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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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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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家庭,的确!这样的姨妈!”重新来到门厅时,爱玛说道,“你太不幸了。你肯定认为她们恐怖,你这种表情越明显,我就会越喜爱你。”
    简才离开了不足一刻钟,他们才翻完了几幅威尼斯马克广场的风景画,弗兰克)邱吉尔便进来了。爱玛可没有考虑到他;她想不起来要去考虑他——但是见他来了也很愉快。这回威斯顿太太不用担心了。也不会责怪那匹黑马了。猜测邱吉尔太太发病的客人们猜中了。他迟到的原因就是她突然病情加剧了——神经不正常,发作了几个钟头——他都不想再来了,持续了很长时间。他如果料到路上骑马会那么炎热,并且就算他竭尽全力也不可能来得太早,他认为他肯定赶不到这儿了。天气酷热;这是她经受过的最热的天——真想念家里的凉爽——没有再比酷暑让他更害怕的了——无论天气多冷,多坏,他都不畏惧,但是炎热,让他无法忍受。他坐下了,尽量远离伍德豪斯先生的那个发着余热的火炉,显得很可怜。
    “你坐下静一静,立刻就会凉爽了。”爱玛说。
    “待我凉爽了,我也该走了。我的确离不了啊——但是我还一定得来!我发现你们也要离开了吗;宴会结束了。来这儿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这么热的天简直是发神经!真是神经病!”
    爱玛听着他讲话,注视着他,一会儿就发现,弗兰克·邱吉尔的状态可以用“心情不好”这个恰当的词来比喻。天太热总有一些人要烦躁不安。或许是他本身的原因。她了解到吃点或喝点东西有时能够医治这种发牢骚的毛病,因此就说服他去吃点东西;他能够找到那个摆着许多食品,多得吃不完的餐厅。她仍然给她指点了一下那扇门。
    “不用了——我不想吃。我还没饿;吃下去反而会热得更厉害。”但是过了两分钟以后,他的口气又变了,嘴里嘟哝了几句关于云杉酒的话,便离开了。爱玛又把精力全都转移到爸爸身上,心想:
    “还好我不喜欢他。我对这种由于天气炎热而发火的人可不感兴趣。可像哈丽埃特那种温和亲切的人是无所谓的。”
    他离开了好长时间,完全可以美美地饱餐一顿了,等他回来时情绪就变了——一点也不烦躁了,又恢复到了他一贯的文质彬彬了——他拽过一把椅子靠在他们旁边,他们所做的事情吸引了他,并且适宜地对他的迟到道歉。他的情绪还未完全恢复,可是他好像在努力地让情绪恢复;总算是能够说几句逗人开心的玩笑话了。他们正拿着一幅瑞士风景画在看。
    “我舅妈的病彻底恢复以后,我准备出国了,”他说,“我不亲自去转转这些地方,是不会罢休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你们能够欣赏到我的画——看到我写的游记——也许是我写的诗。我准备以此来证明我自己。”
    “大概可能吧——可一定不会以瑞士画来证明。你不可能到瑞士去。你舅舅舅妈绝对不允许你到国外去的。”
    “或许能够劝服他们同去。大夫也会建议她去一个天气暖和的地方。我相信,我们一定会一起去的。我发誓,我决定了。今天上午我认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出国了。我要去游玩。现在这种无聊的生活我过腻了。我应换个地方了。我说的是心里话,伍德豪斯小姐,无论你那锐利的目光发现了什么——我讨厌英国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明天就走。”
    “你这是厌倦了奢侈豪华和安逸享乐的生活吧!难道你不能替自己找几个苦差役,让自己满意地生活在这儿吗?”
    “我厌倦了奢侈豪华和安逸享乐的生活!你根本就不对。我从未觉得我在享福,也不觉得是在挥霍。我从来都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其实我很可怜的。”
    “但是,你也不像刚进来时那么可悲了。继续吃一些,再喝一点,你就完全恢复了。多吃一块冷肉,饮一杯加水的马德拉葡萄酒,你几乎可以恢复正常了。”
    “不去——我不愿去。我想靠近你。只有你才对我起作用。”
    “我们准备明天去游博克斯山,你同我们一起去玩。那跟瑞士不一样,但是就一个马上想换个环境的年轻男子而言,是个不错的去处。你想呆在这呢,还是一起去玩?”
    “不去,肯定不去;我将在凉爽的夜晚赶回去。”
    “但是你能够在凉爽的明天上午赶回来啊。”
    “不成——太不值得。如果真来了,我会烦躁死的。”
    “那你只有呆在里士满了。”
    “但是,如果我呆在这,我将更烦躁。你们都去玩了而我没去,我无法忍受。”
    “还是你自己决定这件事吧。烦躁的程度由你本人衡量吧。我不会强迫你。”
    这时候其他人都回来了,立即就聚齐了。发现了弗兰克·邱吉尔,一部分人很愉快,一部分人却没反应;但是,知道菲尔费克斯小姐离开了,客人们都觉得难过和担心。这时候客人们也都要离去了,也不用再去想这件事了。为明天的行动作了一个简要的布置,他们就散了。弗兰克·邱吉尔渐渐地也想加入进去,因此,他最终告诉爱玛说:
    “行了,要是你希望我呆在这儿,陪大伙一起去玩,我同意了。”
    她笑了笑表示赞同;只要里士满不下指令,他一定不会赶在第二天天黑之前回去的。

    第七章

    他们去游博克斯山的时候,天气异常地晴朗;计划、配备、守时等一切客观原因都适合于进行一次欢快的游玩。这个行动是威斯顿先生筹备的,他忙于奔波在哈特菲尔德和牧师的住处,恰当地做完了他的工作,大家都及时地赶到了。爱玛和哈丽埃特乘
    一辆马车;贝茨小姐和她的外甥女搭乘埃尔顿一家的马车;男士
    们都是骑马去的。威斯顿太太陪伍德豪斯先生留在家中。一切都具备了,就差到达目的地开开心心地玩了。他们满怀喜悦地痛痛快快地就走了七英里路。刚一到终点,大家就不约而同地赞美起来;不但是总体来说这一天还留有遗憾。人们有一种疲倦和抑郁的表现,情趣不够,也不是很和睦,这是没办法的。他们各自走开了。埃尔顿先生和他太太一路游玩;奈特利先生陪伴着贝茨小姐和简;弗兰克·邱吉尔跟在爱玛和哈丽埃特后面。威斯顿希望大家能融洽一些可是白费劲。刚开始好像是无意走散的,但是后来始终都保持着这种方式。实际上埃尔顿先生和埃尔顿太太不是不想同人们在一块,也不是不想努力地表现出一些和善;可是,在到了山上以后的足足两个钟头里,另外几伙客人也好像相互间有个约定,不要聚集在一起,这种表现太明显了,这是无法以美丽的景致、可口的甜点以及欢快的威斯顿先生来打消的。
    开头,爱玛真的很扫兴。她发现弗兰克·邱吉尔过于缄默,过于迟缓。他说的全是废话——他熟视无睹——他毫无目的地赞赏——他似乎在听但又不知道她讲了什么话。他这么压抑,也不能怪哈丽埃特快活不起来;她简直对他们二人忍无可忍了。
    待他们都休息时,状态发生了变化;她觉得,变化很大,原因是弗兰克·邱吉尔开始愉快地聊天了,而且是首先同她交谈。把他所有的关注都倾注给她了。他惟一的目的是令她愉快,让她认为他容易接近——但是爱玛呢,得到了夸奖就兴高采烈,对于献殷勤的也不讨厌,开始高兴和热情起来了,并且很友善地鼓舞他,接受他的奉承。在她们刚接触时和最高潮时,她得到过他的奉承;但是今天,我感觉到,这种奉承已不起作用了,即使多数的旁观者都觉得这只是“挑逗”而已,没有更合适的词语来解释了。
    “弗兰克·邱吉尔和伍德豪斯小姐在相互挑逗着。”他们遭到了这种议论——一位女士将此事记在信中发往枫树林了,还有一个人把信发往爱尔兰了。倒不是由于爱玛获得了快乐,幸福得不得了。而是由于她认为自己并不如想像中那么开心。她开怀大笑的原因是她太伤心了;就算是因为他奉承她,她高兴,并且觉得这种奉承无论是友好的,还是喜爱和游戏,都是很聪明的,可是这已经无法换回她的心了。她只想同他做朋友。
    “你让我来,”他说,“我太激动了!如果没有你,我就错过了这次游玩的好机会。我实际上已经决意要回去了。”
    “对啊,你当时那么大火气;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是因为你的迟到,还是摘不到上等草莓。你不适合做我的好朋友。
    但是你很谦虚。你拼命地求我让你来。”
    “不要以为我火气大。我太疲惫了。天气太热了,热得无法忍受了。”
    “今天岂不更热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今天我感觉很好。”
    “你听了我的话,因此才有这种感觉。”
    “你叫我来的吗?不错。”
    “或许我只是想叫你这么讲,我只听从我自己的安排。你昨天怎么回事,如开闸的水一般,毫无阻拦;但是今天,你又克制住了——我不会总陪着你,还是确信你的行为是受你的意志控制的,而不是因为我。”
    “怎么说都一样。毫无目的我也不会受自己的控制。无论你开不开口,都是你在控制我。你能够始终陪伴我。你是始终陪在我身边的。”
    “从昨天午后三点钟我们始终呆在一块。我的控制力不会有太早的效用,否则,在这之前,你就不可能那么焦躁了。”
    “昨天下午三点!那只是相对你而言的。我记得我们最初见面是在二月。”
    “你这么讨好我,简直叫我受不了。但是,”她小声说,“只有我们在交谈,其他人都没开口。讲些荒唐的话逗这七个寂寞的人开心,简直无法忍受了。”
    “我不觉得自己讲了什么令人难堪的话,”他厚着脸皮笑着说,“是在二月份,我头一回见到你。如果山上的人都能够听清,就让他们听吧。让我的话顺这个方向传遍密克尔汉姆,沿另一个方向响遍多金1吧。我是在二月份同你相识的。”接下来他小声说,“我们的同伴们太蠢了。我们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开心呢?多么可笑的话都可以。非让他们开口不可。先生们,太太们,小姐们,我受伍德豪斯小姐(无论她在什么地方,都是以她为中心)之托,想弄清楚,你们都在考虑什么?”
    有的人开怀大笑,痛快地说了出来。贝茨小姐的话最长;埃尔顿太太听到是伍德豪斯小姐在组织活动,冲动起来;奈特利先生的答复最干脆。
    “难道伍德豪斯小姐真想知道我们都在考虑什么吗?”
    “啊!不是的,不是的,”爱玛努力地作出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嚷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现在,无论如何我不想听。我听其他的都行,就是不想知道你们都在思考什么。我相信我可以猜出你们每个人的想法。或许是一两个人,“她瞥了威斯顿先生和哈丽埃特小姐一眼,”我很愿意听听你们在想什么。”
    1多金:伦敦西南二十二英里处的一个地区。
    
    “这个问题,”埃尔顿太太质问道,“我觉得我没资格去管。即使,或许,以这次游玩监护人的身份——我向来未参加过某个集体——游玩——姑娘——太太——”
    她唠唠叨叨讲这些的目的是针对她丈夫的;他也嘟嘟囔囔地回答。
    “亲爱的,很有道理,就是这么回事,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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