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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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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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江妈妈拉住江念远,“她身边那个孩子是谁?”
  
  “妈妈既然都已经说了齐翘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关心了吧?人家的孩子长得再好,也是人家的,妈,你的儿子如今站在你面前,没办法选择出身,所以只能由着你们摆布,那就赶紧摆吧。只是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触我的底线。”
  
  “那很好。你既然都明白,也省得妈妈多费口舌。”江妈妈却似松口气,“跟闻闻上楼换衣服吧,今晚是你们的订婚宴。虽然十几年前就办过,不过时间太久了,大家似乎都忘记了。今天是要宣布婚期的,你不要让妈妈失望。”
  
  江念远脸色彻底变了,“妈,你居然被金玉清说服了?”
  
  “什么说服不说服,你们俩的婚事本就是肖家大老在的时候就定好的,如今金先生不过代岳父办这个礼罢了。”
  
  江念远摇头再摇头,嘴上的讥诮之色更重,眸色更深,“恐怕,你们的算盘又要打错了。”
  
  江妈妈却笃定地笑,“不会错的,金家现有的一切都是肖家的,闻闻本来就有一半。”
  
  “妈,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我跟金翘的事吗?”
  
  “你说的,都过去十几年了,还提她干什么?她那样的女孩子,又粗野又没教养,怎么能成为我江家的儿媳?再说,她都死了,所有的股份都是别人的了。”
  
  “她没死!”江念远压低声音吼了一句,“妈,你真的以为一个人换了名字换了姓氏便不是那个人吗?你难道就不明白金玉清为什么这个时候一定要我和肖闻订婚期吗?”
  
  “我怎么不明白?”江妈妈冷笑,“不管他打的什么注意,找回女儿也好,真心将肖闻嫁给我们家也罢,我们都不吃亏。与金家这门亲是早定了的,跑掉他女儿也跑不掉他小姨子。吞并了肖氏又怎么样?没有儿子,什么都白搭。”
  
  江念远脸色已有些发青,“我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没法选择父母,我没法选择你们为我的安排。只是,妈,我告诉你,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的。肖闻也好,金翘齐翘也罢,都不会。我江念远不是个靠女人才能成功的人,你和爸爸放心,江家的事业不会毁在我手里。”他说完,不再看妈妈一眼,转身便离开。
  
  江妈妈对江念远的话不过一笑,还不忘嘱咐,“赶紧上楼去换衣服!”
  
                  二十、金家宴会(二)
  江童是男生,本就不爱跟女生玩,加上刚入学时与金翎的冲突,便更不爱搭理金翎姐妹,与本班的一个男生于正超趁着人不备钻到了后园子。
  
  齐翘在大厅找了一圈没见到江童,便心里有底,趁着于延路跟人说话,也拐过楼梯,钻出一处玻璃门进了后院,等站到满是青藤的花架子下才恍惚想起,自己对这里的路也太过熟稔了,又想起刚才那一屋子各色的嘴脸,便叹了口气。
  
  顺着花藤架子下的碎石道,绕过两株尚有碧青叶子的大树,齐翘听着有人声,略一听便知道是江童和于正超,不过那声音怎么听着都不似的院子里,倒是在头顶。齐翘放轻了步子,透过稀疏的树枝往远处大树间搜寻了片刻,便看见树杈中间有个小小黑影,话声是树上传来的,难怪听着空灵。
  
  原来院子里种了棵极高的皂荚树,到了秋天,叶子都红了,中间夹着黄澄澄的皂荚,夜晚朦胧月色还有晕黄灯光,衬着也颇为好看,江童看着有趣,便脱了鞋子蹭蹭几下就上了树。齐翘听着那两个男孩对话,不禁生气又好笑,只听江童不耐烦地说:“跟你女生似的,连树都不会爬,出去别说认识我。”于正超便讨好地说:“江童,你快摘几个皂荚扔下来,我们拿回家看看能不能洗衣服。”
  
  齐翘看着小黑影在树丫间又开始向旁枝移动,树叶簌簌地响,是江童果然爬了去摘皂荚,齐翘着急,却又不敢开口喊,怕江童受惊掉下来,只捂了怦怦跳的心口躲在树影里看着他摘了皂荚丢下来,又回到那支最大的树杈间,才松口气,几步出来,装着四处张望,尽量声音愉快,“童童,你在园子里吗?”
  
  于正超正忙着捡皂荚,见齐翘出现,放了皂荚在身后,不好意思地叫了声“齐老师”,江童在树叶间探头往下看,手里还够着一串皂荚,“哦,妈,我在这里。”言语间自是轻松的很。
  
  可齐翘看着他那看似漫不经心却实在危险的动作,心都快跳了出来,控制住自己要尖叫起来的声音,只说:“啊,童童,你怎么上树了,快下来,里面要开宴了,到处找你们呢!”
  
  “我再摘一串皂荚就下来。”江童够不着那串皂荚,干脆站了起来,一手抓树干一手往前够,树枝晃晃荡荡,皂荚便如有了生命,灵动地跃动着,江童够了几次都没够着。齐翘的心就随着那皂荚一直晃啊晃,手心满满都是汗,此时再着急也不敢骂,生怕他吃惊掉下来,只能憋着颤抖的声音温柔地说:“童童啊,妈妈还没穷到要用皂荚洗衣服,你就快下来跟我去吃东西吧,我快饿死了。”她咬着牙,几乎要哭出来,树枝每晃动一下,她的呼吸便短几分,这个鬼孩子,下来她不打死他!
  
  江童却不在乎地说:“马上就够到了。”眼看着小手指已触到一条皂荚,江童刚高兴地说:“摘——”
  
  不过只说了一个字,一个尖细的女高音突然划破夜空,“蔼—谁爬树上了?”
  
  江童真探出大半个身子,将皂荚拽进手里,被这突然出现的高音吓了一跳,手一松,那枝条一弹,便晃了开去,他一个十岁的孩子,从小爱动些,却也不是爬惯树的,那身子重力一个控制不住,便顺着手向前倾去。
  
  齐翘暗叫一声不好,便冲向树下,只听枝桠劈开声,接着眼帘上方小小黑影一闪,“咚”一声落在树下的草地上。
  
  齐翘叫了一声,已扑到地下,抱起地上的江童,压抑了半响的害怕终于化作眼泪,她搂着江童上下其手,一边哭一边嚷,“童童,摔坏没有,哪里、哪里疼了,啊,你怎么会摔下来,到底哪里疼,哪里受伤了……”
  
  江童再顽劣也是个孩子,此时被齐翘搂在怀里,也是害怕得浑身乱抖,面对齐翘的摸来扯去胡言乱语,也不知道接话。
  
  倒是那声惊叫惊动了人,园子里的大灯瞬间全部打开,几个人奔了过来。肖月眼见着自己一声大叫让个人从树上掉下来,也吓得不轻,拉了金玉清的手脸色苍白,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我、我以为是翔、翔翔……”她声音发抖,脸色苍白,娇弱的摸样如月下的白玉兰,让人心疼。
  
  金玉清反手捏了她的手,暗叹了口气,老婆和女儿即使再隔十年,还是无法融洽相处,即使是无心都能凑到一处。他抬眼扫了眼也跟过来的刚换了一半衣服的江念远和肖闻,对今晚主持宴会的王小姐使了个脸色,王小姐立马招呼那几个不相干的客人又回房间去了。那于正超见势不好,早跑得不见影儿了。
  
  江念远看着眼前情景,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随即脸色平静地走过去,欲拉齐翘的手,却被齐翘疯了似的推开,只搂着江童要抱起来,胡乱地说着:“我送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江童摔下来的地上是草,虽是深秋草依旧有很厚的一层,他是在半空翻了一圈后背着地,除了屁股摔得有点疼并无大碍。江童人小鬼大,过了这么半响已回过神来了,见齐翘抱了她发疯了似的要跑,又见白晃晃的灯光下站了好几个人,还有蹲在面前江念远眼底的柔光,便觉得他妈实在有些丢脸,扭身挣出齐翘的怀抱,拧着小眉头说:“妈,我没摔着,你快擦擦鼻涕吧!”
  
  齐翘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江童,不相信地摇头,“快,我们去医院,哪里就没摔着了,我那时候从那里摔下来,还把胳膊摔断了几个月都没法写字呢!”她怕江童不信举着胳膊给他看,“你看你看,就这里还有一条疤痕呢。童童,快跟妈说你到底哪里摔疼了,我们立马去医院。”
  
  江童眉头皱得更深,干脆在蹦了几蹦,又伸伸胳膊腿,“妈,我真的没事。江叔叔,你看我是不是没事?”
  
  江念远也看出江童实在没什么问题,便说:“阿翘,童童真的没事,你快别紧张了。”
  
  齐翘这才似看见江念远这个人,似吃了惊,再看原来树边围了几个人,她这才似清醒过来,走近江童,将他的手捏住,“原来真的没事啊,吓死我了。”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看看江童想想自己刚才的表现,又不觉笑了出来。
  
  江念远提着的心也随着江童的完好放了许多,看着齐翘笑开的泪脸,便有些恍惚,那年她也是这样顽皮地爬了树上,被肖闻一吓摔了下来,他心疼得不得了,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日日偷偷看她裹了石膏艰难地写字,看她疼得龇牙却不肯落一滴泪,如今却这么容易就哭了,不由伸出手想替她擦掉脸上那几滴泪珠。齐翘吸鼻子,又哭又笑,见眼前白花花一截袖子近了,想也不想,扯了来就擦脸擦鼻子。
  
  肖月见金玉清一直没吭声,也白着脸看着齐翘他们不敢说话,肖闻看了半响,见齐翘旁若无人地拿江念远的袖子擦鼻子,江念远也一点没厌恶的样子由着她将鼻涕眼泪擦了一袖子,那怒火便腾腾燃烧起来。
  
  “哼,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白兔,哄得也就是个白痴男人!当年装可怜装娇弱骗了人家,不玩了拍拍屁股就跑了,如今想回来,却装失忆,以为失忆就能掩盖你当年那些恶心事,让人原谅你?”
  
  “闻闻,这里没你的事,去忙吧。”江念远听着肖闻说得不像话,便喝住了她,今晚的确是个多事的夜晚,幸亏江童没事,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会做什么。当年当年,谁对谁错,谁能说清楚?
  
  肖闻见江念远依旧护着齐翘,冷笑更甚了,袖了手用下巴指了指齐翘,“不说你失忆了吗?怎么记得当年自己从皂荚树上掉下来的事?”
  
  齐翘本不欲理肖闻这个女人,听肖闻这样问,也犹豫了下,摔下树?是啊,刚才自己脱口而出,貌似自己还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摔下来了。她咬唇苦思,眼睛从江念远身上到一脸怒气的肖闻脸上,再到依偎在金玉清身边的肖月脸上。
  
  “啊,我想起了。”齐翘拍脑门。
  
  江念远忙问,“想起什么了?你想起来了吗?”焦急地拉住齐翘的胳膊,“阿翘,你真的想起来了?”她能想起,他就不用再煎熬,爱与不爱这个问题,他已经煎熬了十年。
  
  齐翘不理江念远,甩开他的手,向肖月走近,站在金玉清和肖月面前,仰头看挡住灯光的金玉清,两鬓已略有斑白,身材依旧高大,眼眸深邃,是个迷人的成熟男人,齐翘眯眼避开耀目的灯光,“我记得说过,我是个记仇的人。”说完才眯眼看肖月,“刚才是你尖细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吧?”
  
  金玉清无声地吸了口气,肖月的脸却更白了,往金玉清身后躲了躲,“我、我不是故意的。”
  
  金玉清也不能再不说话,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儿的性子,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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