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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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 第4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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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由兵从怀中掏出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了点头,让阿傻搀着,一瘸一拐地向另外那几队马车的主人那儿走。

正好另一队马车中,有个胖丫环刚解手回来,看到那仆人搀着个弯腰掂脚,太阳穴上又帖了块膏药的人向前走路,便走过来,好心地道:“老太太,这山道石头多,走路可得小心点儿。”

尉迟由兵甩开阿傻,冲胖丫环大喊大叫道:“什么?老太太?你竟敢对我两广大侠如此无礼!”

胖丫环一愣,大吼一声,一掌狂扇,把个尉迟由兵的身子打得飞转起来,直射出去,撞到山壁一棵半枯的树上,滑落下来。那枯树有个树洞,里面的松鼠被这一震,吓得够呛,出洞一看,原来是尉迟由兵撞的,松鼠大怒,在尉迟由兵头顶撒了泡尿,逃了。

胖丫环拍拍手,哼了一声道:“不识抬举。”说罢一扭脸,扭着屁股走了。

阿傻急忙跑过去扶起尉迟由兵,道:“主人!你没事吧!”

尉迟由兵金星直冒,含混不清道:“我怎会有事?我是两广大侠……啊!不好,我出血了,这血怎么这么臊啊!还是黄色的……啊!天哪!难道我被她一掌打通‘人猪二脉’,炼成了绝世神功——金血神功!?”

阿傻道:“那是松鼠尿,主人。”

“噢。”尉迟由兵站了起来。阿傻见他不怒不悲,沉着稳重,不由赞道:“主人,您不愧是两广大侠,雍容雅度,气量非凡,这等风范就是那‘开天一剑’剑开天大侠也要逊色三分!”

尉迟由兵哼了一声,也不作答。

阿傻扶着他,双眉微蹙向那胖丫环远去的方向望着,表情极其沉重严肃:“主人,我看,那胖丫环身手非凡,并非寻常人物!”

尉迟由兵正色道:“不错!依我看,她就是昔年‘九尾神龙百剑仙’郭底黑的结发糟糠不下堂之第六房小妾:陌春花!”

“啊!竟然是她!”阿傻不禁捂着双颊,惊叫出声。

尉迟由兵一脸的抑郁:“不错!除了她,这天下还有谁能将我一掌击出十丈之外,鲜血直流?!”

阿傻道:“那是松鼠尿,主人。”

尉迟由兵潇洒地抹了一把头发,冷道:“没想到陌春花竟然做起了丫环,那么她的主人,则更不简单!”

阿傻道:“主人,既然对方来头这么大,我们不如绕道……”

尉迟由兵豪意陡生:“哼!管它什么来头,也要碰它一碰!今天我尉迟由兵便是横死当场,又何俱哉!”

阿傻泪水横流,泣道:“主人!小的没有选错!能跟着您这样的大侠行走江湖,是小的一生的荣幸!”

尉迟由兵也含泪抓着阿傻的肩头:“阿傻!果然是我的好仆人!你放心,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尉迟由兵家的马桶都会留给你来刷!”

“嗯!”阿傻深深地点了点头,掏出一块手帕道:“主人,擦擦吧,松鼠尿又流下来了。”

两人雄纠纠,气昂昂,摆出英武之姿,向前走去,所过之处,众马夫、随从无不目瞪口呆,涕泪横流,或感动得砰然倒地。

只听有人喊道:“快拿水来!阿福被那两人的尿臊薰昏过去了……”

他们终于走到另几队马车的主人近前,只见那几人都是锦衣玉带,仪表非凡,有的挎剑,有的佩刀。

尉迟由兵惊道:“竟然是他们!”

阿傻道:“他们是什么人?”

尉迟由兵道:“你看,那个身穿大粪色衣服的,便是江南第一大侠叶遗使,自幼炼得‘顶天闭气功’,冠绝武林,据说可以憋住七天不大便。而且他内功极深,已炼到裁纸为刀,即可伤人的境界。那个猴屁股脸佩刀的,便是南海大侠席不净,此人刀法一流,只有脸有些酸。那个背着手象是在抠痣疮的,便是川中巨富脱刚,据说此人乃是当年脱脱太师的后代,家财巨富,武艺超群,乃是川中有名的大侠!”

阿傻道:“原来他们这么厉害!”

尉迟由兵道:“不用怕,他们都是正派大侠,和我一样。”

阿傻道:“原来如此!”

尉迟由兵近前拱手道:“在下乃是两广大侠尉迟由兵,几位请了!”

叶遗使雍容雅度,拱手还礼:“尉迟大侠也要出关?”

尉迟由兵道:“在下不想上厕所。”

叶遗使道:“在下说的是出关,不是出恭。”

“噢,差不多啦!”尉迟由兵道:“不知几位在此止住不行,所为何故?”

脱刚道:“我们正在讨论是不是还要出关去。”

“啊!”尉迟由兵大惊道:“这也要讨论?再不出关,就没有机会了!”

叶遗使道:“尉迟大侠有所不知,刚刚我们收到野猫传书,说‘开天一剑’剑开天大侠留了下来!”

席不净冷道:“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叶遗使沉声道:“武林中人,一接到‘亡命帖’,自杀的自杀,逃走的逃走,剑开天大侠敢独自留下来,还是令人佩服!”

席不净斜愣眼道:“我可不是逃走!我在关外有个亲戚,我这次出关,就是为了去看他。”

尉迟由兵道:“席大侠原来在关外还有亲戚。”

席不净一本正经地道:“正是!这亲戚是我妈当年和医巫闾山野人所生之子,算起来还是我的大哥。山里生活极为贫苦,所以我来看他。”

尉迟由兵道:“原来如此,那么席大侠为何带上家眷和全部家当?”

席不净叹道:“江湖险恶,席某人早已厌烦,此次出关,也算是退隐江湖吧!”

尉迟由兵道:“退隐江湖,乃是大事,岂可如此草草?阿傻!”

阿傻道:“在!”

尉迟由兵道:“把金盆拿来!”

阿傻应了一声,回去不多时,取来一个金盆。

尉迟由兵双手捧过金盆,递向席不净:“席大侠,此乃小弟祖传之物,历经数代传至我手,大侠就用它金盆洗手了罢!”

席不净细细看去,只见此金盆真个是金光灿烂,阳光一照,熠熠生辉!盆底处,竟然又白光耀眼,难道竟是白金!?

他不禁大为感叹,道:“贤弟!没想到我能用这么好的金盆洗手,这无疑让我在江湖的人生画卷上,添上了最华丽浓重的一笔!”叶遗使等听了,也拱手相贺。

尉迟由兵道:“席大侠何出此言!能让席大侠风风光光的退出江湖,我尉迟由兵就是舍出万贯家财,也是心甘情愿!这盆席大侠若是喜欢,小弟送与大侠!”

席不净感动道:“老弟侠义无双,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尉迟由兵道:“大哥过奖了!”

席不净接过金盆,只觉有股异味,问道:“贤弟此盆,平日作何之用?”

尉迟由兵道:“此盆代代相传,均用来端屎端尿,故而澄如真金!”

脱刚指着盆底白处问道:“此处可是白金?”

尉迟由兵道:“非也,那是尿碱。”

席不净大怒道:“尉迟由兵!你竟然拿尿盆来让我洗手?!”

尉迟由兵道:“大哥觉得不妥么?”

席不净怒道:“何止不妥,简直让人恶心!”

尉迟由兵高举尿盆,神情激动道:“差矣!此盆乃是天地初分时所造,别看用它端屎端尿,其实它却可除妖避邪,使百异不生,是以称为‘混元金斗’。”

席不净大惊失色道:“什么?它……就是混元金斗?”

尉迟由兵道:“正是!”

席不净呆立半晌,乃执尉迟由兵之手道:“险些错怪好人!”

尉迟由兵笑道:“自家兄弟,何出此言?”

席不净道:“兄弟宽洪大量,真大侠风范!”他回首对下人道:“此处无水,且把金盆收起,待来日再行金盆洗手之礼。”

“是。”下人掩着鼻子,抱着盆走了。

尉迟由兵道:“刚才叶大侠说,剑开天留在了中原?!”

叶遗使道:“正是。”

尉迟由兵道:“难道他想以一人之力,对付那‘第一杀手’!?还是他根本没有接到‘第一杀手’的‘亡命帖’?”

脱刚道:“武林中人,都接到了‘亡命帖’,剑开天也不例外,看来他的确想与‘第一杀手’一决雌雄!”

叶遗使道:“以剑开天的武功,应该能和‘第一杀手’打上几合,但他绝不可能取胜!”

席不净道:“不错!‘第一杀手’来去无踪,千里之外,亦可取人性命!我等不如还是尽快出关,别惹他为妙!”

忽然一名武士风尘仆仆,纵马疾弛而来,到几人近前,滚鞍落马,正是叶遗使家的仆人。

仆人禀道:“主人!剑开天约会‘第一杀手’本月十五,在京城决斗,若是剑开天胜了,第一杀手就收回‘亡命帖’,不再入中原武林,若是第一杀手胜了,那么他则执行‘亡命帖’,绝不留情!”

“下去吧!”

叶遗使从怀中掏出‘亡命帖’,只见上面歪斜地写道:“本约之内,布离开宗原则,要尔够伞!”落款是‘第一杀手’。

脱刚解释道:“这上面的意思是:‘本月之内,不离开中原者,要尔狗命!’这上面都是别字,更说明了发帖者的确是‘第一杀手’无疑,因为他虽然杀了一辈子的人,但是字却不认识几个。”

叶遗使道:“各位,今日是初九,剑开天与‘第一杀手’的决战还有六天,不如我们到京城去一趟,看看结果如何,即便剑大侠输了,我们再出关也不迟。”

脱刚道:“不错,第一杀手言出如山,不到时间,他绝不会下手,我们现在回去,也没什么关系。”

但凡有一线之路,谁也不愿意离开经营了几十年的家,这些逃命的大侠们,带的东西不过是诺大家业的九牛一毛,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房产地业无其数,金银珠宝堆成山,能过安稳的日子,谁不愿意去过呢?

‘开天一剑’剑开天大侠的家被人围得水泄不通,附近的房子都被武林中人租买了下来,京里大小客栈也都爆满,皇上早已被惊得逃出了紫禁城,猫在外城的小娼寮里,由几名伪装成嫖客的侍卫保护着,不断打听情况,与几个化妆成嫖客的大臣商量是否要迁都。

化妆成老鸨的太后道:“儿啊!如今这江湖上风起云涌,豪杰云聚京城,恐怕江山难保,我们不如早早迁都了罢!”

嫖客甲正是军机大臣完颜骨骨嘎,他正色道:“鸨儿娘此言差矣!江山岂可轻抛!迁都非同小可,必定震惊天下,到时狼烟四起,想稳定局势,势比登天!”

由于他们是化了妆,所以都不敢称‘太后’、‘皇上’,只说各自伪装的身份,不过此话听来,当真是不伦不类之至。

嫖客乙正是丞相巴土呜里娃拉麻,他面带愁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他那头脑之精明,心机之多变。他说道:“话虽如此,但若不迁都,到时我们小命不保,哪里还能保得江山稳固?不如暂退,养精蓄锐,以待天时,再伺机反攻,大事可成!”

皇上道:“迁都目前已不可能,那些江湖人士,已然渗入在京城中每个角落,我们只能只身逃走了!”

完颜骨骨嘎哭道:“那怎么成……我还有三十多个小妾,再怎么说,也得一并救出来!”

巴土呜里娃拉麻哭道:“还有我那四十多个童男……”

皇上叹息一声道:“朕又何尝不是?秃蛋、长毛二妃也陷在宫中,又不能回去带她们,朕也是五内俱焚哪!”

太后也哭了起来:“这么说……我宫里养的那几个和尚……也完了……”

一时间小娼寮内哭声四起,就连化妆成嫖客的侍卫们也痛哭流涕,他们为与自己私通的宫女们婉惜,也为这末代的皇朝和自己的命运悲哀不已,空气中漂满了无尽的压抑与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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