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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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虎斗-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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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仪说了话:“你们懂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我看不出你是哪儿为了我们。”

“你看得出,你看得出你就不会吵,不会闹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一旦我复了位,难道就没你们的好处。”

“有好处,我知道,一旦你复了位,我们的荣华富贵也就跟着来了。”

“这不就结了么,那你还……”

“我们的荣华富贵是有了,可是我们的丈夫就要没了。”

溥仪、李莲英都一怔。

溥仪道:“文绣,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索性我就告诉你个明白,我就死看不上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狐媚子。”

溥仪又一怔:“你,胡闹,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想到哪儿去了!我想得还正是地方,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真要到了东北你看看,你要不把她纳为专宠,我就把眼珠子挖出来。”

“文绣,你……”

李莲英赔着笑脸插了嘴:“绣主儿,您完全误会了……”

“误会了,不会吧,李总管,我就知道你非说话不可,多亏你在这里头拉线,我还没谢你呢!”

李莲英忙双手连摇道:“哎哟,绣主儿,这是死罪,死罪,奴才怎么敢做哪,您可是冤枉了奴才了。”

“你既然明白这是死罪就好,李莲英,这会儿不比当年了,已经没老佛爷给你撑腰了,我也不比珍太妃那么任人欺负,从今后,这档子事你少管,要不然我照样能摘你的脑袋。”

李莲英转向溥仪爬伏了下去:“皇上,奴才……”

“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你先回去吧,明儿晚上早点儿来!”

“喳!”李莲英站了起来。

文绣冰冷道:“明儿晚上不用来了,从今后没有奉旨也少到‘静园’来,暂时我们不走!”

李莲英一怔,忙抬眼。

溥仪道:“谁说不走?”

文绣道:“我说不走。”

“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没那么好的心情。”

溥仪霍地站起:“文绣,你……”

“用不着跟我这么横鼻子竖眼的,”文绣冷笑道:“你自己也不琢磨琢磨,祁继忠刚才是怎么说的。”

溥仪转望祁继忠。

祁继忠忙哈腰低头。

溥仪突又摆了手:“几声枪响,没什么大不了的。”

“枪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听见过枪响,可是,你要明白,那几枪是打那个女人的,狐媚子她命大,没打着,她刚从这儿出去就差点挨枪子儿,你还能走么,你怎么不想想,她连她自己都保不住,能保你么?”

“这……”

“这什么,‘一枝香’的教训不够,难道今儿晚上的教训还不够,她是个祸害,她不祥,谁沾上她谁倒霉,你知道不知道,难道非等枪子儿打在你身上,你才明白?”

溥仪没说话。

李莲英忙道:“皇上,约好了的,人家都安排好了……”

“大胆,什么约好了的,跟洋人订的条约说撕都能撕,跟她说了那么句话,有什么不能改的,李莲英,你究意安的是什么心,难道人家安排了龙潭虎穴,刀山油锅,你也非让皇上去不可么?”

“绣主儿,奴才怎么敢,奴才怎么敢!”

“敢不敢你自己明白,那个女人说的话是话,我说的话更是话,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不走,东北我们不去了,你去知会她一声去。”

“哎哟,绣主儿,奴才连十四格格住哪儿都不知道,怎么禀报她呀。”

“你听听,”文绣又拿住了理,立即转望溥仪:“这可是李莲英亲口说的,她连住哪儿都不让他知道,她这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哪。”

溥仪抬眼望向李莲英:“你真不知道她住哪儿?”

“皇上,奴才有多大的胆,敢欺蒙绣主儿啊,奴才是真不知道。”

“那……有什么事儿,你是怎么跟她联络的?”

“奴才没法儿跟十四格格联络,十四格格要是有什么事儿,自会派人来跟奴才联络。”

“你听听,”文绣又说了话,“对咱们干吗这么神秘呀,十成她是包藏着什么心,她在日本待得好好儿的,跑回来促请你复辟,她图的又是什么,别傻了,我的皇上,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呢!”

溥仪欲言又止,一跺脚站起来走了。

祁继忠忙跟了过去。

李莲英抬手欲叫,却没叫出声。

只听文绣道:“既然你没法儿去知会她,那就算了,等她明儿个来了再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喳,奴才告退。”

李莲英爬在地上给郭婉容、文绣分别磕了个头,站起来退了出去。

文绣马上埋怨上了郭婉容:“姐姐,你怎么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坐在那儿连吭也不吭一声。”

郭婉容苦着脸道:“妹妹,你知道我这个人,我一肚子的话,可就是说不出来。”

“唉,你太老实了,要不然他怎么敢这么欺负咱们,姐姐,年头儿不同了,有的话要说,不能受气包似的老憋在肚子里,一声不吭。”

“妹妹,你不知道,我怕闹起来不好。”

“我也知道闹起来不好,可是他不把咱们放眼里,并不是咱们无理取闹啊,别怕,姐姐,咱们占着个理字,到哪儿都说得通。”

“唉,全仗妹妹了。”

“自己姐妹还客气,谁叫咱们俩是荣辱与共啊,走,姐姐,回房歇息去吧,今儿晚上他要是上你那儿去,你再说说他。”

文绣拉着郭婉容站了起来。

郭婉容嗫嚅道:“我……还是留着让妹妹说他吧。”

“哎呀,姐姐,你真是,你怎么这么没用。”

郭婉容苦笑未语。

文绣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说就我说吧,干脆,今儿晚上让他上我那儿去。”

“好。”

“他要是不听我的,看我怎么整他,哼,走,姐姐。”

文绣拉着郭婉容走了。

□□□

金百万还躺在床上,人虽然还躺在床上,可是气色已经好多了。

他这种病本来就是气出来的心病,心里只稍微能想开点儿,病自然也就轻了不少。

翠姑依旧坐在床前陪着谈笑,爷儿俩有说有笑的,挺开心。

挂钟敲过了十点,冬天的夜,这时候已经相当静了。

金百万了无倦意。

翠姑也仍是笑语如珠。

只听金百万笑着说:“真急死人了,又多躺了一天,多躺一天不要紧,害得我这烙饼也得往后挪上一天。”

“那就要怪您自个儿了,谁让您赖着不肯下床。”

“哼,哼,别馋我,等明儿个你再看,这顿烙饼,明儿个我是非吃进嘴不可,最好你今儿晚上就把面和出来。”

他还是真急。

翠姑笑着说:“您又不是吃发面饼,干吗令儿晚上和面哪。”

金百万自己也笑了。

翠姑忽然站了起来:“药凉得差不多了,你该喝了。”

她转身到桌边儿把药碗端了过来。

金百万皱眉道:“好吃的还没吃着呢,难吃的可吃了不少了。”

伸手把药碗接了过去。

“要是不吃这些难吃的,哪儿来的好吃的。”

金百万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举起碗来要喝,忽地,他一怔,目光凝望在翠姑身后。

翠姑下意识地一惊忙回身。

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金刚。

翠姑一怔,喜叫道:“二哥。”

只听金百万冰冷道:“你来干什么?”

金刚不安地道:“我来看看您。”

“用不着,我很好,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翠姑忙转望金百万:“大爷……”

“本来嘛,他来看我了,我不稀罕,病了这么些日子了,他早干什么来着?”

“不跟您说了么,是我不让二哥来的。”

“算了吧,翠姑,你大爷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用不着这样哄你大爷了。”

“大爷,我说的可是实话。”

金百万目光一凝,望着金刚道:“你说,是这样儿么?”

翠姑一惊,焦急地忙向金刚施眼色,在她以为他这样掩着瞒着,只要金刚他这会儿点个头,承认一声,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么。

而金刚偏偏一付不拐弯儿的直性子,他沉默了一下之后居然这么说:“是我一直没敢来看您。”

翠姑大惊,急叫道:“二哥,你……”

金百万的脸色变了一变,道:“你一直没敢来看我,为什么?”

金刚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金百万冷笑道:“是怕惹我生气,还是怕我惹你生气。”

金刚道:“爹,您为什么要这么说……”

金百万突然厉声道:“你让我怎么说!难道还让我给你作揖磕头赔不是,你不来我的病还好得快一点儿,滚,你给我滚。”

抬手将手中的药碗扔了过去。

翠姑惊叫:“大爷……”

药碗砸在了金刚的身上,金刚一动没动,药洒了金刚一身,药碗落地摔碎了!

翠姑悲痛地转望金刚:“二哥,你,你,你……”

金百万怒喝:“别叫他,他不配,让他滚。”

金刚一句话没说,头一低,转身出去了。

金百万混身泛起了颤抖,咬牙道:“好畜生,好畜生。”

“大爷。”

翠姑悲叫一声,扑过去跪倒在床前。

金百万抬起颤抖的手,拥住了翠姑,老泪突然夺眶而出……

□□□

金刚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屋里,闷闷之中,还有着无限的悲痛。

他连灯都没开,就和衣躺在了床上。

他脑海里,心里都乱得很。

他恨不得大叫几声,发泄一下心中的闷气,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屋门轻轻响了一声,他以为是翠姑来了,躺着没动。

哪知等人到了跟前,居然是两个,再一看,赫然是化名史克强的马标跟大姑娘。

金刚一怔坐起:“你们……”

马标脸色有点阴沉,没说话。

大姑娘却道:“是我让马标带我来看看大哥的。”

金刚道:“小妹,你不该到这儿来。”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

金刚沉默了一下道:“来都来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你们坐吧。”

马标默默地拉过两把椅子,跟大姑娘坐了下去。

金刚道:“我最近忙一点儿,没能去看你……”

大姑娘道:“大哥虽然没去找我,我也没来看大哥,可是大哥这儿的事儿,我都清楚。”

金刚“噢”了一声。

大姑娘道:“大哥,干脆跟老人家明说了,你要不说,我跟马标替你去说。”

金刚一怔忙道:“怎么了,说什么呀?”

“大哥,你受的委屈我全知道。”

金刚眉梢儿一扬,转望马标:“准是你多嘴。”

马标激动地道:“大哥,你受得了,可是我替你受不了,正好小妹今儿个来了,我当然要让她知道一下。”

“知道了又怎么样?”

马标道:“我为你不平,我替你叫屈,你出生入死,冒险犯难,结果却换来这种不谅解,这种事儿。”

“那只是我爹跟翠姑,国家对我并不薄。”

“我指的就是老人家跟翠姑娘。”

“这也不能怪他们,是我没让他们知道我究竟在干什么!”

大姑娘道:“可是你……”

“小妹,我说过,我是个情报人员,我必须对我的身份保密,而且,我绝不愿让他们为我揪一点心,我不愿意让他们为我一天到晚吃不好,睡不好,那情形比现在的生气、不谅解更糟。”

“可是你总不能长此这么受委屈下去……”

“不要紧,身为一个情报人员,就该能忍人所不能忍,受人所不能受,好在也没多少日子了,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了。”

马标突然激动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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