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了无遮掩》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如果世界了无遮掩- 第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但是,我不得不无比悲伤地告诉我的朋友们,我偷窥过一个男人非常私密的表演,那场偷窥让我像着了魔一样沉溺。
  其实我不应该用“那个男人”来称呼那个男人,因为准确说,“那个男人”事实上是我心目中的准老公,也就是偷偷恋爱了快一年的男朋友,一个我自以为很爱我,他自己也反复表示非常非常爱我并且此生将只爱我的男人。
  像所有美丽的恋情会有感人的过程一样,我们也有很多值得回味值得纪念的细节。而最令我沉醉的,是收阅他写给我的情诗。那些情诗,有时直白,有时含蓄;有时婉转内敛,有时又粗犷野性;有时滚烫似七月骄阳,有时柔和若小溪流水。不管是哪样的表达,也不管组合哪些词句,都令我春心荡漾,激情似火。
  他原本是个诗盲,只因为爱我,他成了富有浪漫气质富有才情的诗人。我曾经疑心他骨子里或许是很有诗人天赋的,那天赋就像深埋在地底下的种子,因为没有遭遇一场春雨,因此迟迟得不到萌芽。
  我就是一场不期而至的春雨啊,淅沥地滴在他生命的土壤上,我听到了一个男人鲜活的才情破土,而后拔节的声音。
  那是一场意外,我说的意外是指那场偷窥。
  那场偷窥的意外发生在某个夏天的深夜。那个有些憋闷的深夜,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本来已经快要进入梦乡了,因为我被电话吵醒的时候,依稀记得我正在梦里准备啃食一块猪扒,我都可以感觉到唇齿间有香气渗入了。
  所以,你可以想象,在这个时候被吵醒,我有多恼火。不怕你笑话,这比正要进入高潮的时候,男人却突然泄了痿了还要令人沮丧。我总是如此的嘴馋。
  我没好气地对着话筒吼起来,什么人啊,要谋杀也等我啃完那块猪扒吧。
  对方便嘻嘻笑起来,那怪里怪气的嘻嘻声在静夜里听起来,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我立即提高了警觉,同时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我几乎每次听到这种嘻嘻声,都会汗毛直竖。
  这样特别的笑声只属于我的某位漂亮女友,而一旦她这么笑着,对我准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女友在调侃我一定又在做春梦之后,不容我有任何辩解的机会,就命令我起来,开电脑,给她上网查收资料。
  我又想起那块猪扒了,咽了咽口水,说,能不能明天啊?困着呢!
  能够等到明天,我干吗深更半夜扰你春梦?我吃饱了撑的?我现在乡下,上不了网啊。你赶紧吧,我的客户正在QQ上等着给我传资料呢,你帮我收好了,打印出来,我明天一早来你那拿,我QQ的密码你早就知道的,不需要再说一遍了吧?说完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我选择的余地。
  如果不想被她再骚扰,我除了开机上QQ,别无选择。
  上了她的QQ,果然有人在等,但不是一个人,除了那位客户,还有一个人。
  开始我并没有留意另外一个人,我只想快点帮女友接收好资料,然后继续睡我的觉,或许还能够接着到梦里啃那块猪扒呢。
  那个晚上,我总是念念不忘那块猪扒,我对于那块猪扒的热情,就像一个男人面对好不容易才弄到自己床上的女人一样,心急火燎。

意 外(2)
但另外一个人却不让我离开,其实我要真想离开,任谁也拦不住。
  我之所以被绊住,完全是因为一首诗。那首诗于我不是一般的眼熟,而是烂熟于心,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不幸/爱上你,是我最正确的错误/想念你,是我最痛苦的快乐/等候你,是我最不朽的毁灭
  那个深夜,我一读到这首诗就怔住了,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对方看我没有反应,问了句:你不喜欢这些句子吗?
  不,我挺喜欢的。——我回过神来,条件反射似的回了句话。突然发觉这场景很相似,仿佛在哪见过,不,一定在哪亲历过。诗句没变,问话没变,连我的回答都没变。
  是往事重演吗?我摇了摇头,定了定神,再看对方闪烁的头像和QQ号码,好熟悉,分明就是他,我最最亲爱的男朋友,我心目中的准老公啊。
  晚上我们不是已经聊过,也道过再见了吗?他怎么会知道我这么晚又上线?真是神了。
  我刚想问他,突然记起这不是我的QQ,这是女友的QQ,一时我的脑子转不过弯来,想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对方又打过来两句话,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呢?
  你想说什么?我下意识回了句话。
  我想听你说话,非常想。从我认识你那天起,我就开始等你,几乎每天都等到深夜,等到确信你已经睡了,我才会关机。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语气、内容,几乎完全一样,我疑心时光在倒流。
  为什么要等我呢?——当初我似乎也是这么问的。
  如果我知道为什么,那或许我就不等你了。——回答也完全一样,只是多加了一张笑脸符号:)(当初他还不会用这个符号,是我教会他的,他还奇怪地问笑脸怎么只有半边)。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不是我可以关机睡觉了?——我使用的依然是当初的语言,一点也没变。
  当然可以,不过,我想,你不会忍心将一个痴心守候了好多个夜晚的男人抛下,独自享受梦境吧?——男友的记忆可真好,连标点都没变,就像当初一样,“忍心”两个字给特别加了引号,而我那个晚上就因为这个引号而忍不下心来,于是便有了一个通宵的聊天,于是到晨曦微露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要折服于这个男人的才情与痴情了。
  当然不会,因为我总是心太软。不过,你那诗是专为我写的吗?我问,继续重复当初的发言。
  不为你写,我为谁写呢?只有你才能激发我的诗情。告诉你,我是个从来不读诗的人,但是,遇见你,我感觉我快要成诗人了。
  哦,那么,你会一直,天天给我写诗吗?
  我肯定要给你写,要一直写下去,写到我们满头白发。你愿意一直当我抒情的对象吗?
  我,我愿意啊。问题是,你真能写那么久?
  你不相信?我发誓,我真的可以发誓。因为有你才有我的激情,没有你也就没有我的诗情了。
  我突然想打个电话去问问男友在干什么,一试,手机关机了,只好打座机。男友好半天才接,问话的时候,睡意蒙眬的样子。
  我问,亲爱的,你睡了吗?
  他说,嗯,和你道过再见,就睡了,都睡好半天了。怎么半夜三更的还不睡?
  我想你嘛,想你睡不着嘛,你陪我聊聊天。
  然后我从QQ上打话过去,怎么不说话?要睡觉了吗?
  好一会儿,对方回复我:有位兄弟给我打电话,看样子喝醉酒了,我先打发他,你等我。
  然后我在电话里说,你怎么不说话呢?真的那么困?

意 外(3)
男友说,真困了,明天一早还要开会呢,睡吧,宝贝,听话啊,我挂了。
  电话里传来忙音,我愣了愣。接着看到了电脑上男友打过来的话:好麻烦,我兄弟每次一喝醉了就骚扰我。
  我回过去,那一定是因为你很善解人意。
  不,是因为我单身吧。其实,我真想结束单身生活,如果你肯给我机会的话。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从来不说谎的,我最厌恶男人说谎。女人偶尔说说谎还可以原谅,还可以看着是顽皮,但男人说谎是要让人鄙视的。
  是吗?你确定你从来不曾说谎?
  我发誓。
  你有恋爱过吗?
  曾经有过吧,如果男女走得比较近就算恋爱的话,那我有过。但是,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爱上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以前的全部不算真爱?换句话说,都只是逢场作戏?
  不是逢场作戏,我这人从来不演戏。不说以前吧,以前自己不懂爱情。
  你多大了?
  三十三了。
  哦,那你一定属于晚熟吧。
  说到熟,我想起来了,你喜不喜欢吃西餐?——分明在转移话题,真佩服他思维的敏捷。
  我喜欢啊,非常喜欢,喜欢吃西餐时那种氛围,很浪漫,很优雅,给人以无限的想象力。——我以前也是这么说的,在他请我吃饭时。
  那明天我请你吃西餐,可以吗?你喜欢牛扒还是猪扒?
  当然喜欢猪扒!——终于明白自己何以念念不忘梦里那块猪扒了,那是因为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他亲自给我点,为我切,并一小块一小块亲自送到我的嘴里。那个时候,我涂着紫红色唇膏的嘴唇晃着油亮亮的光泽,十分性感,煞是好看,(这话是男友说的)他忍不住凑过来,带着说不出什么的味道亲吻了我。
  那明天我请你吃猪扒吧,可以赏脸吗?到时候我还有诗作要敬献给你,我的女王。
  好,好,好。
  我等你。
  挂了电话,听见心在呜咽,泪水却毫无怜惜之意地不愿给予配合,死活不肯滚落。
  作者手记:
  这个夜晚,我一直在听《红烛泪》。这首歌的曲调以及曲调所渲染出来的意境有些类似于《红楼梦》插曲,伤感的、忧郁的,却又是优雅的,不知道是否与《红楼梦》有关。
  这首歌不仅仅适合我对于歌曲的审美喜好,更适合我写作本篇时的心绪,不,准确说是文中女主人公在这个故事过程中的心绪,一种压抑的痛感弥漫了一个女人的整个夜晚,整个心境,带给我更压抑更深刻的痛。
  一个女人投身于一段爱情,常常是忘我的;而一个男人获取了一个女人的爱情,便开始左顾右盼。在很多男人的眼里,握在手里的都是贬值了的,最好的最美的最值得全力以赴的永远在自己的前面。这直接导致了男人的谎话连篇,女人的创伤连连。不揭穿男人爱情的谎言,女人是可怜的;揭穿了男人爱情的谎言,女人是更可怜的。
  

是约会还是批斗会(1)
我其实真的不想谈论前夫,尤其是不想与男人谈论,就像不想谈论我那已经严重缩水的股票一样,对我来说,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触及,都是身心的双重轰炸,我纤细柔弱的身心已经被情感的风雨侵蚀得不堪一击。
  于是,常常自觉又不自觉地回避过往,又或者说是自觉又不自觉地逃避过往,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情感纠葛,那些分分合合,那些爱与怨,点点滴滴,会聚,累积,到最后都毫无例外地演变成了创伤,血淋淋的,总是结不了痂。
  可这并不表示我就完全不愿意听男人谈论他已逝的婚姻,谈论他遭遇过的女人,尤其是谈论对他来说印象最深,或者与他肌肤相亲时间最长的女人,比如他的初恋,再比如他的前妻。坦白说,我非但不是完全不愿意听,相反,我简直还有些热衷于此,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别有用心地采取或非常生动或有点生硬的启发式,诱导男人说他的情史。——当然,这个男人肯定不是我的什么人,即使有可能是我的什么人,也是在成为我的什么人之前。
  我不知道这应该叫什么心理,我只知道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我应该鄙视我自己。
  但是,那个晚上,谁也没有权利鄙视我,包括我自己,因为我没有企图作任何的努力以诱使男人暴露他的隐私;当然,我也无力阻止一个男人裸奔,如果这个男人决意要裸奔的话。
  当我在男人对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