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爱德华?科林和杰特?科林夫妇暗示说:“我有许多关于狄更斯及其家庭生活的话要告诉你们。我并不在意将完全私人的事情公诸于世,你永远也想不到我会在书中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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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查尔斯?狄更斯失和(3)
此外,已经完全被人们忘记的,是他对爱德华?科林说的一些明智之语,但那是多年以后才说的。这些话强调,在讨论某人的旅行生活以及造访陌生人时要小心谨慎,防止冒犯这些人:“你会看到,在这一点上,我的智慧要比虚荣大得多。”
对于不经同意便干涉自己私生活的人,查尔斯?狄更斯便会烧毁全部与此人有关的信件,对谁也一样,这已经尽人皆知。他对安徒生没有手下留情,而且断绝了其它一些好友的关系,包括作家萨克雷。在狄更斯看来,萨克雷公开谴责狄更斯,为狄更斯夫人讲话,这就是对朋友不忠。出于这个原因,安徒生对1857年夏做客盖兹山庄时的狄更斯家庭生活的美好描绘,在狄更斯看来,就是对别人家庭事务的干涉与冒犯。安徒生一直积极响应别人对他的热情,现在甚至用讨好但错误的描述让人感到不快。这位丹麦作家对狄更斯夫人表现出夸张的热情,竟然说她“眼睛大大的,显得非常和善”,“露出和蔼的微笑”。他还反复将她与她丈夫小说中最漂亮和最诚实的女人相比,如《戴维?科波菲尔》中的阿格尼丝。在狄更斯看来,安徒生说的这些只能是一种偏见,因为狄更斯提出离婚的主要理由,就是他的妻子完全没有对他们的9个孩子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对于维多利亚时代好奇的英格兰公众来说,安徒生的书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甘露。快得就像是闪电,这本书被刊登在《本特利杂记》杂志8月号上,同时还刊登了一篇对狄更斯和安徒生都大加批评的社论。在英国人眼中,这位丹麦作家对盖兹山庄的日落美景和幸福的狄更斯一家所进行的描绘,违背了私人生活的神圣:“整个就是莎士比亚笔下美好的仲夏夜之梦,但不仅如此,这也是现实。”
当然,这种说法并非正确。在这位丹麦人于1857年7月离开后几个星期,他这种对天堂一样幸福的家庭所做的描述受到了致命打击。查尔斯?狄更斯深深爱上了一个年龄与自己女儿相仿的、不知名的女演员。她叫内利?特南,在1857年七八月间来到伦敦的塔维斯托克剧院,与安徒生离开伦敦的时间大致相同。狄更斯想让她在慈善演出《内心冰冷》中扮演本来由自己女儿担当的角色。早在7月,安徒生曾带着极大的热情观看了首场演出。
内利?特南使狄更斯的后半生充满了对生活的热情。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从未见过她,同时再也没见过狄更斯。他与英国这位19世纪伟大作家之间的联系被割断了,但安徒生从来也没完全搞懂这是为什么。当狄更斯1870年7月去世时,安徒生在日记中写道:“9日晚,查尔斯?狄更斯去世了,我是在今晚的报纸上看到的。我们永远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相见和交谈了,我再也不会听到他为什么不给我回信的解释了。”
1860年11月,安徒生从瑞士和德国9个月的旅行之后回到祖国,感觉与《生存还是毁灭》中尼尔斯?布莱德一样沮丧和痛苦,仿佛上帝已经不复存在。在旅行期间,他到处朗诵《拜访查尔斯?狄更斯》,并获得极大肯定。始终存在着的那种年轻的躁动与不安感,是安徒生本性的一部分,驱使着他在现实与精神中不断向前行走,但现在,他对这种环游世界的喜悦似乎被扼杀了。“生存还是毁灭”这个问题,对他真是显得愈加迫切了。
“我灰心丧气,一会儿想死去,一会儿又想活过来,根本不想在家里待着。但我知道,在其它什么地方我都不会感觉快乐。未来会是什么样?我为什么要回来?在这次旅途中,我感觉自己似乎是跳到了海里,让波浪推着我,可这一次波浪又把我推回到了祖国的岸边。为什么?”
1860年圣诞节,安徒生是在巴斯纳斯庄园度过的,女主人亨丽埃特?斯凯夫尼亚斯连续3年都不得不把自己的忧郁隐藏在圣诞的喜悦之中,但这并没有使安徒生的孤独感减少一分一毫。与往年一样,在圣诞节与新年这段时间里,安徒生一直在写作,翻译梅耶贝尔的戏剧《普罗麦尔的宽恕》,匆匆写了几十封信,还起草了3篇童话:《12封邮件》、《屎壳郎》和《雪人》。就像童话中的雪人一样,作家渴望有一个炉子来取暖,感觉到肌肉里有一根拨火棍在撩动。圣诞期间,安徒生在对自己的弱点灰心与厌恶的同时,还能在创作中加入幽默的成分,这种能力本身就是一种艺术,而且无论情况多么糟糕,安徒生都能运用自如。在创作的紧张之中,他能够抓住所有互相矛盾的想法,这同时也是在生存与毁灭之间做出一种平衡。然而在圣诞期间,他一直有一种被拘禁和衰老死去的感觉。像童话中的雪人和屎壳郎一样,安徒生渴望的是炙热。从窗户他能看到盖着皑皑白雪的小树和冷冻的海岸。南边有一片无冰水面,像一条窄窄的条纹。夜里,梦见了可怕的牢房、散发着恶臭的厕所以及被抓住和剥了皮的猫。白天,他在日记中写道:“我的思想已经不再年轻,生命之花已经开始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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