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飞渡 (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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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 第4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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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悍之色,反而越发凶戾起来,与此人交手数招之后,瞅准一个空挡,一纵之间躲过对方一拳,右手却已瞬间探出,锋利的指甲朝着对方的肚脐位置一抓一抠,与此同时,突然急步连连后退,而就在他后退的同一时间,一条长长的物事从对方的肚子里一直被他扯了出来,月光下,颜色青绿,竟然是一段热气腾腾的肠子!北堂戎渡是何许人也,当年随北堂尊越征战天下之际,因手段骇人残忍,被胡人称为凶神,此时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凶悍的性子完全被激发出来,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要叫人心胆俱裂,如今一抓之下,居然抓穿了敌人的肚皮,锋利的指甲刺透皮肉,硬生生地把肠子都给掏了出来! 
  北堂戎渡这一招之余,场面简直震撼血腥无比,那禁军副统领只觉腹中大痛,还来不及下意识低头看去,突然间就是一口血喷出,肚子那里立刻血如泉涌,北堂戎渡神情狰狞,猛地一拽一拉,彻底将那肠子从对方的腹内扯了出来,不等那人倒下,已团身上前,将肠子一把勒在此人颈间,同时用力一收,只听‘喀嚓’一声响,顿时绞断了对方的颈骨,周围其他人眼见这样凶狠暴戾,已经不能简单用血腥来形容的情景,这样残忍如野兽的手段,猛地只觉得胃中翻腾,几乎要当场呕吐起来,此时月色下的北堂戎渡哪里还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头噬人的凶兽,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人类的野兽气息,哪里是‘杀人如麻’四字可以概括的! 
  便在此时,月下一人衣袂飘飘,闪身而至,北堂戎渡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回身看去,只见那人脸色白若莹玉,神情似愧似悲,北堂戎渡微微一滞,随即仰首大笑,厉声道:“……好,好,你也赶过来拦孤?”话音未落,突然清啸一声,纵身而上,青年垂下眼睫,同时脚下飘然后退,长袖翻飞中,青丝飞散,如同一幅动态十足的画,转眼之间已与北堂戎渡对了一掌。 
  一掌之后,北堂戎渡踉跄后退,他有些愕然地看了沈韩烟一眼,想了想,但随即又释然了,嘴角浮起了一丝古怪的微笑,他顿一顿,突地就笑出了声来,说道:“……千录诀?也对,怎么说你也是北堂家的人,自然也会练这门功夫,虽然没有秘药辅助,却也可以练到第三层……嘿嘿,韩烟,原来一直以来你都在隐藏自己的修为,可笑孤却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真是活该!” 
  耳边有风声呼啸,沈韩烟缓缓低眉,眼中隐隐闪有愧色,几不可闻地呢喃道:“对不起……”他说着,右手伸出,自袖中取出一支玉箫,箫尾处拴着的猩红色穗子在风中飘散开来,好似一溜血痕,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北堂戎渡,容色淡淡,轻声道:“……北堂,你现在已经支撑不住了,算了罢。”北堂戎渡蔚蓝的眼眸中凝出点点凶光,气息渐急,脸色也已经颇为苍白,但他却还是冷冷笑着,道:“怎么,要孤坐以待毙?只要孤还有一丝力气,就要周旋到底。” 
  沈韩烟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声音却还平静着,道:“……不,北堂,我怎么会杀你,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人伤到你一个指头。”北堂戎渡一手抹去脸上残留的血滴,仰天长笑,道:“……可惜啊,孤却从来不懂什么叫作束手就擒。”说罢,脚下突然动了起来,手中被鲜血染红的匕首化作团团光影,刺向青年身上的大穴,北堂戎渡这一番攻势看起来凶悍,但沈韩烟又岂能当真看不出对方已经没有了内力?连动作都已经慢了太多,完全只依靠技巧和体能,他怔怔瞧着,瞧着北堂戎渡漆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散,直到匕首的尖锋即将刺入肌理的前一刻,这才飘身后退,手中玉箫转动,血红的穗子仿佛无数飘舞的血丝,北堂戎渡心如死水,脸色苍白,只咬牙一味狠攻,但眼下他已经根本提不起半点内力,再高明的技巧也发挥不了作用。 
  可就在此时,只听‘噗’地一声轻响,好似利器扎进了血肉里,北堂戎渡微微一愣,手中的匕首竟是刺进了沈韩烟的肩头,他这一愣神的瞬间,沈韩烟已出手如电,点中了他的穴道,北堂戎渡缓缓张大了双目,就看到青年苍白的脸,沈韩烟扶住他倒下的身体,忍痛拔出了肩上的匕首,丢到地上,北堂戎渡死死看着对方,道:“……你怎么不去躲?你分明就可以躲开。” 
  “……你情绪不稳,已有拼死之心,我若是强行擒你,只怕要伤到你……所以只好如此行事,趁你分神将你制住。”沈韩烟低声说道,他看着自己怀里似乎心有不甘的北堂戎渡,叹息一声,目光渐渐柔和下来,轻声道:“……北堂,你不要担心,有我在这里,谁也不能伤了你。” 
  青年话音未落,远处已有人笑道:“……我儿,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子,你这枕边人如今已经恨你至此,你却还是执迷不悟,嗯?”说话间,北堂陨大袖飘飘,已飞身而来,沈韩烟听了这话,也不接口,只用衣袖细细擦去北堂戎渡脸上的血迹,北堂陨见状,也不多言,目中冷光连闪,看向沈韩烟怀里的北堂戎渡,冷笑道:“……怎么,好侄儿,莫非我那二弟竟把你给扔下了不成?”北堂戎渡嘿嘿冷笑,道:“……你以为他会像你一样,不把亲生骨肉放在心上?” 
  北堂陨眸光一闪,看着北堂戎渡脸上的嘲弄之色,似乎就已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冷肃,沉声道:“好,好,倒是我小看你了,不曾想你居然愿意亲身将追兵引开,让北堂尊越脱身……我们北堂家的人,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舍身为人的,好侄儿,你爹倒是没有白疼了你一场。”北堂戎渡面带讥讽,嘿嘿一笑,只道:“伯父真是过奖了。”北堂陨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对身后跟上来的众人道:“……立刻分头去给我搜,即便翻遍整个真南山,也要把北堂尊越搜出来!” 
  众人齐齐应声,当即领命而去,转眼间周围就只剩下北堂家的三个男人,此时沈韩烟已简单将自己肩头的伤口包扎了一下,将北堂戎渡抱起,北堂陨冷冷看着这一幕,道:“……现在北堂戎渡已经是你的了,但你若是心软做了什么,放他逃了,到那时,就不要怪我不守承诺!” 
  沈韩烟闻言,身体微微一震,道:“我知道。”此刻北堂戎渡全身无法动弹,只冷眼看着这父子两人,低低笑着道:“太迟了,你们找不到他的,孤保证,他现在一定已经脱身了……”北堂戎渡说着,眼望天上的明月,一股浓浓的疲惫之感袭上全身,他轻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起来,一时间心头大石尽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三百一十五。 脱身 

       

  北堂戎渡冷眼看着这父子两人,低低笑着道:“太迟了,你们找不到他的,孤保证,他现在一定已经脱身了……”北堂戎渡说着,眼望天上的明月,一股浓浓的疲惫之感袭上全身,他轻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起来,一时间心头大石尽去,缓缓闭上了眼睛,沈韩烟没说一句话,低头凝视着他,自己肩头被匕首刺出来的伤口虽还在隐隐作痛,但此时青年却仿佛浑然不觉一般,只用复杂的目光静静看着闭上双眼的北堂戎渡,北堂陨从旁看到这一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冷冷说道: “好侄儿,眼下你已经自身难保,还是先想想自己日后如何罢,至于其他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操心……我那二弟现在也不知道究竟逃到了什么地方去,你也不必太确定他就能脱身,伯父自然会加派人手搜索,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让你们父子团聚。” 

  北堂戎渡闻言,面上冷然一笑,此时他已经估量过了,自己已经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只要没有意外,北堂尊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顺水而下,距离这里已经很远了,北堂陨想要让人搜寻到北堂尊越的可能性实在极小,因此北堂戎渡并不这么担心,只轻笑道:“……哦?那孤倒要拭目以待,看看伯父的手段了,方才孤与父亲他分头而走,想必现在他早就不知到了哪里,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用了。”北堂陨似笑非笑,目光在北堂戎渡脸上一扫,意似惋惜道:“果真是美人坯子,大有你爹少年时的光景,即便我那二弟侥幸脱身,但若是我将他这漂亮长子剥光吊在醒目处,风吹日晒,供万人瞻仰,争相来看大庆太子的丰姿,却不知那时北堂尊越这个皇帝的脸面,究竟还要放到哪里?”旁边沈韩烟见北堂陨说起这个,便紧皱了眉,霍然看向自己的父亲,慢慢道:“……爹,你若要碰他,可以,但须得先踩过我的尸首才行。”北堂陨见状,也不意外,却冷谑道:“好,你只管维护他,只可惜你这堂弟如今恨毒了你,你再如何百般维护,万般示好,他也不会领你一分的情。”沈韩烟一滞,却又道:“那又怎么样。” 

  北堂戎渡听了,却是毫无惧色,目光闪烁一下,只嘿然笑道:“……伯父也不必使什么招数,孤自幼也不是不见风雨的娇贵公子,打打杀杀见得多了,伯父若是想在孤身上用什么手段,那就只管招呼过来,孤若是皱一下眉毛,也不算是北堂家的男儿。”北堂陨闻言,突然间低笑一声,道:“好侄儿,我倒有些羡慕你爹了,养个儿子果然不错。”说着,面色一肃,对沈韩烟道:“我儿,你可要看紧了他,若是你放了你这夫郎逃遁而去,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便就此作废。”说罢,大袖一挥,便迅速消失在寂静的夜色当中,显然是亲自出手,去搜寻北堂尊越。 

  四下再无他人,风中还散发着血腥之气,到处都是七零八落的尸体,一片静悄悄中,沈韩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抱着北堂戎渡走到一块相对干净的草地上,自己盘膝坐下,怀里抱着不能动弹的北堂戎渡,一手抚摩着对方冰凉的脸颊,感觉到肩头还是阵阵刺痛,他静了片刻,这才喃喃地说道:“北堂,方才你可受伤了么。”青年柔软的掌心抚在脸上,和从前的感觉一样,但唯一改变的却是人心,北堂戎渡靠在对方怀里,看了看沈韩烟,眸中闪过一丝寒意,道:“……孤即便伤重欲死,又与阁下有什么相干?”沈韩烟呼吸一滞,一瞬间心头如绞,然后就是一声轻叹,道:“既然如此,你就恨罢,你若多恨我一些,自己心里只怕也能舒服几分。” 

  北堂戎渡听了,却看都不看青年一下,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沈韩烟见状,道:“北堂,难道如今你连见我都不愿意吗?”他说着,眸光凝视着北堂戎渡,见对方仿佛无动于衷,便叹息着苦笑道:“其实我也恨我自己,但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我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也选择不了自己是谁的儿子。”北堂戎渡一听,突然睁开眼睛,只逼视着青年,斩钉截铁地断然道:“……别说了!眼下在孤的心目当中,已经没有必要回答任何这样没有意义的话!”如此语气没有超出沈韩烟的预料之外,可仍然不由得脸色轻变,但转眼之间沈韩烟便又恢复了正常,静了一会儿,才道:“北堂,你真的已经恨我到这种地步?也许我真的很无耻罢,在背叛你之后还妄想得到你的原谅,可是你莫非真的完全忘了曾经我们说过的话吗,就这么把从前的事情毫不犹豫地抛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这一生一世,都是欠着你,永远也还不清。” 

  “……事到如今,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亲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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