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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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入海-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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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冠华1962年创办双龙工艺厂,初期资金180元,工人7人。“*”中,工厂几乎人散厂毁,几经起落。直到国务院颁发《关于发展社、队企业若干问题的规定》,双龙大队把工厂的*、财权、生产权完全交还给了万冠华。他设置了50多名推销员,一方面推销产品,另一方面收集全国小商品信息,形成一套信息网络。在市场上许多厂家因材料缺乏停产一些民用产品时,万冠华反其道而行,利用替代材料予以填补并独家生产。锈花圈和羊毛针产品,曾创下了全国总产量的一半或近一半的记录。他还制定有关生产、销售、成本等管理制度,出台了100多条奖惩条例。自己严格自律,对亲属更是严格要求,有亲戚在推销产品中弄虚作假被开除。重新回到万冠华管理的工艺厂,一年能签订近万份合同,产品甚至远销英美国际市场。但九十年代初,万冠华盲目强力扩张,致使企业高筑债台。同时,随着改革开放深入,产品技术含量提升,工艺厂的产品失去竞争力而淡出市场。为偿还不良贷款本息,工艺厂破产,万冠华退出了历史舞台。
  这年春天,为了有一个法人身份,从而能与港商合资,姜维坐上了去北京“找政策”的火车……
  五年前,大连市文化局接收了400多名回城人员,营级干部姜维是其中之一。在等待安置工作的8个月,姜维感到了烦躁。他想自己做点小生意。想法一说出来,姜维的父母坚决反对:“好人都有工作,没工作的人才干个体户”。一直到冬天,姜维才说服父母,借了妹妹当临时工挣的400元,买了台“海鸥”相机,在大连市动物园的门口摆起“照照看”照相摊。
  上世纪80年代初,姜维在公园门前摆“照照看”摄影摊。
  第一天挣了三元,可仅81年劳动节一天就挣到了500元,顶普通工人两年多的收入。虽然钱挣得不少,姜维却得不到理解和尊重。两个不满20岁的工商部门的工作人员,随便找点茬,就能像训儿子一样训他。个体执照动辄被没收,再求爷爷告奶奶要回来。1983年严打,一句“净化城市”,姜维们像尘土样被清出营业场所。斯琴高娃到大连拍电影,约姜维见面。他很想但没去,“想到高娃已负盛名,自己却是个体户,心理有隔阂。”
  1983年8月30日,姜维正在吃晚饭,收音机中传来*的声音:“从事集体和个体劳动同样是光彩的,因为你们为国家和人民做出了贡献。”泪水瞬时冲出眼眶。第二天,姜维和几个认识的个体户买了登载*讲话稿《怎样划分光彩与不光彩》的《大连日报》。几个人停下生意,坐在一起读报纸,边读边哭。路过的行人感到奇怪,走过来问怎么了,姜维抬起头说:“*说我们是光彩的。”“从那天起,我开始激动万分地活着,终于觉得活着有意义了。”

1985:中国有了“万元户”(7)
阴霾为之一扫,“姜维影术社”正式在大连中山路挂匾开张。市委书记胡亦明见到姜维,拍着他的肩膀风趣地说:“三国的大将今天登场了。好好干,闯出条路来,带动更多的人走自谋职业的道路。”一位香港商人到大连考察投资,了解姜维情况后,愿意与他合资经营。但在准备签合同时,政府忽然告诉:不许再提合资的事了。姜维不肯放弃,决定到北京去“找政策”。
  北京,辗转奔波近三个月,姜维无数次被拒之门外。终于,他见到了时任团中央第一书记、中央办公厅主任王兆国。在王兆国的安排下,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王任重在家接见了姜维。近四个小时的谈话,王任重说,要将事立即报告给*,同时写信给国家工商局局长任仲林,要他妥善考虑姜维的要求。于是,国家工商局,有了四位司局长与姜维的一段谈话:
  姜维问:“个体户怎么样才能有法人资格?”
  任仲林说:“那只有将个体户变成私营企业。”
  姜维说:“那就变”。
  任仲林严肃地说:“同志,你知道吗,我们党在1957年向全世界宣布,经过社会主义改造的伟大成果就是取消了私营企业……你一句话,变了呗,怎么变,我可说不好。”
  另一位司长说:“姜维同志,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雇工问题。根据规定,雇工不能超过八个人,否则视为剥削。”
  姜维急了:“我不管,反正耀邦同志说我们是光彩的,我是共产党养大的,我不会剥削人,也不会当资本家”。
  任仲林笑着说:“不要着急,正是耀邦的讲话,才给了我们来同你研究你提出的问题的勇气,如果你作为私营企业同港商合资办企业,那你就是资本家,不过你是我们党培养起来的资本家。现在任重同志这样关心你,相信党中央,相信耀邦同志吧。”
  这次谈话过后,姜维借住在北京朋友家里等待消息,一天突然家里来了两个人:王任重的女儿王晓黎和*的儿子胡德平。经过交流,胡德平蹬着一辆旧自行车,带着姜维写的材料走了。临走时,告诉姜维“很快就会有结果”。果然,第三天姜维接到国务院经济法规研究中心通知,要他到中南海参加研究成立公司一事。参加会议的有全国人大、国家工商局、对外经济贸易部、海关部门相关人员。
  当时会上争论火药味十足。“让他试一下嘛”。*的一句话,催生了中国私营企业第一人。4月13日,大连市工商局,一位在50年代社会主义改造中消灭私有经济的局长,极不情愿地发出了全国首个私营企业执照。新华社为此发通稿:姜维创办的光彩公司的成立,标志着销声匿迹20多年的私营企业又重新出现在印着国徽的文件上,姜维也将作为中国第一家私营企业经理载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史册。
  9月下旬,三辆面包车颠簸在已被大雪覆盖的二郎山上。从康定出发,*沿红军走过的雪山草地,对川西北部高原和陇南进行视察。十多天的时间里,一行人驱车两千多公里,两次翻越海拔四千多米的雪山,视察了甘孜、阿坝两个藏族自治州和甘肃陇南专区的十多个县区。
  *重走长征的同时,张茵,一个女人,只身闯荡香港。16岁的黄光裕则跟着年长三岁的大哥黄俊钦远走他乡。两人不约而同,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彼此人生的创业路,经过厚积薄发最终一鸣惊人。 。。

1985:中国有了“万元户”(8)
玖龙纸业董事长张茵
  27岁的张茵,在面对年薪50万港币的职位时,做出带着三万元钱去香港创业的决定。最初她做过人参须贸易,印过名片。对废纸生意,像多数女人一样,她觉得太不卫生。80年代,中国造纸用速生林建设滞后,大部分高档纸原料都需要进口的废纸和木浆。偶然的机会,国内一家造纸厂厂长告诉张茵:“废纸就是森林,将来造纸业肯定要从资源造纸向再生纸发展。”内地纸张短缺的现实和巨大的市场潜力,第一次让张茵心动不已,她做起了废纸回收生意。
  刚入行,张茵每天清早起床,挨个商行收废纸,跑码头看船运。一次和澳门商人谈好300万港元的生意,对方给她开了张300万韩元的支票。一气之下她半夜孤身追到澳门,把支票换了回来。张茵说:“在那里人家要让你‘蒸发’是很简单的事,但那时就没有一个怕字。”但她还是因为冒失地打破了香港纸业沿袭多年的“潜规则”,降低往纸浆里面掺水的比例,遭到了香港黑社会的恐吓。不过,她没有屈服。
  香港那几年,是金融和地产业最热闹的几年。张茵很冷静,没有被迷惑,她非常专注的从事废纸回收。坚持,加上恰好赶上香港经济的蓬勃,6年内张茵完成了资本积累,成了当地最大的废纸出口商,业务增长迅速,不仅供应中国内陆,也卖到东南亚各国。
  广东人张茵,继续南下香港;广东人黄光裕则一路北上,“漂”到北京——那个他认为个头最大的城市。
  黄光裕原名黄俊烈,在兄妹四人中排行第二。1985年,初中生黄光裕随着大哥身揣4000元钱离开家乡。到北京之前,兄弟二人先在广东收购了批电子表之类的百货,然后到内蒙古销售。在当时,黄氏兄弟的行为仍可以归于“投机倒把,扰乱市场秩序”一类,担忧是不能避免的。所以,稍有获利后,两人决定离开内蒙古。
  黄光裕一脸茫然地问大哥:“中国哪个城市的个头最大?”黄俊钦说:“北京,上海,广州都够大的。” 两人找来一张地图,反复从地理面积上比较北京,上海,广州,最后觉得北京最大,还是首都,便决定前往看看有什么机会。
  第一次走出北京站时,为了找一家每天五毛钱的地下旅馆,两兄弟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花了一元钱,三轮车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将他送到其实离车站不远的旅馆。第二天早晨,走出地下旅馆,面对着北京这座陌生的城市,黄光裕有种莫名的亢奋和激动。
  几天后,二人找到位于珠市口东大街420号的一个服装厂的门市部。这是一个上下加起来尚不足一百平方米的二层小楼,地角偏僻,人流也不太多,但租金相对便宜。最关键是黄光裕喜欢服装店的名字——国美服装店。而后,黄光裕通过广州的关系,调来了价值15万左右的衣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兄弟二人起早贪黑,可每天只能做几单生意,挣几十块钱,服装店的衣服远不如想象的好卖。由于服装店生意萧条,黄光裕经常跑到街上看别人的生意是怎么做的。经过观察,黄光裕发现,凡做家用电器买卖的,不论大店小铺,只要柜台里有电器卖,生意都挺兴旺。两兄弟一商量,“家电相对比较定型,货也不愁卖”。2个月后,黄光裕和黄俊钦放弃了服装销售,共同创立国美电器,经营市场化程度相对较高的进口家电。

1985:中国有了“万元户”(9)
凭着从银行贷到的几万资金,黄光裕开始第二次创业。但跑完各种注册手续,再装修店面,真正用于进货的流动资金所剩无几。没有充裕的资金,柜台里空空荡荡,没有货来支撑店面。最后,黄光裕想出“货不够,纸箱凑。” 他找来大大小小的各色家电纸箱摆满店铺的货架,同时在柜台的显眼处,又摆上真货当样品。进进出出的顾客,看着一屋子的纸箱,无不以为国美商品丰富、货源充足。而只有箱子没有货的却给人一种货物紧俏的感觉,反倒激起购买欲望,黄光裕借此推出接受预定的业务。恰逢临近春节购物高峰期,国美电器吸引了不少顾客的光顾。
  生意走上正轨,手上有闲钱的黄光裕打起了广告。他利用《北京晚报》中缝打出“买电器,到国美”,同时刊登电器的价格。当时报纸的中缝还是“白板”,广告价格便宜,每次800元,国美一包就是10年。此后,黄光裕与黄俊钦在经营上的分歧日渐加大,决定“分家”。
  改革开放第七年,中国的青春期。改革正在加速,社会日益开放,领袖运筹帷幄,人们信心满满。
  诺基亚终于从芬兰来到了中国,与它一起来的还有英国的“威猛”乐团。前者给中国人带来了观念的转变,而对于后者中国新闻周刊评论说:“这支被误解为摇滚乐队的偶像组合来华的历史意义,远远大于他们对于中国流行音乐的影响力。”
  进入中国的远不止诺基亚和“威猛”乐团,还有美国电影《超人》。作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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