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来的地缘战争:中国崛起与海权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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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到来的地缘战争:中国崛起与海权诱惑-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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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突然解体的教训是一个信号,不仅说明所有独裁政权的基础并不稳定,还预示着在目前看似固若金汤、压倒一切者,实际上稍纵即逝。唯一持久的,是人民在地图上的位置。因此,越是在动荡年代,地图就越显得重要,它虽然起不了决定性作用,却是智慧的开端。脚下的政治版图瞬息万变时,只要认真思考历史的逻辑,你就能推测出下一步可能出现什么。
前言(5)
    再来看看朝鲜半岛。南北双方紧张对峙,暴力在边境的非军事区(DMZ)无处不在,这是我对这一地区的主要印象。2006年,我看到韩国士兵在与朝鲜士兵对峙时摆出待令出击的跆拳道姿势,一动不动地僵立着,握紧拳头,绷紧小臂,眼睛死死地盯着敌人的脸。两边都挑选了个头最高的士兵执行任务,目的是让对手看着就心惊胆寒。但是,这种形式化的仇恨,虽然目前陈列在铁丝网和地雷阵前供世人观瞻,但在可预见的未来,很可能会被废弃,成为历史遗产。看看20世纪其他分裂国家的地图,例如德国、越南、也门,很明显,不管分裂多久,坚持统一的力量终将胜利,没有例外。

    这种分久必合的进程,大多是在计划之外一举完成的,有时还会诉诸暴力。非军事区就像柏林墙一样,是一个没有地理逻辑的任意边界,把一个民族国家肆意划分为两个对立的军事集团。一个统一的朝鲜半岛,正如统一的德国一样,是我们应该期望的,或者至少应该〞米〞花〞在〞线〞书〞库〞 ;book。mihua。net

    有这样的打算。文化和地理的力量,可能在某个时刻战胜一切;而一个人为的边界是不符合自然的,所以也特别脆弱。

    我也曾从约旦和以色列之间、墨西哥和美国之间的陆地边界经过,诸如此类的边界还有很多。现在,我更希望跨越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的鸿沟,从历史和政治学的角度经历一段截然不同的旅程,通过对地理的着重研究,从地图中看出更多玄机,从而模糊地管窥到未来

    的政治轮廓。正是因为跨越了这么多的边界,我对它们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感觉这些地方的命运与我息息相关。我做记者已超过30年了,在这喷气式客机数小时即可飞越大洋和大洲的信息爆炸时代,一些精英舆论塑造者们高唱着所谓“世界是平的”,这使我确信,当下的人们都需要恢复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敏感性,这些能力我们已失去了很久。

    我丝毫没有“世界是平的”的感觉。相反,我将向读者介绍一些貌似“不合时宜”的思想家,以便打消人们的错误观念,使他们不认为地理不再重要了。在这次旅程的前半段,我将深入挖掘和阐释这些思想家的理论基础,以便后半段运用他们的智慧,带领读者横跨欧

    亚大陆,了解从欧洲到中国,包括大中东和印度次大陆,这些地区历史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未来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我要检视我们对现实的看法,寻找到底缺失了什么,检讨一下我们是如何把它弄丢了的,然后试图恢复它。要放慢我们的旅行脚步,还要慢慢地观察,同时借鉴和援引一些著名学者的丰富学识。这就是我此次旅行的目标。
前言(6)
    地理(Geography)在希腊语中的本意是“对于大地的描述”,常常与宿命论相关,意味着限制人的选择,因此含有贬义。但对于我来说,只希望通过地图和人口学研究等工具,为传统的外交政策分析作多一层解读,从而找到更深层和更强大的方式来看待世界。你没有必要成为“地理决定论者”,但必须记住:我们越是对当前的事件疲于应付,个人及其选择就越显得重要;而当我们跨越百年历史审视问题时,地理则会起到更重要的作用。

    中东地区就是一个恰当的例子。

    中东何以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

    就在我撰写此书之际,整个中东地区,从摩洛哥到阿富汗,所有专制政权都处于危机之中。寡头统治的旧秩序已难以为继,而通往民主化的道路却又艰难曲折,整个社会动荡不安。在这个大动荡时期的第一阶段,新通信技术的力量似乎打败了地理学派。卫星电视和社

    交互联网站已经使整个阿拉伯世界成为抗议者社区,始自突尼斯的变革使得埃及、也门和巴林等地的民主人士都受到了激励。这些国家的政治局势存在共性,不过,每个国家的事态发展方向都受到自身历史和地理特征的深层影响。因此,越是对这些方面有所了解,越会对有

    关事件表现出更少惊诧。

    始于突尼斯的动荡,可能只是个意外。古董级的旧地图显示,今天的突尼斯过去只是一个集中定居点,相比之下,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在那时反而显得地广人稀。突尼斯向地中海突出,与西西里隔海相望,不仅在迦太基、罗马帝国时期是北部非洲的人口中心,在汪达尔、

    拜占庭、中世纪阿拉伯人、土耳其人统治时期也很繁华。西部的阿尔及利亚和东部的利比亚从地图上看只是模糊的地理概念,相对而言,突尼斯更像一个古老文明的集群。

    在长达2000年的历史进程中,与迦太基(其范围与现在的突尼斯大致相当)离得越近的地方,发展水平越高。由于城市化进程在2000年以前就已开始,突尼斯建立在游牧基础上的部落特征相对薄弱,研究中世纪历史的阿拉伯学者伊本·哈勒敦(IbnKhaldun)也

    认为,这一特征对政治稳定非常不利。公元前202年,罗马将军小西庇阿在突尼斯外围击败汉尼拔后,挖了界河战壕或称为“罗马地宫”,用以标志文明的领土范围。这个地宫与目前的中东危机仍然有关。它从突尼斯西北海岸的塔巴卡向南延伸,然后折向东,直到另一个地中海港口斯法克斯,至今仍然清晰可见。
前言(7)
    在这条壕沟之外的乡镇较少有古罗马遗迹,今天仍然是贫困和欠发达地区,历史上失业率较高。2010年12月,西迪布宰德镇一名果蔬贩子采取了自焚行动抗议当地警察的苛待,就倒在离西庇阿防线不远的地方,这成了阿拉伯革命过程中的重要事件。

    这不是宿命论,我只是提供相关时事的地理和历史背景。阿拉伯民主变革从历史上看,正好发端于阿拉伯世界最先进的区域,也是在地理上最接近欧洲的地方。更具体地看,它又肇始于这个国家最穷困的地区,这里自古代起就长期被忽视,此后也一直没发展起来。这

    种历史知识可以增加对其他地方的理解深度。比如另一个古老文明集中地埃及,像突尼斯一样有着悠久的历史;也门,作为阿拉伯半岛的人口核心,一直怀有谋求统一的雄心,但因庞大的山区地形而备受困扰,这样的地形削弱了中央政府的势力,助长了部落和分裂主义组织

    的气焰;或者还可以看看叙利亚,那缩成一团般的地形,使基于种族和宗派身份的分裂状态得到了庇护。

    地理学证明,突尼斯和埃及具有天然的凝聚力,而利比亚、也门、叙利亚的凝聚力就没有这么强。因此,突尼斯和埃及只需要温和的专制形式即可维持统治,而利比亚和叙利亚则需要更强硬些;至于也门,从地理上讲一直就很难统治。20世纪的欧洲学者,如欧内斯特·盖

    尔纳(ErnestGellner)、罗伯特·蒙塔涅(RobertMontagne),一直把也门称为“条块分割的社会”,这里集中体现了中东的山地和沙漠地形。也门,在中央集权和无政府状态之间徘徊,用蒙塔涅的话说,就是一种典型的“颠沛流离”的制度,“其本身十分脆弱”,因此不能建立起持久的政权。这里的部落很强大,中央政府则相对薄弱。

    我们越是重视地图的价值,就越不容易造成失误。我们将不仅可以决定何时干预、何时不干预,还可以规划我们该怎样干预。

    当前,全球性的政治动荡屡见不鲜,这个世界似乎越来越难以管理,美国及其盟国应该如何应对,成为备受关注的问题。地理至少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应对的方法。通过翻查研究旧地图和求教于早期地理学家、地缘政治思想家,我想在21世纪搞清地球的真相,相关的前

    沿性工作我早在20世纪中后期就开始做了。即使我们可以发送卫星到太阳系外,即使网络没有国界,兴都库什山这样的山脉仍然构成无法逾越的强大屏障。任何旨在这些地方搞什么重建自由秩序的意图,都不能脱离这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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