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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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甜心-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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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定代理人的顺序是:

  1、病人的配偶(除非合法分居)。

  2、病人的成年子女(如果有一个或者几个成年子女,病人的医生和医院方面将尽可能地找到他们的大多数)。

  3、病人的父母亲。

  4、病人的家庭同居者(假如病人没有结婚)。

  5、病人的兄弟姐妹。

  6、病人的成年好朋友,并且他(她)熟悉病人的健康护理观点。

  如果医生或者院方不能设置任何一个自愿为你做决定的人,病人的医生会在院方一个伦理委员的讨论决议之后,做出健康治疗决定。如果这条也不可能,病人的医生需要和另外一个医生进行讨论,然后做出决定。

  为了使得病人事先对有关生存意愿的法律规定有详细的了解,医院因此提供相应的书面资料,并要求病人与家人、医生以及牧师认真研究讨论,因为病人一旦入院,自己意识清醒并有能力做出判断当然可以自己做决定,但是万一出现紧急状况,病人失去意识,自己已经无法对个人的健康护理做出决定,这个时候就需要由病人事先指定的医疗代理人来决定了。在这种情况下,事先经过深思熟虑,和家人进行讨论,与医生沟通,了解相关的医疗危险和治疗方法,做出合情合理的选择,便是一个对生命理性的认知过程。

  就这样,根据医院的要求,我生平第一次签署了一份生命愿望文件,也就是所谓的遗嘱。

  记得签署文件的时候,我们请一个邻居朋友做公证人,我在文件上签好我的名字,日期,我先生也郑重其事地签署他的名字和日期,然后我们的邻居也如法泡制。当我把文件交到我先生手上,请他邮寄给 医院的时候,我半认真地对他说:我把自己和宝宝的生命都托付给你了。我看到我先生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一个人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另外一个人,这意味着什么?有多大的意义?饱含多少信任?平时我们很少有人会思考此类问题,但是当我们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我们就不得不把自己放在这个激情交叉点上,让自己的灵魂和肉体经历一次煎熬和考验。

  在这个时刻,托付的人会思考,自己信任和依靠的对象是否值得信任和依靠,或者这个人是否有能力承担得起这份重任?而被托付的人则要惦量一下肩上的重担,活动一下腰背,体会一下自己是否可以承担,如何承担得起?面对另外一个人交付给自己的宝贵生命,摸着良心,品味着道德,权衡着心中的天平,那滋味是值得一番回味的。

  我是一个活得非常仔细的人,又因为曾经做过法制节目的制片人,因此,我对涉及生死的法律问题格外关注,我希望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为自己的健康状况做出安排和决定,并按照相关要求指定健康护理监护人,事实证明,所有的准备都是必要的。

  生大女儿的经历已经过了很多年,但当时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所有的细节都还记得很清楚。如今闪回,如同电影画面,一个一个镜头穿起来,一幕幕人间故事就又呈现出来。

  记得当时在医院产科接待处登记完毕,就有护工用轮椅给推进待产室。按照护士的吩咐更换好病员服,护士进来一检查,啊!宫口都开五公分了,看样子你的宝宝等不及了,赶紧叫医生来。

  我的产科医生夏洛克那天正好在医院当班,一溜小跑过来,给我做了检查,便吩咐把我转送大产房。

  大产房是给有特殊情况的产妇预备的,我因为是高龄初产,医生担心我会难产,所以把我送大产房,那里有专门供剖腹产手术以及紧急抢救用的各种设备和器械,当我被推进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有两大车手术器械闪亮地摆放整齐,严阵以待。

  看样子,我的医生是做好我难产的思想准备的,准备给我来个caesarean(剖腹产)手术的,不然为什么显得如此慎重,尽显团结紧张严肃,却一点也不敢活泼。美国医生的处世原则就是这样,对有可能出现紧急状况的病人,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

  我的一个韩国女朋友曾经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抢救过程。

  这个韩国女孩婚前体质就不太好,就是一个韩国版林黛玉,怀孕以后本来孱弱的身体大概无法承受两个人的负担,经常生病,当胎儿六个月的时候,竟然发展到要入院抢救的程度。

  本来她入住的是住所附近一家城区医院,因情况突变,医院决定把她转送到条件更好的综合医院进行手术,从地区医院到城市综合医院,如果用救护车送也就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即便这样,医院也不愿意让病人冒险,所以,医院紧急调动了直升飞机,把韩国妹妹从地区医院的楼顶停机坪接走,直接送综合医院急诊停机坪进行紧急抢救,开动飞机接送病人的成本当然高于救护车的花费,但是为了保障病人的安全,医院在所不惜。

  当然,动用直升飞机的费用也不一定需要医院支付,有病人的保险公司承担着呢!但是如果病人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最好的救治,贻误了抢救时间,责任就要由医院承担了。真出了人命,到时候打官司,如果被病人律师找到破绽,指证医院没有用最好的设备争分夺秒地抢救病人,那么巨额医疗赔偿就会另医院陷入麻烦了,所以,美国医疗机构的系统化、程序化,以及健全完善绝对不是一家一户各自为战所决定的,它是整个社会的文明、富裕、道德的显现,也是这个社会法律细致的体现。

  生活在美国,自然而然地就成为这个社会体系的一个参与者,也自然而然成为社会服务的享有者。我们在这里工作,定期交付高额税收,为这个国家贡献,所以我们也理所应当地享受这个国家的福利和服务。

  在美国生孩子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和体会美国的医疗服务,不由自主地会跟以往自己熟悉的环境做比较和分析,体会其中的差异,感受其中的意义。

  当我被护士用轮椅推着,送进大产房以后,产房的护士早就做好准备,一副守株待兔的样子,看到我这个大肚子兔来了,赶紧给扶着上了产床。说到产床,不得不特别注意一下,国内的产床我没见识过,没有发言权。美国的产床可要仔细看看,一看这床,还真有点复杂,有点象太空人的睡床,观察了五分钟才大概明白如何使用。

  那是一种上下前后左右都可灵活调整的床,床两边各有一排扶手,扶手处有几个配有图标的按钮,病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调整床的位置和角度,使用床边辅助设备,诸可以按动床上的按钮,调整房间里的灯光、电视频道,电视音量、调频电台等,如果需要,还可以根据床上的图标指示,按钮叫护士。

  在产床上躺下,立刻有护士在我左臂静脉上扎了一个针头,那个针头有一个橡皮头,需要输液的时候,输液针头就从这个橡皮头扎进去,这样就连通了输液管,药物和营养液顺着管子进入病人体内,不需要的时候,把输液管针头拔除,那个带橡皮头的针头依然留在胳膊上,护士给用胶带绑好,再输液的时候再连通,这样避免在病人胳膊上反复寻找静脉扎针,增加护士工作量还不说,也增加病人的痛苦。因此,我在医院生孩子期间,尽管又输液、又挂催产素、又打止痛针、又打止血针,但出院的时候胳膊上始终只有一个针头。

  接着护士在我的肚子上给绑上一个宽大的袋子,袋子有几路线路,通床边一个超声波监控仪,通过仪器显示的图标和旁边的打印机打出的胎儿心脏跳动频率图表,医生和护士可以监控胎儿的情况。

  护士又给我在左手中指上夹上一个架子,那个架子通超声波监控程序,一时间,我身上纵横交错,颇象一个大肚子蜘蛛。护士又过来给挂催产素,操作之前先给我解释她将给我添加什么药物,多少剂量,有什么用途,为什么要使用这种药物,药物使用后我的身体会产生什么样的感觉和变化等,在此以后每当增加什么药物或者更换输液袋,护士都会不厌其烦地给予解释,有什么问题也尽管问,护士都会和颜悦色地给予回答。

  以前在国内做节目的时候讨论过关于病人知情权的问题,到了美国才发现,美国的医疗护理机构给予病人充份的知情权,几乎每个医护人员都进行过关于病人知情权方面的专业培训,所以无论是看病还是检查,都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提问,任何问题都可以得到相应的解答。在美国看病就医,只要病人愿意,你就可以、并且有权力做个清楚明白的病人,无论你有多少疑问,多少难题,都有人回答。有问题尽管问好了,那是你的权力,而解答问题则是医生护士应尽的义务。

  前些日子在网络上看到一篇文章,内容是比较中美两国的医疗风格,文章说中国的医生多半担心病人神经脆弱,所以是凡事往好里说,即便是病人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了,医生也不说实情,而是说,快好了,或者还有别的办法。

  美国的医生则喜欢直截了当,虽然对病人有心理方面的担忧,但是他们仍然愿意说个明白。

  有一次看美国ABC电视台播的电视系列剧《ER》(急诊室),内容涉及东西方思维习惯的冲突,非常具有典型意义。

  电视剧说的是一个中国老太太,因患癌症入院抢救,医生检查下来,发现老太太自己对病情一无所知,医生感到老太太的儿子有意隐瞒病情,义愤填膺,怎么能对病人隐瞒病情呢?这不是愚弄病人吗?病人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我们要维护她的知情权!于是,决定要告诉老太太实情,而老太太儿子则坚决反对,说如果老太太早几年就患了癌症,如果告诉她实情,她绝对不能坚持到现在,所以请医生协助他们继续保密。

  电视剧里那个年轻的女医生按照西方医生的做法,觉得老太太的儿子不可理喻,同时这种瞒天过海的做法也为她的道德准则所不容,因为这就是欺骗,于是理所应当地按照她认为正确的方法行事,向老太太透露了实情,不曾想,老太太一听自己得了cancer(癌症),立马被过气去,当场休克,急诊室里一片混乱……事后,医院主任教育这个女医生,对待不同国籍的病人,要熟悉他们的文化背景,并根据不同的文化背景做出不同的处理方式,看来在医学实践这条道路上,这名年青的女医生的技能还需要提高。

  由此可见中西方医生的医疗风格的差异,因此有人概括说,中国医生是让病人稀里糊涂地活,美国医生是让病人明明白白地死。谁更好更对更完美?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还是说我生孩子吧。

  护士给挂好水,又给我接上B超监控程序,肚子上被绑上做B超监控用的一个宽大带子,左手中指上夹了一个联通B超仪器的橡皮夹子,一时间,我感到自己身上伸出无数个管子,活象一个蜘蛛一样张牙舞爪的,这还不算,产床边一个B超监视器不断发出斯斯的响声,与此同时,画有一些曲线的长长纸带不断从这个及其里吐出,整个这个装置,给我一种超现实的感觉,仿佛生存在《骇客帝国》里,非常不真实,非此写意。

  随后,护士告诉我,为避免生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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