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枪·第一季 弯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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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枪·第一季 弯矛-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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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行业都有害群之马,尖锐的媒体总会抓住那些败坏佣兵荣誉的家伙大做文章,结果让整个佣兵业在外人眼中变得浑浊不堪。
  想想库尼和菲尔德豪爽地答应为他垫付违约金,想想梅特约老兵们为保留梅特约所做的事,陶野忽然觉得庆幸,如果他选择了离开,那才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接下来的几天,小岛上充满了欢笑和振奋人心的呐喊声,横亘在别墅区和悬崖基地那道无形的屏障消失了,梅特约的老兵和黑桃小组的成员像亲兄弟一样,训练在一起,吃饭在一起,就连睡觉都挤在一个房间,两个集体飞速融为了一体。
  陶野仔细体会着岛上令人愉悦的气氛,落日妖艳,军靴整齐,他真切地感觉到这才是他熟悉的军营,是他将付诸鲜血、实现梦想的军营。
  一天清晨,德林带着十几名梅特约老兵来到了悬崖边。
  “母鸡们,准备丛林对抗训练,不许穿作战服,不许携带枪支,除了老妈给你们的零件,不许带任何装备。”脸上抹着绿色油彩的威廉用力敲着铁皮门,刚开始午睡的陶野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天空,现在是正午十二点,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将是一天中最燥热的时间。
  “嗨,中国硬汉。”德林走到门口,笑着和陶野打招呼。
  “怎么,搞搏击对抗赛?”陶野丢过去一根中南海香烟,走过去寒暄。
  德林望着岛上仅有的一片森林,小声说:“精神点,威廉这回下了血本。”
  陶野朝森林方向张望,两家大型运输机飞速掠过森林上空,两吨重的水袋不断砸落。
  威廉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强者游戏做准备。非洲小国圣普属于热带雨林气候,进行屠杀游戏的森林又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随时都会有毒虫或者蟒蛇冲出来,所以威廉让梅特约的老兵们在岛上森林里布置了两天,尽量制造出和热带雨林相近的环境,洒水的大型运输机也是同样的目的,热带雨林内二十四小时极度潮湿。
  强者游戏的参赛者不许携带枪械,威廉专门搞了这次搏击训练,为的就是让参加比赛的黑桃成员能够完好无损地生还。至于参加比赛的人选,威廉最初考虑的是菲尔德和陶野,他们是小组中搏击最出色的两个人,但陶野的情况特殊,他过剩的同情心和在战场上不应有的善良,可能会让他永远留在那片弥漫着血腥的森林里。
  陶野和欧阳铎在军事素质方面不比小组里其他人差,但缺乏实战经验,上次行动结束后威廉看到陶野的手指尖还在轻轻颤抖。参与强者游戏的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杀人连眼睫毛都不会动一下。派陶野参加,也许会在残酷的环境中让他的对战经验快速提升,但威廉担心的是如果陶野出现了什么不测,那对于刚刚组建的黑桃小组来讲,无疑于晴天霹雳。
  梅特约支队的优秀传统中有一条被威廉视为首要——那就是执行任务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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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枪》27
搏击对抗训练一共分为四组,陶野和菲尔德为一组,欧阳铎和库尼一组,威廉和吉娜一组,三十名梅特约老兵为一组。
  所有人一律身穿沙漠作战T恤、长裤和作战靴,他们要在没有食物、清水和武器装备的情况下,在森林里度过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这次对抗训练的规则就是丛林法则!T恤被撕裂者阵亡!”威廉教官挥舞着手臂大喊,声音像是一颗地对空导弹在森林上空炸响:“GO!”
  四个对抗小组的成员从四个方向快速扑入岛上森林,每个人都在琢磨着威廉的话。丛林法则在自然界就是弱肉强食,也就是说,这次训练没有任何规则,无论采取什么办法,取胜是王道。
  没有枪支弹药,没有手雷匕首,这无疑是一次别开生面的对抗训练。他们像是一群古罗马的角斗士,冲进森林后骤然变为隐藏在树木里的猎豹,伺机攻击猎物,同时被猎物攻击。
  盛夏的烈日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地面留下斑驳的光斑,从前依稀可辨的小路都被枝桠和厚厚的落叶覆盖,疯长的灌木,茁壮的乔木扑面而来,如同一堵堵高大的墙壁横亘在面前,压得人喘不过气。运输机洒下的降水在高温下迅速蒸发,行走在森林里,沙漠作战T恤马上就湿透了,像是走进了桑拿房。
  陶野和菲尔德进入森林后立即爬上了一棵大树,在制高点观察地形。森林覆盖在大山坡上,整体像是起伏的海浪,上下落差接近四十米,站在高处可以轻易看到生长在下方的高大灌木的树冠。
  菲尔德飞快辨别着方向,发现他们位于山坡的顶端,于是果断向陶野示意向下转移,身在高处无疑会成为群攻的目标。
  森林里树木茂密,树木的间隔最远不超过十五米,如果没有发出声音,就算是久经丛林作战的老兵也很难在五十米之内发现目标。看到眼前的场景,陶野不由想起了欧阳铎,如果有一支狙击步枪,他一定会把自己藏在别人想象不到的地方,微笑着从瞄准镜里欣赏敌人的眉心。
  陶野和菲尔德前后交错前进,一人靠在树后观察右前方的树木,没有发现埋伏再向另外一人示意;另外一人快速行进到右前方树后,观察左前方的树木,行进速度和安全双保险。
  没有只言片语,陶野、菲尔德用手势快速交流,他们要找到水源,那样既能保持体力,同时也能有效地歼灭敌人。他们相信所有的小组都在寻找水源。
  丛林生存,水源第一。
  威廉和吉娜进入森林后像善于隐藏自己的变色龙,很快就消失了。梅特约的老兵们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作战经验丰富,脚下移动迅速声音却很小,像是群鱼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绿色的海洋。
  欧阳铎和库尼的情况恰恰相反。刚走进森林,欧阳铎观察了一会儿地形便对库尼冷冷地说:“我不希望你帮什么忙,但是你最好别拖我的后腿,不然我先干掉你!”
  别看库尼平时总是笑嘻嘻,别人拿他玩笑也不以为然,但经历过真实的残酷战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战友的蔑视,他马上就火了:“小花,你他妈小心点,别让我把C4炸药塞进你的肛门!”
  “C4啊?”欧阳铎不以为然地嘿嘿笑着,朝库尼大手一伸,“就现在吧,我等不及了。”
  库尼脸色骤变,随即又恢复了往日嘻嘻哈哈的表情,他轻轻拍了拍欧阳铎的手:“咱们一个小组,我怎么能炸你呢?”
  两只手掌接触的瞬间,欧阳铎手腕一翻,用力拽过库尼扛在肩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库尼的腰磕在凸起的树根上,疼得直咧嘴,正要翻身起来,欧阳铎的军靴已经踩在了他的脖颈,踩得喉咙里咕噜一声。
  “色棍,我警告你。”欧阳铎居高临下地看着库尼扭曲的脸,“有枪的战场上我是狙击手,我的枪口永远指着你的后脑勺,没枪你的情况更糟。”
  库尼费劲地点头,支支吾吾地说:“小花,你一点也不幽默,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是老大,你是永远的老大。”
  欧阳铎哼了一声,松开库尼,躬着身体向前探索行进。
  库尼活动着脖子站起身,低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一组,你想打败倔驴。不过你别忘了,黑桃小组只有六个人,寡男和吉娜不会和你一组,所以你没得选择。”
  “我可以自己一组。”欧阳铎停下脚步,用靴子踢开多年沉积的落叶,蹲下身用手指夹了块湿泥闻了闻,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附近有水源。”
  库尼不紧不慢地跟在欧阳铎身后,不像是参加对抗训练,倒像是探险的游客。他摇头说:“你和倔驴真是两只怪兽,一个倔得要命,另外一个拼命想打败对方,没有道理啊。”
  “你为什么不闭嘴?”欧阳铎扭头瞪了库尼一眼。
  “好吧,好吧。”库尼哼哼了一声,用手挑开了挂住背心的树枝。看到背心的刹那他眼睛一亮,朝着欧阳铎的身后吹了声口哨,“小心背心啊,撕坏就意味着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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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枪》28(1)
陶野和菲尔德离开了高坡顶端,在乔木和灌木中快速穿行,他们很快在缓坡的青苔下发现了细如手指的清水流。菲尔德的目光沿着缓坡一直朝下看,扭脸向陶野点点头。
  清水的源头就在苔藓下,两人沿着清水走就可以找到位于坡底的森林深处的水池。
  陶野正要起身,忽然听到一阵异常的沙沙声,他向菲尔德做出危险的手势,两人立即在附近的灌木丛里隐藏起来。
  沙沙声逐渐变得清晰,那是几十双军靴经过草丛时发出的细小的声响。透过树叶间隙陶野看见了由梅特约老兵组成的小组,他们在德林队长的带领下组成了两个交叉在一起的正反三角队形。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名手持枝桠的老兵,他们负责开路,同时也起到吸引敌人注意力的作用。丛林作战通常采用的队形有一字形和三角形,通常人数众多的搜寻采用一字队形,而三人狙击小组通常组成三角队形。这种队形攻防兼备,缺点是组成队形的每名成员都必须具有极高的战斗技巧,一旦战斗中有人受伤或牺牲,其他两人立即陷入被动,成为死亡小组。
  梅特约老兵们组成的小组是实力最强的一组,同时也是用来检验黑桃小组的磨刀石,他们肆无忌惮地在森林里横行,就是想用正反三角队形引诱黑桃小组的成员,发现目标后群起而攻之。
  陶野和菲尔德远远地看着梅特约的老兵们,他们不紧不慢地行进,有时还故意弄出点声响。可惜陶野两人并不想现在就动手。梅特约的老兵们实在太多了,想要一个个撕裂他们的背心根本没有可能。他们在等待其他人和梅特约的老兵们交锋,或者老兵们疲惫休息时再动手。
  梅特约的老兵们在半坡上兜了一圈,最近的老兵离陶野隐藏的地方不到两米,幸好他们很快离去,否则陶野还真担心有人会在他脑袋上撒尿。
  沙沙声渐渐远去,陶野暗暗松了一口气,打手势招呼菲尔德继续前进。
  菲尔德从灌木丛里爬出来时额头又红又肿,比平时大了两倍,他走过去,陶野发现他的脖子和脸上被叮了几个红色大包。
  “怎么回事?”陶野伸手去摸菲尔德额头上的包,他像触电一样,表情无比痛苦。
  “马蜂?”陶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从来没听说森林有马蜂,菲尔德恰好是在灌木丛里被马蜂给蜇了。
  菲尔德晃了晃脑袋,似乎觉得自己像只怪模怪样的独角兽:“鬼才知道。”他吐了口唾沫,唾液里竟然有三只马蜂。
  菲尔德钻进灌木丛后发现身边有个不大不小的马蜂窝,蜂窝里的大部分马蜂已经死了,剩下十几只愤怒的马蜂立即向菲尔德展开了攻击。菲尔德不能用手打,更不能躲避,只能默默忍受马蜂的蹂躏,他的还击方式只有咬住飞过的马蜂,用唾沫淹死它。
  菲尔德额头的包越肿越大,表面又光又亮,像是个大个儿的油馒头。菲尔德想抓痒又怕痛,一会举起手,一会又放下。
  陶野拍拍菲尔德的肩膀,这种情况在潜伏时遇的多了,那次他在沼泽里潜伏了十几个小时,跳出来“干掉”假想敌时,背后叮着上百只水蛭,后来特种部队的兄弟叫了他三个多月的水蛭超人。
  陶野让菲尔德等他,他转身往回跑了一段路,在向阳的干爽路段摘了几棵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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