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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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锤-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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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冰心迷惘的问:“哦;那是什么奇迹?”

卫浪云道:“你说得不错,‘六顺楼’派去进袭我们的那支人马,实力颇为坚强,我们措手不及,且本就人手不足,交锋之下,虽然竭力抵挡,到了最后仍受困重围之中,岌岌可危,但就在将要全军尽没的一刻,岛主大军刚好及时赶到,解救了我们,也整个扭转了不利的局势……”

水冰心的表情说不出是欣慰仰是悲楚,她用力挤出一丝弄着悒郁意味的笑容,语声显得有些暗伤的道:“这真是劫数……浪云,胜负不谈,每滴血都流得不值,流得令人心酸——”

卫浪云轻轻的道:“冰心,你一定会明白我们的无奈—一我们是不得已………”

水冰心叹息道:“我知道……”

忽然,她双目中又隐泛泪光,略为激动的道:“浪云有件事告诉你……我没有存心吐露你们的秘密,我更没有背叛你们,浪云,我是因为……因为……”

连忙伸手握住了水冰心凉凉的柔荑,卫浪云的神色真挚,眼中是—片谅宥的温和,他道:“我全晓得,冰心,我全晓得,你没有责任,大家都知道此事的内涵----是你义父欺骗了你!”

水冰心痛苦的道:“我实在想不到……义父会这样做,浪云,当我得悉义父的真正企图时.我简直要疯了……我不敢想像如果你们失败后我将怎样来面对现实,我已决定,设若你们失败,我会找着你说明真情,然后自绝,如你不幸丧生,我更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支持着我等待到今天的唯一力量,便是那股要见你向你倾诉一切的热望,就是死,也要还我清白,也要使你知道你的妻子并没有出卖你……”

卫浪云把水冰心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他感动的道:“冰心,不要自责,我们一直就格信你的坚贞,我们谁也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们,永不会,冰心,你无须解释,你的禀性,你的本质,你的教养与为人,早已向我们做了保证,何况,你还是我的妻子!”

水冰心咽泣着道:“你们…真这样……相信我?”

用力点头,卫浪云道;“当然.我们是真的相信你.”

水冰心抽噎了—声,道:“浪云,这些天.好难熬,我怕你死了,你万一有个长短,我就连个剖白洗刷的机会也没有了……我成天成夜的想,如你不幸战死,就等我随你而去,若是没有个阴间世,我又到哪里去找你解释呢?传说中的另—个世界如是虚渺的,那我岂不被冤定,被坐实了!水冰心会背叛卫浪云,该是一个多么可笑的谎言?但谎言不曾戳破,也就成了事实,我变成鬼也不甘心啊…… ”

将水冰心轻拥入怀.卫浪云抚慰的拍她的肩头:“你想得太多,也太灰暗了,世间事并非样样都是这般不如意的;冰心,一切都成过去了,没有人怀疑过你的忠贞与清白,你看,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从今以后,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我们要好好地过一辈子……”

吕迎风笑着道:“少夫人,少主说得是,大伙对少夫人都是由衷的崇敬与爱戴,少夫人为了顾全大局所做的牺牲和所遭的折磨,更使大家钦佩莫名,而如今苦难已过,往后的日子,必是一片坦途,直达康庄了……”

水冰心拭着泪,羞赧的道:“多谢吕首座的关怀一—方才对吕首座失礼,我还得再道一次歉……”

吕迎风垂手道:“少夫人要折煞迎风了…”

卫浪云笑问:“冰心.你怎么糊里糊涂对着迎风动起手来?”

泪痕未干的面庞上又泛起一片红霞,水冰心尴尬的道:“我没想到会是‘勿回岛’的人,外面突然有杂乱的打闹叱喝声传来,我还以为‘紫凌宫’已经攻破楼墙冲杀进来了,谁又晓得竟是——你们呢?”

哈哈一笑,吕迎风道:“少夫人功夫好了得,若非少主及时点明,我几乎就要吃亏了!”

水冰心怪不好意思的道:“吕首座太客气,你这一夸,反叫我汗颜无地了,明明是吕首座认出了我承情相让,否则,我那会是吕首座的对手?”

吕迎风谦虚的道:“不敢不敢!”

抿抿唇,水冰心道:“吕首座还谦呢,你看从头至尾,你腰后背着的‘比翼刀’便未曾出鞘过.若非承让,人的兵器尽有出鞘的空隙———”

吕迎风稍稍—愣,道:“少夫人好眼力,居然一瞥之下,便认出迎风的兵刃名称,少夫人,这‘比翼刀’能在未出鞘前便被人认出的机会可不多……”

腼腆的一笑,水冰心道:“这不是我眼力好,是浪云早向我提过了……”

卫浪云笑道:“何必这么诚实?这样一来,迎风想捧你都没个下手处啦!”

于是,大伙儿全明白了,水冰心也头一次真正有了欢容,她道:“浪云,你们是怎么来的?来了多少人马?”

卫浪云简单扼要的将他们此行经过及目的述说了—遍,水冰心听在耳中,那股子感动溢于言表:“浪云你们对我太好了……你果然遵守了对我的诺言,非但没有乘机进犯‘六顺楼’,更以德报怨的解救‘六顺楼’于濒临灭亡的生死关头,浪云,以‘六顺楼’的行为与你们一比较,实在亏负你们太多……”

卫浪云柔和的道:“你我乃是结发的夫妻,何必说得这么客气?”

水冰心愧疚的道:“浪云,我不是客气,我是真对不起‘勿回岛’,‘六顺楼’更对不起‘勿回岛’,你们是何等的大度,而我们又是多么的偏狭?你们委屈求全.容忍宽宏,是‘六顺楼’所永远也赶不上的……”

卫浪云道:“冰心,我想你的义父在经过这一连串的事实证明以后,总会回心转意,握手妥协吧?”

表情又变得凝重了,水冰心沙哑的道:“我认为义父应该觉悟了,你们的诚意如果感动不了他,则‘六顺楼’溃灭的末日便在眼前!”

杨宗谨慎的问道:“少夫人,依你看澹台楼主会不会同意言和?”

水冰心十分忧虑的道:“我不敢说,杨长老,我的义父是位刚愎自用又性烈如火的人,他是不是会因为你们这样友善的表现而妥协,我委实没有把握………”

卫浪云不禁有些冒火道:“冰心.如果你义父尚要执迷不悟,我们随时随地可以将他逼到死角圈牢!”

眼圈一红,水冰心幽怨的低叫: “浪云,你又来了……”

卫浪云烦躁的道:“冰心,你说句公道话,为了达到和‘六顺楼’化干戈为玉帛的心愿,我们只要能做的全做了,可忍的都忍了,该怎么让步我们亦皆让到了最大极限,凭实力,‘六顺楼’大不如前,凭人手,‘六顺楼’兵折将损,缺额颇重,凭道理,‘六顺楼’哪一点占到半个理字?我们以浩大的力量带着无尽的委屈而来,非但没向业已成为‘强弩之未’的‘六顺楼’下手打落水狗更帮着‘六顺楼’解围却困,我们不记仇,不记怨,一心一意只要交个每下愈况的朋友,难道说,尚须我们跪下亲吻‘六顺楼’的脚板?天底下有没有这样混帐的事?!”

水冰心难过的哽咽起来:“浪云……你也知道,我比你更焦急,更惶恐……”

杨宗忙道:“少主且先息怒,我们如今尚不知澹台楼主的心意,妄自猜测.到底并非事实,何不待到澹台楼主正式表明态度之后再做定夺?”

卫浪云因为愤怒激动.脸色苍白如纸,他咬牙道:“我们容忍也该有个限度,老是低声下气,迁就迎和,什么时候才有个完?我为了我的老婆吊颈都没关系,可是我不能拿着‘勿回岛’的英名,拿着二位叔叔和你们全体的尊严陪着我任人践踏!”

水冰心双手捂面无声的嗓泣起来……

卫浪云惨白的脸色立时又泛了青,身子也连连摇晃不定,吕迎风急忙上前扶住了他,辛德已迅速搬了一张椅子将卫浪云挽坐下来.

杨宗凑在水冰心耳旁,悄声道:“少夫人,千万别让少主生气,他日前身受重创,经过这一阵子调养却仍未全愈,稍一激动,恐怕于元气大大有损,少主坚持要冒险来此见你,为了这事,还和田二爷引起老大的争议呢……”

放下双手,水冰心满脸泪痕的颤着声问:“真……真的?”

杨宗正色道:“怎敢相瞒少夫人?”

一下子转身直扑在卫浪云脚前,水冰心仰起脸来,疼惜无限的道:“浪云……你受了伤?你为什么要冒险到这儿来?你……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浪云……你不要生气,你平静一点,是我的错,我不该惹你心烦,浪云……浪云,只要你好好的儿,叫我做什么都行……”

卫浪云微微睁开眼睛,自齿缝了吁出一口气,沙哑的开口道:“没什么……我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水冰心哽咽道:“不,你骗我,你看你的气色,好灰败……”

卫浪云苦涩的道:“这是一时冲动所致,歇口气,自然就会好.”

吕迎风踏上一步,小心翼翼的道:“少夫人不要焦急,少主会好起来的,只要情绪稳定,便不关紧……”

抹抹泪,水冰心站起身来,愁苦的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卫浪云坐直了身体,低哑的道:“冰心—一你无须忧虑,一切由我们承担……”

水冰心摇摇头,苦笑道:“外面打的天翻地覆,又不知道义父的态度怎么样,你身子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切发展全在未知的黑暗里,浪云,叫我如何静得下来?”

在她忧戚的话声里,不远处仍可闻及“轰隆隆”的爆炸声,“噗嗤嗤”的曳空声,“砰咚咚”的撞击声,人在此处,可以想见“勿回岛”的“硫磺弹”,“白磷火箭”,“千里起焰球”等那种霹雳飞舞,火雨漫空的情景……

从这里的窗口上,瞧不见那边楼外的景像,但却有一阵阵的火光焰影映照,红毒毒的光闪夹杂着时浓时淡的烟雾,空气中呛鼻的火药味也似更重了……

杨宗轻轻的道;“少主,只怕我们的大队就快发动攻击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差不多了,他们一开始攻击,我们便去找澹台又离说话!”

水冰心吃惊的道:“浪云——你们想做什么?”

卫浪云道:“去找你义父谈和一-”

水冰心忐忑不安的道:“如果——他老人家不肯?”

卫浪云沉默了一会,道:“我想他会考虑考虑,人心,总是肉做的,我们这样向他示惠表德,再怎么说,他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水冰心惶然道:“假如他不肯妥协呢?”

卫浪云硬梆梆的道:“真到事情绝望,我们就只有救你闯出‘六顺楼’,你义父如就此罢手,也就算了,他若想加以拦阻甚至兵戎相见,那么,就会里应外合,一举将‘六顺楼’击溃!”

惊恐的叫了—声,水冰颤怵的道:“不,你们不可这样做——”

卫浪云皱眉道:“冰心,你说我们该怎样做?任他拆散我们夫妻?束手由他宰割?抑是‘勿回岛’的大军灰头土脸的自行退走?”

水冰心伤心的道:“浪云,我们可以好好劝他老人家……”

卫浪云大声道:“当然要劝他,我来此的主要目的之一也就是要劝他,我是说,如万一他不理呢?”

水冰心哑然了,又再泪水盈眶。

卫浪云气愤的道:“你不要光为了你的义父着想,也该为我们想想,我们为了减轻人命的伤亡,为了保持亲家的情份,为了息止不必要的干戈之争,更为了我们日后过得心安,我们有什么不曾做的?我连全岛的威信都给垫上了,完全是将就你义父,如果他尚不知好歹,硬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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