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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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为夫-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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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两拨人马的监视之下,昨日午前叶家来了几个亲戚,男女老少毫无异常。直到吃过午饭,这群亲戚告辞乘坐马车离开,才发觉不对。有人假装问路敲开叶家大门,惊讶的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等循着去路再追,已经毫无踪迹。
  自此,叶家人消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至于叶文武,在无人觉察的情况下离开的裴宅,亦去向生死不知。
  裴岳棠问道:“忠记糕饼铺派出的人,对此是什么反应?”
  红素衣道:“十分恼怒,其中一人一拳打折路边人家支撑房顶的木桩。”
  裴岳棠摸了摸下巴,眸色清明,对现下的情况大概了解了。
  杨瞻曾告诉他一个秘密,当时灵武郡府衙内仅有两人知道的秘密——叶文武前脚刚出发前往鸣沙,后脚甄赫派出五百精兵,没有走官道,绕过鸣沙,准备从后方突袭,所以叶文武与难民没有看到援兵。而这么做的原因在于,衙门里有内奸,一旦泄露行军计划,必将导致一败涂地。
  红素衣带回的信上,证实了有一队援兵到达鸣沙。
  叶文武百般设计甄赫,意欲借刀杀人,正说明了他内奸的身份。
  但叶文武不是史应忠的人,而是托孤大臣里的那名叛徒。
  无论是府衙内的人,还是史应忠,都杀之而后快。至于叶文武背后的人,自有他们去追查消灭,无需他想方设法。
  他来到灵武,仿佛一颗石子投入表面平静的湖水,激起一圈圈涟漪,让那些曾按兵不动的人马,纷纷出动谋求利益。他只需三言两语,稍加动作,便可使得他们相互争斗,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此处,裴岳棠无声叹气,眼中有几分惆怅。
  若是没有遇到荆叔,不知晓杀父之仇,此时此刻他距离回归帝都又更近一步了吧?
  也不知母亲过得如何,家书送了几次,仅有一次回应,告知一切平安的。
  红素衣看眼沉默的裴岳棠,望向赵慎琢。
  赵慎琢微微摇头,红素衣知道现下没有别的事了,静悄悄的离开。
  裴岳棠打哈欠伸懒腰,一副懒散模样,爱不释手似的揉了揉赵慎琢的脸,“我们睡会儿吧?然后计划计划这些天做什么好。”
  赵慎琢拉住他,正色问道:“你决定了吗?”
  裴岳棠仍有些懒洋洋的眯着眼睛,似笑非笑,脸上的温柔神色未减半分,更让人摸不透。
  “阿慎,你的家人现在在哪里?”
  “已经在北疆的草原定居,过策马牧牛羊的逍遥日子了吧?”
  裴岳棠转头望向窗外,似乎能越过重重高山险岭,看到北疆广袤无垠的碧绿草原,眼中显出几分向往之情,连连感叹“真好”。
  而后,他回过头,注视着自己的爱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决定了。”
  赵慎琢不问他到底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上床睡觉。
  此后半个月,裴岳棠闭门不出,不见荆叔,更不见史应忠,求赵慎琢教他一些基本的防身之术,配上云大夫精心研制的药丸,身体相比之前强壮不少,加之年少时习过拳脚,与阿京比划两下竟不落下风。
  裴岳棠笑眯眯的表示,等武功大成,便能和赵慎琢一起走遍江湖、行侠仗义。
  这段时间里,除了去茅房,裴岳棠无时无刻不黏着赵慎琢,仿佛是要嫁接的植物,直接长到人家身上。无论是床上,还是桌边、庭院中,总能看到两人挨在一起的身影。
  裴岳棠说,这是以前单相思的太久所导致。
  赵慎琢便随他去,但是在杀父真相之下,这样的日子未免太过轻松愉悦,在晚间,他必须攥紧裴岳棠的手才敢睡觉,还不敢熟睡,稍有一丝动静便要睁眼查看。
  他始终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八月的灵武,雨水最多,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阵又一阵,一道急促的马蹄踏着泥水,飞驰过宁静的街道,停在裴宅门口。来者敏捷地跃下马背,急促地敲响大门,暗地里无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杜铮?”赵慎琢见到来者,心中升起一丝欣喜。
  杜铮向他打招呼,想笑却在看到裴岳棠时完全笑不出来。
  “圣上已经知晓韶王的意图,寻了些借口将他软禁在府中思过,半年不得出府,另外朝堂上下严查其党羽,目前抓了几个人了。圣上命我带人将你抓到的韶王人马就地格杀。另外……”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犹豫不决。
  裴岳棠紧盯着他的手,不知怎地一阵阵心慌气闷。
  “杜兄有话直说。”
  杜铮闭目摇头,最终还是将怀中书信拿出来,“令堂……于二十三天前过世了。”
  裴岳棠闻言,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双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赵慎琢无法置信,只听杜铮继续说道:“圣上感念老侯爷的功绩,特命瞿贵妃操办老夫人的丧事,会与老侯爷合葬在一处。至于侯爷……圣上的意思是,灵武距离帝都山高水远,来往极为不便,加上侯爷身有要职,不必回京奔丧。万事有圣上亲自过问,所以请侯爷无需担心。”
  裴岳棠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茶盏翻倒,手指上的疼痛敌不过心中熊熊怒火。
  他气极了。
  哪里有母亲过世,不让儿子奔丧的道理?!
  杜铮虽然认为圣上的做法很不地道,发火是情理之中,但仍被裴岳棠的反应吓住了,这哪里有半点第一次见面时温雅谦和的样子,简直……下一刻恨不得举刀杀上皇宫去。
  赵慎琢低声对杜铮说道:“没办法通融吗?”
  杜铮无奈,“圣上明确说了,临阳侯若是敢抗旨回去,直接拖到菜市口按谋逆罪处斩。”
  “……”赵慎琢想了想,又问道:“你们的人会留下来监视临阳侯吗?”
  “这倒不会。”杜铮霍然睁大眼,“你该不会是想……”
  赵慎琢用点头替代了说话,既然鹰天府的人不监视,那就再好办不过了。
  想到慈祥和蔼的裴老夫人,赵慎琢欠她一声“对不起”。裴岳棠是虚情假意对钟宝瑾,但裴老夫人显然对儿媳充满了期待。
  杜铮假装没听到过赵慎琢的话,装模作样的又叮嘱几句,含蓄的告知了他们鹰天府的动向,然后起身告辞。
  裴岳棠无动于衷,赵慎琢等人走了之后,上前握住他的手,“岳棠,我陪你回去祭拜裴老夫人。”
  裴岳棠缓缓地抬起头,通红的眼中有未消退的愤怒,也有听到赵慎琢的话之后的感激,许久,他点点头,“出发之前我要见一见史应忠。”
作者有话要说:  

  ☆、合作

  
  尽管上一次见面时的交谈很不愉快,但忠记糕饼铺依旧按照约定每五日送来一盒红豆糕,从无间断。所以裴岳棠闭门不出半个月后,头一次出门是去逛街买点心,便一点儿也不奇怪。
  糕饼铺里不见荆叔的踪迹,伙计们对他只字不提,也没有主动请老板过来。
  裴岳棠和赵慎琢商量一番,挑选几样糕点叫伙计打包好。付好钱,他才不咸不淡的问道:“你们老板呢?我有笔生意要和他谈一谈。”
  伙计深谙其意,忙热情的端茶请坐,“小的这就是去喊,侯爷稍微等等。”
  他们还是坐在头一回谈红豆糕的那间屋子,外面客人来来往往,热闹的很,要的就是这样的不清净。
  没一会儿,忠叔来了,脸上挂着为人所熟知的和蔼笑容,腰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摘下,不停搓着的双手上还有面粉的痕迹。
  不管他这副样子是有意无意,裴岳棠装作没看见,面色冷冷,声音低沉的说道:“双鱼佩确实在我身上。”他瞥一眼闪过一丝喜色的史应忠,“我有个条件,既然是家父留下的,那么这东西我自己去拿。我想见识见识,前朝留下的宝藏,父亲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
  史应忠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短短的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决定下来。
  “这是否代表侯爷愿意效忠少主?为光复魏国尽心竭力?”
  裴岳棠道:“你说的是一句废话。”
  史应忠轻声笑了笑,“失礼了。侯爷所说,自然可以,老夫庆幸侯爷主动伸出援手。”
  “怎么?”裴岳棠后仰,轻靠在椅背上,露出猜疑之色,“莫非复国军中,可用之才寥寥?竟是连一处宝藏,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去拿吗?”
  “不,是侯爷的态度。”史应忠并非不想亲自去取那笔财宝,只是一则想要试探裴岳棠是否忠心,若是耍什么花样,好当场就收拾了,二则颛孙瑨篡国之后,死了很多人,有关卷宗在大火中损毁殆尽,谁知道几百年前就建立的宝库,沿途会不会有什么致命的机关,通过这机会可以试一试裴岳棠的能耐。
  虽说与裴瑱私底下是好友,所以他才没有选择直接杀裴岳棠了事,但是危险的事有别人上,那再好不过。
  史应忠看着面无表情的裴岳棠,想着接下来大概是要谈达成合作得付出的条件了。
  果然,裴岳棠道:“我还有两个条件,一则我想先看看诸位复国大业准备的如何了,比如说兵器粮草一类;二则家母亡故,我欲先回帝都祭拜,但是一来一去需要再快也要将近两个月,我不在灵武这段时间,你可有办法帮我瞒过刺史等人?”
  史应忠心中冷笑,这个裴岳棠果真不简单。
  不提见少主,只说要看筹备如何,不仅能使他们放下戒心,更可以确定复国这段路能不能走。而后一条,明显想试探他们在灵武官衙内的势力。
  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不是小气的人。
  史应忠面色凝重的站起身,“侯爷节哀。刺史那边,我们会妥善安排,您请放心的回京祭拜。”
  裴岳棠客套的拱拱手,“多谢忠叔相助。”顿了顿,又道:“甄刺史是我们的人?”
  这个“我们”用的可真是妙极了,史应忠不置可否。
  谈话进行的实在太过顺利,史应忠似乎没什么话要说,裴岳棠假装告辞要走。
  史应忠抢先一步拦下他,回头看一眼店中几个正在大声议论糕点的客人,压低声音道:“叶文武的家人不知被哪一方人马劫走,无法顺着他查出那些叛徒的窝点,你若是踏出灵武,他们必会继续打你得算盘,为安全起见,我会派人跟随左右,再者到时候方便运送财物。你们伪装成商贩,我会想办法伪造几分过所。”
  裴岳棠毫不意外,“有劳忠叔了。”
  “你是我好友的儿子,往亲里说该喊你一声贤侄。”
  “我既依旧喊你忠叔,唤我贤侄有何不可。”裴岳棠与他虚情假意。
  史应忠看起来颇为感动,当即便喊了一声“贤侄”,随后又问道:“贤侄的媳妇儿是留在灵武,还是一同上路?”
  裴岳棠牵起赵慎琢的手,“我们片刻也不分离。”
  史应忠夸赞道:“二位情比金坚。”
  “多谢。”裴岳棠微笑,这话是今日听的说的里最顺耳的了。
  史应忠想了会儿,咳嗽两声,郑重问道:“我想知道,是什么让贤侄下定决心?”
  裴岳棠一边慢悠悠的提起盒装的糕点,一边答道:“家母过世,圣上不准我回京祭拜。此等不仁不义的皇帝,我效忠他做什么,对得起父母在天之灵吗?”
  到底是血浓于水,亲情大于天,史应忠几分感叹,送裴岳棠出去。
  荆叔迎面走来,看到裴岳棠从忠记糕饼铺出来,眼中依然是被悲悯与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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