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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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传-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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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的心灵!”1846年1月,丹麦的科林看到安徒生写的一封信,信中他对自己在柏林逗留的这段时间进行详细和长篇大段的描写,尤其是提到,他现在已经与像詹妮?林德这样的欧洲名人一样伟大了。“噢!我真是高兴死了!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就是明星,一个柏林的明星,男人中的詹妮?林德,我代表着世界潮流!”
  这句不经意的话———“我就是男人中的詹妮?林德”———从某种意义上包含着安徒生对这位瑞典女歌唱家奇怪的崇拜。他的这种崇拜从未完全消失过,直到后半生仍然微弱地燃烧着。这从他年老后住在纳哈文的房子可以看出来,因为客厅的一角放著作家自己的半身像,另一角则放着詹妮?林德的半身像。他后来虽然没有再与林德联系过,但仍然对她满怀敬意,正如他曾经常说的:“我在用一个兄长的全部灵魂热爱着她。”
  在研究安徒生的专家中,似乎毫无疑问的一点是,詹妮?林德是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没有得到对方任何响应的最爱,其中包括情欲这个层次。然而,这种对安徒生与林德关系的传统解读当然是存在着争议的,因为有许多迹象显示,安徒生对詹妮?林德的喜爱更多的是在精神上的,而并非肉体上的。安徒生对她的崇拜主要是柏拉图式的,其方式类似于他与其它年轻男女交往的方式。从这个角度来看,毫无疑问当他1843年和1845~1846年一见到林德时,就爱上了她。这可以从1845年林德再次出现在哥本哈根,安徒生便立刻对这位瘦小的女人着了迷中看出来。林德声音洪亮,光芒四射,与安徒生一样,在舞台上则会变成一位杰出的即兴演唱家。安徒生曾写道:“这仿佛是给我们送来的一只装满圣水的瓶子,是艺术领域新出现的杰作。”
  

爱上詹妮?林德(3)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詹妮?林德都是一个幻觉。在剧院和音乐厅,她身上那股吸引和影响作家的力量在积累着、扩散着。对于安徒生来说,她就是纯洁的缪斯女神,带领他进入“多愁善感的真正王国……从童话里天真的游戏一直到生活中快乐与严肃的真理”。魏玛的亨丽埃特?冯?施万德勒1845~1846年间在作家纪念册中如是说道,她是安徒生40年代在欧洲结识的女性朋友之一。詹妮?林德使安徒生升到理想世界的最高点,但没有让他回到理智的现实世界中来,就像《即兴诗人》中桑塔和那些妓女诱惑安东尼奥一样。相反,詹妮?林德就是这篇小说中拉腊这一角色的再现:才华横溢、漂亮和浪漫,就像是今天芭蕾舞中所常见的牧羊女或仙女,同时也是安徒生作品世界中最为忠诚和反复出现的人物形象之一。
  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与瑞典作家弗雷德里卡?布莱默对詹妮?林德光芒四射的形象看法是相同的。或者至少他在于1843年11月写给科林夫人的信中,非常赞同布莱默的观点。当时,安徒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对这位女歌唱家的极度崇拜,于是便借用了布莱默的话,而布莱默此时也像安徒生一样,热恋着詹妮?林德。在上面这封信中,丹麦作家同意布莱默对林德的描写:漂亮、天真和难以形容。布莱默指出,詹妮?林德“迷人魅力”中具有男女两种性别特点,而安徒生则引用这位瑞典作家的话说:
  “此外,她吸引了众多男人和女人,原因是她的娇羞、活泼和欢快性格……她的整个面庞和身体散发出一种快乐和激情的美。”
  安徒生更多地在精神上而非肉体上热爱着詹妮?林德,这一点可以从1843年和1845~1846年这段短暂的时间看出来,当时林德在哥本哈根,作家曾幻想与这位幻影似的女人结婚。安徒生在信中、日记中和文学作品里描述她的方式完全脱离了肉体,从未带有肉欲色彩,尽管安徒生的作品中,有许多年轻男子都带有某些肉欲的成分,他们或穿着紧身制服、紧身连衣裤,或干脆裸露胸膛。比如,1831年当安徒生从德累斯顿回国,第一次到柏林时,他了解到欧洲大城市生活中存在着一些黑暗面。在他的日记中,他叙说了一次被法国人带到妓院的经历。安徒生最终逃离了那个地方,但当天所目睹的一切让他写出了一首非常贴近现实的柏林颂,同时也是一首男人身体的颂歌:
  街道一条接一条,宫殿一座接一座,
  边走边看,让人如此疲惫。
  几个帅气的士兵———我看到的第一个,
  感觉从我的心中穿过。
  我大声说:“多么美的身体,多么美的腿啊!
  我的上帝,他是多么迷人啊!”
  安徒生在40年代渴望的并不是詹妮?林德的身体或是腿,而是她的灵魂和精神。她像是天使一样盘旋在庸俗的欲望之上,她的性别被冲淡了,被安徒生奉若神明。在他的眼中,他们两人是如此相似,包括他们的名望,于是在他1846年到达柏林的最初几天里,他便给科林写信说,他是“男人中的詹妮?林德”。
  安徒生曾在他的浪漫主义独幕剧《做梦的国王》中说过类似的话,这部剧是在他于1943年9月第一次与詹妮?林德结识后不久写的。第二年,他匿名把剧本交给了皇家剧院。该剧讲的是16世纪初克里斯蒂安二世与情妇迪维克之间传奇般的爱情故事,安徒生将其描写成不安分的年轻国王众多爱情梦想中的一个。迪维克解释了这个爱幻想的国王为什么一生中都没有一次性爱:“像克里斯蒂安这样的男人,只会爱他自己。”迪维克指出,对于国王来说,赢得一位皇后的心只是一种仪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手拉手地、漂漂亮亮地坐在宝座上,是皇家生活重视礼仪的一部分。“但是他们相爱吗?”克里斯蒂安从未出于真正的爱而和一个女人结婚,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只能爱他自己。而这位国王承认了这一点。在国王对自己的反省中,我们可以找到安徒生对詹妮?林德崇拜的原因:
  “但是,当他爱上她时,她就成了他的一半,这时爱她就是在爱他自己!我知道这一点,迪维克!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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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玛重聚(1)
1845~1846年快乐的圣诞与新年过后,安徒生启程前往魏玛。这段行程似乎花了很长时间,因为安徒生非常渴望再次见到世袭大公。马车里有个同行的人,一直在讲一些年轻女孩的淫秽故事,给安徒生在旅途中添加了些佐料。一路上非常辛苦,但为与卡尔?亚历山大重聚,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然而,两人当晚在一个大型舞会上见面时,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卡尔?亚历山大在欢迎安徒生时,为自己用这种正式礼仪与他说话而表示道歉:“在这里我不能像在我家里一样接待你。”紧紧拥抱以及卡尔在给安徒生写的信中所描述的那些———“当两个灵魂紧密相连时,一方都有要求对方为自己做事的权利”,都不得不等到第二天上午10点,安徒生前往卡尔家拜访他的时候:
  “他向我走过来,把我抱在胸前,吻了我好几次,感谢我对他的爱。我们手挽手地到了他房间,坐了很长时间,一直谈到被政府委员会叫走。于是我们手挽手一起走到前门!”
  接下来,他在魏玛和埃特斯伯格堡度过了快乐的两个星期。因为世袭大公和夫人彼此生活互不打扰,安徒生与卡尔可以不受干扰地培养他们的深厚友谊。1845年1月,在由阿玛莉?温特举办的宴会上,安徒生朗读了3篇童话,其中《钟声》大获成功。世袭大公对安徒生说,这个故事肯定是在暗指他。安徒生点了点头,卡尔随即说他就像是故事中国王的儿子,“将会为最高尚和最伟大的目标而努力”,于是大家都开始为作家干杯。
  值得注意的是,世袭大公夫人索菲在安徒生的这个童话中没有一点踪影。童话中,穷苦孩子和漂亮的王子在神秘钟声诱惑下,来到森林中的一块崖石上,在夕阳的照耀下紧紧拥抱。在安徒生的这个故事中,钟声仅仅是为男人敲的。如果我们将他1846年的日记与1843年在魏玛时的日记做一对比,会发现一些相似之处。1846年,索菲在安徒生的日记中完全消失了,突然之间变成了幕后一个“温顺快乐的”旁观者,而她丈夫则在努力与别人建立深厚友谊,恢复魏玛的欧洲文化中心地位。在安徒生看来,这两件事紧密相连,卡尔利用每一个机会鼓励安徒生停留尽可能长的时间,或者最好永久定居在魏玛,成为德国人,因为丹麦并不欣赏他的天赋:
  “‘但我们德国人要比丹麦人更看重你!现在你处于我们两个国家之间;把你的手给我!’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还说他爱我,并把脸贴在我的脸上!”
  在1846年1月的那些日子里,他们拥抱、握手、手拉手地走路。尽管当时人们对待男人之间的友谊是比较开放的,安徒生和卡尔也不得不将彼此之间的感觉隐藏起来。在由卡尔大公的父亲举办的宴会上,安徒生坐在卡尔旁边,他在桌子下面紧紧握著作家的手。后来,安徒生在日记中说,他们一起去到一个小阳台,卡尔“非常可爱、亲切”。但是,当1846年1月22日詹妮?林德出现在魏玛时,这一对便分开了。她吸引了每一个人的目光,安徒生在日记中说,一连几天,他的心中只有这位歌唱家的位置。1846年1月末的日记中显示出安徒生感情、冲动和欲望之间的强烈冲突。他同时对男人和女人的渴望在嫉妒方面发生了冲突,因为卡尔似乎也极度喜欢詹妮?林德,立刻想到了将她纳入他的艺术家军团,以使魏玛进入辉煌时刻。
  这种由一个女人引起、发生在两个关系密切的男人之间的、突如其来的感情纠葛,安徒生几年前就曾经作为主题,写进了童话《友谊的约定》当中,时间在1840~1841年前往近东的途中。故事是讲古代对于男人之间高尚情感关系的不成文规定,包括少女应该祝福男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童话以一个希腊神话及传统为基础,以古希腊为创作源泉,但他在两个月后,到达了维也纳才在日记中谈到这一点:
  “希腊人中间存在着一片背信弃义的风气,但他们歃血为盟的兄弟情义却非常令人钦佩。当两个男人真正喜欢对方时,他们便成为亲兄弟。他们挑一位纯洁的少女,带她去教堂。她站在圣坛前,将围巾围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则宣誓彼此永远忠于对方,生死不变。牧师随后为他们祈祷。在发生不幸的事情时,他们彼此站在一起,为对方互相牺牲,共同面对生死考验。”
  在童话《友谊的约定》中,当宣过誓的一个兄弟心中下意识地燃起对异性的渴望时,尽管他还深爱着对方,但还是出了问题。这就是威胁友谊约定的东西,尽管它是十分自然的。这与1846年1月发生在魏玛的事情非常相似,当时詹妮?林德突然出现了。林德没有为这两个男人的友谊祝福,而是使它面临破裂的危险。围绕在詹妮和卡尔身上的崇拜与嫉妒使安徒生“苦恼不已,感觉不适和浑身无力”。幸运的是,在这段困难时期,安徒生得到了一些人的安慰。1月27日,在安徒生从宴会回家的途中,与单身男爵卡尔?奥利维尔?冯?比尤雷?马科奈同行,他们曾于1844年在魏玛见过。这时,男爵试图安慰忧郁的作家,建议他们应该轮流向对方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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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玛重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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