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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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之余-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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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虫的“大小年”
懂得水果种植的人都知道“大小年”这个术语,即丰产与久收于一株果树而言,是不可回避的自然规律。不种水果光吃水果的消费者,也可以从市场上了解到这一动向。“大小年”于时下流行音乐演出也是一样。早在夏天流行音乐演出竟相登场之始,就已经有人预言今年如此这般过多过密的演出会搞挎演出市场,近来几场大型演出平淡的现场效果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由此更不难预见明年的演出市场定会出现低潮,这是常识性规律。
  为了扭转“大小年”对于市场利益的影响,果农们通常会想出“错季种植”或“囤积居奇”以备青黄不接时上市的人为措施。这一点值得如今的演出市场借鉴一二,而且已经有精明的演出商开始这么干了,例如开发中小城市的演出市场:还是这么几个歌星,还是同样百唱不腻的几首歌,大城市混不下去了,咱就到数不清的中小城市那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一番。很多人谈及这一趋势,无不欣欣然并跃跃欲试,就差高唱那半首广告歌: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开发新的市场的确是一件好事,但以现有的条件而为之则无疑是饮鸩止渴,这种钱骗一次也就完了,这一招用不了两回就不灵了。究其原因,问题还在歌坛自身。例如今年京城的演出市场,无论宣传攻势多么到位,但却难以挽回很多演出的颓势,根源不是观众腰包被掏空了,而是观众十难再有掏钱买票的冲动,有过冲动也无不大呼上当。试想,如果一个魔术节目,看来看去还是老一套,观众不但早已谙熟其中路术及迷底,甚致都能学得象模象样地上台如法炮制一番,这个节目再演下去,下场会好得了嘛?!如今的流行音乐演出问题也是一样,一个人一首歌,体育场、卡啦OK厅、电视台、电台、街头大排档成天到晚不知疲倦的唱,其新鲜劲能长得了才怪。在这种状态下,开发新市场就是自欺欺人,离中小城市观众拒不掏钱买账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大小年”是不可回避的事实,用这一理论去吓唬如今正在兴头上的歌手及演出商是没用的。这里主要提醒听众,如果我们还珍惜这个所谓的歌坛,那么,我们如今便决不将大把的血汗钱扔给它!这是我们仅有的责任,因为我们不是“害虫”。相反,“小年”的沉寂于广大头脑发热的歌坛创作者及歌迷还是一个好的契机,冷静之余,还是让我们把过剩的精力都投给那些被媒体及市场以“没有商业价值”为由阻挡于我们视野之外的诚意之作,否则,后年迎来的不会是“大年”,而定当是绝收。2003…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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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蓉变身为黄蓉
从《非想非非想》到《我不是黄蓉》,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地歌手王蓉连续推出了两张专辑。同样是出众的创作实力,同样是不俗的唱功,但越发入世的姿态及明确的情感诉求则表明:此王蓉非彼王蓉。她已经变身为黄蓉。虽然她开宗明义,反复强调“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
  当王蓉怀着《非想非非想》这样矛盾的心理憧憬歌坛时,模棱两可的态度使她的创作才华、摇滚曲风及高亢激越的嗓音一并被歌迷所漠视。而当王蓉抛掉顾虑被黄蓉“附体”后,原有的一切先天音乐元素却发生了化学变化,一个特点突出、个性鲜明的歌手出现了,一个让“靖哥哥”外带众乞丐难辩真伪的“蓉儿”、“黄帮主”现身了,手里的打狗棒换成了麦克风,口里念念有词“我不是黄蓉”,但姿态欲拒还迎。
  这个不是黄蓉的王蓉红了,她的歌声细腻、纤弱、好听,但这不是红的理由。“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我只要靖哥哥完美的爱情。我不是黄蓉,我整天做梦,在夜里唱情歌,失恋也英雄”,这几句歌词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幻想又絮絮叨叨,焦灼中又充满期待,这种自我倾述的方式无疑暗合了时下年轻人的处世姿态:对于传统的解构,对于现实又无力掌握,进退两难,在真实与梦呓边缘徘徊,“失恋也英雄”,阿Q式的执著是必然的结果。《我不是黄蓉》、《Charlie CharLie》、《云不知道雨知道》、《有时候寂寞》、《此路不通》等等,从歌名到歌词均准确地把握住了这一点。由此说来,此番的王蓉定位是高明的,把麦克风幻化成打狗棒,“不会武功”却无招胜有招。
  时下年轻人的姿态和状态是矛盾的,如果我们认同《我不是黄蓉》,那么这一点便成了无法回避的问题。他们所传递给世人的一惯印象是:叛逆、无责任感、只醉今朝、不管明日、追逐时尚、不管旁人的眼光、无视他人的存在,就如同追逐自己尾巴原地打转的猫狗一样,自我迷醉。显然,这一切极具欺骗性,甚至连活在当下的一代人都骗过了他们自己。唱着“我不是黄蓉,我要找到实实在在的爱情”的王蓉能得到大家的认同,其中原委,是这张专辑留给歌坛最可贵的贡献,歌声内外的启示良多。
  “要找到实实在在的爱情”,大家又回到了人生的老问题上来了,“实实在在”是终极目标,是唯一依靠,而王蓉变身为黄蓉不过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而已。抛掉华丽的词藻,避开变幻莫测的曲风,归根到底,大家要的是“真爱”。渴望被关注,被怜爱,这是女人的天性,同时也是这一代人的精神特质。因此我们便不难理解,缺少阳刚的一代人,貌似独立,实则无依无靠。大家不断地寻找偶像,并非喜新厌旧,而是一个不断否定自己的过程。退回歌坛来说,歌手及其创作也是同理,在寻找自己的表达方式上,《我不是黄蓉》是一个值得思考的特例。200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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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这点破奖闹的
各色歌曲排行榜年度颁奖是春季歌坛最固定的风景,歌手及唱片公司不辞辛劳四处游走去领奖,也颇有些组团一次性消费游的意味。这情形,类似市民秋天往家搬冬储大白菜,久而久之收获的乐趣正逐渐让位于例行公事的麻木,尤其是驻立街头义务站脚助威看热闹傻乐的群众日渐稀少,大白菜如今已不吃香了。 
  正如歌坛始终存在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一样,年年都要旧事重提,拿排行榜颁奖出气添充版面我也烦。但如今,种大白菜的菜农和经销商都开始因势思变寻找市场出路,怎么歌坛和排行榜的操控者们就这么不开壳死扛下去?这里所说的操控者除了歌坛业内人士,还应包括喜爱华语流行音乐的人们及无所谓喜不喜爱的歌迷。
  与“歌坛不景气”这句常被人们挂在嘴边的话相伴生的却是红火势头不减的排行榜颁奖。如果一位歌手一年靠一首歌获一堆造型怪异的奖杯,排行榜们岂不是自贬身价吗?排行榜的红火本应建立在歌坛创作红火的基础上,但这一定律如今显然弄反了。“歌坛不景气的原因何在呢?”这一疑问用在中国电影之现状上也是一样。有人分析国产影片后,找出这样一条原因:都是一些电影评奖闹的!海外的一些奖项成就了第五代导演,国内的电影奖项也招来一群主旋律影片的创作高手。如洋奶粉一样,也培育出一大批迎合评奖的贪吃货。影片好不好看似乎不重要,能不能得奖成了取代影院门可萝雀后的热闹话题。电影不在是视听艺术,成了说的艺术。如果说国产电影不景气全归罪于评奖似乎过于偏激,但这一条是不可回避的原因。类比想来,如今歌坛似乎也正步此后尘。 
  歌坛不景气,如今不应还相互埋怨,是到了尽一己之力为之找辙的时候了。但一味标榜咱的这个榜规模大、档次高、人气旺、面子足、向国际靠拢,要当龙头老大等等显然不在此列,说商业卖点还差不多。同时大谈“公平、公正、公开”这排行榜安身立命的原则,恐怕也没多大意思,反之还容易让广大歌迷产生不好的联想而寒了心。这类蠢事还是少点为好。 
  说到底,人们希望排行榜有何作为?我想因地制宜有中国特色的观念还是应该确立,例如成立“奖学金”,扶植一些真正的创作才华,无私的给个性新人新声实惠和空间。把救歌坛当成“希望工程”,这比瞎嚷嚷要强得多,至少还能排除“都是这点破奖闹的”之干系。2003…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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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玫瑰咋那么鲜
二手玫瑰乐队的走红,其本质决不是二人转与摇滚杂交。该乐队岁末能登上北展剧场的舞台,其意义也决非一场摇滚乐演出而已。对于二手玫瑰,有狂喜盛赞的,也有冷眼恶贬的,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同时也是一个好现象。但问题是,人多嘴杂,有人热衷于讨论“这是二人转,还是摇滚”,有人执著于“商业与艺术不能兼得”,更有人形而上的关注“华语摇滚摇到今天,究竟要的是精神,还是在追求形式”?除以上之外,恐怕还会有更多跑题的念头。总之争论的结果无非各执一词,自说自话,最终难免又会将二手玫瑰争论成“三手玫瑰”,甚至将其丢在一边。
  如果“二手玫瑰”在人们的关注中难逃“三手玫瑰”的命运,那么,这里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先说一说“一手玫瑰”是如何成为“二手玫瑰”的吧。
  二手玫瑰的音乐中借用了东北二人转的方言、曲式,这与近年来东北方言文艺兴盛相映成趣。而东北方言及文化被文艺创作歪曲盗用,责任不在文艺创作者或东北方言身上,因为这是一种时代需求:现如今,在思想学术上再摆出一副激烈对抗的姿态显然已经落伍了,相反如果一味毫无责任感的“波波”扮酷则又疯过头了,所以幽默调侃以其中庸的姿态成了不肯随波逐流者的救命稻草。当死硬到底的愤青、愤中甚至愤老都不合时宜,当别有用心的搅屎棍、事妈、事那啥都没了市场、无人问津,那么二手玫瑰的思想戏剧化、故做疯颠的清醒便成了最好的处世之道。同时二手玫瑰摆脱“自我较劲”的地下状态,一副极积入世的姿态又显示出华语摇滚身心健康的一面。如果你不单纯是一个只用猎奇眼光盯着二手玫瑰男扮女装的看客,而是稍用心去阅读他们通俗易懂的歌词,你定会发现,收获还不仅仅是我所说的这一切。
  由于“二人转”的介入,二手玫瑰便难回避“民族文化与世界市场”这个老也争论不出结果的老问题。“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句话其实说的是民族艺术的时代性问题。但遗憾的是,如今这已沦为一句商业口号,一个敛财的卖点,所以要从这个角度去看二手玫瑰,则是“玫瑰”的“情人劫”。其实,现代艺术及其受众,决不缺少思想上的认同,但缺少方式上的沟通。所以二人转也好,东北方言也罢,甚至于摇滚的连摇带滚,二手玫瑰能找到一种便于认同的表达方式无疑可喜可贺。对于民族的东西,一味继承决不是最好的办法,而全盘放弃则绝对是傻瓜行为,而且恶果我们有生之年都会看到。
  艺术的目的不是哗众取宠,这是我们给二手玫瑰最终定性的关键所在。如果你略知二手玫瑰的歌曲,请注意歌词中反复出现的“艺术家”这个词。如果说艺术的首要责任是自律与自醒,那么“艺术家”这个词则意义重大,这远比一味教诲他人更受用。
  经过一通剖析,二手玫瑰可能已经成了“四手玫瑰”。但无所谓吧,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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