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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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崖-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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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是解元不是会元,那你也不会对状元这个称呼有什么压力,可是你是乡试解元会试会元,如果你不能得到状元一号,你的仕途将会充满遗憾。所以你不安。这时候,你暂时忘记了其他事情,甚至连对李镇的相思也因此而减淡。你心中想着有当今的圣上参予的殿试该是什么样子。
    在这些事情没有来临的时候,李镇却给你带回了另外一个消息。
    周婵心果然香消玉殒。
    周家兄弟二人为周婵心办了丧礼,悲愤欲绝。周战更立下了“不杀你孟航,誓不为人”的誓言。
    你全身一震。
    李镇道:“看来这次你和周家的恩怨真的结的重了。”
    你迷惑难解,如坠雾里。
    你的确不知道为何贼喊捉贼的周婵心反而会死去。
    你的心情遭透了,先前你说要在考试之后和李镇一起登临长城饱览山河的壮丽,可是因为周婵心的死去,这些都没有了着落。
    ……
    庄严肃穆的殿试,便在你的这种心情下开始。
    那天,你心里不安至极,你一会儿想到周婵心的死,一会儿想到自己名落孙山,甚至想到因为你爱上了一个男人的事情被皇上知道竟然要杀你!你头晕脑胀,浑浑噩噩。一见到那高耸的大红宫墙,高挑的屋檐你更加心乱。宫殿深重,朱门端庄,玉阶森明,枪戈耀眼。天下的至尊繁华在你眼前恍如云烟,你觉得事情要遭,你似乎看见状元一号正离你越来越远。
    一切都改变在你见到皇上的那一刻。
    你见到了皇上。你觉得很奇怪,皇上竟然和李政的长相有五分相似。这让你心头大动。你不住的偷看皇上,你随着大家一起低着头,但你知道,和你一样,所有的人一定都看见了皇上的五官。
    高高在上,神情肃傲。龙袍锦袖,姿态修美。
    皇上和李政真的长的有些像,只是李镇更加壮硕结实,更加粗犷。但他们真的很像。
    你一时间竟然对皇上有了一种爱慕和亲切之感。所以接下来你的表现极富魅力。
    就像每个男子都会在一大丛玫瑰花里,挑出最娇艳最美丽的一束来送给自己心爱的恋人一般。你展露的,就是你最优秀的。
    可以想像,当一干素来遭人饥笑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亦或腹中无才的富阿斗,乍见圣上龙威和宫廷华美时的惊慌失措,甚至有些人语无伦次满面通红。你毕恭毕敬,却侃侃而谈,你胸藏丘壑,谈吐自若,你学富五车,仪态轩昂,你面对李镇的时候是满腹柔肠,面对相像于李镇的皇上的时候你满心满脑都是忠君报国的激昂。你鹤立鸡群一般夺目,立在一侧的所有人都惊艳般看着你。你无疑给后来者都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在你后面的人,都渐渐不再如先前的人那般拘谨,但是在皇上和众臣面前,他们无疑只是在重复你的潇洒。好在殿士是不会有名落孙山的事情的,只是重新排个位置。
    你是会元,所以在皇上的心中排名时,你又占了优势。
    你忽然间又满是自信。你相信你是当今状元之才的最佳人选。假设你不是真正的状元之才,你同来会试殿试的人就只能算些书虫。就用瘸子里挑将军来做这个不恰当的比喻吧,你也一定是那被挑出来的将军!
    你敢肯定!你忽然间忘记了一切,恢复了你素来的自信!
    你的嘴角在皇上庄严的拈须静听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噙起了胜利的微笑。
    ……
    殿试过后第一天,是皇上和几名钦点的大臣评卷分名次的日子。第二天,便要放榜了。
    你正在一棵白杨树下静静的想着周婵心的事情。
    忽然你听见小青惊恐不安的叫了一声:“少爷。”然后你看见小青飞快的像火烧着屁股一样跑到你这边来。
    你又看见不远处,三匹马缓缓行来。马上之人长须白面,目光严厉。手上握着一把形迹古雅的长剑。你不禁又惊又喜,叫道:“爹!”探花剑客孟迁身后还有两匹马。一马上坐着你的大姐夫,江南金臂客容少离。一马上坐着你的二姐夫,武陶朱范新。他们一脸忧色的看着尚未察觉乃父一脸阴郁表情的你。
    你便是从你这两个姐夫的眼中发现你的父亲的愤怒的。
    你看见你爹一言不发的从马上下来,你由然而生的一丝喜悦,迎了上去。
    可是你万万没想到你父子二人才一见面,你爹就一把掌打到你的脸上!你的左颊立即肿了半边。
    你吃惊地叫道:“爹!”
    孟迁怒道:“孽障,你给我跪下!”
    你大惑不解,想不到平素虽然严厉却对你宠爱有加的父亲为何今日突然到来却如此奇怪。你有些委屈的又叫了一声:“爹。”
    容少离已经上前一步,道:“岳父,我们进去再说吧。”
    孟迁狠狠的瞪了你一眼,然后转过身。小青连忙在前面将他引到你们租的小院中。
    李镇在屋里听到声音,立即迎了出来。他已经从你的称呼中猜出来者是谁,当下抱拳道:“见过探花剑客孟大侠,在下李镇有礼了。”
    你爹不愧为江湖上有名的探花剑客,当时脸上的寒肃虽然没有退尽,却也尽可能的舒展了五官,淡淡说道:“李先生不必多礼。孟某初来,未及见过,还望见谅。”
    李镇笑了笑,伸手道:“孟大侠请屋中坐。”
    孟迁客气的笑笑,随李镇走进屋中。
    李镇知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他不便在此多呆,与孟迁略聊了两句,便自去了。临去时却极有深意的看了你一眼。
    你大窘,仿佛在心上人的面前失了潇洒般尴尬。
    等李镇出去,孟迁立即对着你大怒道:“你这孽障还不与我跪下!”
    因为你从来不曾将周婵心的栽脏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将此事与你父亲的到来联系到一起。你已经隐隐感到你父亲的此来必是有的放矢。所以你不敢再细问原因,已经跪在了地上。
    你这一跪虽然极孝顺,却似乎缺少了些声泪俱下的争辩。所以你的父亲仿佛在等你争辩一般,一言不发。你们父子便这般对视。
    你们父子的对视实在是一件极为有趣的画面。可是你满心的疑惑终于还是令你问了出来,你问:“爹,你为何让孩儿跪在这里?”你当然是一头雾水,所以你的神态,在其他人眼中,无比天真。
    你看见你的两个姐夫大吃一惊。然后你看见你父亲吹胡子瞪眼的怒视着你,喝道:“你还敢问我!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你竟然忘了吗?”
    你大惑不解,摇头说:“爹,孩儿自出家门,一向谨遵您老人家的教诲,言行谦恭,举止有度,不敢铺张奢侈,不敢有违家规。虽然有的时候也有失礼数,但那是因为初出家门一切陌生的缘故。孩儿自忖,并没有做过有违家风违背你的吩咐的事情。还请爹明示。”
    孟迁满面色变,终于怒道:“你以为我远在千里之外便不知道这些事情吗?有道是恶事传千里。你告诉我,周家三姑娘的事情,又是如何一个经过!”
    你这才大吃一惊,没想到远在江西的父亲竟然知道了这些事情。可是你问心无愧,只恨没有证据。但是,你必须实话实说。于是,你昂首挺胸的将事情的先后说了一遍。
    你刚一说完,便听你的父亲怒斥道:“几月不见,你竟然脱胎换骨了不成?先是知错不认,现在竟然还混淆事非。难道人家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定是你畏罪,另编了故事来欺哄与我。少离,把他给我捆起来。”
    你急忙辩道:“爹,你为什么也不相信孩儿。孩儿是清白的。我没有做那种事情。”
    孟迁怒道:“来此之前,我已经到周家去看过,周姑娘已经因此致死,我又怎能相信你的话!少离,你还在等什么!”
    你大姐夫看着你,满脸无奈,缓缓走上来。
    你知道你的父亲也中了事实的圈套,当下知道辩之无意,只得冷冷的跪在那里,毫不悔改的说道:“爹,孩儿再无话可说。今日是杀是罚由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教导出来的儿子并没有辜负于你!”
    你素来与你的三个姐夫交好,容少离此时若非奉了岳父之命,断不会来捆你。听了你的话不由得又停住看了看你的父亲。
    孟迁怒道:“不要再听他胡言乱语!绑起来!”
    容少离无奈,将准备好的绳索拿出来,便要往你的身上套,眼中写满对你深深的同情。那倒不是说他相信你的话,而是觉得你还小,难免犯错。却又惋惜你知错不改。
    忽然,李镇从外面走进来,说:“孟大侠,且慢。”
    你闻言,猛的回头看着李镇。孟迁也看着他。
    李镇上前,缓缓说道:“孟大侠,请恕我冒昧。我从江西与孟公子一路同来,以为孟公子并非这种劣性深种之徒,断不会做出此等有违纲常伦理的事情,此事另有蹊跷也未可知。而且,在京城的一路上,怪事颇多。孟公子一路上为人追杀,先只是玄星派为人所托,从江西一直追杀至京城。后来更是牵动邪门第一人程歼一门下灵山蝎母。依我所见,这些事情虽然没有头绪,但是背后必定藏着奸谋。请孟大侠稍待时日,等查清楚之后,如果孟公子真如你所猜想那般心性卑劣,再惩罚不迟。”
    你听了李镇的话,又是感激又是惊喜。你感激有人在你百口莫辩的时候竟然还肯相信你,为你说出公道话。你惊喜的是李镇终于相信你了。你为此在他身上所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
    你看见你的父亲脸上也露出一丝凝重的表情。他疑惑的问道:“李先生,你是说犬子一路上曾遭人追杀,甚至惊动了灵山蝎母?”
    李镇点点头,说:“孟大侠也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情是这样的……。”于是,李镇将你从江西一路上行来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你的父亲越听,脸色越是凝重。
    李镇终于说完,你的父亲却疑问道:“李先生是说,犬子的这些罪行,皆是有人策划,只是一个圈套?”
    李镇点点头。
    你的父亲却道:“可是,我也派人查过,周家在当地,也是个大户。周家断无捏造事非诽谤犬子之理。况且,周家姑娘的确已经去世,这如何假得了。我宁愿相信犬子是因为一时血气冲动犯下错误,也不能让人耻笑我孟家家教无方扬长护短。”
    李镇一怔。
    你惊怔。你知道你的父亲对这“探花剑客”之名看得甚重,要不那斗天老人也不会说你家的状元剑法近些年来注重文气忽略了武道。所以你的父亲绝不允许你在道德礼教方面犯下错误。
    李镇又说:“孟大侠,你的心意我能理解。周家姑娘的事情我也知晓,只是我想此事如果是有人在暗中弄鬼,此时便下定论未免有些过早,不如等到水落石出再给孟公子定罪。否则倒要那居心叵测的人暗中偷笑。这也不枉诗书礼教吧。”
    你的父亲想了想,终于点点头,这才对你说:“你先起来吧。等到事情被我破解开来再来找你理论。”
    你不发一言,由容少离扶你站了起来。
    你还能说些什么呢。
    ……
    你不知道你父亲有什么手段可以查明真相。你一点头绪也没有。
    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况下,你终于等到了揭榜的那一刻。
    那一天,你的心情莫名奇妙的激动起来。你不断的吸气,想要平静心绪,可是你没有办法平静。你知道这是你这二十几年来的一次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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