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蒙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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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蒙古帝国-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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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在史秉直府上呆过,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都是小人不好,一言难尽啊!”

  孱赤台笑道:“我是本地札鲁忽赤,想花钱请你讲讲你过去的事,如果讲好了,本官在衙门给你谋条出路。”

  “真的,大老爷说得是真话?”

  “本官骗你作何?”

  “大人如此待我,可大人让小人如何说。”

  孱赤台对身边察白道:“愣什么,将你的从马给他骑,一起回府,本帅要听他讲的故事。” 

  察白头次见札鲁忽赤对个叫花子感兴趣,忙将从马解了,对那人道:“你这个花子,会骑马吗?”  

  史音也不答话,利落上马,回到札鲁忽赤府中,孱赤台亲自带史音进内室。

  孱赤台望着史音道:“你既是史府总管,本官就想听听你在史府的情况,大长的夜慢慢说来?”  

  史音眨着眼睛道:“小人原是史府小总管,因在外养了外室,挪用府上银两,被史秉直查出,打了个半死撵出府门。本来小人在西京做小本生意,因被人骗了蚀了本,才赶回燕京。原想再到主人家寻口饭,见史府被抄,不觉站在门外流泪。被你说的那位老爷撞见,今天如果不是遇到大人,小人就不想活了!”

  孱赤台一听又好气又好笑,嘴道:“你小小的年纪,过去是史府的管事,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大人,史音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一直寄人篱下,离了史府,日子更难过,真是生不如死。”

  孱赤台笑道:“白花花的银子如果你想要,本札鲁忽赤愿资助给你,可你得帮我做点事。”

  史音跪下道:“小的粗通文墨,但不知能帮大人做什么?”

  孱赤台道:“本大人正为史府的案子着急,听说你与史府关系不同寻常,可以帮我大忙!”

  史音叩头如啄米道:“大人请讲,或我可用。”

  “史府对你过去恩重如山,我现在让你指控他家造反,你敢不敢?”

  史音叹了口气道:“史家养过我,我也没少为他家做事,虽说我犯了府规,可史秉直不该不给我悔过的机会,逼我今天没了路,他家既已被查抄,我在他家倒霉时,踩他一脚也算天经地义了!”

  孱赤台庆幸自己没有一刀宰了这人,此人虽然衣着破烂,头脑却挺灵活,便道:“你什么时候进的史府,什么时候被撵了出来,先给我细细地谈谈?”

  “大人,这话说来太长。”史音挪动了一下身子,说:“小人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我娘在史秉直家作佣人,省吃简用供我读过几年书,我家与史家同姓,我十二岁时娘死了,我就在史家当小厮。后来史家因我勤恳,又识几个字,十九岁时,史家就让我作了总管跟班。我在史府一连干了八年,作了三年的总管,三个月前,我因挪用了府中银子,被赶出史家,说起来前后我在史家当了十五年的差。”

  “你没有撒谎,说得都是实话。”孱赤台盯着史音,仿佛要看透他的心事。

  “小人说的句句不虚。”

  “你是否认识史家的大公子史天泽?”

  史音笑道:“帅爷蒙我,史秉直有三子,长公子为汉军都元帅史天倪,死在真定武仙之乱,次子史天安,三子方是史天泽。”

  孱赤台道:“你说史家的情况不错,你是否知道,史天泽与刘黑马、张柔与金国勾结,准备投降金国的事?”

  史音道:“大人,小的晚饭没吃,饿得肚子直叫,身子在发抖,连说话的气力也没了。”

  孱赤台笑道“好,本官陪你一起喝点酒。”他转身喊来护卫,命令道:“你们马上让厨房做几样小菜,弄点好酒,再给史总管找几身干净象样的袍子来。”

  史音换下灰布袍,选了一身绸袍,略作收拾,立刻像换了个人一样。

  孱赤台笑道:“人是衣装马靠鞍装,穿上这身行头,你才像个总管。”

  史音有些兴奋,跪在孱赤台脚下,叩了头,嘴上道:“谢大帅,只要大帅不嫌弃,奴才今生跟定你了。” 

  “好,起来吧,咱们一起饮酒,暖暖身子。”孱赤台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道。

  “大帅赐我酒,哪怕是断头酒,我也喝。”

  “来,史总管,干了这杯酒,”孱赤台举起酒杯,笑着对史音道:“只要你能为我办好这件事,你今后的事,全包在我身上,跟着老子干,亏不了你!”

  “小人就先谢过大帅了!”

第二十八回   孱赤台泄私触国宪  卖关子王傅巧献计(4)
次日清早,太阳初升,哗哗的铁链声从石室里传出,阴暗的牢门打开,刘黑马与张柔分头出现在监房门外。扑面而来的风,使两人吸了一口长气,这是二人被抓后第一次见面。刘黑马壮大身材,脸色黑红,二十四五岁年纪,密实实的两道浓眉下,一双眸子如点漆一般。张柔三十九岁,中等身材,广额丰颐白净脸,长长的胡须,两人面对面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踏着满地积水,随着典刑兵向大堂走去。

  昨晚与史音饮了半夜的酒,因时间紧迫,孱赤台心下着急,决定今天早早升堂,对这两个将军一齐审讯,希望能有所收获。这两人他都单独审过,可都是无功而返,此次他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孱赤台见刘黑马、张柔都是一副水火不进的样子进来,故意嘿嘿冷笑一声,道:“来人,给两位将军拿两把带垫的凳子,今天我要与他们一起谈一谈。”

  刘黑马对孱赤台这一套最是反感,用鼻子哼了声,道:“孱赤台,有屎就拉,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

  张柔也道:“要摆龙门阵,别在这摆,耽误了你大帅的时间。”

  孱赤台忍着气,眨巴着小眼睛,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喝道:“二位都元帅,官身不自由哇,不是你们犯了案,本官也不会在这里与你们相会。现在,事实俱在,躲是躲不过,还是招了吧。大汗对这事很气愤,史秉直已招供,你们不招就是同汗廷对抗。”

  刘黑马冷笑道:“老孱,一张嘴,本将军就知你要拉什么屎。大汗知道这事,你怕爷爷不怕。无凭无证,你让爷们招个屁!”

  孱赤台眼睛一瞪,吼道:“刘黑马,你软硬不吃,死到临头还敢玩横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黑马年轻气盛,无端被人污陷,早就压不住火,骂道:“老孱,把你的棺材抬来,爷看一看是不是纸糊的。”

  孱赤台气得乱跳,瞪着眼睛,骂道:“刘黑马,现在史府总管史音就在堂下,他已供出从今春至初夏,你们几次在史秉直家密谋叛金,铁证如山岂是你能随意抵赖得了的。”

  张柔怒目圆睁,指着孱赤台的鼻子道:“孱赤台,我日你八辈祖宗,当年在满城你被葛铁枪挑落马下,非俺救你,你焉有今天?今天,你不思报恩,却听信小人之言,要加害我等。若知你是如此嘴脸,我当年真不该救你,省得人间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刘黑马摇头道:“张公,何必跟小人动气,我等对朝廷赤胆忠心,一腔正气,大汗早晚会还我们公道的。像这等无耻小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啪!”孱赤台一拍桌子,说:“张将军,我非不念旧情,但反书俱在,哪个敢卖人情自取大祸。所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怨不得别人了。你们不说,我让史家管家替你们回忆当时的情景,看来你们的忘性都不小。”说罢回身对察白道:

  “将史音带来,让他们对质一下。”

  “带史府管家——”察白高喊。

  片刻工夫,史音穿着一领旧袍子被典刑兵押进大堂,低头跪下。

  孱赤台道:“史音,你抬起头来,看看你身边这两个人,你认不认得,从实招来。”

  史音并不抬头,只用眼睛斜视了一下对面的两个人,他原是史府人,见刘黑马和张柔盯着他看,不由一阵心慌,忙着:“大人,小人认得,白净脸的就是张柔张大帅,黑红脸的是史府姑老爷,奴才在府中常见,也侍候过他们,他们都认得小人。”

  刘黑马见是史音,便道:“孱大人,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此人数月前已被史家逐出门庭,史府人谁不知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这刁奴的话也只有你才信。”

  史音见刘黑马发怒,心中道,刘黑马呀刘黑马,今天可别怪我,得罪了,嘴上一笑道:“姑老爷,你与史天泽、张柔一起在史府密谋降金,瞒得过他人岂能瞒得过我,不管我是吃里爬外也好,还是忘恩负义也好。但今年春三月三那天,你与张柔、史天泽一起饮酒时说过的话,你们忘了,我可都记得。”

  “你满口胡言,你记得什么?”

  “听我一件件道来。”史音赖着脸瞪着眼道:“三月三日那天,姑老爷和小姐回史府,张柔将军也在府中,三公子与你们在后花厅吃酒,你们将窗子紧闭,窗帘落下,当日我给你们倒茶,你怕不会忘记。当时我并非有意听你们说什么,只是风刮进耳朵里,我听你们说:‘汉将在蒙古人眼中,不算人,当年投错主子了’,这话你说过没有?”

  “胡说,你这条疯狗,怎么乱咬人。” 

  “姑老爷!你骂我是疯狗也好,不是疯狗也好,但奴才的话没有说错吧,你总不能说你没说过这话吧?”史音见刘黑马发怒,满脸堆笑,厚着脸皮地说。

  “孱赤台,你让一个被逐出家门的狗奴才,跑来作伪证,诬蔑朝中官员,就不怕一朝此案大白后,你被千刀万剐。”张柔气得嗓子冒烟,大声吼道。

  孱赤台将惊堂木在桌上猛敲了两下,说:“不许插嘴,奴才怎的,当年奴才救了先大汗的命,还封了万户呢,史音你不用怕,继续说!”

  “是,还有一次是五月节前,在史府后花园,也是这几位爷在饮酒,史天泽非常神秘地屏去了一切家人,我因有事去请示老爷史秉直,正听史天泽说,‘已经与金国联络好了,计划在十一月底起事……’见我去了,史公子停住话茬儿,至于他们与史家父子真正议了多长时间,讲了些什么,我不在场,说什么我不知道,就是这些……”

  “察白都记好了吧。”孱赤台看了察白一眼,故意喝道,察白点了点头。又对刘黑马、张柔道:“怎么样,该提醒的,也提醒了,现在总得给我点面子,向我透*你们的秘密,能替你们开脱的地方,本帅一定帮忙。”

  “没有秘密,何劳孱大人开脱,诬陷栽赃的事,刀按脖子上也不认!” 张柔大喊道。

  刘黑马黑红脸气得发紫,大声道;“张公,你说得对,天道既是公道,无公道,不平则鸣,很快大汗就会知道这事,冤案定会昭雪!”

  孱赤台心里有些慌乱,犹豫片刻,再行刑吧,这两人打过多次,一旦失手,再出个史秉直来,钦差来了,如何说清楚;不动刑吧,二人不说。又自忖道,刘黑马,当年你娶了史家二小姐,就冲这一点,我还得打你五十军棍,你挨打,让张柔看着,一算还张柔之情,二也让你等互相猜疑,正好一箭双雕。想到这,叫道:“给刘将军去凳,拉下去打五十刑杖,去去火气。” 

  典刑兵如虎狼一般冲过来,刘黑马猛地站起,大吼一声,喝道:“你们给我滚开,我自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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