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终于把我自黑甜乡中生生拽出,我不耐烦,拿起电话说:“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
“否则怎么样?”电话那端传来熟悉声音“你反了啊你,什么时候学会用否则了。”
我冷汗涔涔,怎么是她打来电话,早知道应该把插头拔掉,我号叫着去刷牙,她这一教育,估计要半
小时,今天是别想睡了。
洗了把脸,水冰凉,激得我一下子清醒,累,连最幸福的睡觉时光都无法保留,做人真悲哀。
现在的男人越来越难做,养家糊口看人脸色,女人如果不高兴打工,可以指着老板说:“本姑娘不干
了,嫁人去还不行吗?”
我们要怎么说,难不说:“我也要嫁人。”男人的自尊啊,说这话我不如去死。
我们必须必须养那些不愿意工作的美女,闲时带她逛街,拉动内需,为祖国经济建设填砖加瓦,然后
还不能抱怨,因为这是男人的荣幸,完了还有人说“啊,海潮,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出来逛,要不脸色
怎么这么难看。”
我变性算了。
转回客厅,我拿起电话,果然她还在那边说:“海潮,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难道是要听你对我说否
则的吗?海潮,林海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有,老妈训话,小的怎么敢不听呢。”我懒洋洋的说,还不是那些事,只是不知道这周要帮谁拎东
西,三大姨,还是六姑妈。
还不是那些恐怖的女人,见到就说:“唉呀呀,素娟你真是好福气,儿子这样大了还肯陪你出来逛,
真是孝顺啊。难得难得。”
老妈脸上顿时灿灿生光,完了有空没空就要我陪她逛街,如果我不肯,动则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
。
我无话可说。
却听她在电话那边说:“谁跟你说要你出来逛街的。”
我一惊,几乎没跪地大呼谢主龙恩,老妈口风一转:“我给你约了林楠,你们虽然订婚了,也该出去
走走,未婚夫妻拉,联络下感情。”
我跳起“你和她约几点?”忙忙穿衣服。
不出所料,听老妈尖叫一声“我和她说九点半的,糟糕,现在已经九点十五了,海潮,不要扯了,你
快点去。”
就知道事情会这样,我低低骂了声,觉得头痛更加剧烈,昨天被那阿曼尼一激,喝了太多酒,宿醉未
醒,这样的精神状态,叫我去应付未婚妻。
真是可怕。
远远的见林楠坐在长椅上,手上拿本杂志,看起来满悠闲,见我过去,笑了笑,举起一只手。
表上时针指向九点四十五。
“你迟到了十五分”她微笑开口。
“如果在九点十五的时候才有人告诉你说有个约会等你去,我相信你也会迟到的。”我抱怨,这才有
机会打量楠。
伊今天穿着蓝色格子衬衫,纯棉,灯心绒的裤子,头发束起来绑个马尾,没有化妆,就淡淡抹了点口
红。
真是个美女,我暗自喝声彩。
“那今天要去哪里?”她说“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妨找个地方待着,可以吗?”
语气温柔,伊就是这点让人舒服,什么都用商量的口气,“你好”“可以吗?”虽然客气,听着就让
人觉得舒服,不像有些人,动则“你怎么还不走。”十足发号施令,领导欲过剩。
我嬉皮笑脸:“那就有劳娘子大人引路了。”
林楠白了我一眼,美女就是美女,这种不雅表情,她做起来也是风情万种。
她说:“那我们就随便逛逛了。”
逛街是一件极其浪费生命的事,相信我和林楠已经有了共识,阳光很好,本来应该找个漂亮沙滩躺着
晒日光浴。
楠有牛奶一样的皮,白,但是健康。
我微笑,如果晒黑了,就是巧克力奶了。
其实那天没有怎么走路,步行街就那么大一个地盘,天天逛月月逛,这么多年下来,有什么地方没有
逛到的呢。
但还是累,一日下来,老了数岁。
我摊在椅子里不愿起来。
笑着同林楠说:“终于知道女人的伟大之处了。”
伊的头发一丝不苟,鼻尖上微微泛起油,但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年轻美丽,她说:“我以为你已经习惯
了。”
“谁破坏我的名誉啊。”我怪叫起来,这种事怎么习惯,倘若婚后还需如此侍侯,这婚,不结也罢。
“令堂大人天天在外宣传你的孝心那。”
我正欲喊冤,却见林楠脸色突变,直勾勾看着前方一对男女。顺着她眼光看过去,我发觉她盯的是那
个男的。
也是一表人材,个子满高,算是英俊吧,可惜这天气甚热,他还穿着深色的西装,绑领带,还有,我
注意到他的袜子,黑色皮鞋和黑色裤管里露出一截白色袜子。
扣十分,我肆无忌惮,还有啊,现在已经不流行双排扣了。
却见林楠变色,我纳闷,林楠好涵养,城府有若薛家宝钗,想来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变色的人物。
为何今天见到个人,便摇摇欲坠。
又不是什么绝顶人物。
那男人走近,见到林楠,也是一楞,忙停下来招呼:“是楠吗?”
我看着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二十五六,普通,穿着时下流行的裙子,白色,挂着条金链子。
级数较楠差得远,不够大方,眼睛有疑忌之色。
还有,那链子真叫金光闪闪,耀眼得紧。怕人知道她没有钱吗?
我以为只有老人家才带金链子的。
不似楠,表情含蓄,从来不带太过花俏的首饰,单单姿态,已经叫人舒服。
我讪笑,对着个陌生人评头论足的,林海潮,再这样发展下去,不用十年,就那么个两三年吧,你也
会沦落到让人评,我告戒自己。
楠开口:“建国,近来可好?”
几乎没笑出来,建国建国,还好没有叫保家,或者卫国,不过也相差不远。
建国身边的那个女子将他搂得紧紧,划出势力范围,眼睛亦冷冷的看着楠,差点没说“这是我男人,
闲人勿近”
普通至级的人,我转头,看楠,表情自然,慢着,她的手握拳,紧紧的,捏成一团。
她在乎他。
我失望得几乎叫出声,楠,你的眼光何时堕落如此,这种男人,本市多如牛毛,
你有了我这优质股,亏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我自尊心大受损害。
那建国嗫嚅道:“还行了,日子过得马马乎乎的,你现在怎么样。”他的眼光移向我。
故意亲热的挽着楠,伊的手臂柔软,我几乎乐得飞飞,还好没忘记示威。
“楠过得很好啊,又升职又加薪,还有,我们准备结婚。”
我不觉得我在挑恤,这是事实,况且我不喜欢那个男人,看样子就懦弱胆小,他身边的女子有若河东
狮子。
活该。
楠说:“你的妻子很漂亮啊。”
他的嘴角仍是那笑容,糊成一团的,看不出什么真假。
比我真是差远了,我痛心疾首的,拿我和那男人比,简直掉我身价。
虽然我没有阿曼尼来得级数高,但好歹是有为青年一个,这男人,婆婆妈妈,就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站
,立刻被淹没的那种。
亏那个女人拿他当宝,建国,哈。
还能有什么事,不外乎他是楠的旧情人,当年楠年少无知,识人不清,所以和他热恋,结果他又因故
抛弃楠,大概看她没有什么助益吧。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还能有什么桥段呢,瞧他看楠的眼神,分明有些后悔。
也是,现在的楠和过去的她,想必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她美丽高贵大方。
都是万恶的社会逼人成长。
建国身边的那个女子,什么表情都放脸上,还有,态度太咄咄逼人,不是什么良伴。
我幸灾乐祸。
后来楠告诉我,那个男人原来是她的男朋友,大学热恋四年,说了不知道多少山盟海誓,原来说过毕
业就要结婚的,结果教授的女儿看上他。
然后他就留校了。后来他打电话说“我们分手吧。”
“现在做个小小的助教是不,一步步升上去,有得他受。”我笑“还有他身边哪个女子,就是教授的
女儿吧,怎么会那样。”
话还没有说完,楠一个眼神丢过来。
“林海潮,闲谈勿说他人是非。”
至今楠还记得那天,有很细的雨,在电话里她很理智的说好吧,放下电话,伸手一摸,觉得脸上湿湿
的,方知道已经流了一脸的泪。
然后她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不甘心那。整整四年,换来一句话。
在街上遇见他终于解了楠的心结,他并不得志,还有,那个女人差自己太多。
不必要去恨了,原来自己过得更好,对他已经是种惩罚。
楠微微的笑,是我把她拉离那个现场的,那个什么建国的,实在罗嗦,差点没回忆到当年校园有多少
棵木棉。
没奈何,我只好丢下一句“我们还要去联络感情呢,下次有空再聊,还有,婚礼帖子我会发给你们的
。”
真真落荒而逃。
不过楠的笑容灿烂无阴霾,一切都值得。
我看着她陷入当年的回忆,嘴角有淡淡的笑,起身,买杯冰淇淋吧,我喜欢巧克力的,楠就买香草的
,因为我也喜欢,哈。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真是个好人,就像我刚才很君子的送楠回去,没有动手动脚的,连一亲芳泽
的机会都放弃,虽然刚离开我就已经后悔。
自然,想有好名声就必须付出代价。
楠在路灯下款款的说:“今天真是感谢你啊海潮,要不要上去坐坐。”
温言软语,我怕我把持不住。
我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清楠,才放心的欢呼声,啊‘自由了。
忙忙找出手机,要叫谁出来玩呢,赵某人,算了拉,天天对着他的脸喝酒,没有意思,那丽丽,也不
行,快要结婚的人了,也该避避嫌。
归家途中我一路思想,才发觉想要约个人出来玩竟是如此困难,不由仰天长叹:“贫在闹市无人知啊
。”
却听身边“兹”的一声笑,我疑心是那阿曼尼,他神出鬼没,回头四顾,没有半个人影。
疑心生暗鬼,我摸了摸鼻子,哈,这两天太经常看到他了。
真是的,想找人聊天时他不出现,不想看到他的时候,偏偏老是在面前晃。
现在,只有冷冷的一弯月亮,亮得寂寞。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古怪的梦。
我梦见我在一个空旷的大厅里,没有人在我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然后,我低头,看见自己,原来站
在悬崖上。
下面海浪滔滔,卷上个浪花,然后咆哮的摔碎在悬崖上,我一身冷汗。
没有人在我身边,我捂住脸,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寂寞,黑暗铺天盖地的,我害怕恶梦。
没有人知道。
黑暗中我疲惫的看了看手表,幽幽的荧光,惨绿。
天,才三点,我了无睡意。
要怎么打发这段时间呢,我起身,倒了杯水,觉得有些难受,那难受偏偏说不出来,憋在心里,徒然
加了许多负担。
人见我林海潮天天嬉皮笑脸的,看上去开心快乐每一天,最多发发牢骚,听着也是听着,我算一表人
才,又有份好的工作,身边也不缺乏美女,楠,即使挑剔如我也不能有什么怨言。
林海潮何德何能,但我又为何这样的难受,空茫,没有什么目标,今天的太阳和明天的太阳没有区别
。
我不知道如何表达。
拿起电话,不知道要拨给谁,白天虽说不是风风光光,倒也真有几个人一起吃喝玩乐,但现在已经是
凌晨三点,我怕明天有人追杀于我。
点起烟,很久没有抽了,上次小伟见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