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妹一桩未遂的跨国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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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妹一桩未遂的跨国婚姻-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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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在饥饿的威逼下,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开始以捉蝗虫来充饥……

2、以虫代粮令大姑见了心碎
大姑身在曹营心在汉,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娘家那边的一双少不更事的孩子。这天,她服侍完二叔公后,便打点些粮食和衣服准备回娘家去看看,在路过书房时,她隔着窗子向里边的公公打了声招呼,公公没有回应,大姑又打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大姑难为得想哭,这时,坐在枣树下躺椅上的二叔公冲她摆了摆手说:“去吧,快去吧,俺知道了就行了。”

  “那……俺去了。“大姑说。

  “去吧,去吧!”二叔公瞥了一眼书房的窗户,颇为不满地埋怨了一句,“干吗要这么难为媳妇,她家的难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知书达理的人呢!”

  大姑把要带的东西搁到车上,自己也一片腿上了去。长工顺生懂得大姑的心思,把个骡车赶得飞飞地快。

  “少奶奶,”顺生扬了一下手中的长鞭,忿忿不平地道,“照理说,该把弟妹们接过来才是。”

  大姑长叹了口气,没接他的话茬儿。

  是啊,一个做媳妇的,怎能在人背后议论老公公的不是呢?

  十里多地的路程只两个时辰就到了。骡车一停,大姑就隔着门扇冲院里呼唤三姑和我父亲的名字,以往,听到大姑的呼唤,他们会跟小马驹似的飞快地从里边破门而出,搂住大姑的胳膊亲个够儿,可今儿这是咋了?大姑呼了好几声也不见他们出来。大姑急了,忙溜下车推门进院,不见人,进屋,也不见人。他们到外边玩去了?大姑想,正准备回身让顺生把东西搬屋里来,忽听西厢房的炕旮旯里传来一声微弱地呻吟,大姑一惊,忙顺着声音找去,只见在一床褥子旁边躺着三姑,她蜷缩着身子,瘦瘦的,小小的,蓬乱的头发上粘着一些草屑,微睁着眼睛,没一丝儿精神,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大姑不顾一切地扑将过去,把她抱起来,呼唤着她名字问道:“你这是咋了,啊?三妹,你这是咋了?快跟大姐说。”

  “饿……”三姑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来。

  “顺生,快!把那罐鸡汤给俺拿来。”大姑冲屋外喊。

  三姑喝了两口鸡汤,停了会儿,才有了点精神,她一头扎进大姑的怀里哭起来:“大姐,你咋才来呀?俺想你!”

  “好妹子,都是大姐不好,让你俩受苦了。你二哥呢?”

  “到外头找吃的去了。”

  “找吃的?大姐上回拿来的粮食这么快就没了?”

  “嗯,好几天就没了。”

  “那这些日子你俩都吃啥了?”

  三姑抬起头来四处找了找,最后在褥子边上找到一只烧糊了的蝗虫举到她眼前晃了晃。

  “蚂蚱!你们吃的就是这个?”

  “嗯。”三姑点头。

  大姑的眼泪唰地下涌流出来:“哎哟,俺的好妹子,让你俩受苦了呀,都是大姐的不是,都是大姐的不是啊!……”

  这时,外边的门扇响了下,不一会儿我父亲走进来,他*着上身,手提的褂子里又兜回一小把蝗虫来。由于浑身无力,他走起路来前后直打晃。看样子有好几天没洗脸了,面容脏而憔悴。

  “二弟!”

  听到大姑的呼唤我父亲的眼睛一亮:“大姐,你可来了!”便扑了过去。

  姐仨搂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坐在门槛上的顺生虽没见他掉眼泪,却不住地抽溜鼻涕……

  哭够了,三姑和我父亲在大姑的照料下狼吞虎咽地吃她带来的食物。他们吃饭的时候,大姑守在一旁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脸上布满了愁云。是的,她原来筹划得挺好,只要隔三差五地给他们兄妹俩送些吃的和衣物来,这日子还是能对付着过下去的。可现在看来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是啊,关键问题是他俩人都太小了呀,他们根本就不懂得自理,他们需要大人的照顾。

  “可是……”大姑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阴郁,到最后又忍不住掉起眼泪来。

  三姑和我父亲这会儿有了好吃的就什么也不想也不顾了。

  还是顺生能猜透大姑的心思,见她不住地掉眼泪,便凑过来说:“少奶奶,还是俺在道上跟你说的那句话,把他兄妹俩接家去过吧。”

  大姑摇了摇头:“老爷没开口。”

  “管他呢!咱接家去,他还能把他们兄妹俩再推出门外去不成?”

  “话虽这么说,可事不能那么做。”

  “咋的,没娘的孩子接家去照看,天经地义,他读书人更该懂这个理儿!”

  “老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你怕他俺不怕,大不了赶俺走罢了,俺接他们回去,有性子让他朝俺使好了!”

  “不能,不能,这事不要你插手,让俺静静心自己想想咋整吧。”

  顺生看了她一眼,没奈何地摇了摇头走出去。

  大姑安排好三姑和我父亲,天已接近黄昏,她不敢回去太晚,怕公公怪罪,再说还有二叔公需要照料。她上了车又把三姑和我父亲叫到身边嘱咐,要节省着点吃,别一下子把粮食都祸祸光了,好歹要等到大姐下回来。我父亲和三姑点头。大姑恋恋不舍地跟他们分了手。

  骡车在乡道上奔驰,离娘家越远,大姑的心也就越空落,想到两个孩子在自己不在身边的日子会是怎样一种情景,泪水就又象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少奶奶,”顺生坐在车辕上背着脸说,“你不把他俩接家来也得想个别的法子,老这样不是回事。”

  大姑点了点头,觉得顺生说的在理儿,可现在难的就是想什么法子才能把这两个孩子稳稳妥妥地安顿下来。难啊,这对她一个跟外边世界无任何交往的妇道人家来说,实在是难啊!

  更让大姑无法承受的是在这天晚上,她给公公倒掉洗脚水,伺候他躺下,正要离开,就听他说:“你等会儿走,俺有话要跟你说。”

  大姑在门口停住脚,背冲着他。他咳了声说:“今年的年景俺不说你也能知道,大灾之年地里粮食绝产这是铁定了的,咱饿不着这也是,但张狂不得,富日子得当穷日子过,这才能日久天长。我要说的就这些,你去吧。”

  大姑以极大的毅力控制着自己,但进了自己屋最终还是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公公话中有话,其本意就是限制她今后再往娘家拿粮,这一点大姑即刻便意识到了,这样一来不是要绝了她那一对可怜的弟妹的生路吗!她怨恨自己做了人家的媳妇身不由已,不然她在外边不管做点啥也能养活了他俩;她也怨恨公公,自己整天当牛做马精心地伺候着你们陈家人,难道连这么点粮食都换不来吗?她还想到,爹娘为啥去得那么早,老天爷真是没睁眼,让他们好端端的一家人受这么大的苦遭这么大的罪。

  “天哪,你真是不公!……”她嘴咬着被角无声地垂泪,整整一宿没有合眼。

3、二叔公火中救急帮大姑解除切肤之忧
大姑整整哭了一宿,第二天早起两眼肿得象核桃似的。公公装没看见,可二叔公却不然,他第一眼瞧见心就往下一沉:侄媳妇肯定是遇上什么烦心的事了,要不一晚上怎会哭成这样子呢?他几次想张嘴问个究竟,却又怕她羞口不愿讲。就这样,他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一刻也不放松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大姑注意到了二叔公对自己的关切,所以,尽量克制着自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按部就班地做她通常所做的那些家务事。可事与愿违,她越是想掩盖自己的情绪,事情做的也就越蹩脚,以至于在给二叔公兑水漱口时,竟忘了自己先试一试凉热,烫得二叔公将一口水全都喷到了胸前的衣服上。

  大姑惊得什么似的,一边赔着不是,一边上前来给他擦。

  二叔公宽容地说:“不碍事,不碍事,这都怪俺自己太大意了。”

  大姑要给他另换件上衣,可他执意不从:“麻烦个啥,过不多会儿自己就干了。”

  最后,大姑怕他不舒服,只好在湿衣服下边垫了块干毛巾。

  类似这样不留神的事又接连发生了几起,闹得大姑自己很是内疚,但二叔公却丝毫也不怪罪,反而更加关心和怜悯她了。

  晌午,大姑强忍着象裂开一样的头痛来给二叔公喂饭,二叔公用手挡住她送过来的勺子,说:“侄媳妇,你先放下,等会儿再给俺喂。”

  “二叔!”大姑叫了他一声。

  二叔公依旧躲避:“听话,端一边去,俺现在不想吃。”

  大姑只好照办。待她回转身来,他用眼神指了下身旁的凳子,说:“侄媳妇,你坐下,俺有话要跟你说。”大姑坐定后他便道,“侄媳妇,你看俺这糟老头子还信得过吗?”

  “二叔,你这是说哪去了!”

  “侄媳妇,你要是信得过又觉得在俺跟前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就把你心里的疙瘩跟俺叨咕叨咕。”

  听他这么一说,大姑眼里的泪水如泉涌般流淌下来。

  “别哭,别哭,你这样二叔心里也不好过。”

  大姑止住哭,鼓了鼓勇气把昨天在娘家见到的一切和回来后公公教训她的那一席话都一一道了出来。

  二叔公点了点头:“嗯,这跟俺事先意料到的差不许多。其实,你公公说的那些话你全不用往心里去。真说的,还能眼瞅着让两个孩子饿死不成?别说是这家里还有人,就是没人了,四下邻居也不能干瞅着不管哪!你说是不,侄媳妇?所以,俺说,你公公昨晚的那番话就当他没说,你千万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过去咋整的你还咋整,他要是再说啥,有俺呢,听见没有?至于说那两个孩子,是啊,小小的年纪怎么能顶起门户自理呢?俺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把他俩接咱家来,你都没照俺话做,俺知道你的心思,是怕你公公怪罪,也怕族里人说三道四,可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呀,你说是不,侄媳妇?”

  大姑点点头,泪水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别哭,侄媳妇,别哭,跟俺说,你有别的啥打算没有?”

  大姑抬头看了二叔公一眼:“有倒是有一个,就是……”

  “说出来,说出来,让二叔听听。”

  大姑犹豫了下说:“晚上俺睡不着觉心想,要是有个好人家,人家又愿意……”

  “噢,俺知道了,你是想把他们小兄妹俩托付出去,是不?”

  大姑羞愧地点了点头:“没别的法子,只好走这条路了。”

  “唔,可也是。”二叔公沉吟道,“既然要这么做,就得选个好人家,不然这心怎么能放得下。”

  “二叔说的是。”

  “不过……”二叔公接着说,“这事做起来有点难,眼下在咱庄上难找到这样的人家,这倒不是说咱庄上没有好人家,不,是没听说有谁家想要收养孩子的,再说,收养也不收养大的,多半是往回抱月窠里的孩子,养大了好让他接烟火,所以……这事做起来有点难。”

  听二叔公这么说,大姑又忍不住掉起泪来。

  “别哭,别哭,二叔公连连摆手说,这事难是难点,但并不是一点路没有。你把心放下,让俺慢慢地想想,等想好了咱爷俩再商量,你说好不?”

  大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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