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留东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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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留东风住-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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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宁倒是有点动心,但是看着睡得香甜的文瑾,却又不忍心叫醒他。植夜笑哪有不明白的,掩口一笑,便道:“薛公子也不必为难了,夜笑可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夜笑告辞了。”
  薛宁也微微一笑。这个植夜笑,倒真是个玲珑水晶人儿。文琀性子天真直率,娶了这样一个聪慧精明的妻子,倒也算是有福了。
  晃晃悠悠便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晚。文瑾惬意地睡了一个下午,刚醒来便被薛宁以腿麻为借口,抓着亲吻个不停。
  墨泥翻翻白眼,拉着砚尘就跑出去了,出门时还给他们掩上了院门。土豆倒是忠心,见不得和气的主子被另外一个有点坏坏的主子欺负,便迈着小短腿围着躺椅叫唤。可是它个子太矮,声音太小,叫了半天也没有引起主人们的注意,只好郁闷的放弃了正义的使命,追着不知从哪传出来的肉香味,投奔自由去了。
  这段时间,薛宁调情的手段大有长进。这里面固然是有天资的因素,但平常的勤加练习却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文瑾便常常被他吻得浑身瘫软,只觉得连动动手指的力气没有了。接着,自然就只能让薛宁为所欲为了。
  这样算起来,两个人的情事之中,三次倒有两次是薛宁占了主动的。
  薛宁这时手指已经挪到了文瑾的腰带,正打算故技重施,却被外面焦急的呼叫打断了。“大公子,大公子,快救命阿。”
  两个人俱是一惊。他们刚刚分开,院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快去正屋那边,夫人和二小姐她们出大事了。”
  文瑾心头一慌,也顾不得吓到普通人,略运轻功飞上屋檐,疾行而去。薛宁也紧跟其后,只留下那个报信的小厮呆呆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一个劲地念叨着:“神仙,有神仙。”
  到了正屋,就看见一大堆人围在那里。有哭的,有喊的,有骂的,有急得团团转的。
  植夜笑躺在床上,从来笑容满面的她这时惨白着脸,全是痛苦之色。文瑾一愣,往她裙上看去,却发现那上面一点点渗出艳红的血色,越积越多。
  植夜笑这时痛得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只知道拉着文琀的手,一个劲的喊着:“夫君,我痛,好痛阿。”
  看见文瑾进来,惊慌失措的文琀便象是见了救星似的。“大哥,快救救笑儿,救救她阿。”
  文瑾连忙挤到床边,见植夜笑脸上的痛苦之色越发重了,心头也是一紧。手指运气在植夜笑的身上疾点了几下,然后便转头急问道:“有银针没有?”
  文琀连忙扯起嗓子就喊:“银针,快拿银针来!”
  围在外面的人群一阵喧哗,不一会就有人捧着一盒银针进来了。
  文瑾看也不看旁人,取了几支银针,认准穴位就插了进去,不一会,植夜笑的足底、虎口、小腹和头上便插满了亮晃晃的银针。
  文琀半跪在床前,拳头握得死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无人色的妻子,一分一寸也不能挪动。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在众人的脸上都开始露出失望神色的时候,文瑾终于感觉到手下的脉搏渐渐强健,有了几分生机。
  屋子里的人渐渐也注意到了植夜笑的转机,重又围了过来。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植夜笑手指微微一颤,终于睁开了眼。
  “笑儿。”文琀看着妻子,
  “夫君。”植夜笑轻轻地勾着文琀的手,低低地喊了一句,转眼又闭了眼。
  “笑儿!”文琀吓得叫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推妻子。
  文瑾忙拉住他,说道:“笑儿只是睡过去了,已经没事了。”看着文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脸,他又重复了一句。“没事的,已经没事了。”
  文琀看看他,又看看妻子,好半响才点了点头。“没事了,笑儿没事了。”说着,他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呜地一声哭了出来。虽然已是身为人夫,将为人父,但他到底也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大男孩罢了。
  

第二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6…11…10 2:57:00  字数:2905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开完调理的药方,文瑾才开口问道。
  文琀也是一脸茫然。他被叫过来的时候,妻子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他慌乱之中记起大哥有一身好医术,便忙让人去叫文瑾过来。也正是如此,才救了妻子一命。
  之前被派去去叫文瑾他们的下人,这时也在人群之中,听见主子们问起,便机灵地上前说了缘由。
  从竹音院离开后,植夜笑便准备去庙里给孩子求个平安,路上正好遇见文琇,两个人便一起去了。因为是去庙里,所以也就带了两个随身的丫鬟和这个赶车的下人。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回来的路上,却在遇见了一群无赖闲棍惹事。混乱中,植夜笑被推翻在地,要不是文琇机灵护住了嫂子,又有旁边的街坊出来帮忙,只怕情况还会更严重些。
  听到这里,大家才发现一直没有见到文琇的踪影。追问了几句,才知道文琇搀着植夜笑进门后,就晕倒了。可是因为植夜笑当时的情形太过吓人,所以大家也顾不上照顾文琇,只叫了几个粗使丫头把她扶回自己的房间。
  文瑾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植夜笑聪明伶俐,又是植家过世老爷唯一的子嗣,因此不仅在植府的威信甚高,人缘亦极好。尤其是那些年纪大些的,对这个从小看大的小姐更是最为呵护爱惜不过。文琀虽然与妻子伉俪情深,但在他们的心中,也只能算是半个主子,至于文家其他的人就不用提了。也只有象墨泥砚尘那样年纪尚小,又是从外面买来的小厮,才会把文琀当做主子一心的伺候敬仰。
  平时的时候,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一到这样的关头,亲疏立刻就分了出来。
  把文琀留在植夜笑身边,又把有了倦意的薛宁劝回竹音院,文瑾让下人领了路,朝文琇住的院子走去。文琇的性格孤僻,住的院子也选了植府一个极是偏僻的角落。推开大门,里面一片寂静。整个院子什么装饰也没有,简单的到了清冷的地步。
  过了一会,才见有丫鬟一脸担心地迎了出来,见是文瑾,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带进了文琇的房间。
  文琇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床薄被,人还没有醒过来。文瑾见她脸色也有些青白的颜色,便连忙过去给她把脉。
  手指刚放上去,文瑾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琇儿的身体怎么这样弱,好像是有多年的陈疾是的。又细细地把了一会,文瑾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怎么会?
  不对,一定是他把错了。
  他定了定神,重又把手搭了上去。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会这样?
  他咬咬牙,正准备再把一回,却听见文琇低低地呻吟了一声,醒来了。
  文琇睁开双眼,眼神还有些茫然地看着文瑾,那模样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单纯地象一个孩子。但很快的,她便清醒过来,发现文瑾正在给他把脉,她连忙一脸惊恐地将手腕收了回去,拥着被子半坐了起来。
  被自己的妹妹戒备地看着,文瑾心头一时五味陈杂。强作镇定地收回手,他问道:“那个人是谁?”
  文琇脸上的表情立时大变。
  “那个人,那个让你怀了孩子,还小产过的男人,是谁?”
  文琇脸上原就不多的血色一点一点的消退了,秀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是面对末日一边的绝望和恐惧。
  “那个人是谁?”
  听着文瑾的再次追问,文琇反而冷静了下来,抬眼看着文瑾,那死水一般的黑眸突然闪现出奇异的神采。“大哥,你真的想知道?”
  文瑾心口没来由的一阵抽痛,点点头。“是。”
  文琇突然一笑,那笑容很美,却没有少女应有的天真娇柔。“我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别人都喊他作老三。”
  停了一下,她才继续说道:“是他弓虽。暴了我,让我怀了他的孩子。”
  文瑾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他的妹妹,那个天真无暇的妹妹,那个梳着包包头总是跟在自己和琀儿身后,甜甜叫着大哥二哥的妹妹,怎么会能这样冷静到极点的说着可怕的事情。
  眼前的男人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倒下。文琇的眼眸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就消失了。“你还想继续听我说么,大哥?”
  文瑾扶住旁边的床几,闭上了眼睛。
  房间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压得文瑾心头沉沉的。沉得发痛。
  勉强稳住身形,文瑾睁开眼睛,看着文琇。文琇也看着他。他们的眼瞳都是传承自父亲一脉的极深的黑,仿佛一块上好的墨玉浸在清泉之中,说不出的晶莹透亮。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呢?少女虽然总是孤僻冷漠的模样,但那双眼眸却是会说话的。在绝望中煎熬的期待,被压抑了的痛苦,是那么清晰地体现在那双水眸之中。
  “琇儿,你吃了很多苦,是吧。”伸出手去,想抚摸少女的头顶,却被文琇避开了。手一僵,停在了半空。
  文琇咬了咬唇,她只是本能地保护自己,并不是故意要躲开的。看着文瑾受伤的眼神,她有些不安,又仿佛被激怒了,埋在胸口很久的秘密突然就这样的宣泄了出来。“你想给我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亲手把他杀死了。”
  文瑾觉得自己一下子被人毫不留情地拖到了极深极冷的水下。
  又是一阵沉默,他挣扎着开口:“琇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文琇的话语平静到了冷酷的地步。“我杀了他。杀了那个弓虽。暴我的男人。他打伤了哥哥,侮辱了我之后还要挟我。可我只是在他后面一推,他就那样掉下去了。摔得粉碎。”
  看着自己洁白纤细的双手,文琇低语:“真可笑。亏我害怕了那么那么久,原来也只需要轻轻的一下,就没有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抬起手,作了个向前推的姿势。
  手臂伸直,已经是推到尽头了。文琇突然猛得一抖,激动起来。“他该死!哥哥明明就要得到幸福了,他怎么可以来破坏。都是他的错,他该死,他该死!”
  文瑾蹲下身子,抱住文琇。
  “他该死,该死!”文琇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大力地推打着文瑾。还记得那个耻辱的夜里,她哭着跑回家,却看见哥哥对着那个娇贵的植家小姐,红着脸一个劲地傻笑。她迟疑了。那是哥哥的幸福。她不能去打破。
  本来以为她的忍耐能够换来平静,但那个人却一脸猥琐的找上门来了。她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被哥哥知道了,哥哥和植家小姐的亲事就一定成不了了。因为那个人是植家的人,依哥哥的性子,是会出大事的。
  她好害怕,可是害怕到了极点之后,反而下了决心。她约了他到后山,说是要把钱给他,那个人如约来了,满口的酒气,说着肮脏的话。她那个时候很冷静,直到那个人掉下去了,她才慌忙地离开了。回到家,她只觉得肚子好痛好痛,然后就是血,许多许多的血从下身流了出来。她流产了。那个产于罪恶的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了,又走了。
  “我是不是很坏,很可怕?”哭得精疲力尽之后,文琇无力靠在文瑾身上,平静地问。
  文瑾抚上文琇的额头。这一次,文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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