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某人，除了被某人夸张的睡姿稍稍震慑了一小下之外，表情管理还算正常。他默默地走到方涵身边，蹲下，没有吵醒他。
他轻轻碰了碰方涵那半边有点惨不忍睹的脸，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半边被毁掉的脸上，总有些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萧墨把宽厚的手掌附在方涵被毁掉的半张脸上，单单去看另外的半张完好的脸，心下突然就一柔。方涵被这双大手惹得有些恼，烦躁地在睡梦中抓住那只手扔到一边，然后傻乐着咂咂嘴继续睡。
一个凤凰火纹从他的眉间一闪而逝，持续时间不足半秒，可这微小的闪烁却并没有逃过一直注视着方涵的萧墨的法眼，萧墨登时一愣，手指又凑上去抚摸那片凤凰火纹闪现的地方。
一片平滑。
萧墨嘴角扯起邪魅异常的笑，凤凰火纹……果然自己并没有猜错！
萧墨一笑，手下却报复性地捏着方涵的脸颊解气，可他把方涵的脸揉过来搓过去的却把等得实在无聊所以单纯决定打个盹的方涵惊醒了。
“唔……”方涵迷蒙着眼轻哼一声，傻乎乎地直视着蹲下来看他的萧墨，“你终于炼化完了。”
“本来离魂丹可以口服，但是我不太指望凌天他能吞下去并消化。”萧墨摊了摊手表示无奈，绝口不提凤凰火纹的事情。
方涵坐起身，揉了揉睡得惺忪的双眼，表情可爱至极。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特别好奇。”萧墨好看的眉眼中有几分狡黠。
方涵大脑还处在当机状态，完全直觉地问：“啥？”
萧墨道：“你原来的容貌。”
一句话把方涵惊醒了，他觉得自己的思路清晰得连突击考试的时候都望尘莫及！
愤慨激昂地：“那绝逼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大帅哥！”
萧墨：“……”
方涵道：“哎……说这个还有啥用啊……我美丽的容颜还是一去不复返了！”
萧墨对着方才还豪气干云突然就泄了气的某人说：“所以，我觉得你脸上的秘密，值得这个价。”
说着，萧墨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檀木制的盒子，递给他。
方涵在研究他的怀。
萧墨：“……”
方涵道：“没有人给你起外号吗？”
萧墨不解道：“什么外号？”
方涵道：“哆啦A梦或者小叮当？”
萧墨更不解了。
“那是什么？”
方涵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知道没关系我不会因此而鄙视你的。”
萧墨：“……我们现在的重点不是我手中的盒子吗？”
方涵倒也不急，就觉得这一幕极其熟悉：“求婚啊？你长得再好看我也不答应！我是纯·直男！”
萧墨：……
萧墨默默收回盒子：“算了。”
方涵立马拉住他的胳膊：“别别别！别丢回去，不好找出来了！”
萧墨：“现在终于感兴趣了？”
方涵道：“我只是觉得，我没什么秘密可藏而已……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有阴谋！”
萧墨道：“你觉得没有，不代表就没有。”
萧墨打开檀木盒，一股极其浓郁的药香立刻挥散而出，迷醉了这几天经历遍了大起大落的方涵。
“这是我叔父给我的混颜丹，七品中阶丹药。”
方涵惊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混颜丹！七品！给我？”
这大名，简直如雷贯耳！
“我说过，你身上隐藏的秘密，值得这个价。”
方涵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麻痹这绝逼就是抱上了主角大腿的感觉！
太太太太爽了！
“那万一到最后只是你的错觉，我可不赔偿你的损失！”
萧墨耸耸肩：“那也没什么，至少让我以后看着你的脸时不那么有诈尸的感觉。”
“……”
好想掐他。
方涵虽然对混颜丹这东西的名讳如指诸掌，也深知这东西除了可以改变容貌之外什么作用都没有，但这东西毕竟对萧墨有用，加之萧墨口中方涵没有头绪的秘密，方涵顿时有些不放心。
他总怕自己一些微小的举动会引来蝴蝶效应。
“混颜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自然，”萧墨的手指划过方涵腐烂的半边脸，“这样程度的疤绝对是可以还原的。”
“……就是个去疤灵，还七品？”
“可以随心所欲变换改变容貌，这才是他最可贵的地方。你要知道，如果你想要隐藏身份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混颜丹是必备的。这能让你摆脱日后的追杀。不过改变了容貌，就要一直用灵力维持，灵力耗尽，那容貌自然就变回原来的。而且混颜丹的效力不能持续很久，大概十年就会失效。”
“这一点人皮面具也能办到啊！效果还更长久！”
“你以为人皮面具这个小把戏能挡得住那些高手的灵魂探视？”
“……这不科学！”
小说里明明没有说过高手都有透视眼！
“你将这枚丹药化在水中，随水服下，容貌即可恢复原样。”
“还能随心所欲改换容貌？”
“……你不觉得你的表情很奸猾吗？”
方涵从萧墨手中抢过混颜丹，喃喃地说：“不过对我来说是绝对的好东西！我不会白收你好处的，我用东西跟你换。”
萧墨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绝对是好东西！”说着，方涵带着萧墨进了山洞之中，一股微不可查的药香已然充斥了整个山洞。
“五毒石！”
眼光毒辣如萧墨，一名三品炼药师是绝对不会认错这个东西的。
“你怎么得到的？这一块五毒石是市面上的十倍大小！”
方涵看着难得面露悦色的萧墨说：“五五分成！”
萧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甚是好看。
“五毒石对你的修炼是个助力，你将其吸收炼化，一举突破玄阶总是没问题。”
“若是我身上有秘密，记得……”
话没说完，萧墨就兀自抽出自己的屠龙刀手起刀落，那一块五毒石被刚好分成了体积差不多的两块。
呜！太坏了，本来想说全归我的！
看着自己拿到的五毒石，萧墨似乎甚是满意，将其小心地塞进自己的虚灵纳衣里，看着在一边抱着五毒石楚楚可怜的方涵道：“我耽误的时间太多了，离炼药师大赛还不到两年，我要闭关了。”
方涵有些发愣，萧墨说：“不要多想，专心修炼。变强了，什么事情都会好办许多。”
方涵看着他转过身，心里突然就有些空落落的。
虽然萧墨不是他在这个实力就是一切的世界上遇见的第一个人，但却是第一个能和他正常地说上几句话的人。
凌天不算。
下面的时间，就是自己孤单漫长的时间。
想想，突然觉得很落寞，即使自己实在不想承认。这个陌生的世界给他的恐惧太多太多，现在萧墨在身边，能给他的安全感是自己无法估量的。可若是萧墨这个靠山不在，自己立刻就会不安，而且这种情绪还蛮严重。
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在萧墨闭关的这段时间里清醒地度过，不然滋味一定不好受！
方涵做好了决定，就对萧墨的背影扯开大大的笑脸。
“成！你去修炼吧！”说着，方涵举了举手中的混颜丹示意了一下。
萧墨也不多废话，走到山洞内一处大石之上，盘腿而坐，闭上双眼，运转功法，顷刻间便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方涵看了看他，似乎还能感觉到这周遭充沛的天地灵气在向萧墨移动着。
那人就如同坐化的老僧，镇定得让人都跟着安定了下来。
从小备受家族歧视与欺侮，十五岁时从家族出走，一条路，一个人。麻痹想想就觉得感天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混顔
方涵看了看自己手中呈暗红色的混颜丹，心中暗下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将山谷之外暴露着的凌天拖到了山洞之内，放到萧墨对面的位置，还特意给凌天摆了一个和萧墨一样的pose。
躺枪的凌天：……
做完一切的方涵擦擦汗，特满意地叉腰大笑，手中却紧握着那枚混颜丹。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把这混颜丹吃掉，毕竟即便是极其微小的改变，都将会对未来发生的事情造成影响。但若是不吃的话……
方涵一个寒战，自己才不要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呢！
方涵坐入水中，一口吞下混颜丹，清凉的药力自口中开始蔓延，就像儿时所食的薄荷糖一般，他闭上双眼，运转毒门秘诀，进入吸收炼化状态。
这一炼化，便是就三天的光景。方涵慢慢睁开双眼，第一个动作就是摸摸自己的脸。
光滑如初。
原先腐烂了半边的脸已经变回原先的样子，肌肤白皙干净，连同手上、脖颈上的疤也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方涵睁开双眼看向水中的倒影，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目前的样子。令他略微惊诧的是，这人的容貌居然跟他一模一样！
完全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可挑剔的大帅哥嘛！
方涵孤芳自赏了片刻，便起身从池水中走出，穿上自己有些破烂但还是可以蔽体的衣衫，便走到山洞口去看看那两个人的情况。
嚯！好标准的两尊坐佛！
完全一动不动！
不过这倒没有超出方涵的意料。
萧墨那如果没有被自己蝴蝶效应到的话，七个月之后才会睁开眼睛，凌天何时苏醒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就算苏醒，也只是一尊宗灵阶别的傀儡。
虽然这并没有剥夺他和自己互相吐槽的权利。
方涵决定先等凌天苏醒过来，再去附近的城镇转转看。换一件可以蔽体的衣服，二来……
方涵眼光落在那块五毒之石上，奸笑了两声。
方涵这次并没有再过多的浪费时间，他现在只有灵者中级的实力，连对傀儡留下灵魂印记的能力都不具有，这样去附近城镇是绝逼不行的！
方涵走到五毒石面前，目光凝重的看着它。
五毒石的高度几乎达到了半米，方涵顺来萧墨的阔剑，乒乒乓乓地将它从中间再砍开一刀。
虽说五毒石表面上看上去形同水晶，让方涵感到奇怪的是，它的硬度却并不高。屠龙钢斩轻轻砍了几下，就被轻松地砍开了。
紫红色的光亮如同液体一般在断口处流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方涵只是站在他的旁边就能感觉到一股强悍的能量和毒性，这两样都对自己有致命的吸引力！
这绝逼是个好东西！
他将那块五毒石削下去了五分之一的大小，将其藏在山洞的隐秘处，拿起剩下的五分之四大小的五毒石，坐入可以没其腰部的紫色池水中，闭上眼，毫不停息地进入修炼状态。
五毒石中蕴含的精纯的毒力是非常强大的，尤其对于毒修之人来说，无疑是绝佳的补品。
四个月的时间悄然消逝，方涵怀中的五毒石颜色早已褪去，连同方涵身下的紫色河水的颜色也是略微变浅。
想要在短短三个月之内将毒宗混合了九九八十一种毒虫精华的一大池子毒液全部吸收的话，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不过是吸收了其中两成的方涵，此刻已是能力暴涨，就算放眼同年龄层次，他的阶别也已经是极为不弱的！
短短四个月，就达到了别人修炼七八年的高度！
灵王低阶！
方涵感受了一下自己充盈的灵力，嘴角挑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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