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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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龙错-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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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也有,但是恶毒得很。”
  “只能说周家和廖家骨子里就不是好人,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后果灭族就算了,却为了苟且偷生,还是用了野僧的法子。他们花了好几年时间,建造了五行法阵和地宫,奉上祭品,镇压衈龙的怒气。然后,又找了10个乙未年正月初一出生的孩子——我就是其中之一,由野僧做法,变成‘人俑’,供奉一座寺庙里。从此,周家和廖家也就定居在了寺庙附近,就是后来我和廖大少爷小时候住的土楼。所以吧,好歹我还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不是可喜可贺?”
  周鸩说累了,端起茶喝将起来。珑白和稚堇听得入神,催促道:“快说呀,后来呢?”
  周鸩瞪了他们一眼:“你当我说书的啊,不给赏钱白听就罢了,还催上债了?”
  珑白和稚堇无语,只好老老实实等着。周鸩喝够了,又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们俩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事和100年后的现在有什么关联吧。那么,你们先猜下,10年前,我们被带到眠江,是作为什么的祭品?”
  两个孩子齐齐摇头。周鸩的神情变得很怪异,像是即将说出来的话让他非常欢乐,又让他极度愤恨。
  “解开封印的仪式。”看着珑白和稚堇脸色大变,周鸩在他们面前第一次露出罗刹般的狰狞笑容,“我十年前没有听错,你们现在也没有听错,是解开封印,不是封印。”
作者有话要说:  

  ☆、复仇

  “解开封印?不是封印恶龙?恶龙,也就是我,不是已经苏醒了吗?还要解开什么东西的封印?那,那我那时被骗到地宫是为什么?那么,那么,廖蓝现在又……又是要做什么?”周鸩所说的与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差别太大了,珑白的声音都抖了。
  “别急嘛,我听到这里就被周家抓住了。”周鸩轻笑一声,又恢复了慢悠悠的语调,“等我把剩下的讲完了再激动不迟。”
  和珑白不同,稚堇只有一两秒的震惊,随后,她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周鸩被抓住后,虽然抵死不承认自己有听到任何内幕,但周家还是起了十倍的戒心,不但打断他双手双脚,还派了两个人寸步不离地看守。
  周鸩一度想过以自杀来破坏周家的计划,但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爷被你们坑了这么多年,只要爷还有一口气,爷就要千方百计逃出去,连本带利报复回来。这样想定之后,他照吃照喝照睡,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祭品找回来了,周家立刻上船,日夜兼程往眠江赶。到达后,他们驻扎在离廖村不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每天派人过去暗中观察廖家的情况。这也让周鸩非常奇怪:周家不是和廖家一伙的吗?为什么反而防备着廖家似的?
  周家营地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好像在密谋着什么。周鸩知道自己上祭台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不由得急躁起来,有一天装作突发痉挛,等人把他从笼子里抬出来查看时,他马上逃跑。当然,他毫无悬念地被按住了,暴打一顿后又被关了回去。
  “好傻的逃法,唉。”稚堇忍不住点评。
  “傻吗?傻有傻福。或者说,这就叫宿命。”周鸩嘻嘻一笑,“这一逃,真的救了我,也毁了周家的全盘计划。”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声音。“醒了,他醒了。”族长周爷跑出帐篷大吼,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刻脸上却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狂喜、欲望、恐惧、决绝……
  周爷带着大部分人急匆匆地出去了,周鸩的看守也抽走了一个。大概一个时辰不到,就看到周村的方向冒出火光,火势越来越大。留在营地的本来就没几个人,此时又都被大火吸引了注意力,突然,一个身影窜到关押周鸩的马车前,迅速砍倒看守,拿出钥匙打开笼子,背上周鸩就跑。
  周鸩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腾空,眼前一黑,已经到了地底下。黑暗里,那个人急促地对周鸩说:“这件事情三言两语讲不完,我只能把你可以做的事情告诉你。这既是救你,也是救我们大家。”
  那个人的声音有些苍老,身上还有伤,但体格还硬朗,背着周鸩还能一路跑一路说。老头告诉周鸩,本来周家和廖家是要一起封印恶龙的,但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互相猜疑,廖家全族搬离和周家合住的土楼,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各自给自己留下拆伙单干的余地。
  但是,廖家族长、廖蓝父亲等人还是倾向于相信周家的,但这个老头是坚定的怀疑派。他说服不了其他人和周家彻底断绝关系,只有做好自保的准备,开始装瘫痪、装痴呆,以备不时之需。
  血病出现后,廖家竟然这么快就中招,这下不向周家求援都不行了。廖蓝父亲和族长等两班人马陆续出发,却没有一个回来,老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于是他白天继续装,夜深人静时就通过栖山一带地底下错综复杂的坑道,到渡口等地方探看情况。果然,他看到周家到达后的种种异常举动,绝对不是为了封印恶龙而来的。
  廖家死得已经没剩多少人,全站出来都斗不过周家,老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然后,那一天,他偷看到了祭品——周鸩企图逃跑的过程,心头一亮,觉得可以利用这一点。
  随即,珑白在山崩地裂中苏醒,周家动手了。就在廖蓝跑去栖山、发现珑白、带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周家杀掉了廖家还活着的所有人,放火烧房。
  老头当时也被砍了一刀,立刻装作倒地毙命,因为看起来又老又呆,砍他的人放松了警惕,没有确认真死假死就走了。在起火之前,他就逃了出来,从地下坑道快速到了周家营地,把周鸩偷了出来。
  “老头说,廖大少爷肯定会带着这个小鬼回来,”周鸩指指珑白,“周家不会贸然直接接触小鬼,肯定要躲在暗处先观察他一段时间。同时,周家一定会核对廖家尸体的数字,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影响他们的计划。因此,老头打算,把我塞到废墟里,当作他的尸体,他要四处去活动。等周家确认尸体数目无误后,我就可以找机会逃走了。”
  “我们到的时候,廖大少爷和小鬼已经回来了,火也灭了,老头那个急啊,也不管余烬还滚烫着呢,就把我往废墟里埋,还把焦灰拼命往我身上抹,搞得老子到处烧伤,英俊的相貌也毁了。”周鸩怨念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幸好廖大少爷勤快,连夜把尸体一具具抬出来埋了,不然老子窝在那废墟里动也不敢动,还不知道要被燎成什么鸟样。”
  周鸩的语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晚的廖蓝。廖大少爷长大了,但周鸩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依旧是个爱哭鬼,一边掩埋亲人的尸体,一边眼泪掉个没完。那个银发灰眸的小鬼殷勤地帮着挖坑填土,漂亮的小脸搞得灰扑扑的,廖大少爷看着他,挂着眼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操。”周鸩情不自禁地骂出了声。虽然老头给了周鸩一根麦秆当呼吸管,廖蓝和珑白埋的土也只有浅浅一层,但当时周鸩躺在坟里的感觉,真的像死了一回似的。
  后来,周家果然偷偷挖开土坟,确认了廖家的尸体数目。他们发现祭品跑了之后到处疯找,却没想到周鸩竟会安静地混在尸体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头的宝押对了。两天后,确定周家不再关注坟地,周鸩从坟里爬了出来,躲进地下坑道,和老头会合。
  老头还有事交给他做。这是老头的报复,也是他的报复。
  他们看着廖蓝和珑白渐渐亲近起来,周家装作刚到眠江的样子在两个少年面前现身后,珑白非常排斥周家的人,成天只粘着廖蓝。珑白法力太强,周家要想让他乖乖进地宫进行解开封印的仪式,只能通过他唯一信任的廖蓝来忽悠他。于是,族长不停地和廖蓝晓以大义,让廖蓝配合“封印仪式”。
  “骗子,都是骗子!”每次偷听到族长又开始给廖蓝洗脑,老头都愤怒地骂个不停。而在让廖蓝带着珑白去镇上玩的那几天,周家飞快地做好了解除封印仪式的最后几步:
  以3条载着铁龙的船,镇守眠江水进村的西道口,启动“金阵”;
  将栖山东侧100年以上树龄的树木砍倒,启动“木阵”;
  在栖山北边3个特定方位打3口井,贯通地下水脉,启动“水阵”;
  在栖山南麓开辟一条通路,路旁点起装着蓝色光球的灯笼,是为冥道,启动“火阵”,
  在地宫四周的土里掺入朱砂和人血,启动“土阵”。
  老头告诉周鸩,5个祭品对应五行法阵,周鸩是“水阵”。老头给周鸩画了一张草图,让周鸩在解开封印仪式当天负责破坏水阵。老头则会潜入地宫,给出致命一击。
  “我凭什么相信你没在骗我?说不定照你说的做,我死得更惨。”周鸩问老头。
  “孩子,你除了照我说的做,还有其他办法吗?只有我能封印恶龙,让周家全部死光。否则,你作为祭品,永远都会被周家追踪,永远得不到自由。”
  周鸩沉默了,老头精准地戳中了他的心结。自由,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比自由更有诱惑力呢?
  那一天,周鸩按照老头的草图,穿过栖山脚下错综复杂的坑道,来到水井处。井口覆盖着一层写着符咒的乱石,周鸩要用自己的血涂乱这些符咒,再把血滴入井中的水中。
  前两口水井破坏得比较顺利,但到了第三口井,也就是离地宫最近的那口,周鸩被周家的人发现了。他拖着断手断脚,绕着圈子躲避,怎么也甩不掉追赶的人。突然,他一个掉头,径直迎着来人的刀口撞了上去。
  周鸩的胸口顿时鲜血淋漓。那些人都被他貌似自杀的举动搞蒙了,愣了一下。乘这个空隙,周鸩一头扎进了身旁的一条地缝中。
  那些人也慌忙从地缝跳了下去。坑道里很黑,只有一点点从缝隙里投射下来的阳光,没有发现周鸩的身影,隐约只看到一条血迹向着前方延伸。那些人立刻沿着血迹追了上去。
  周鸩悄无声息地从落地处的一块大石头后出来,重新爬出了地缝。这几天和老头在坑道里没白呆,地形熟悉不说,连打了只野兔一路拎过来滴的血,没想到都能派上用场。
  周鸩奋力向最后一口水井赶去,虽然追赶的人很快发现有诈,又跑了回去,但周鸩已经和他们拉开了足够了距离,成功地完成了破坏。正如老头说的,破坏水阵后,祭品能够短暂拥有操控水的法力,果然,周鸩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追赶的人。那些血珠把人化为乌有的神迹,让周鸩真切地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和凡人能够对抗的力量打交道。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逃跑了。乘着还能操控水,他跳进水井,一路头也不回地往眠江去了。一艘渔船搭救了他,从此,他开始了流浪生活。
  “周家人真的全死光了,上至80岁的老人,下至未满月的婴儿,全部在同一时间全身出血而死。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知道老头成功了,我真的自由了。”周鸩笑着说,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喜色。“我也得听了廖家的情况,也是全部死光了。于是我以为,那天在水井旁边意外地碰到廖大少爷,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
  “血病还在流传,几年后,又出了能治血病的白神仙。我猜想,白神仙一定就是老头,果然他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仁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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