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古剑同人)[仙剑+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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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古剑同人)[仙剑+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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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婵幽站在那浑身剧烈颤抖着的身影前,俯首冷冷地注视着他,那双淡如秋水的眼眸中却渐渐迸射出一丝丝红光,那光芒愈来愈明亮,最后那双眼眸简直变成了两团燃烧着的火,而那火舌几欲从眸中喷射出来,舔舐着地上紧贴着青石板的那张惨白脸庞。
    “封印动了……你果真中了梦貘一族的幻术。”婵幽缓缓蹲身,朱红的裙摆在身后铺陈开一幕严厉的涟漪,那张娇美的容颜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终究勾起唇角,带出一抹复杂之极的笑,“我早该想到的……这封印之术乃是梦貘一族的无上秘法,除了我也只有她能够……”话未说完却是戛然而止,她呆呆怔住,望向面前那挣扎在往昔和痛苦中的青年。
    那惊疑不定的目光尽头,是青年破损污浊的衣襟,而那处却在不知何时露出了一个不大的荷包,上还有一根细绳相连,末端隐在一片衣襟后。荷包并不显眼,看着还颇为粗拙破旧,可恰在婵幽目光定在其上时,那个小小的荷包,却不知为何忽地绽放出了一道紫红色的晶光!
    那耀眼的晶光与婵幽眸中的火焰交相辉映,更显夺目。婵幽迟疑了不过片刻,便伸手将它扯下拿在手中,解开扎口的绳结向下一倒,只听一声脆响,一团小小的紫光便坠到了青石板上,滚了几圈方停稳下来。
    婵幽不过一眼,便认出那物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低声呼道:“梦见石!”说着早已探出指尖将那枚小小的晶石捏在手心,细细打量起来。
    “难怪……竟是如此!”婵幽轻轻吐出一口气,好似将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一般,低声自语,“我早就疑惑,那封印记忆之术以她一己之力如何能够施展完全,更何谈让这封印维持十数年不曾破解,原来竟是靠着它……”
    待到将那石头检视完毕,她妙目一转,又转回到玄震面上,看那青年双目紧阖,脸色早已白得发青,浑身更是颤抖如筛,幽幽一叹,终是下了决定,语调也柔和了几分,道:“也罢,虽不知她为何将你置于如此境地,但这封印多留一日,于你只会是有害无益。看在那人的份上,便帮你解了罢。”
    说着缓缓挽袖,露出一截皓腕,纤纤五指在空中轻轻弹拨几下,捏成兰花手诀,低声念道:“梦影雾花,尽是虚空,因心想念动,方封神灭智,不如——万、般、皆、解!”随着念咒声越来越大,那只捏起法诀的手,亦是狠狠探出,按在了那面色青白的青年额头。
    仿佛轰然一声巨响自脑中炸起,好像什么东西如洪水倾泻、似坚冰溶解,自黑暗中无声却又气势磅礴地奔涌而过,冲出那一团幽深,闯出那万丈深渊,将心头那层层迷障一次又一次地打破!
    玄震蓦地睁开双目,却教蹲身在他面前的婵幽惊得向后飘移了近三尺,但见那双原本温润如墨的眼眸,现下却蒙上了一层殷红,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血,幽深得犹似不见光的夜,其中透出的那缕缕煞气更是令人一望便觉胆战心惊,这平日宛如翩翩君子的青年,如今竟好似变成了一头噬人的妖魔!
    “阿娘……我……我是……”但那青年却全然没有理会立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只是微微噏动着早已被方才的痛楚折磨得满是齿痕鲜血的薄唇,喃喃地道,似是在对自己说,那深沉的目光又好似穿透了虚空,向着另一个早已不在人世的幻影发问,“我……是谁?”
    他呆呆地问着,空气中却是一阵沉默,他颤抖着茫然四顾,目光却渐渐被面前青石板上一个小小的破布似的物事吸引,却原来是婵幽随手丢在地上的那个荷包。
    无数画面顿时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晃过,波光粼粼的湖水,稀稀拉拉的树林,绿的草地,白的大石,上下晃荡着的一双绒花绣鞋,还有那张天真可爱的笑靥……是谁在耳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又是谁,那样亲昵地唤着……唤着“沈哥哥”?
    “爹爹说女儿家的名字不可随便跟人说,不过既然你救了我,我便悄悄地告诉你……叫我阿慈罢!”
    “沈哥哥,阿慈每日都来这树林里找你玩,每日都给你带季妈做的好吃的芙蓉糕,好不好?”
    “沈哥哥,若你是妖,那阿慈就更不怕上巢湖边来啦!”
    “你……你送给我这么好看的珠子,阿慈心里很是谢你。我……我没有别的什么可给沈哥哥的,只有前日自己做下的一个荷包,你、你别弃嫌!”
    “沈哥哥才不是妖怪!不许你们捉他!”
    耳畔那娇嫩清脆的嗓音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脑内,激荡在胸中,待到回过神来,玄震颤抖着的手指已在空荡荡的胸前摸索了半晌,他忙如获至宝般将地上那荷包抢在手中,紧紧攥在掌心。
    阿慈……阮慈……原来她就是那双令人魂牵梦萦的绿鞋子的主人……玄震怔怔地想着,原来已经这么久远了,那段最美好的岁月,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么多年……那时的那个小女孩,她如今又在何方?她可还那般爱笑,又可还像往昔那般见到了好玩好吃的物事便走不动道?她……又可知道,她的那个沈哥哥早就……早就……
    胸口一阵疼痛泛上,他望着掌心那个荷包,却是再也不愿想下去。
    那荷包上水色半褪,其上莲瓣破碎,鸳鸯更是黯然,针脚修补得细密,却也掩不住曾被狠狠撕扯的痕迹。玄震目光一触及那些破处,心头更是狠狠一颤,脑中隐痛之后,又有一种五味陈杂的情感缓缓漫了上来。
    “现在你可还能大言不惭地对我说,你是人,不是妖?”
    忽地,空寂的宫殿中响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玄震猛然抬头,看到婵幽俏生生立在不远处的身影,眼中方映出那绝美的容颜,胸中更是一股剧烈的情感涌上,仿佛整颗心都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紧握了一把似的。
    “阿娘……”
    他难以自抑地叫道,但下一刻便是浑身一震,回过神来。不,那不是阿娘,只是一个形貌相似的妖女罢了,而自己的母亲早就……早就——
    霎时间,一双黯然失色的兽瞳闪过眼前。他忽然怔住,呆呆地继续想下去:啊,对了……阿娘早就……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那一刹那,仿佛有什么闪了一下,两下,最终连亘成了一片火光。熄灭了十九年的火焰,一瞬间又复燃起,在这青年越来越下沉、渐渐坠入那一片深不可及的幽暗的心中。 
  ☆、第六十五章 恍然往事

静默;又一次悄然笼罩了宫殿的一角。不知从何处吹入的风,轻轻拂动着挂在宫殿中的层层纱幔;泛起一浪又一浪温柔的涟漪,渐渐靠近了伫立在青石板上的两道身影,调皮地卷起那朱红的裙摆,曳起那蓝白的衣袂。
    良久;终是那道朱红色的纤美身影不耐地先动了一动,如玉脸庞上笑意敛去;又罩上了一层寒霜;那双明眸却忽地绽放出异彩,只听她声音和缓了几分,仿佛已然确定了某些事实;却还要问上一问:“你叫我阿娘?我……可是和你母亲生的有几分相似?”
    蓝衣白袍的青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仍是保持着被解开脑中幻术封印时的姿势,但狭长眼眸中闪烁的幽光却证实了方才的话他并非没有听见。又过了半晌,那双眼睛中红光忽亮忽暗,终是黯淡了几许,那青年眼睫颤了一颤,缓缓答道:“……是。”
    婵幽眸中异彩更盛,口中却淡淡道:“那可否对我讲一讲她的事?”
    玄震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厉,婵幽却是丝毫不惧,尖尖下颌反而更昂起了几分。玄震见了她那副冷漠的模样,简直与自己母亲生时毫无差别,一声“阿娘”险些又要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晃神,却无论如何再难拒绝这个与自己母亲极其想象的女子。他顿了片刻,方缓缓又道:“阿娘……她和你一般模样,都是那样美丽,冷漠,对谁都是淡淡的,好像永远都不快乐,不管看着哪里,她的眼睛里都只有忧愁,只有……恨意。”
    他轻轻地说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更是从眼前那道朱红色身影上掠开,投向了更高的虚空,那里,仿佛浮现出了一双熟悉的眼睛,那样幽怨,却又带着无穷戾气。是啊,从记事起,阿娘就是那样,即便是对着自己这个儿子,对着她最亲近的亲人,也不曾展开笑颜……
    “哦,她不快乐?”婵幽亦是轻轻道,但那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古怪。
    玄震微微蹙眉,抬头看向她,却被那似笑又似怒的神情惊住,眸光闪烁几下,终是续了下去:“是,从我们住在……住在那湖底时,她就没有笑过。阿娘她身子不好,总是需要许多香药疗养,那些香草本可以在附近的城镇中买到,但阿娘她恨极人……人族……”说到此处却是不禁停了下来,脑中那一团乱麻似是解开了些,又好似缠得更紧,依稀有一个声音在脑海深处隐隐叫道:“人族惯会伪装,装作讨你喜欢的模样,实则比蛇更毒,比虎更凶,趁你不备便会朝着你心口扎一刀子!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你怎么就是记不住……记不住……那声音在耳畔脑中一遍遍回荡,每响起一次,玄震的心就更痛一分,愧疚和悔恨,不甘和不解,一层层缠上心尖,一浪浪漫上心海。
    蓦地,一个冷笑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恨极了人族?竟会有如此可笑之事?”
    玄震霍然转首,愤恨地看向婵幽,凝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母亲当真可笑。当年她站在我面前,牵着那个人族的手,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个幻瞑界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悔恨的一日?”婵幽在他那几欲嗜人的目光下泰然自若,冷冷地道,“不过这也难怪,妖嘛,即便曾经多么相信人族,最终仍会明白过来,那些人族都是些无耻之徒。你瞧,今日那些闯入我们幻瞑界的人不也是一样?”
    那个人族?玄震默然,脑中又一次泛起惊涛骇浪,原来阿娘曾经也相信过……相信过什么人么?他暗暗地想着,不经意间瞥到了手中那破损的荷包,当年阿娘拿起剪刀将它剪破的满眼狰狞又一次浮现眼前,让他不禁心中一凉。
    片刻后,婵幽不耐地又催促起来,玄震只得继续说道:“……后来,那些道士被阿娘尽数杀了,但巢湖我们也待不下去了……躲入黄山之后,我们本来住在一个小村子里,可是忽有一日早间醒来,阿娘却不知去向……”
    他断断续续地讲着,失却了十九年的记忆便在这一点一滴地描述中渐渐在眼前鲜活起来。那些破碎的图像,那些看不清的容颜,那些模糊的身影,亦在他带着缕缕凄然的诉说中渐渐清晰。
    “……我在那寒气森森的石洞中找到了她,可刚将阿娘唤醒,她便……她便仿佛换了一个妖似的,忽然用手……狠狠扼住了我的脖子!”
    青年青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痛楚,好像多年的那一幕即便到了现在,依然能够让他感到难以置信和痛苦一般。
    “然后她便对你施了那个秘术,是以才让她的好儿子这些年都懵懵懂懂,什么都不记得。”婵幽缓缓接道,语气十分笃定,好似当年那幕是她亲眼所见一样,过了半晌才低头看向掌心那颗小小的深色紫晶石哼了一声,“哼,她倒是胆大得很!若非有这梦见石在旁辅助,只怕她重伤之下也没有那股力量将这秘术完成……想来当日制那梦见樽时遗落下的边角料,她竟是趁机拿走了一块带在了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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