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第24节

Carter看着Finch凝望Reese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开口：“Finch，我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Finch打断了Carter，像是害怕她说出什么可怖的字眼，“我当然明白现在发生的是什么。我没有疯，也没有假装Reese只是睡着了——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可以放弃他，你明白吗？Alex还没有出生——我只是想——也许——”他哽住了，双唇颤抖着，无法让自己再说下去，他望着Carter，面上竟然带着乞求。

Carter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有这样的一种表情，他总是镇定地，有条理的，总是让人忘记他是一个Omega。但是现在，他用那样的神情看着自己，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她觉得自己无法直视那种目光，她别过了脸。这对大家都是一种折磨。“我明白了。”她说，“你要注意休息。”

“谢谢你，Det。Carter。”她听见Finch小声地说。

“呵！——”忽然Reese抽了一口气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又倒了下去。

“天啊，他醒了！”Carter喊出了声，一脸难以置信。

“他在抽搐，快叫医生！”Finch大声喊道。

*　*　*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他的动脉瘤消减了；这可能是他醒过来的主要原因。但是他的大脑还是或多或少受到了损伤；这可以解释他的抽搐；具体程度如何我们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够知道；不过他有可能完全康复；这在医学史上这是极为罕见的。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他。〃

〃谢谢你；医生。〃Finch如释重负地轻轻笑了；一个月以来第一次。他走进病房；坐在Reese的床前。这是一个奇迹。Finch想。他握住了Reese的手；小心翼翼地。

他看见Reese微微睁开了眼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背疼。〃Reese的声音沙哑得就像被砂纸磨过，他抽回了他的手，挣扎着要坐起来。

Finch帮他把枕头竖起来，然后用左手将杯子递了过去：〃来；喝水。〃

Reese伸出手握住了杯子；他本该戴着戒指的手指此刻空白得刺眼；而Finch同一只手的那只手指上；精致的戒指正闪闪发光。Finch盯着那空白处愣了一下。他曾经怀疑是在爆炸中遗落在了酒馆；但Carter说并没有发现；想必是Reese在出任务之前先将它收了起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看着Reese的脸；Reese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面容里透出一丝紧张。〃谢谢；Finch。〃Reese说道；提醒Finch松手。

Finch慌忙地松开了手；看着Reese颤颤巍巍的将杯子移到唇边；抿了一口水。

一个想法在Finch的心里膨胀了起来：该不会…？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吧……Mr。Reese；告诉我；你还记得多少。〃

*　*　*

〃Mr。Rooney的大脑前叶遭受损伤；再加上动脉瘤还未完全消退；可能导致了他的部分记忆缺失。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抵是近期的记忆；他的生活常识没有受到影响。〃

Finch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他盯着桌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Carter只好开口：〃那…你说他的记忆可能恢复么？〃

医生摊了摊手：〃理论上来说是肯定的。但实际上；没有人能确定。人类大脑的机能太过于复杂；未知的东西也还太多。〃


〃你不告诉他么？〃Carter往病房里张望了一下；确定Reese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之后悄声问道；眼神瞟向Finch的肚子。

〃他全部都不记得了。〃Finch陈述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顿了一下；让那些不小心泄露的情绪重新隐藏起来；然后说：〃所以我和你对于他来说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如果你一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有人声称他是你的伴侣；而你却对他毫无记忆；那你会怎么以为？〃

〃但是他记得你的名字。〃

“那是在我和你谈话的时候他偷偷听到的……由此可见他的戒备心有多强。”

Carter莫不作声了。

Finch明白Carter在想的是什么：〃我会告诉他的；只是要等到时机适当的时候。〃起码他醒过来了，Finch默默地想，这就已经足够了。


Reese醒来之后在医院里就不是很待得下去了，Finch向医生咨询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帮Reese办理了出院手续。他们漫步在纽约街头，Reese的心情很糟。

就像这听起来一般不可思议；Reese被人告知他失忆了。他不愿意相信；但他明白这是事实——报纸上的日期还有隐隐作痛却与宿醉有着明显区别的头部告诉了他这一点。他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场景还是在他还是流浪汉的时候，他穿着破烂的衣服醉倒在肮脏的街道边，等待着另一个可有可无的黎明。只是醒来之后他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个男人和女人讨论着在他听起来就像是如何处置他的问题。他们认识我。Reese的体力不足以他逃跑，紧接着他的伪装就被识破了……然后一个男人告诉他在他失去记忆的区间内；他们一直在进行这一项秘密的工作；而现在他醒了；工作必须要继续了。

好吧；这没问题；他可以理解自己在失意的时候找了点事做；但问题的关键是：他的老板是一个Omega；准确地说；现在还是一个怀孕的Omega。他不认为自己会在一个Omega的手下做事；先不考虑所谓Alpha主义或是自尊心的问题；擦枪走火简直是不可避免的；他还没忘记自己对Omega的看法。但是那个男人对着他摊了摊手：“我们没有恶意，Mr。Reese，想要弄清一切的话，和我到街上走走吧。你看，我对你应该造不成什么威胁。”他感觉得到他说的是实话，于是现在他们就在街上了。

〃你说我是在你手下做事的；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保姆么？〃Reese这话明显意有所指，事实上，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他就后悔了；他说话一般不这样刻薄；起码不应该对怀孕的人这样。他也一向不以种族歧视的人自居，即使他对Omega敬而远之。而且在他说完之后；那个男人回过头来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只是那样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却让他的胃整个都纠结在了一起。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他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没有再说话。

〃不；那不是你的工作；Mr。Reese。〃Finch淡淡道；叫着Reese最喜爱的那个假名；〃而且与其说你在我手下工作；不如说我们是合作更为合适一点。〃

“那我的工作到底具体是什么？”Reese稍微缓和了自己的语气，让自己不要那么咄咄逼人。毕竟对方可是一个怀孕的Omega。他又忍不住想到这一点。

“我们又要重新来过了，Mr。Reese，我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那人开玩笑似地小声又快速地说道，那笑容似乎有点……忧伤？Reese还来不及分辨，Finch已经抬头伸手指着街对面，面色如常：“你看到那边的那个女人了么？黑色头发的那个。她的名字叫做……”

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工作到底是关于什么的，速度快得就像他已经经历过一遍一样，有许多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他的老板（他现在已经愿意承认这一点了。），与他以前所见所知的任何一个Omega都不一样，不依附于Alpha，甚至在进行一份这样惊世骇俗的任务。

他感觉得到Finch并没有将一切都告诉他：他在哪里得到的情报？为什么会有警察也在参与这件事？他是怎么找上他的？还有……孩子的父亲是谁？最后这个问题跳出的时候Reese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安慰自己他只是纯粹的好奇。毕竟他不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他会将这一切搞清楚的。

A/N：

没错，前面搞了那么一大串东西就是为了这个梗！哈哈哈……昨天看了两篇虐文，加深了我要写这个梗的决心，哥哥我根本就是在写欢乐温馨向啊！关于Reese醒来的那一段吓着大家真是抱歉啊……因为最近在看Fringe，里面的人动不动就痉挛抽搐癫痫的……我还以为……这是很正常的呢……（人傻没得治啊……）总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Chapter　XIV　Deja　Vu

完成了两个任务之后，Finch给了Reese一个地址和一把钥匙：〃我一起给过你一把；只是不知道你把它放在了哪里。这是你的房子。〃Reese接过钥匙，在Finch不注意的时候甩了甩脑袋。现在经历的许多事都给他一种曾经发生过一遍的感觉，却又十分模糊不清。Reese将钥匙收起来，欲言又止。

〃你…你怀孕了？〃Reese知道这是个蠢问题；但是他就是该死的在意。

〃如你所见。〃那人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说我是两年前开始为你工作的对吧？〃

〃是的；大概两年前。〃

〃那孩子的父亲在哪里？〃他还是问了；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期望的到底是什么答案。

Finch顿了顿，他的头低了下来，似乎在斟酌，又似乎是难以开口：〃一场事故，然后……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回来。〃

〃那是失踪了吗？〃Reese抓住他语句中的中心意思。

Finch似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切；但是你可以这样认为。〃

〃哦；我很抱歉。〃Reese说；〃我认识他吗？〃

〃嗯；这个…我不确定；但是我想…是的；你认识他。〃Finch笑了笑，“说实话，你们还挺像的。”

Finch的态度很自然，他本该松一口气的；但实际上他的心情变得莫名沉重，为了那个不知身在何方，甚至不知是生是死的他的老板的……伴侣。

Reese到达之后确定了那确实是他住过的房子。房子很干净；并没有太多透露出主人信息的物件；但是速溶咖啡存放的地方；杯子和牙刷摆放的方式确实符合他的习惯。

另一方面他的头痛时有时无，医生开的药片没有很大的帮助，他在夜晚很难入睡，一旦睡着又反复地做一些看似无意义的梦境，大多是一个场景：图书馆的过道，摆着绿茶的桌面……但都没有人。他离开医院已经三周了，在记忆恢复却几乎丝毫没有进展。无论他忘记了什么，他必须想办法回忆起来。

Reese在一个没有号码的日子走进了图书馆，Finch坐在一张小沙发上看着一本书，窗外温暖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Finch；我想和你谈谈。〃Reese说。

Finch合起书本，抬起头：〃你想起了些什么吗？〃

“嗯……谈不上什么重要的。”Reese不知道如何说才好，“但是我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被我忘记了；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就像是拼图缺了一块。大脑里一片空白；或者就是…疼痛。我想知道对这些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告诉我？〃

Finch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然后他开口了：〃人类的大脑是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所有的声音；图像；甚至气味都被记录下来；即便我们并不知道；但是它们都在那里；并没有消失。总有一天你会回忆起你所遗忘的一切的……或者也许你所缺失的一切就摆在你的眼前；而你却忽略了；没有看见。Mr。Reese；再多一点耐心吧。〃

〃…〃这简直不算是个回答。很明显的；Finch知道些什么；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不愿意告诉他。就像猜谜游戏一样；只有线索；没有答案。

他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一段对话：

〃I　can't　see　the　whole　picture。〃

〃I　give　you　a　job；Mr。Reese；　but　I　never　said　that　would　be　easy。〃

他在他的住所里翻找，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令他回忆起事情的蛛丝马迹，然后他发现在柜子里到的方便面还有冰箱里的牛排生产日期都是一年前的了。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