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杰希点头：“去吧。女士，请您随我来。”
进了门，王杰希先看到放在自己办公桌左上角的一张光盘。乔一帆是他的副手，负责处理学员投诉和一些紧急情况。他做的向来很好，工作三年来从没出现过纰漏。所以这一次不管这个女孩闹腾的多欢，他都没有丝毫质疑自己下属的意思。走过去打开电脑，果然桌面上有一个新文件夹写着今天的日期，里面就是这位女士投诉的教练员的车内监控。
示意女士坐下，王杰希在八倍速的快速播放中，忽然发现了什么。
暂停，倒回，王杰希将电脑转了个方向：“您是觉得这个行为是在侵犯您吗？”
“没错。”女孩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隐含着怒气。
仿佛如果下一秒王杰希也认定这不是性骚扰，她就会暴走一样。
“好的，我也觉得这个行为是在刻意对您进行猥亵行为，我们会做出处理的。”王杰希皱着眉点点头，他又向后看了一些时候，果然，也有这种隐晦的性骚扰。
“为什么那个姓乔的小哥就不这么认为？！”女孩有点不满。
王杰希抬眼看看她，犹豫了一下：“我们这位办公人员年龄还小，而且……”又顿了顿，仿佛下了决心才说出口：“他从没恋爱过，我想您应该能理解了。”
女孩的不满瞬间就消失了，表情还带上了一点暧昧：“这样啊，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么年轻帅气，没恋爱经验，还是个单身……真可爱~”
事情解决，女孩一下变得温和起来，那张漂亮的脸生动鲜明，她起身给王杰希鞠了个躬：“处理的事就全麻烦您了！谢谢！”王杰希摇摇头：“这是我们管理不力，我给您安排了新车，待会您跟着门口的女工作人员一起过去吧，祝您之后的学习过程愉快顺利。”
女孩摆摆手向他告别：“再见王主任，谢谢~”
“我们这吃饭的特多，你是坐哪趟班车？”叶修披着宽大的教练员制服外套走在前面。
不时回头看看许博远有没有跟上：“累了？”
许博远是有点累，现在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在碰车之前他一直觉得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学的肯定不会太慢，就像科目一那样。但他忘了汽车和骑车是不同的，光是起步他就起了快一个小时才能少熄点火，总算给他留点面子的是，熄火这关挺过去，之后什么曲线行驶、折线行驶对他而言都不算太难了……学了一天，许同学最恨的就是离合器。
“我饿死了……”被叶修拽到食堂，嗅到饭香，许博远不由自主的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扭头冲他笑了一下，叶修伸过手来揉乱了他的头发：“我去买饭，你去找个地方坐吧。”
没想什么，许博远就去了。
等坐下来他才忽然意识到，这又不是在自己学校吃食堂！这货又不是同学！怎么模式这么熟悉呢？他们不是才第一天作为教练和学员认识吗？约炮的魅力有这么大？！
太过震惊，那点疲惫都飞到天边了。
然后许同学视线一转，被邻桌两个人吓得差点瘫痪……
两个穿着中心区工作人员制服的人……正！在！接！吻！
一切全赖许同学不太喜欢和生人接触的性格，他挑的是食堂最角落的座位。于是比他更角落的地方，两个工作人员接吻就被他看了个正着。亲完了，那两个中年轻一些的那个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下满脸通红，站起来端着托盘就走了。
年长一些的视线带着些不满望向他……
然后叶修端着两份饭过来了，然后顺着许同学痴愣愣的视线……“哟，王大眼。”叶修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声说了点什么。被唤作王大眼的年长一些的人再看过来，视线里的不满不见了，变成了探究。
“一帆，你脸好红啊？发烧了吗？”科目四讲师高英杰抱着材料从教学楼走出来，正好看到从食堂一路疾走过来的乔一帆。乔一帆摇头：“没……我…我去准备例会的东西。”全程视线都没有看到对方，瞬间又跑远了……
☆、病了
四
五个工作日的学习生活过后，许博远的神经反而绷得更紧了。没办法，谁让他还要连续两天去驾校学习呢？眼瞅着就要过春节，马上也快到科目二考试了，他就没休息过几天……加上这周运气不太好，不知怎么就低烧了好几天，连去医院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抱着一保温桶老妈给准备的姜丝可乐，许博远上了班车。
然后是被司机叫醒下车的……
“你还好吗？”
正摇摇晃晃半闭着眼睛朝停车区走，忽然被拦住了，茫然的睁开眼——是上上周在食堂碰到的，接吻员工中年轻的那个。本想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结果这一摇头，天旋地转。手里的保温桶也摔在地上，把年轻的工作人员着实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扶住了他：“你跟我到办公室休息一下吧，这样你是不能开车的……”
被人半拖半拽半搀扶着，一步步走着，却觉得根本没踩在地上……
“怎么了？”迷糊中，入耳的是个温和的青年音，许博远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没力气。
“看起来是生病了，有点发热。”回答的是年轻的那位。
“扶他到我办公室沙发上睡会吧，待会例会别迟到。”
怎么被扶进去的，怎么躺下的，怎么睡着的，许博远都不太清楚了。
“诶？你小情人迟到了？”黄少天往999的车里打量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车：“哥们儿先走了，下周二三四有考试，记得让你那位报名啊。”
说完就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另外一边，1001的韩文清显然靠谱一些：“这几周都是你车这个到得早，没请假？”
叶修站车边也正纳闷的，摇摇头：“没通知啊。”
韩文清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有人走过来，耸耸肩：“通知来了，我也先走了。”
然后就带着一车学员离开了。
走过来的是中心区主任王杰希：“给，我办公室钥匙。”
“干嘛？”接过来，挂在小指上甩了甩：“几个意思啊？”
“你那位在我沙发上躺着呢。”王杰希拢了拢外套，这几天是当真冷啊。
“王大眼，你不会看上朋友妻了吧？”虽然调侃着，但叶修显然已经猜出点什么了，表情不像是语气那么轻松，紧张的盯着王杰希的脸。
被叫外号的这位也不生气，指了指中心区方向：“病了。”
然后也不管他了，朝着东区走去。
许博远是被渴醒的，办公室里开着空调暖风，加上他的外套又没脱。半梦半醒，就觉得嘴唇干的都快裂开的：“恩……”痛苦的呻吟一声，他勉强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一张脸：“醒了？坐的起来吗？来喝点水。”在搀扶下坐起来，接过水杯一口气就是半杯：“你怎么来了？”
叶修觉得好笑：“你是我学员，我不来谁来？”
脑子一团浆糊，许博远完全抓不住重点了：“另一个学员呢？”
“你来这几周见过其他人吗？”叶修无奈，伸手揉了揉许同学的头发：“我说蓝河，病成这样就别来了，你又不是没我手机，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学霸的思维凡人是不能理解和达到的，就比如现在，病的走路都打晃了，许学霸还惦记着考试相关的事呢：“不行……缺课时不允许参加考试。”
“你身体不行，带着病就能参加了？”从病号手里把水杯抽出来，放到桌上：“小蓝啊，哥正在追求你呢你忘了？课时什么的还不是你随口一句话的事？”伸手将人的脑袋扭向自己的方向，一脸认真的提议道：“来，你现在试试，跟我说一句‘我最近不想上课了，你给我补上课时’，你看看我是不是立马就给你办好了？”
“你在追求我？”许同学拍了拍自己的因发烧而绯红的脸颊：“你逗我？”
被同事们公认没脸没皮的叶修也无语了，消化了一下才开口：“第一天你见着我就跟躲瘟神似的，我也不好太过火不是？你要是受得了，我就猛烈点？”
“怎么猛？”许博远扭头看向他，他的眼睛像带着水一样，清澈干净。
“就这么猛……”说完，叶修吻住了许博远的唇，这是个礼貌而温柔的吻，时间不长，却极尽缠绵。病中的人都好像被吻清醒了一些……两人分开，气息都有点凌乱。
叶修刚要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我就知道得是这样……”说话的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但他的声音，就连病中的许博远都认出来了，是王杰希。然后他又听到那个年轻人的声音：“不进去吗？”许博远这才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然后在叶修无奈的视线里，像是这一换座位，耗费光了力气，整个人瘫倒在椅背上。
王杰希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乔一帆。
他象征性的冲许博远同学瘫倒的‘尸体’点点头：“你好许先生，我是中心区主任王杰希。您方便说一下家里地址吗？我们的教练员可以把您送回家休息。”
强撑着坐直身体：“我能问一下考试时间吗？”
“我想您的教练员应该愿意带您去报名。”说完，王杰希就坐在了电脑后面。
叶修手一拍大腿，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报名。”然后过来将人扶起来，另一只手上还挂着许博远的背包和水壶，真是……拖家带口的即视感。
“让叶前辈去办……没问题吗？”乔一帆关好门，走到王杰希身边坐下。
“总要给他点表现机会吧？”王杰希笑，然后指了指电脑：“我给你讲一下，为什么要处理931的教练，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他做得太隐蔽了。”
乔一帆点头，凑近电脑，屏幕上是那天他反复看了很多遍的车内监控。
“你看这里。”王杰希按下暂停键。
视频里，女学员正紧张的跟车练习着侧方位停车，看起来前方的车应该是忽然停下来了，她也一脚踩死了刹车。教练员和学员都是身体猛的向前倾了一下，然后车身抖动一下，看起来是熄火了。教练员拨弄一下档棒儿，女司机没有空挡拉手刹，就送了刹车，所以熄火了。
“他刚刚的动作看见了吗？”
“看见了。”乔一帆眉头紧皱着，表情上都带着厌恶。
教练员在拨弄档棒儿后，讲解的时候，手就一直不经意般的放在司机的座位上，就挨着女学员的身体，手指若有似无的碰触着她……
乔一帆失落的低下头：“我的疏忽，我以为他只是随意的放在那里而已……”
“我都说过，不是你的错，开除他的会议上他自己都承认是惯犯了。”王杰希的手按在他的头顶，迫使他抬起了头：“总体来说，还是因为你与他人的肢体接触太少，对于这种事情就不会太敏感……”王杰希俯身靠近他的脸颊：“我不介意帮你熟悉一下……”
说完靠的更近……
“谢谢前辈……”乔一帆的脸上终于带上笑意：“我很荣幸。”
说完主动上前，吻住了王杰希的唇。
☆、好了
五
叶修扶着许博远到报名处门口，眼看着里面乌央乌央的人，决定待会再进去。因为今天上午有科目一考试，里面大多数人是在报名科一的，等一会开考了人就会少很多了。扶着人在过道的椅子上坐下，叶修打开暖水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