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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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为夫-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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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缃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没没,得救了,我太高兴了。”青芸缩着肩膀,好似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默默的紧随在赵慎琢身后。
  众人沿着山路往回走,参天的枝叶在头顶行程清爽的遮挡,散去夏日来临前的热气,偶有野兔从灌木丛中飞奔而去,冷不丁的撞见一群人,后腿直立,傻傻愣愣的眨巴眨巴眼睛,又飞快地窜进林子深处,那副憨厚可爱的模样惹得丫鬟们轻声笑,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好似一行人出来踏青玩乐的,侯夫人迷路于山林中的事全抛却到脑后了。
  就在快到达停马车的地方,路边灌木丛中蓦地一阵“沙沙”声,像是野兽在草木中活动。
  听说来往这片山林的人多了之后 ,凶猛野兽逐渐绝迹,但一年里总会有一两次传言某某某路过此处,迎面撞上了吊睛白额大虫,或是恶狼。官府曾多次派人搜山围捕,只抓到过三四条饿的皮包骨头的野狼,便再没有发现,但传说仍在帝都里流传,叫人心惊胆战。
  随同来的护院立刻上前挡在侯爷夫妇面前,手中的佩剑已经出鞘一半。
  赵慎琢注意到裴岳棠轻轻的将他带到自己身后。
  明明是个体弱多病的侯爷,却在不明的危机前不忘挺身保护妻子。
  他不由地又看了他一眼,但只能看到稍显羸弱的肩膀以及垂下的两根蒙眼用的锦带。带子扫过他的眉梢,痒痒的,他避开去,循声望向灌木丛。
  表妹会一些拳脚。他没忘记瞎编强加在钟宝瑾身上的能力,关键时刻也许能派上用场。
  灌木丛中持续的有“沙沙”声,一名护院小心谨慎地挪步上前去,从地上拾起一根长长的枯树枝,隔着老远往绿叶茂盛的草丛里捅了捅。
  “哎哟”,一声怪叫。
  是人。
  在场众人松了口气。
  没等护院呼喝,草丛里的人自己钻出来了。是个胡须花白的老头,手里拎着一只酒坛子,随着蹒跚的脚步,发出细细的水声。他脸颊上透出一抹红,看来喝了不少,但目光依旧清明。
  “嗝,你们……”
  时刻盯着的赵慎琢一眼认出了对方,一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忙从裴岳棠身后站出来,语气稍显欣喜,又带着三分亲切的唤道:“云大夫。”
  是了,这就是他认识的那位隐居山林的神医。
  也许这位有办法医治裴岳棠,哪怕能让他少受一些病痛折磨也好。
  云大夫投来疑惑的目光,赵慎琢打了个手势,说道:“以前在娘家时,生了病总是请云大夫来府里诊脉开方子。”
  “原来是裴侯爷,老夫失礼了。”云大夫已然清楚眼前的妇人是谁,觉得有意思却又不得不在此刻压下笑意,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作揖。
  “不必多礼。”裴岳棠毫无架子。
  赵慎琢瞟一眼裴岳棠,假装关切的问道:“云大夫何故出现在此?”
  “唉,”提到这个似乎戳到了老者的伤心事,捋着胡须连连叹气,“家宅不和万事休,我那不孝的儿子和儿媳妇……唉,我打算浪迹天涯去了,就算客死异乡也总比在家受气的强。”这套谎话是赵慎琢让他事先编排好的,为的是勾起临阳侯的同情心,进入侯府做事,潜行研究侯爷的病情。
  果然,裴岳棠的神色动了动。
  赵慎琢觉得自己不能显得太主动,目光转了一转,落在云大夫的腿上。
  原来他并非喝醉,而是腿上有个血窟窿,这才走路不稳。
  护院们也注意到了,再望向那根树枝顶端,确有一片血迹。二人忙上前搀扶住老者,连声致歉。
  “没关系没关系,一会儿我找几棵药草,敷上去就行。”云大夫大大方方的摆摆手,让两个小伙子不必内疚。
  这时裴岳棠终于开口了,“府中护院鲁莽,实在对不住。若云大夫不嫌弃,可否到寒舍小住?”
  云大夫推辞道:“住侯府?别别别,折煞老夫了。”
  裴岳棠抬起始终与赵慎琢相握的手,微笑道:“那么以为内人诊脉看病的名义,可否能令大夫留下呢?”
  赵慎琢眨了眨眼,云大夫假装犹豫,但没有让裴岳棠等太久,总磨磨蹭蹭的会惹人厌烦,应下了这份“新差事”,“多谢侯爷。”
  一名护院背起云大夫,众人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自有管事将云大夫单独安排在小厮护院所住的隔壁院落,到后院需经过两道门。他拾掇好了自己,来给赵慎琢把脉。
  “夫人一切安好,请侯爷安心。”
  他的一句话,令裴岳棠的面色彻底舒展开,柔声问赵慎琢是否要去里屋小憩。
  而赵慎琢一心想着云大夫给临阳侯瞧一瞧。
  但事情却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错意

  “云大夫的好意,我心领了。不是不信任大夫的医术,只是早有宫中御医诊脉开方,效果不错,想继续试试看。”裴岳棠说话的样子斯斯文文,声音不高不低,令人觉得和蔼可亲。
  云大夫皱了皱眉,仔细观察着裴岳棠的脸色,心中陡然升起一丝疑惑。
  但是裴岳棠不给诊脉,他不能断定。
  所以要创造机会。
  他刚要开口却迟疑了,初来侯府显得太过热情,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和警觉?虽有赵慎琢的这层关系,但毕竟赵慎琢不姓裴,只比他早来侯府几天。
  想到这里 ,他按下心思,拱拱手,说道:“是老夫自不量力了。”
  “云大夫不必妄自菲薄,”裴岳棠客气的说:“往后内人便拜托您了。”
  “哪里哪里,分内之事。”没什么好说的了,云大夫最后看一眼临阳侯,跟随小厮离开秋阳院。
  赵慎琢有些失望,转念又一想,自己五日后离开侯府,但云大夫大概会有机会继续留下来。来日方长,凭大夫的口才,必然另有它法能为临阳侯诊脉治病。
  接着,两人一道去老夫人处,借口半路去城中酒楼吃了些东西来掩盖回来迟的真正原因。裴老夫人详细问了问赵慎琢,裴岳棠一路上是否有仔细照顾,在岳父母坟前是否恭敬之类的话。赵慎琢皆是称赞侯爷细心体贴。而裴岳棠也不免夸奖自己的夫人温柔懂事。
  裴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放两人回去。
  今日这一折腾,双方都累了。裴岳棠去书房休息,赵慎琢借口也要小睡,实则拿了纸笔,计划逃跑路线。青芸守在床边,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又回来了?”赵慎琢知道青芸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自己身上,主动开口问道。
  “是。”青芸也毫不隐瞒。她一个人在山林里跌跌撞撞的走,无意中撞见表少爷又是一身女装站在榕树下,本想上前继续求他带自己走,不想远处传来侯府众人的声音,而表少爷居然主动引他们来。
  明明东西都已经拿到手了,为何要回来?
  表少爷这几日对临阳侯的态度真假难辨,她甚至怀疑是否因暗生情愫,而铤而走险。否则何必扮回女装,在临阳侯府里过不自在的日子?
  “我有点事情需要解决。”赵慎琢盘腿坐在床上,手中的毛笔在简易的地图上勾勾画画,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一些微不足道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他不想让青芸知道更多的真相,生怕因慌张而引起异常,惹得其他婢女起疑。
  比如说,那位叫素丹的婢女就有些不简单。
  “什么事?”青芸追根究底,撑着床沿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
  赵慎琢瞟她一眼,“小事。”
  青芸见他不肯明说,咬着唇思忖着该如何追问下去。
  “五月十八那天早上,你去晋香楼一趟,我想拿这家的糕点做早饭。”赵慎琢接着说道,以青芸的谨慎,若是返回时发现侯府有变故,定然会逃之夭夭。
  这话听进耳中,青芸的心“咯噔”一下。
  之前表少爷可不会表示要给侯爷吃什么,现下……这算是开始主动讨好?
  她斟酌再三,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这一点猜想带给她极大的震动。
  她本想以后依靠表少爷,但现在……
  不行,绝对不能任由此事发展下去。
  不如那天假装酒楼排队的人多,最终没买到,在错过早饭的时间再回到侯府?青芸如此盘算着,却不知赵慎琢正希望她越迟回侯府越好。
  到晚饭前,赵慎琢的计划已成形。他估算过,扛起裴岳棠那个病痨鬼一路狂奔不算困难,只要出了侯府,他们就如入江的泥鳅,想抓?没门。
  晚饭不必陪裴老夫人吃。老夫人口味偏淡,爱吃素食,又常备药膳,她想着家人不会爱好这一口,何必陪着受苦,所以放他们各吃各的。秋阳院的晚饭一如既往的精致美味,赵慎琢面对表妹爱吃的菜肴,皱了皱眉。
  不是他不爱吃,而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日在食物里掺入杜娟的人,几时会再度出手?
  想到这里,他紧盯着素丹和裴岳棠,筷子在哪儿动过,他跟着夹哪里的菜。
  青芸默默的看着,越发的坐实心中所想,内心若有天空,此时乌云密布。
  饭后本还有甜羹,赵慎琢知道独他一份,所以借口吃饱,让厨房不必做了。
  素丹觉察到夫人微蹙起的眉头,问道:“夫人是否不适?需要奴婢请云大夫过来吗?”
  这小丫头太会察言观色了,在裴岳棠身边如他的眼一般。裴岳棠闻言转过脸来,赵慎琢忙露出笑脸,“没有没有,吃完了饭仍有些困乏,想散散步就去睡了。”
  裴岳棠向他伸出手,“我陪你一起。”
  “好。”赵慎琢答应了,正好他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
  青芸瞪直了眼睛,看着两个人并肩去往庭院,直到素缃唤她,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上去。
  他们没有走远,就在秋阳院的花园子里走一走。五月时分,晚风中透着暖意,和着阵阵花香,信步小道,惬意极了。
  走到院子中央,赵慎琢问道:“侯爷,您平素会与朋友往来,切磋琴艺或是其它吗?”
  裴岳棠摇头,“自十多岁重病缠身起,鲜少与往日友人出门来往,只偶尔有人上门探望,却也只是闲聊几句便走。”
  “偶尔?”赵慎琢有些头疼。
  “大夫叮嘱要精心休养,于是娘亲管的严,和从前的友人们来往渐渐稀少。”
  赵慎琢抱着一丝期望,问道:“谁来的最为频繁?”裴岳棠歪头,尽管蒙着眼睛,但他感觉那一层布仿佛是透明的,目光直直的投向自己脸上,轻轻的清嗓子,又道:“宝瑾即为侯爷的妻子,自当多多了解,来日当侯爷的朋友到访,不至于失了礼数。”
  “……”青芸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裴岳棠笑了笑,“年少时曾在宫中陪皇子读书,与长乐公主之子唐堪结交最深。宝瑾不必担心,若有友人探望,我必会主动介绍与你。”
  皇亲国戚?是一类讲究的人。赵慎琢摸了摸下巴,绑匪会不会是这个人呢?

  ☆、安神

  
  “宝瑾?”小一会儿没听到动静,裴岳棠唤道。
  赵慎琢应一声,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
  裴岳棠道:“宝瑾是否因为白天的事情而心神不宁?来。”他牵起赵慎琢的手,折身返回书房,让一干丫鬟在外等候,“为夫不才,仅以一曲让宝瑾宁神安心。”
  赵慎琢对琴曲只分得出好听和不好听,再者不想同临阳侯拉近关系,于是婉拒道:“今日牵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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