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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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谈-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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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奇:但是这样我觉得日本人就很难得到真正的爱情啊。
  加藤: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呢?
  山奇:对中国人来说,爱情就意味着心与心没有距离。
  加藤:没有距离是什么样的感觉?
  山奇:就是大家会相互付出,就是你为我、我为你,相互的爱,但这样伤害很大,一旦有了伤痕一方对一方的伤害会很大。
  加藤:但也有可能像日本人那样,他们俩之间差不多零距离,但达不到零,反而两个人的关系很近。
  山奇:还是独立的。
  加藤:他俩虽然有点距离,但不是很大,其实挺浓的,不过仍然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才能有真实的感受。零距离不一定能带来真实的感受。
  山奇: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有了一点距离才会维持婚姻。
  加藤:其实围绕距离感,不能说哪些是好哪些是坏,或者中国好日本坏。我个人还是觉得,人与人之间尽可能零距离相处是最好的,但有时候退一步才能看到真实的一面,走得太近了反而有看不到的东西,这些都是很值得研究的。
  山奇:“只缘身在此山中”。现在日本年轻人的婚姻状态是什么?
  加藤:据我所知,有两种情况:第一,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两个人决定结婚。这是主动去面对婚姻的。第二,有了孩子,才有结婚的动力,这样的情况也不少。
  山奇:很多人是因为有了孩子。
  加藤:在日本有时候随时找一个理由当做婚姻的动力,我觉得这是一种回避,随时找一个理由结婚。
  山奇:不是因为爱情到了要结婚,而是因为事实这样才去结婚。
  加藤:当然也有的人比如谈了5年恋爱,感情差不多了,到了结婚的地步所以结婚,再过两年开始考虑要不要孩子。
  山奇:现在有很多年轻夫妇,他们是选择不要孩子,过两人世界,叫“丁克家庭”,日本有吗?
  加藤:有,很多很多,不要孩子。享受工作、二人世界。
  山奇:他们不要孩子,他们结婚吗?
  加藤:结婚啊。现在结婚有要孩子的,也有不要孩子的。
  ……
  还是晴天,还是日落时分,光线在时间的流动中变化着。今天谈的话题依然散漫,却突然感觉很多社会现象、生活状态和外在的表现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心态,现在有人说细节决定成败,其实更多情况下心态决定成败,而一个人、一个群体、一个社会或一个国家的心态往往受制于当下各种环境的感染,而超越在这个时候更多是一种理念,但如果真的超越了,心目中的世界就会迥然不同,也许就会有另一扇窗的风景被我们打开。
  

Day 觉悟  善(1)
2006年8月23日晴
  Day5|觉悟  善
  不要开启情债,不要向被施予者透露施予者。
  被施者的再施予是对施者的回报。
  关键词:性 性取向 同性恋 潮流 歧视 爱国
  奥运会 责任 文明意识 发展空间
  准备 变化 功利主义 相互依存 抵制
  理性
  山奇:其实说到性,我觉得中国的年轻人现在也开放了,去年我看了在大学生里的调查,好像百分之二十几的学生都有过性关系。
  加藤:您说的百分之二十几是大学生有男女关系里面的比例?
  山奇:是一个匿名调查嘛,就是已经有性关系的大学生人数已经达到20%的比例,当然男的也是百分之二十几女的也是百分之二十几,所以现在对性已经开放多了。另外还有百分之二点几发生过同性性关系,我不知道你对这个现象怎么看的,日本有没有这样的关系?
  加藤:可能在日本大学生里面有过性关系的比例超过50%,50%—80%吧。
  山奇:比中国超过一倍多了?
  加藤:两倍多呢。至于同性恋至少我是没有在日本见过,我对同性恋也没什么歧视,这是个人选择,一般还是异性关系多一点儿吧,同性首先我本人没有在日本见过,而且我觉得也不会很多。听说,在欧洲、美国同性恋很多,包括中亚、西亚、东南亚,听说有很多同性恋。
  山奇:是你不了解,还是日本本身就没有?
  加藤:我不是不了解,其实我还是挺了解的,同性恋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长大之后有了一定的经历之后才有的。
  山奇:因为这是上次在学校的调查,日本在这方面对同性恋的看法是什么样的?
  加藤:据我所知,日本人听到同性恋一般会以不同的眼光看这些人,很多人有歧视或者排斥与众不同的人或现象的倾向。
  山奇:应该是很正常的性取向。
  加藤:是的,但有一个问题,就是说很多同性恋的人他们不能公开表达,不能公开说我是同性恋,如果说了他们会被歧视,所以他们把自己隐蔽起来,否则的话他会被称为一个“有问题的人”。在国外,很多人认为同性恋不是问题,只是一个现象而已,很多日本人则认为同性恋就是违背自然。但我对这种歧视是坚决反对的。
  山奇:日本有没有左撇子啊?
  加藤:左撇子是?
  山奇:就是通常我们用右手写字,他们是左手。看待那些人有没有不同啊?
  加藤:没有啊。在日本有很多左手的。
  山奇:因为我看过一个说法,左撇子是天生的,是正常的;同性恋也是天生的,所以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中国对同性恋从古到今都是宽容的,只是不公开说而已。中国很多出版物、书籍都是这样,包括电影,其实国际上有几部得过奖的电影。李安导演的《断背山》,得了奥斯卡奖。关锦鹏导演的《蓝宇》,得了金马奖,张元导演的《东宫西宫》也得过奖。
  其实中国是把这种现象当做现实用来分析、解释或者展示,我觉得中国文化在这一部分还是算包容的。
  加藤:我同意。
  山奇:因为中国有一些艺人也有这样的现象,有些也公认了,包括张国荣当年就是公开的。但是他也依然获得了大家的热爱,没有因为他公开自己同志的身份就受到歧视。
  加藤:我刚才想到一件事,是“多数歧视少数”的情况。用政治语言说就是“多数暴政”。
  山奇:只要是少数就受歧视。(笑)
  加藤:比如在日本的学校里有一种很明显的歧视,歧视、排斥的那个人,其原因往往就是他与众不同,具有跟别人不一样的条件、行为等,比如家庭条件、个人疾病等。多数歧视少数、甚至歧视一个人的现象不少,说实话,我也经历过一段时间,被大家歧视。反正日本人不习惯接受与众不同、特别的人或者事物。
  山奇:反正不是大多数的事情就会受到歧视。
  

Day 觉悟  善(2)
加藤:对,多数歧视少数。
  山奇:这样涉及一个人性化的问题,那日本算是一个人性化的国家吗?
  加藤:我觉得从这些方面来看,有些不人性吧。不管是单位里还是集团里,如果他是少数,他拥有与众不同的、跟别人不一样的一面,哪怕是行为、条件、思想,都有可能会被歧视的。
  比如一个典型的例子,前一段时间的中日关系局势比较紧张,一个人很难一直保持“中立”立场的。一直保持客观、公正评价中日关系的这些人很容易被排斥,变成属于少数的那种。媒体的报道趋同于反华,对华很严厉。比如一个人写了一本书,他是很批判中国的,这样的书卖得会很好,因为整个儿舆论潮流是对华强硬。人家也得通过卖书生活啊。反正,在日本一种潮流下,一个人很难采取与潮流不同的言行,否则的话很有可能被社会舆论排斥、歧视。我担心有一天这种情况会产生某种“极端”。
  从上述的角度看,在日本社会里确实有“非人性”的一面,原因在于歧视与众不同的事物,也可以说排斥个性,总之个性和共性这两者并存得很不良好。
  山奇:日本有一个演员在中国拍电影,叫矢野浩二。我觉得他演得挺好的,演了很多抗日战争的戏,比如《铁道游击队》、《敌后武工队》,也演鬼子的司令,中国很多人都喜欢他。我对他说,下次你回到日本以后怎么办?
  加藤:我知道他是很好的演员。不过,他在日本也有可能被歧视。
  山奇:我不知道,但是那个电视剧在日本没放。
  加藤:我估计在中国演抗日战争时期的将军、军队的那些日本人,国内的人知道这事有可能会不喜欢的。
  山奇:那很多老兵到中国来忏悔,研究中国抗日时期当年日本对中国所做的伤害的事情,他回去肯定要被歧视?
  加藤:很可能。不过,围绕这个问题,我们也得看那时候的社会思潮,假设目前的中日关系整体上比较良好,日本的社会舆论也比较稳定的情况下,他回去也可能不会被排斥,但在相反情况下,一个人对中国做了很大的让步或者妥协,就有可能判定为太软弱或者称为卖国贼。
  山奇:像高仓健到中国来跟中国人拍电影呢?
  加藤:那不会吧,他演的内容不一样。而且他的名气太大了。
  山奇:可能你不太知道,因为你18岁就离开日本了。
  加藤:很多人说,你18岁就离开日本,所以你不了解日本。其实我觉得这种想法已经不合时宜了,比如说上网也好,北京的日本人群体也好,通过很多丰富的渠道可以了解日本,有时候能更客观地看待日本。
  一个人在日本观察日本或者在中国观察日本,角度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不过至少能够对一件事采取更加平衡的看法。实际上,我来到中国之后更爱祖国了,更爱日本了,我感受到日本是很好的地方,也找到了日本很不足的地方、可以改善的地方,这是一种收获。
  日本是个岛国,从某个侧面看是很封闭的国家。一个人走出去,从外面观察祖国,有时候就更透彻地看到日本的很多方面。但同时我在国外呆长了,作为一个日本人也恐怕有一些看不到的东西,不能跟上日本的时代潮流。反正,对目前的我来说,一边在中国好好观察日本、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有关日本的信息,一边随时找个机会回日本并感受一下当前日本的社会思潮,我想这是比较现实地了解祖国的方法。
  山奇:其实有时候离开自己的国家反而对自己的国家感受更深了,也更爱它了。我觉得很多人真正出国以后就更爱国了,反而在国内的时候没有想到爱不爱。所以不是说你出国就是不爱国,可能从感情上来说更能体会国家的重要。
  加藤:谈到爱国,其实中国人也经常强调爱国意识和国际意识之间是要平衡的,爱国意识和国际意识是相辅相成的,现在中国正在朝着国际化的方向走,又有一些过于极端的爱国表现。
  

Day 觉悟  善(3)
我觉得爱国意识和国际意识之间有时候是冲突的,有时候是可以协商的,你怎么看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山奇:爱国和国际,其实我觉得还是一个微观和宏观的关系,就看站在什么角度来看待。最近有一部戏在中国播出,是一部有关白求恩故事的电视剧。白求恩是加拿大人,他来帮助中国,其实他展示的是一种国际关系,他不是说纯粹单纯的爱国只为我的国家,国际是站在宏观的立场上,是正义和非正义的,因为这个战争有很多非正义的成分,所以他要站在正义的一方来帮助,这是国际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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