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门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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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门往事-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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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想象她们翅膀上洁白而无瑕的硕大羽毛,然后会看到那些羽毛轰然飘散,如同北方寒空中那些无家可归的蒲公英种子,如扬花般的飘逸,然后纷纷的陨落。在那些冗长冗长的梦魇里,我沉淀着自已的心情,我抬头看到天空中盘旋的天使,她们躲在浮云的后面,低头向我凝望。我淅淅沥沥的听见撕心裂肺般的悲鸣穿越我的胸膛。那是荒凉的夜歌,那是唱尽梦魇,唱尽来路的挽歌。

  我居住的城市,光怪陆离,幽蓝的天空像一场铺天盖地的疾病,还有我一抬头就可以望见天空中的天使。我总是不厌其烦地提到这一点,正是因为我对此深信不疑。就好像在从前的时光里,我总是喜欢依偎在奶奶的怀抱里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的数,然后静静地聆听奶奶讲述那些关于星星的故事。我渐渐老去的奶奶说,每一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从他来到世间的那一刻起,属于他的那颗星就会从地平线上默默升起。奶奶告诉我,每一颗星星上都居住着一个的亡灵,他们低头凝望,望尽今生来世。

  曾几何时,我总是会突然间想念我的奶奶。每每想到奶奶,那颗寒冷的心便会顿时感到氤氲般的温暖。我想这个冬天是分外寒冷的,连夜空都是那样的冰蓝,那种蓝好像伤寒的疾病一般,绝望,空前。我抬头仰望夜空,然后思索,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漂浮的灵魂,还有我亲爱亲爱的奶奶,他们会不会扶着星星向我凝望,想不想和我说话,他们会不会觉得异常的寒冷,高处不胜寒。

  我仔细地凝望着那个湛蓝的夜空,游离在星斗之上。风中有扬花和寂寞的梧桐叶子,开不完就坠落,他们时而飞扬,时而忧伤。天空中有一个飘忽的亡灵,她居住在每颗星星的冠冕里,向我府邸,并且对我不厌其烦的倾诉。你是谁?我问她。我叫舍嫣,她微笑着对我说。

  在年华即将悄悄伤逝的日子里,我静静的聆听着那些稍纵即逝的倾诉。那些仿佛咒语般的音节从舌尖晃晃悠悠的飘向不知名的远方。我想我是读懂她们喜悦与哀伤的孩子,就像宫崎峻那样相信在高高的云朵之上有一座城市,天空之城。于是我便将这些话毫无保留的告诉舍嫣。她对我清澈的笑,然后抚摸着我的头。我说,是这样吗?是的。她说。涟漪在她脸上成为花朵。

  舍嫣总是牵着我的手对我讲话,在冗长的梦里,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我的手指冰凉,她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我问她,你是谁,为什么总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她低头凝望着我,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庞,有深邃的瞳仁,她的头发陨落在我的脸上,像雨点一样冰冰凉凉的。她看着我笑,她说,我并不是谁,我只是舍嫣。总有一天,你会遇见我的,虽然你不会知道那是谁,但是我总是会知道你是谁。舍嫣告诉我,辛巳年的冬天,在一个飞雪扬尘般的古城里,在一些琐碎的,神出鬼没的,拥有高大雪松的地方,那里是睡在烈火上的沙场,英雄们的头颅被纷纷的砍下,冉冉飘落。舍嫣说,在苍白色如此寒栗的积雪之上,我拥有一把会哭泣的宝剑,并且从来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我会是一个弃儿,被抛弃在皑皑的积雪之上,额头碰到雪花。她说,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自己的哀伤,她只有默默的,睁着唯恐的眼睛承受下这冰冷的一切。然后我看见舍嫣的脸,在浅灰色的天空下异样的苍白。

  在这个寒风刺骨人们四处躲窜的季节里,我晃晃悠悠地生活着。我想我是很容易被感动的,所以我会执着的寻觅那些在记忆里销声匿迹的多愁善感。看一些色彩唯美的电影,来充斥自己干涸的双眼。于是我开始看DVD电影。我喜欢周迅在《苏州河》中的样子。她扬着尖尖的下巴对那个不羁的男人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一样找我吗?他说,会。会一直找吗?会。会一直找到死吗?会。你撒谎。她这样说着,最终还是跳进湍急的河水里。我看到那份溺水的爱情在痛苦中的暗涌,在绝望的蔓延中唱断来路。

  我经常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听一些安静的音乐,来侵润着我意犹未尽的心扉。我想我是习惯了在夜里听歌的,关掉了所有的灯,只剩下CD机那幽蓝幽蓝的光晕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暧昧的闪耀。那一刻,一切都显得如此的静谧。我在清澈的激流中洗掉了一切的尘埃,蜷缩在我的空间里,静静的凝望着音乐所释放的灵魂,那冉冉飘落的灵魂悄悄地俯下了身体,像冰海上燃烧的甲板,划过夜空,留下火焰。我闭上眼睛,一点一滴的向如梦如幻的夜空靠近,于是我随着那流动的旋律,或者激荡,或者阴郁。

  我的爱情是亿万颗理智光芒/你不小心蒙蔽它让我恐惧悲伤/灰暗中我绽放着光亮/似太阳般炽热刚烈/此刻热量化作灿烂星光/在天地之间默默把你召唤……

  
  二零零七年元月一日

我变成了一只冻鱼
西安热的时候像烤炉,冷的时候像冰箱。

  我在西安的冰箱时期,从三楼搬到了六楼。      

  六楼是这栋楼的楼顶,屋子是大片水泥瓦斜盖在屋顶的简易房,在大风中似乎颤抖不停。

  十二月份是西安最寒冷的季节,就在漫天大雪即将铺头盖地地降临的时候,我将我的床呀,书呀等等东西从三楼一件一件向上搬运。在四楼住的那个大个子张着嘴对我说:“你搬楼上住啦?”他的嘴里吐出惊奇而不可思议的白气,他身边的洗衣机在轰隆隆地转动,他的手滴着水,红通通的像胡萝卜一样。我微微一笑,没有在意。

  我裹得严严实实地从楼下买包子回六楼,五楼那位从未同我说过话,脸色苍白,头发蓬乱的黑衣青年在我经过他门口时竟然像个老熟人一样向我打招呼:“你住楼上啦?”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从喉咙里响出了一声“恩”,冲他点点头,就急忙逃上楼了。 

  晚上###点钟的时候,我早已躺在床上,电热毯在身上传着阵阵温暖,两床被子裹在身上,我把被子的边缘往身下一收,裹成一个蚕茧,而我一动不动地变成了一个蚕蛹。正当我沉浸在如何等待春暖花开之时破茧而出变成一毛绒绒的飞蛾到处下蛋时,我可怜的木板门被轻轻敲响。打开门,一个头发中分,面庞瘦削,黑衣黑裤黑皮鞋的青年指着自己说:“我原来住在这里的。” 

  然后他把手往下一摆,指着门口一个残破不堪的煤炉:“这个你用不用?”

  我摇了摇头,我的脚开始有些抖。

  “还有个钳子你看见吗 ”

  “好像那边有一个。”我指着隔壁屋子窗前的一堆杂物。

  他过去迅速地从杂物堆里准确地翻出了铁钳子。然后他指了指天:“天冷了,要拿回去烧炉子,不然受不了。”他把一只手插进口袋,身子勾了起来。

  我让了让身:“进来坐坐吧。”

  “不了,不了。”但他身子却朝门里迈了一步,向我屋子张望了一下,“这屋子冷天特冷。”

  他用钳子左右各晃了一下。

  “以前,我和我同学两个住在这里,这边一张床,那边一张。我们整整熬了两个冬天。冷得怕了,所以前两天赶紧搬走。”

  他抬起头。钳子指向屋顶,屋顶的瓦片之间塞着纸团。

  “下雪了,就从那些缝缝里掉下冰棱来,一根一根的,滴着水。”

  他又指了一下窗口。

  “窗口上的玻璃缝,总有冷气灌进来,窗子一抖一抖的。”

  他退后一步,左手拿着钳子,右手一使劲,吊起着炉子。

  “我先走啦。”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右肩膀向下倾斜,头和左键膀的角度变小,左手臂拿着钳子像个机器手一样扬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地向前走去。

  眼前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飘动,我眨了一下眼睛,原来白天洗的衣服还没收回来,我就向白影走去。

  用手摸上去,白色的衬衫变硬了,捏一下,发出“咔嚓咔嚓”的细密的脆响,长裤,外套,内裤都像衬衫一样定了型,都像腐竹一样僵硬。这是水冻成冰了。衣服成了冰片。

  我取下这几块冰片,挂在手臂上,我的手冻僵了,像紧紧抓在树枝上的鸟爪,怎么扒不开,伸不直。

  我赶紧回屋,并关上门,把冰片向椅子上一甩,钻进了被窝。可是电热毯不仅不热了,反而越来越冷。被子也像石头一样坚硬,而且越来越重。

  我哈出一口气,白气还没升到屋顶,就变成纷纷扬扬的雪片落下来。窗口的风呼呼地灌进来,屋顶的瓦片慢慢结了一屋白白的霜,紧接着,那霜越来越厚并且像溢出的水一样徐徐朝四周慢延开来。过了不久,屋子的四面墙,地板都变得一片惨白,屋顶还有冰棱像树根一样向下生长。

  我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从两只手和两只脚开始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同时能感觉到手和脚血管里的血液正渐渐冻成暗红的冰条,而冰条地从手臂和小腿向心脏徐徐挺进。 

  我想张开嘴,嘴张开了,可怎么也合不上,渐渐地,我是心脏开始刺疼起来,最后僵住了,我的大脑也开始冰凉,意识也被冻住了。

  最后,我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像衬着了一层毛玻璃,而这层毛玻璃,

  越来越粗糙,越来越模糊。

  后来,人们就把这间屋子当做了冷藏室,我成了一条冻鱼,被他们抬出去,剁成几大块,堆在超市的冰堆上,标上这样一块牌子:新鲜冻鱼,元/公斤。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十九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寻找逃离的充实感
通常是这样,你在不经意间发现你的嘴里的口水淡了,肚子也空了,肚皮很放肆地被肚里呼进呼出的空气变成各种形状.你撩掉手里的书,手不是很有力了,你站起来,头有些晕眩.这一切告诉你,要吃点儿东西了.

  你环视了你狭小的屋子,一张堆满瓶瓶罐罐的长条桌子,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是磨好的咖啡粉,乳白的咖啡伴侣,酱油,米醋等等;还有个瓶子插着一朵巧克力作成的玫瑰花,不过是很早以前买的了.再向右边是一个书架,书架上堆积的几百本书懒散的占据着各自的位置.书架的右边是个电脑桌,桌上的电脑在屏幕暗淡的时候显得那么地冷冰冰.靠着电脑右边的是一个巨大的简易塑料衣橱,衣橱上画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你看着自行车,你知道在这间屋里,你找不到可以让你的嘴巴里不再清淡,肚子可以充实起来的东西了.

  于是,你只好来打开门,走向外边那个吵吵嚷嚷的世界,那个世界有时候是你不喜欢的.

  天已经黑了,你走出西安城中村里村民门典型建筑的长长的狭小巷道,外面道路上的灯光让你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种城中村里的道路早就变成了热闹的市场,两旁是紧挨着的密密麻麻的饭馆。杂货铺。超市。肉铺。旅馆,总之,这里几乎有你想要的一切东西.

  ###点钟正好是这个村子最热闹的时候,人们在这条道上来来往往,吃喝玩了,当然,说吃喝嫖赌可能更准确一些.

  你迈开步子开始走动起来,你左右扫视,牛肉面。炒面片。拉条子。拌面,怎么都是面!烤肉店。砂锅店。米线店。川采馆,老板都是一样献媚的神色,店里都是一样的纷乱吵闹.你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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