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未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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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未知的自己-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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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微笑着问:「我刚才说过天下有几种事?」 
「三种事。」若菱老实地回答,「我的事,他人的事和老天的事。」 
「一个人的命活多长,是老天的事,一个母亲再怎么样努力去保护孩子都是无法与天命违抗的。」 
「是呀,谁敢跟老天抗争……」若菱喃喃地说。 
「不一定喔,你有曾经因为交通堵塞误了约会,而坐在车子里咬牙切齿的时刻吗?」 
若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当然有!」 
「交通堵塞是谁的事?」老人问。 
若菱想想,说:「老天的事。」 
「所以呀,人们常常跟老天争辩、抗衡而不自知的,不是吗?」老人摸着胡子,娓娓道来,似乎在嘲笑世人的愚痴:「无论你多么爱他,多余的担心就是最差的礼物,不如给他祝福吧!」 
第18章
一场「ego boosting」秀──同学会的启示
又是一个冬日,又是一个下着雨的傍晚,气压低沉沉的,压着人心很不舒服。 
若菱下班后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大学聚会的餐厅。一进门,若菱就看到李建新,他坐在最靠外面的座位上,一眼就发现了她,向她微笑。若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才和其它的同学打招呼。 
其实上次和李建新晚餐后,他们又陸续喝了几次咖啡,每次都聊得很开心。对于老人说的东西,李建新都非常能領会,而且深感兴趣。若菱很高兴能有一个知音可以分享老人的教导,只是李建新以为这些是若菱多年修煉出来的心得,对若菱愈来愈佩服,让若菱非常心虚。若菱也一直告诫自己要守好分际,毕竟她是有夫之妇,而且李建新在美国离了婚,两人关系更是要划分清楚。 
「咦,志明呢?怎么没来?」问话的是当年的班长--陈大同。 
「哦,他有论文要赶着发表。」若菱回答,最近志明真的很忙,常常不见人影,反正若菱也没闲着,也不大抱怨。 
「若菱,过来坐呀!」若菱大学最好的同学露露,招呼她到身边坐下;若菱正中下怀地走过去,免得跟李建新坐一块儿。露露是若菱小时候的邻居,也是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大学的时候很巧又在同一班。若菱当时与志明是班对,和其它同学来往不多,露露就是班上她最熟悉、也最能交心的朋友了。 
老同学凑在一块儿,话题不外是工作、家庭。若菱看到大家的自我身分认同感都很强:我有一个好工作,我有一个好配偶,我有一双好儿女,我有很好的习惯,我有很好的人生观‥‥言谈之中,都不免夸耀自己的各种成就,或是炫耀自己所知道一些劲爆的新闻和八卦,总之,这是一场ego boosting(小我增长)的秀。以前若菱都会很热心地投入话题,今晚不知怎地,就是以旁观者的角色在看着大家。 
若菱今天也觉得儿时玩伴露露有点心不在焉,话也不多,完全不像当年豪气干云的那个女豪杰。后来到了酒酣耳热之际,露露突然宣布:「我离婚了!」众人哗然! 
露露的老公是大学就开始交往的别系学长,对露露言听计从,是个标准的新好男人類型,大家都以为最没有问题的就是他们这一对了,没想到第一对离婚的就是他们。 
露露涨红着脸,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积压已久的情绪,大声地说:「他,和他秘书,两个人跑了!」 
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始七嘴八舌地提问题、给意见。一时之间,饭桌上好不热闹,露露刚开始很冷静地回答大家的问题,接受众人的安慰,但是她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终于破口大骂:「混帐东西,当年当完兵,找事都找不到,要不是老娘,哪个公司会要他!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不会,全是老娘在后面撑腰,现在事业做大了,就变心了,看上年轻漂亮的小姐,弃糟糠之妻于不顾‥‥」露露一直咒骂着,弄得现场气氛很尴尬。她强大的负面能量震撼着每一个人。 
若菱在旁边慢慢地好言相劝,露露总算冷静下来,爱闹的康乐股长席原进赶紧转变话题,说了一些自己办公室的八卦,气氛才又缓和下来。 
可是露露还是不能停止,拉着若菱在旁边一直抱怨,从生活中所有的小事,她如何付出,他如何当大爷还不領情,总之,从头到尾都是对方的错,她一肚子委屈。 
若菱一面同情地听着露露的泄怨,一面想到了那部她看不太懂的电影内容,有关「胜肽」的部分。露露的胜肽是什么?显然她喜欢扮演受害者。所以当受害者情结出现的时候,露露的下丘脑就会分泌出「受害者」胜肽,随着血液传送到全身细胞,并且让细胞接收器接收。 
若菱记得小学的时候,露露就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父母离婚了,我跟我外公、外婆住。」若菱的情形也是一样,可是她很怕别人知道她的事,所以很羡慕露露的直言坦率。露露的这招也很管用,每当考试没考好,功课没做完,该带的东西没带,老师们都会看在她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份上,多少宽容她一些,所以露露习惯了这个受害者的角色。 
「她的细胞已经习惯了吃『都是别人害的』这种胜肽吧!」若菱想。 
她记得电影里面说,既然细胞习惯了这种胜肽,如果我们不喂养这种胜肽给它们的话,我们的生理需要会促使我们做出种种行为,放射种种能量的波动的频率,让能够产生这种胜肽的事件发生在我们的生活当中。 
「这真是太可怕了!」若菱打了个寒颤。如此说来,这些外在的事件都是我们创造的罗?先是有对胜肽的需求,而我们的大脑在选择有限的两千个位信息的时候,就会过濾信息,而制造了各种符合我们细胞想要的思想、念头,而这些能量的波动,会吸引和它振动频率相同的东西过来,于是:离开同学会的时候,若菱一直觉得很不舒服。可能是对能量比较敏感了吧,吸收了很多露露释放的负面能量,无法消化。回到家中,志明还没有回来。若菱拿出老人推荐的《恩宠与勇气》,读到了老人要她抄写的那一段:我有一副身体,但我并非自己的身体。我可以看见并感觉到我的身体,然而凡是可以被看见以及被感觉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观者。我的身体也许疲惫或兴奋,生病或健康、沉重或轻松、也可能焦虑或平静,但这与内在的真我全然无关。我有一副身体,但我并非自己的身体。 
我有欲望,但我并非自己的欲望。我能知晓我的欲望,然而那可以被知晓的,并不是真正的知者。欲望来来去去,却影响不到内在的我。我有欲望,但我并非自己的欲望。 
我有情绪,但我并非自己的情绪。我能觉察出我的情绪,然而凡是可以被觉察的,并不是真正的觉者。情绪反反复覆,却影响不到内在的我。我有情绪,但我并非自己的情绪。 
我有思想,但我并非自己的思想。我可以看见与知晓自己的思想,然而那可以被知晓的并不是真正的知者。思想来来去去,却影响不了内在的我。我有思想,但我并非自己的思想。 
我就是那仅存的纯粹的觉知,是所有思想、情绪、感觉与知觉的见证。 
读完之后,虽然她还是似懂非懂,但是觉得好多了,躺在床上昏沉沉地睡了。 
第19章
被负面情绪套牢──情绪的障碍
若菱又坐在小屋内,这一次却格外的沉默。 
她感觉这个神奇之旅有一点像坐云霄飞车,刚开始的时候很刺激、很兴奋,现在则是陷入了低潮,甚至有点沉重的感觉。认识自己、了解我们个人的潜意识运作模式,深入探索我们自己的内心,这个旅程并不是全然欢娱的过程。 
「你说的对!」老人确认了若菱的想法。 
若菱心里想,「我只是想想你就知道了,真厉害。」 
「深入自己的内在,对很多人来说,就像是在艾莉丝梦游仙境的那个兔子洞中探险一样,下面的洞不知有多深,而且是全然的黑暗,你敢走多深呢?」老人问。 
若菱无言以对。老人拍了拍手,转换一下室内的气氛,然后故意大动作地拿个棍子指着地下画的圆圈圈。若菱的情绪也被带动得高扬了起来。是呀,今天又要再进一圈了。 
「情绪!」老人故意提高音量说,「现代每个人都面对的难题!
情绪问题是怎么来的呢?」 
他又拿支粉笔在墙上画了起来。 
首先他画了一个人形图,然后问若菱:「什么负面情绪最困扰你?」 
若菱想想,「愤怒、悲伤、焦虑、恐惧‥‥」 
「等一下,等一下,一个一个来。」老人笑着说。「好,你的愤怒,当你感觉愤怒的时候,它是在你身体哪个部位?」 
若菱想想,跟志明吵架的时候,她的胃最不舒服。 
「好,」老人边说边在人形图的胃部写上了「愤怒」。然后是「悲伤」,写在肺部的位置;「焦虑」,写在喉部……就这样一个一个地加上去,这个人形图上立刻有很多负面情绪的标记。 
「这些情绪都是一种能量,尤其对孩子来说,一些天生的恐惧,所求不得的愤怒,失望落空的悲伤,都只是一种自然生命能量的流动而已,它会来,就一定会走。」老人叹口气,低声地说:「坏就坏在父母对这些孩子身上自然流动能量的态度。」 
接着,他用手指在若菱的前额轻轻地点了一下。 
若菱这时候彷佛又进入了催眠狀态,回到四岁那一年,妈妈答应周末要来外婆家接她出去玩,她从一早就守在窗外等候、等候,等到天黑了,妈妈都没有出现。小小的若菱站在窗外,一直哭一直哭。 
外婆起初好言相劝:「别哭啦,妈妈可能有事不能来,下次她一定会来的。这样好了,外婆带你去买糖吃。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嘛,不要再哭了,傻孩子,没什么好哭的,哭够了吧!」 
若菱却愈哭愈不能停止,最后外婆失去了耐性,狠狠地抽了她两棍子,才吓得若菱停止哭泣。 
「你的感觉如何?」老人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国度传来的。「我好伤心!我、我‥‥我被抛弃了!」若菱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字来描述这个经验,「还有被欺骗了!呜‥‥」若菱伤心不已,一直在哭泣。 
老人等待若菱的悲伤逐渐平息,又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时若菱又回到小时候另外一个场景,在妈妈住的地方。好不容易妈妈接她来住一天,却逼她早早上床睡觉,妈妈好和男朋友在客厅看电视。 
若菱不习惯一个人睡觉,妈妈又不许她开灯,「哪有小孩睡觉要开着灯的!」妈妈一把就关了灯,留下若菱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若菱吓得全身发抖,战战兢兢地打开房门,再次请求母亲:「妈,我好害怕!」 
「怕什么?」妈妈大吼,「都八岁了还怕一个人睡觉?你是怎么被养大的?一点胆子都没有,亏你还是我女儿!」 
小小的若菱在黑暗中哭泣,把恐惧深深地压在心底,带着眼泪进入了梦乡。 
「好了,回来吧!」老人轻柔地呼唤着若菱。 
若菱从深沉的潜意识中逐渐苏醒,恍若隔世。 
「所以,这些被否定、压抑的情绪,像你的悲伤和恐惧,就滞留在我们的身体里,」老人又拿着不同颜色的粉笔,在那些身体上的情绪标记周围画上了框框。「像是被蛔铀∫话悖ㄔ谖颐堑纳硖逯小!埂
「这些能量有一个特别的名称,叫做『痛苦之身』(pain body)。」(注) 
若菱看着老人的图,不敢想象自己身上到底堆积了多少像这样痛苦的能量;毕竟,在她从小到大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没有人给她情绪上的支持和关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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