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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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传-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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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很久,大公夫人在谈到哥本哈根时非常兴奋,同时又抱怨说,奥伦施拉格在魏玛总是感觉不自在。
  第二天,安徒生又前往埃特斯伯格堡,它位于魏玛西北方一个森林覆盖的山坡上,风景十分优美。1844年,世袭大公恢复了城堡的狩猎、文学聚会以及知识分子沙龙传统。在接下来的4年里,安徒生在德国的许多快乐时光都是在埃特斯伯格堡度过的。在华美耀眼的彩灯下,丹麦作家遇到了年轻的卡尔?亚历山大大公。在安徒生来到魏玛的第一天晚上,他就见到过大公和他漂亮的妻子———20岁的荷兰公主索菲。现在,这位瘦高个、身姿优雅无比的年轻贵族突然出现了,安徒生在日记中称他是个极受人欢迎的人:“一个26岁的年轻人,十分帅气。我不认识他,没人告诉我他是谁,但我能猜出来。他对我说了些亲切的话,都是与我认识有多么高兴之类的!”
  对安徒生来说,这是他与德国文化的中心人物建立友谊的大好机会。而在这位对文化极为感兴趣的世袭大公看来,与欧洲目前最有名望的作家建立友谊,意味着将一位现代艺术家与魏玛联系起来。现在,魏玛准备利用歌德和席勒的遗产,从而进入一个新的伟大时代。
  1844年6月的一天,当安徒生第一次打开在埃特斯伯格堡的私人房间窗户时,他并没有时间陶醉在图林根森林的美景当中。埃特斯伯格堡的人们都在忙着准备游园,庆祝仲夏节和卡尔?亚历山大大公的26岁生日。高高的旗杆立了起来,上面系着随风飘舞的丝带,顶端有一些奖品之类的东西,爬得快的农夫便可获得。晚餐时,小提琴欢快的旋律回响在城堡里开着花的椴树中间,远处,卡尔?亚历山大大公和他的骑士推着坐在秋千上的当地农村女孩,丹麦作家则羡慕地看着他们。世袭大公最喜欢的是狩猎、读书和与艺术家交往,这在埃特斯伯格堡全部都实现了,因为世袭大公在狩猎时要带上一大堆诗集,以随时替换手里的短枪,静静地沈思片刻。奥古斯特?冯?普拉顿…哈勒蒙德感伤的诗集尤其贴近卡尔?亚历山大大公的心灵。这位在德国以外名不见经传的诗人,以在19世纪爱着另外一个男子而著名。由于这个原因,亨里希?海涅试图将他的诗集碾成碎片,以一种高人一等的态度对其进行严厉批评,称这个伯爵及其小圈子“结党营私”。尽管卡尔?亚历山大大公刚刚在1844年结婚,并且很快就成了父亲,但他在闲暇时仍然阅读普拉顿关于男人之间友谊的诗,其中包括诸如此类的句子:“我习惯于尊敬女人,而不是去爱她们,习惯于爱男人,而非尊敬他们。”
  在一次沿埃特斯伯格堡周围散步时,卡尔?亚历山大谈到自己为城堡和魏玛设计的宏伟蓝图。在与附近大城市如德累斯顿、莱比锡和柏林在文化上保持和谐的同时,这座城市将再次成为像歌德时代一样时代精神的象征。这个目标的实现将需要新一代著名人物的帮助,比如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詹妮?林德、贝托尔德?奥尔巴赫、费迪南德?弗里利格拉思、理查德德?瓦格纳,尤其是具有超凡魅力的弗朗兹?李斯特,他已经在魏玛举行了第一场音乐会,很快就会被任命为皇家管弦乐队指挥,拥有一座私人府宅和一份丰厚的永久性月薪,费用由公国支付。当然,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对这种资助很感兴趣,并在1844年的7月给爱德华?科林的信中说出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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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袭大公卡尔?亚历山大(2)
“上帝的方式真是奇怪!我不能完全离开丹麦,但想时常在魏玛呆上几天,与亲爱的住在一起;我真的非常爱他!”
  安徒生很快就对自己的机会进行了分析,这样会有很大优势。如果在欧洲大城市及文化中心之间来回游历,并将哥本哈根和魏玛作为永久性基地,他就不仅拥有豪华住宅,而且会在欧洲各地结识众多的名人。“这仿佛是一个美丽的梦想,我想象着一会儿住在哥本哈根,一会儿住在魏玛,可以见到我在丹麦的朋友,我的爱德华和亨里克,亲爱的西奥多?科林,但无疑,我这是在做梦!”
  1844年,安徒生在魏玛呆了一周,这期间仿佛带着一层童话色彩。安徒生参加了一个由卡尔?亚历山大的父亲在贝尔维地亚宫举办的宴会。宴会上,丹麦作家紧张得直流汗,因为一边坐着一个对他的童话极为崇拜的、博学多才的侍女,一边坐着非常崇拜法国文化的大公夫人,对面则坐着大公本人,向安徒生讲述着自己对《哈姆雷特》的理解。大公旁边坐着大公母亲,还不时地发表意见,说安徒生与她亲爱的儿子已经成了好朋友,她儿子已经为埃特斯伯格堡制定好一个非常宏伟的计划。她在安徒生耳边悄悄说道,他是她儿子复兴魏玛文化生活计划中一个重要伙伴。“记住,这里有你真正的朋友!”
  1844年6月28日,他们在夏天最后一次前往埃特斯伯格堡。为了向安徒生表达敬意,卡尔?亚历山大组织了一次文学聚会。这种聚会从那年起作为一种新的传统开始定期举行,而且从一开始就遵循特定的方针。6点锺,大家都坐在茶几前,大声朗读诗歌与散文。之后是晚餐,餐后大家一直谈到午夜马车才来将客人们接回魏玛。1844~1852年间,在埃特斯伯格堡度过这样的夜晚已经成了一种惯例,吸引了德国国内外众多的名人。由于雇用了一个秘书,对全部聚会进行详细记录,因此这些聚会被称为“日记之夜”。后来,聚会上所朗读的作品都被收入一本特别设计的纪念册中,而在某些批评家的眼中,这本册子都是一些“文学垃圾”。
  参加这个聚会的有各种各样的博学作家和音乐界人士。除了卡尔?亚历山大和他的妻子、比尤雷?马科奈男爵、钱斯勒?弗雷德里克?冯?穆勒和歌德原来的秘书约翰?彼得?艾克曼,这个埃特斯伯格堡文学圈还包括一些作家、作曲家、画家、经典语言学家、医生和法学家。当然,还有十几个有教养的伯爵夫人和脾气古怪的贵族###,她们感兴趣的是那些花花公子和纨绔子弟,如弗朗兹?冯?肖伯和著名的园林建筑师、旅行家普克勒…穆斯考王子。在这个又被称为“埃特斯伯格堡圈”的沙龙的众多的女性人物中,有一位作家叫阿玛莉?温特,安徒生在1844、1846和1847年见过她许多次。她已经结婚,有4个孩子,是个因爱上表妹的丈夫而惹人议论的女人。阿玛莉?温特曾这样形容在世袭大公城堡举行的这些自由而富有成果的知识分子聚会:“埃特斯伯格堡是个令人销魂的宫殿,你可长年吃到草莓,又没有任何礼节的束缚。”安徒生一边品味着她的话,一边喝着茶,品尝着松脆的、带有香草和玫瑰味道的蛋白酥皮卷。安徒生还结识了一些年龄稍大些的女士。除了阿玛莉?温特,还有柏林的贝蒂娜?冯?阿尔尼姆、德累斯顿的埃达?哈恩和塞尔夫人、伦敦的布莱星顿女士以及其它一些人。她们都非常聪明、意志坚强,就像安徒生在《打火匣》中所描写的王后那样,不只会坐四轮马车,而且还能做许多别的事情。她们经常在辩论时占上风,而且由于非常大胆、经验丰富,经常讨论一些与性和爱情有关的微妙事情。简而言之,她们是妇女运动的先驱,得到了安徒生极大的肯定。
  在阿玛莉?温特在埃特斯伯格堡朗读的一个故事中,她把没有爱情的婚姻称做“合法卖淫”。安徒生再同意不过了,在他的眼里,这些像阿玛莉?温特一样的知识女性就是当今的女英雄。她们的怪脾气和强烈个性在一般人的眼中,就像是荆棘一样扎手。安徒生与世袭大公在充满感情的通信中也经常使用“独特的个性”来形容她们,而她们的这种特点与安徒生是极为相似的。他在40年代写的小说《两位男爵夫人》中曾说:“行为古怪的人是不能消失的;他们与剧院里的礼服制服在世界上起着同样的作用。”阿玛莉?温特对自己与安徒生的会面记得非常清楚,在她看来,他在1844年的那个夏天就像是“一个介于纽芬兰狗与小孩之间的人”,因为这位丹麦作家的大眼睛很像纽芬兰的狗,还经常围着世袭大公卡尔?亚历山大转。
  7月1日晚,安徒生即将启程离开魏玛,在这天的文学聚会上,世袭大公为此决定朗读他的短篇故事《森林里的孤独》。但安徒生由于连日来参加众多的宴会,还要讲外语,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有点恶心。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朗读了一篇又一篇童话:《豌豆上的公主》、《皇帝的新装》和《小伊达的花儿》。他不仅完成了预定的节目,之后还打起精神,不用稿子,用不太熟练的德语讲了几个故事:《放猪的孩子》和《夜莺》。整个故事讲得非常好,安徒生在回忆录中说:“就像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梦”。
  

世袭大公卡尔?亚历山大(3)
在即将出发时,卡尔?亚历山大多次说安徒生必须过几天就给他写信,还要送给作家几件铜版雕刻,上面有他自己和夫人索菲的肖像。卡尔?亚历山大紧紧地握着安徒生的手,很长时间,想让他留下来,说他是作家的朋友。他给安徒生一节刚摘下来的椴树枝作为送别礼物。这节树枝成了安徒生一直保存着的护身符,并且在他回到丹麦后,写作田园派浪漫主义喜剧《幸福之花》时,将其写到作品当中。这部作品由布农维尔领舞,亨里克?朗恩配乐,1844年10月在皇家剧院演出时受到热烈欢迎。喜剧中的主要人物叫亨里克和约翰娜,他们与亨里克?斯丹普和乔娜?德鲁森的相似不仅体现在名字上,在第1幕便可以看到两人热恋的象征,一节缀满小花的树枝,以充分证明幸福的主要源泉在于对幸福的笃信。这也正是安徒生在充当媒人以及与卡尔?亚历山大的交往中所力行的。“享受生活的人们,只要互相热爱,就能找到幸福。”
  这段深厚的友谊不仅使他在40和50年代进行了多次令他难忘的魏玛之旅,而且两人经常保持着信件往来。1844年8月29日,安徒生在第一次写给卡尔?亚历山大的信中,用德语写道:
  “我亲爱的大公!在我离开魏玛以后,我的思想每天都要回到那个让我愉快的地方。”
  除了由于1848~1864年前后政治动荡造成书信间断外,他们的通信从安徒生由德国回国后不到一个月开始,一直持续到1874年,一共有170封。从安徒生回国后给其它朋友的信中可以看出,他第一次见到魏玛和卡尔?亚历山大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其中第一封提到他的这位德国朋友的信是7月2日从奥登堡发出的,仅仅是他“满眼泪水、忧郁地”离开魏玛的一天之后。信当然是写给爱德华?科林的。一个帅气和幽默的王子,拥有自己的城堡和王妃,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作家可以炫耀的资本。他的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喜悦之情,并且想象着自己能够再次与爱德华建立起更为密切的关系。现在,安徒生比多年以前更加热情地接近着他这位哥本哈根的朋友:
  “我亲爱的爱德华!这个我用‘de’称呼的人;那是一段非常深厚的友谊,与我的感觉完全相反。你甚至想打破常规!我现在已经离开魏玛,我亲爱的魏玛,这是地球上一个让我感到如此快乐的地方!噢,亲爱的爱德华,我是如此快乐,对歌德和席勒的故乡如此向往,从心底里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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