是一样的，只是这坚定了我现在的决心。”Reese打断道，仿佛早知道Finch的心思，“现在我和你说的话都与你有没有孩子无关。因为，你知道的，我杀过人；放过火；Root还有一些别的人和我说；我这种人；最好还是应该要一个人为好。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上一次离开；过自己以为的一个人的生活；却得到了很惨烈的后果。所以这一次我绝不能轻易放手了。我不想失去你；Finch。”Reese的眼神很真诚，他伸出手，握住了Finch放在桌子上的手掌，那样温暖，Finch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Reese握得那样紧，那样坚定。

握惯了枪支的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薄的茧，还有修剪得很圆润的指甲盖……Finch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只手上移开，他的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但是他还是开口了：〃…确切地说；你并不会失去我。〃

〃这句话真是伤人呢，Finch，我不想逼你。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么？你敢说之前的那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么？〃

想起之前的那一切，Finch的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谎言，一切错误的源头，得到的越多，失去的时候就越痛苦，永远都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他还在垂死挣扎：〃…你当然在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但也不代表…〃

〃…我们来做一个试验吧。〃Reese忽然说道，他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Finch的面前；那一只手改为与Finch十指紧扣，身体向前俯去；另一只手轻柔地抚住Finch的脸庞；然后神色坚定，似乎带着必死的决心一般，温柔地将自己的唇印到了Finch的唇上。

Finch的眼睛睁得很大；唇齿相碰的瞬间他的脑子里就嗡的一声，他知道Reese赢了。他甚至一时忘记了动作；他反应过来；无力地挣扎着想要后退；但Reese的手固定住了他的头。Finch的嘴唇有些干燥；但却很软。Reese吻得很小心；他流连忘返地描绘着Finch的唇线；品尝着Finch的唇瓣；他已经太久没有触碰过Finch了。Finch想要开口抗议；却让Reese将舌头探了进来；还带着酒香，热度一下子上升了，Finch觉得自己就要融化在这个湿热的吻里。

Finch的一部分内心告诉自己应该推开Reese，但是他的身体却背叛了他，他几乎可以说是热切地回应着。他的身体渴望着Reese，虽然这些日子他一直欺骗自己。他不由得承认；他确实对于Reese抱着特殊的情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一开始就是了。一个失去所爱伤痕累累的人，一个深陷黑暗却仍旧向往光明的人，与他那么像，又那么不一样。所以他才挑选了一个最极端的方式。因为他实在太想离Reese近一点了，哪怕那是建立在谎言之上。

Reese努力克制着自己去脱掉Finch的衣服的欲望，现在还不能那样做。他强迫自己浅尝辄止；与Finch分开。Finch下意识地想要拉住Reese；但在发现自己的意图时硬生生收住了手。

〃Harold；你看？〃Reese看着他，明显在暗示着什么。

〃…那只是…本能。〃Finch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固执地假装之前的那一切根本不是他的意愿。

〃我还以为你是最不愿意接受所谓Omega本能这种说法的人呢。你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Reese看起来像是被伤透了心。

Finch神色僵硬地说道：〃爱是一个很复杂也很危险的东西。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承担得起。〃

〃我并不要求你承认爱我。但是覆水难收；有些事情做出了就无法改变；有些界线跨越了就再也难以重画。我不像你一样，我没有办法假装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Finch；你将我引到这里；难道不应该负上一点责任吗？〃

〃…〃Finch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半天才回应道：〃Mr。Reese…〃他叹了口气；终于放弃无谓假装的强硬；〃你这又都是为了什么？〃

〃其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