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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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为夫-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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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官明白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裴岳棠也从暗处走出来,继续假装闲逛,在庭院里走来走去。他晃悠到树下,再抬头看看,已经没有赵慎琢的身影。
  甄赫已经走远了。
  他叹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双鱼佩里的那张地图。
  拿到灵武地图之后,他认真的对比过,却发现对不上。
  有些山岳位置明明相同,但名称不同,不仅如此,双鱼佩上的山边是河流,但灵武地图上压根没有。
  前朝废帝留下的这张东西,虽然画的详尽,但是想找到真正的目的地,却比想象中的难。
  而钥匙所打开的门背后必然是祸国殃民之物,如何避开圣上和前朝乱党的眼线,让那些东西永远消失,亦是个难题。
  裴岳棠正想着事情,他不是习武之人,警觉性没有那么的高,直到叶文武快要走到他近前,才发觉庭院里多出一个人。
  叶文武是从甄刺史和贾参军离开的方向过来的,眉头紧皱,将心事都表现在了脸上。
  “侯爷。”他唉声叹气,拱拱手算作行礼。
  裴岳棠看他这般模样,便猜到是有话想对自己说,索性主动问道:“叶参军为何事忧虑叹气?”
  叶文武看他一眼,又张望左右,一双手绞在一起,像有难言之隐。
  裴岳棠故意说道:“叶参军不方便说,那我不打扰你,要去陪卫霖背书了。”
  “诶,”他走出几步,果然听到叶文武出声挽留,“侯爷,侯爷!”他追上前来,浑身胖肉微微颤动,“实不相瞒,我刚才按例去各个参军那儿走了一圈,然后发现昨日抬来的那个老乞丐,并非淹死那么简单。”
  裴岳棠露出几分兴趣,“叶参军的意思是……”
  “老乞丐是被人杀了以后才推到河里,伪装成淹死。”叶文武攥紧拳头,愤愤不平之时却还记得自己身处衙门,而放低声音,“贾望那家伙明明都答应我,请温地的丁仵作重新查验了,可刚刚我亲耳听见甄刺史说要按淹死了结此案。”
  “你与他说出疑点了吗?”
  “说了!”叶文武狠狠地跺脚,“可是他偏说我未学过验尸,别不懂装懂,乱添麻烦。真是天大的笑话,他岂会不知我祖父当年是屡破冤案的仵作。”
  裴岳棠从未听说过有名的叶姓仵作,他思量一会儿,问道:“要不,我去同刺史说一说。”
  叶文武却又改变态度,破罐子破摔了,“算了,刺史说的对,一个老乞丐而已,何必大费周折,咱们郡辖内的乱党都还没清除干净呢。”
  说完,他摆摆手,抬腿走人。
  看背影,似乎对刺史失望透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裴岳棠蓦地想起一件事。
  前两天,在忠记糕饼铺外,拦下赵慎琢的不就是一个老乞丐吗?
  若是同一人,说糕饼铺闹鬼,转头却蹊跷的死了?
  裴岳棠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叶文武的背影,脚步匆匆地去停尸房。
  停尸房里只有一个小厮在打扫卫生,他见到裴岳棠,忙不迭地行礼,心想临阳侯跑到这里来作甚?
  “之前是否有一位老者的尸体在此?”裴岳棠语气平和的问道。
  “有啊。”小厮指向一张空着的台子,“不过刚刚被拉走了,查验过没问题的尸体,除了有家人来领的,其余都会被尽快拉走。这儿毕竟是官衙,放久了晦气。”
  裴岳棠忙问:“拉去何处?”
  小厮道:“北郊乱坟岗。”
  裴岳棠想了下,又问:“老者长什么模样?”
  “大约六七十岁,头发全白,乱糟糟的胡子留到胸口这个位置,左眼上下有一道伤疤。”小厮奇怪的看着临阳侯,不懂他怎么忽然对一个老乞丐感兴趣,“他姓名不知道,但在城内乞讨好多年了。”
  正是那老头!裴岳棠转身就走。
  一路向北去,他追到乱坟岗,看到的是冲天的浓烟。
  熊熊火光包围了柴火堆中的人,两个衙役不时添加柴火或火油,还没靠近,已经能感受到扑面的热气,浓烟熏的人快要睁不开眼。
  “你是谁?”衙役皱着眉头问突然出现的人。
  裴岳棠道:“灵武司马裴岳棠。”
  两个衙役一听,连忙下跪行礼。
  “你们在烧什么?”
  衙役道:“昨儿死的老乞丐。”
  裴岳棠皱眉,“我不曾听闻无家人领回的尸体会被焚烧。”不管什么身份,都讲究死有全尸。
  衙役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答道:“我们是奉了贾参军的命,说是老乞丐长年流浪,身上染着病,如果随便就地埋了,万一哪一日下大雨,又把乱坟岗冲了,尸毒顺着泥水流到河中,不是害人吗?”
  害人?怎么看着像毁尸灭迹呢?!
  裴岳棠最后看一眼火堆,尸体早已救不出来,他一言不发的回道官衙,在先前待的庭院里继续转悠,冷不丁地一颗人头出现在他眼前。
  “……”裴岳棠吓一跳,看着赵慎琢脚背勾在树枝上,倒吊在自己面前,幸好头发全部整整齐齐的束起,还不算太吓人。他赶忙看向周围,屋前走廊上,生怕有外人在场。
  赵慎琢提醒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裴岳棠松口气,问道:“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赵慎琢反问:“不是你要知晓我的存在吗?”
  裴岳棠听了,微微一笑,抬手拂过赵慎琢头顶,扫去一片落叶。
  赵慎琢扫一眼晃悠悠飘落的树叶,脚上用力,轻轻一晃,稳坐在树上。“侯爷在想什么?”
  裴岳棠背靠树干,假装看在屋顶上嬉闹的两只猫,将事情前后一五一十的轻声说给赵慎琢听,“……甄赫、叶文武、忠记糕饼铺,他们到底是什么立场,有什么联系。”
  “若叶文武是圣上的人,是在给你提供线索。若他是乱党,则在挑拨离间。但也有一种可能,”赵慎琢很快分析与他讲,“他与两者毫无关系,只是随口和你抱怨。而明查,有可能误伤,只能暗中行动调查。”
  “嗯?”裴岳棠假装看天,实则注视着赵慎琢,奈何于背光,面孔有些模糊,但可见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湛无波,美如玉珠。
  他喜欢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似乎能让心静下来。
  赵慎琢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我的想法是,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如果叶文武是前两者,绝不会眼见着你毫无行动。”
  裴岳棠目光一亮,“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认错

  “甄刺史一直待在房内处理公务,与他见面的人无一谈及地图的事。”赵慎琢又说,“他神色淡定,偶尔哼起小曲,不像有心事。”
  “我明白了。”野猫突然警觉,一前一后跑走,随后裴岳棠看见远处一道蹦蹦跳跳的身影,提醒道:“有人来了。”
  一片绿叶落在肩头,树上又没了人影。
  他拂去落叶,向过来的人迎面走去。
  还没到近前,来人已经大声唤道;“裴司马,裴司马!昨天那本书我已经全会背了!”
  裴岳棠笑着牵起他的手,“我听你背。”
  “好!”卫霖欢喜的拍手。
  裴岳棠一脸宠爱之色,揉了揉他的头发。
  两人顺着走廊走了一段路,卫霖使劲儿嗅了嗅,疑惑的问道:“裴司马身上怎么有一股草木焚烧的味道。”
  裴岳棠瞥一眼不远处的屋子,“我出去转了转,正好遇上干草堆着火。”
  卫霖没有再问下去,用袖子擦了擦石凳,倒好一杯茶,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叠糕点,“这是忠记糕饼铺新出的条头糕,上面满满的芝麻可香了。”说着又拿起石桌上的一本书塞进裴岳棠的手里,“裴司马,一边喝茶吃点心,听我背书吧?”
  “好。”裴岳棠笑着应道。
  卫霖挺起腰板,背着手,微微仰起头,背书时的声音不高不低,清脆动听,不由地叫人怀念从前的读书时光。
  少年倒背如流,裴岳棠不时打断他提问句子的含义,或是抽背其中一句,皆能准确的说出来。
  虽说天真贪玩了些,但书读的非常好。
  裴岳棠抬起头望着少年单纯质朴的脸庞,或许是阳光刺眼的原因,他稍稍眯起眼睛,又看了一会儿。
  卫霖觉察到目光,低下头来对他嘻嘻一笑。
  裴岳棠放下书,拿了糕点分与他,问道:“谁给你买的条头糕?”
  卫霖道:“大多时候是甄刺史,偶尔叶参军买来奖励我。”
  “甄刺史十分疼爱你。”裴岳棠笑着揉了揉卫霖的头发。
  “嗯……”卫霖的目光变得有些黯淡,默默的吃完手里的条头糕,“甄刺史让我时常想起爹爹……”说到这里,他眼中泪光闪闪,小脸儿皱成一团,似乎随时会哭出来,“我爹爹是被坏人害死的。”
  “……”裴岳棠抬手擦了擦他的眼角。
  卫霖顿时忍不住了,小声哽咽道:“坏人骗我娘,说爹爹死于意外,不仅如此,还骗走了全部家产,害得我娘忧愁劳累过度而亡,我成了孤儿,流浪街头,要不是甄刺史,这人世上哪还有我?”
  裴岳棠质疑道:“你是如何知道被人骗的?”
  “我娘死前,查出真相,无奈势单力薄,打不过坏人,但告诉了我。”卫霖摸着眼泪,“我好好读书,便是为了将来有能力为爹娘报仇……”最后几个字说的极为含糊,他捂着眼睛奔向后院,留下裴岳棠独坐在庭院中。
  “怎么了?”甄赫听到响动,出来查看。
  裴岳棠道:“卫霖思念父母。”
  “唉——”甄赫望向通往后院的门,摇头叹气:“可怜的孩子。今日劳烦侯爷陪着他读书了。”
  “没关系,我很喜欢这个孩子。”裴岳棠笑了笑便与他道别,出院子之前眼睛余光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赵慎琢的身影,心道藏的这么隐秘也好,不会叫其他人发现。
  裴岳棠刚走没多久,两名衙役出现在院子门口,两个人你扯扯我衣袖,我拉拉你衣摆,愁眉苦脸的想要说服对方先进去找刺史。
  “……要是叫刺史先发现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还磨蹭什么?”
  “对啊,你先走嘛!”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甄赫端着一碟糕点出现在门口,喝问道:“这个时辰你们不该是在停尸房里守着吗?”
  他们一见刺史,仿佛被点了穴道,不会动了。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的说道:“甄……甄刺史,小的把昨天拖来的老乞丐尸体处理掉了。”
  甄赫不悦的说道:“这等小事何须向我说?”
  两人对望一眼,又说道:“小的们是把老乞丐的尸体给烧了。”
  甄赫手中碟子狠狠地朝两人脸上丢去,将他们吓得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我说的是尽快结案,可没有叫你们烧了人家尸体!说,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藏在檐下的赵慎琢听到院中甄刺史与衙役的对话,微蹙眉头。他看着甄刺史训斥完两名衙役后,叫人押去关禁闭,自己负手回到屋中,重重的合起桌上的一本卷宗。
  等到散衙,赵慎琢方才悄无声息的出了衙门,快步往裴宅走去。
  忽地,他觉察到身后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与他保持十几步的距离。
  眼看着快到裴宅,赵慎琢假装找东西,停下脚步,在口袋里胡乱的摸索。身后那人向他走近,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始终停留再自己身上,擦肩而过时,眼角余光瞟见对方看过来,他继续假装找东西,不与其对视。
  那人走出三四丈,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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