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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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浪子-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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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就走。”

回到两个俘虏身旁,高身材黑影替两个俘虏松绑。

“你们必须昏迷一个时辰,才不会妨碍在下的行事。”高身材黑影说:“这一带没有虎狼,但或许会有野狗。能不能挨得过一个时辰,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站在仇敌立场,在下这样做,已经情至义尽了。”

“我……我……我不怨你……”俘虏战栗着说:“毕竟还有机会活,总比立即处死来得好。”

石壁峪的中间路段,就是相当难走的十八盘。

东是飞龙崖,西是翔凤岭。

飞龙秘队在这地名有飞龙翔凤的地方藏匿,很可能是迷信甚深,选这种有吉兆的地名隐身取其吉利,在心里上获得支撑的力量。

翔凤岭上草木葱笼,平时很少有人前往走动,上面既没有庙宇宫观,也没有特殊的名胜风景。

大半地区都是原始山林,松、桧、柏杂生其中,禽、兽生息其间,见人不惊,一年到头罕见人迹,也没有路径深入。

偶或有些猎户冒险前来狩猎,游山客是不会前来自讨苦吃的。

岭西北的山坡上,浓林深处建了一座小四合院,有一条羊肠小径绕山通向乐仙坊,平时很少看到有人走动,连当地的土著,也不知道山上有那么一座用石块巨木所建成的坚牢隐私房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座小四合院虽然够隐秘,但多多少少也会让一些人知道它的存在,更难逃过有心人的耳目。

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是宋舒云和小绿。

他俩绕出岭西,再从东南方向直探小四合院的倒背,非常辛苦,夜间在山间草木丛生的地方攀爬,能弄清方向,已经是了不起的爬山专家了。

而他们是专家中的专家,北面高人云端的南天门,就是他们的方向指标,星光朗朗,山峰隐约可辨,至少不至于迷失在内。

四更正,斗转星移。

整座院子黑沉沉,林木森森似乎鬼影憧憧,不时传来三两声刺耳的枭啼和野狗的长曝声,山林中的夜,是极为恐怖的,不适人类生活。

一声特异的吠声传到,门前藏身在树下的两名警哨猛然一惊。

“咦!真有人前来?”一名警哨向同伴低声说:“会不会是外围的伏哨眼花,或者真的看到鬼怪了?”

“少胡说八道!”同伴说:“有人有鬼都不关咱们的事,把警讯传出错不了的。你去,快一点!”

警哨像老鼠般窜走,窜入虚掩的院门。

不久,重行外出回到树下,向同伴匆匆地说:“长上传下话,让来人进入,许入不许出。谁不小心或者逞强暴露形迹,严惩不怠。”

“让来人进去?这……”

“长上的严令,你可不要逞能,看到来人就贪功现身截击。”

“可惜,不是从这面接近的。”

“信号从西北传来的,最好不要从咱们这面来。”

“怕死鬼!哼!”

小四合院四面有房舍,中间的小院子也仅有四丈长三丈宽。

南屋最小,北面主宅也只是两进的土瓦屋,平平凡凡毫不起眼。

舒云与小绿是从西北角接近的,其实事先也不知道小院的正确位置,直至接近林中心,方发现小院像怪兽般出现在眼前,鬼使神差被他们碰个正着,免去费时寻找的麻烦,运气真好。

像他们这种事先既不知确实位置,又未经过侦察,半夜三更凭估计乱闯穷找,想逃过潜伏暗哨的耳目,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对方都是白痴。

看到房屋,相距已不足二十步。

“小绿,你看出古怪吗?”舒云贴在一株大树后,向靠在他左首的小绿附耳低声说。

“什么古怪?”

“除非我们找错地方,不然就是古怪。”

“你的意思是……”

沿途没有人出现拦截,这一带屋后容易接近的地方也不见警哨。“舒云是老江胡,已看出古怪:”他们已发现我们,正在等我们人瓮,要瓮中捉鳖。”

“晤!刚才那冷落的几声犬吠,恐怕是人扮狗。”

“对!江胡人最讨厌狗,旦夕提防而又实力坚强的人也不养狗,以免风吹草动引起犬吠乱人耳目。

事实上,真正有意登门寻仇的人,狗的用处有限得很。这里面如果真养狗,这时恐怕早就乱成一团啦!”

“进去吧……”

“等一等。小绿,你会两仪剑阵吗?”

“会呀!本门弟子喂招,用的基本剑势,就是从两仪剑阵衍化出来的。”

“那你—定很熟悉奇正的变化,如果加以改变,双正一奇,二阳化阴,你能把握住契机吗?”

“这……”

“不能有丝毫错误,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可以,但在夜间,恐怕欠熟练,不易确实把握变机,易位补位可能不大如意。”

“如果我用喝声来示位呢?”

“我想,我可以发挥七成威力。”

“好,这就够了。”

“你的意思……”

“强攻。”舒云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已经严阵以待,我们再往里摸索。会被他们逐一消灭的。”

“对。强攻!”小绿不假思索地说:“可是,他们如果扶龙姑娘作人质……”

“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来意。运太清神罡护体,准备走。”

两人神意相通,猛地长身而起,急掠十余步,一鹤冲霄扶摇直上瓦面,从耳房的瓦面一掠而过,眨眼间便飘落天井。

舒云身形着地,不但不站起,反而像烂泥般全身贴地。快速地滚转,双手齐扬。

飞钱出手后,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地面。

暗器破风的锐啸凄厉刺耳,四面暗器齐向他飘落处集中。

他的飞钱却飞行无声,用的是满天花雨洒金钱手法,每只手足足洒出二十枚飞钱,每只碗套内的制钱耗掉了三分之二。

“啊……”惨号声起自内堂的廊侧,两个人影向天井飞跌。

舒云取代了这两位仁兄的位置。

他是如何接近的?能看清的人恐怕只有小绿一个人。

小绿随后飞降,这就是两仪剑法向敌接近的要诀:一静一动,一进一退。

“嗷……啊……”惨叫声连续传出。

片刻间,一切重归沉寂。

六个人成了六具尸体,两具尸体还在挣扎抽搐,但已经没有声音发出。

“砰!”内厅门被舒云一脚踢倒了。

神案上,一盏长明灯发出幽暗的光芒。

“来人亮名号!”内面传出叱喝。

“砰砰!”两面厢房的排窗,发出巨响轰然崩塌。

“不要拆屋,进来说话。”内面的声音清晰震耳:“在下恭候两位的大驾。”

前面的左右两座后门同时打开,火光大明,有人举火把冲出。

“啊……”人倒了,火把扔出天井,火焰抖动几下,突然熄灭,有烟袅袅四散。

人群涌出,有七名之多,跳过两个丢掉火把在地下叫号的人,进入天井往内堂涌。

一声长啸,舒云从廊下挥剑投入人丛,长剑向左席卷,小绿立即超越,七个人连人影出没看清,便倒了四个。

等舒云从右面反旋而出,两个首当其冲的人一断头一折足,不等他停下马步,小绿已左旋合国,一剑贯入最后一人的右背肋。

七个人,刹那间全倒了,在地上哀号,狂叫救命。

两人藏身在耳房的檐下,蛰伏如蝙蝠。

久久,哀号声与呻吟声渐止,终于重归寂静。

血腥刺鼻,令人作呕。

久久,声息全无。

内堂的长明灯,突然熄灭。

久久,看谁沉不住气。

山巅,碧霞元君庙传来五更的钟鼓声,像是从云天深处传来,发人深省。

显然,里面的人不肯出来,等候他俩进去。

舒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天井中,剑隐肘后不露锋芒,用左手将尸体逐一拖至墙根摆放。

他是那么专心,举动缓慢,像是出现在尸堆的鬼魂,尸体的拖动声打破四周的沉寂,倍增三分恐怖气氛。

对付来路不明见人就杀的强敌,即使胆气最强的人,也会心惊肉跳的。

屋内的人,确是心惊胆战。

“你们到底是何来路?”黑暗的屋内传出语音,仍是早先曾经发问的人在说话。

舒云不加理睬,缓慢地,沉静地拖了一具尸体,慢慢拖向墙角。

“阁下为何而来?亮名号!”那人继续发问,显然可以看得到天井的景象。

天并暗沉沉,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

放好尸体,他又缓慢的走向另一具。

他知道,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但每一个都是主事的首脑人物,首脑人物不一定是最强的,但身手绝不会太差,所以他不愿进去让对方在暗处偷袭。

他是来救复仇客的,复仇客是否与龙姑娘一起囚禁在这里,恐怕希望不大,很可能复仇客早就死了。

按对方的行事习惯来说,复仇客仍然活着的希望微乎其微,对方根本没有留下复仇客的必要,留下毫无价值。

对方该已明白,他与复仇客并不是朋友,留下复仇客来胁迫他,那是找错了对象,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他心中明白,对方不是不敢出来,而是另有重要事故不能出来。

重要事故是什么?是看守龙姑娘吗?龙姑娘值得看守?没有道理,龙姑娘只是一个偶尔介入的人,任何人都不会重视的人。

他是来救复仇客的,龙姑娘不是他的主要目标。

屋内的人非出来不可的,天快亮了,天亮了他就可以登堂入室了,白天对方便失去了偷袭的优势了。

他一点也不急,情势对他有利。

拖起另一具尸体,他慢慢向前面的前进房屋墙角拖。

一个黑影疾射而出,意在扑向他的背影。

潜伏在廊下的小绿斜跃而起,快逾电光石火,剑倏然横空,一闪即没,从黑影身后掠过,立即隐没在对面黑暗的廊下。

“呕……”黑影叫,身形继续冲出。

他似乎懒得闪躲,将拖的尸体略往上提。

“嗤……”冲来的黑影手中剑贯入尸体,砰一声大震,身躯与尸体撞在一起,跃成一团。

“救……我……”黑影声嘶力竭叫号,是女人的嗓音,想挣扎而起,却力不从心。

“你是心如铁石石三姑。”他低声说,俯身蹲下摸索:“你的背裂了缝,好像断了三条背肋。”

“救我……”石三姑崩溃似的求救。

“把复仇客的下落告诉我,我替你裹伤。”他沉静地说,声音只有对方才能听得到。

“我……不……不知道……”

“我就不替你裹伤。晤!血快流尽了,你也快死了,快……”

“他是宋……”石三姑突然倾余力狂叫,意在告诉屋内的人。

可是,宋字无法说清,已被他扼住了咽喉。

一切重归沉寂,空间里,死亡的气息更浓重。

他缓缓站起,重新缓慢地拖动尸体。

他自己也感到奇怪,怎么自己变得这么冷酷了?面对这许多尸体,那么呕人的血腥,竟然不感到内疚,不感到惊恐,与他的性格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反对杀戮的人。

死过一次的人,性格是会改变的。

如果不是小绿及时救了他,他早已死了。

这些人,都是他的生死仇敌。

仇恨是会令人疯狂,仇恨会令一个懦夫变成最勇敢的人。

尸体全部安置停当,天井已恢复原状。

打碎了的盆栽,也分别搬拨至两厢的墙根下,宽阔的天井正好放手去生死相拚。

他站在天井中间,屹立不动像个石人。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屋内的人忍不住地发问。

他发出一阵阴森的怪笑。

“你们是不是想救人?”屋内的人追问。

再一次阴笑,却没有答复。

“怎么不回答?”

阴笑声消失,天井中,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片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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