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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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难为-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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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她哪里顾得上这些,赶忙问道:“他怎么样了?任……我夫君他怎么样了?”

她现在是做的妇人打扮,若不是以夫妻的名义的话,只怕这些人不会将她和任一放在一个屋子里,说不定还要将他们分开。

“夫人放心。您的夫君暂且无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罢了。”

无碍?只是失血过多?

“怎么可能?他明明被人……”

苏澄忽然说不下去了。似乎想到那一幕就格外痛苦,说出来更是觉得晦涩难当。

那医者笑了笑:“要么说是稀罕事呢,这位公子的心脏竟与旁人不同,是生于右侧的,是以免去了性命之忧。”

心脏在右侧?

苏澄一惊,到底是没忍住坐起身来,俯身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了许久。

砰砰砰的有力的心跳声从右侧肌肤下传来。彰显着这身体顽强的生命力。

她忽然失笑出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除此之外她似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

“你们夫妻真是伉俪情深,夫人自己伤成这样,竟还以女子之身一路扛着公子在那密林里寻找出路。我今日刚好上山采药。遇见了你们。就将你们带回来了。”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她坐在床上向这位大夫弯腰行礼,一次又一次,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那大夫赶忙摆手:“因缘际会罢了,也是你们两人命不该绝。”

他说完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从房间里离开了。

苏澄坐在任一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伸手握住了他的一只大手。

“没事了。任一,这回真的没事了。”

………………………………

任一醒来时见到青灰色的帐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用力的眨了眨眼,再睁开却还是这幅景象。

“你醒了?”

一声惊喜的呼声传来,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那张容颜笑着靠近。

他忽然想起了那闪着寒光的刀刃,神智骤然间清明,猛的就要坐起身。

失血过多的身体让他眼前一黑,嘭嗵一声又栽了回去,胸前传来的疼痛更是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心。”

苏澄赶忙放下药碗走了过去。

“别动,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橙子,你有事没事?你有事没事?”

他不顾她的阻拦挣扎着,费力的要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痕。

“我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她边说边安抚着要按下他的手让他省些力气,他却以为她是故意瞒着自己,挣扎的更厉害了,非得检查一番才肯罢休。

“你别动,你别动啊!伤口会裂开的!”

苏澄急的不行,既怕他的动作牵扯到伤口,又怕他发现自己手上的伤。

“不行,你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

他仍旧挣扎着,且越发的用力。

眼看着他胸前的白布下又隐隐渗出血迹,苏澄眉头一皱,俯身就贴上了他的唇。

刚刚还在挣扎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伸在半空的手竟不知该抬起还是该放下。

“跟你说了别动,大夫说你流了太多的血,再流下去的话没准儿真会死的。”

她贴着他的嘴唇嘟囔。

任一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觉得头昏脑涨,许久才有气无力的问出一句:“你……真的是橙子?”

苏澄失笑,拉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你摸摸看。”

任一的手掌在他脸上轻轻摩挲,好一阵才发出一声傻笑,嘴里却是说了一句十分欠揍的话:“摸脸摸不出来,换个地方摸。”

苏澄气的差点儿没忍住直接锤了她一拳,抬起的手却终究是顾及到他的伤势,轻轻地放了下来。

“你打吧,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他笑着看她,语气仍旧虚弱。

苏澄瞪了他一眼,转身将药碗断了过来。

“喝药。”

任一看着那乌黑的冒着热气的药汁,皱了皱眉:“太苦了,有没有蜜饯?”

苏澄气绝:“出门在外寄人篱下,你就凑合凑合吧好吗?”

她之前在林子里掏弹弓的时候不小心将怀里的银票全都掏出来了,现在全身上下身无分文。要不是任一之前染血的那件袍子十分精美华贵。洗干净还能拿去当几个钱,估计这医馆掌柜的大娘都不会再允许他们抓药了。

任一见她为难,本想忍一忍算了。却又想起什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目光流转与病容十分不协调。

“那你喂我喝。”他笑着道。

苏澄点了点头:“好。”

说完就用勺子舀了一勺,认认真真的吹凉了递到他唇边。

他却将头撇了过去,还是不喝。

“不是我喂你你就喝吗?怎么……”

她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喂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又是气的忍不住想骂人。

“别闹了,赶紧喝药。喝完我让王大夫再来给你看看,你这伤口又渗血了。”

任一却只是一味的笑,就是不喝。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要是那么喂你的话只怕你血气上涌血流的更快了。听话,把药喝了。”

“我不怕。”他顶着一张苍白病容,笑容却仍是一如既往的不怀好意。

“我怕!”

苏澄忽然就怒极喊道,脸上神情也带了几分怒意。

任一微怔。知道惹她担心了。有些不忍,就准备乖乖的把药喝了。

苏澄却惊觉自己刚刚又对他发了脾气,有些愧疚:“你先把药喝了,其他的先欠着行吗?待会儿药凉了就不好了。”

任一没想到她会妥协,眼中闪出一抹光彩:“好,先欠着。”

说完也不用勺子,直接就着她的手将汤药一饮而尽。

“我去叫王大夫来,等我。”

她端着空碗就要离开。

任一伸手轻轻拉住她的衣袖:“以后要加倍补偿给我。”

苏澄无语:“你脑子天天除了这些事情就没有别的了吗?”

他没再说什么。笑着松了手:“快去吧,我等你。”

王大夫来给他看了伤。一再叮嘱伤口虽不致命但还是要注意,不可再有大动作。

苏澄点头应了,等大夫走后又将他刚刚说的话重复了好几遍给任一听,碎碎的念叨着有些可笑。

任一静静地看着她,唇边挂着浅浅笑意,也不打断,认认真真的听着,偶尔点头,一一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十分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她的照顾,还觉得自己之前昏迷了两天错过了看她这般殷勤的模样有些可惜。

“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联系上刘铮他们?”

这天她忽然问道。

任一眉头一皱,神色就有些不好。

他又想撇下他吗?等刘铮他们来了她就又要扔下他自己一个人离开?

“没有。”他语气生硬的回答。

苏澄闻言有些头疼。

任一身上也没有银两,只有一个玉扳指,这点她在给他换衣擦身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王大夫的大娘这几日对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几次三番明言让他们赶紧搬出去。

若不是王大夫阻拦,她连药都要给任一断了。

饶是如此,这两天的饮食方面也差了很多。

苏澄对这些无所谓,只要饿不死就行。但任一之前失血过多,正是需要补血气的时候,怎么能亏了吃喝。

她默默地在椅子上坐了许久,终是一声不吭的站起了身,转身向外走去。

………………………………

当铺前,苏澄犹豫了许久,才垂首迈了进去。

伙计接过她递过去的银镯,看了一眼,不甚在意。

“最多三两。”

苏澄虽然来了这个世界许久,但之前向来不缺银子,也不了解这些东西的价值,自然不知到底值多少钱,只为了一句以后还能不能赎回来。

那伙计嗤笑一声,将镯子又递了回来。

“你去别家再看看吧。”

苏澄怔了怔,却也知道怕是没办法了,看着那镯子愣了许久,神色恍惚。

当铺掌柜此时恰好经过,看到那镯子后大惊失色,强忍着心中的情绪走上前去。

“不知夫人这镯子从何而来?又缘何要典当出去?”

苏澄回头看了看他,轻声道:“友人相赠。现下……实在是陷入窘境,不得已才拿了出来。”

“哦……”

那掌柜的拉长了声音,若有所思。随即笑道:“夫人莫急,我这店里的伙计不识货,夫人这镯子虽只是银质的,但看纹饰就知道是前朝古物,绝不止三两银子。”

说完又看向刚刚那伙计:“还不快去给这位夫人取五十两银子来!”

伙计下傻了眼,真当自己眼拙没认出来这宝物,赶忙应了去取了银子。

苏澄欣喜。接过银子道了谢,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可不可以活当。

掌柜的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小店按规矩办事。夫人只要在逾期之前拿了票据和银两来,这镯子我们自当奉还。”

苏澄再次道了谢,走出了店门。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总归还是要赎回来还给他吧?

嗯。并不是自己想要留着。只是要还给他而已。

她带着银两回到了医馆,王大娘看见她递过去的两个足足十两的银锭子,笑得乐开了花,连忙好声好语的将她迎了进去,晚饭自然也是丰盛异常。

翌日,苏澄去帮忙煎药的时候,王大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五两银子。脸上神情十分尴尬:“这实在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那婆子自来就是个贪财的。也不知上辈子是掉进钱眼儿里了还是怎的,这辈子见了钱就眼开。

昨日夫人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她竟毫不客气的就收了。这……这哪里用的了二十两。您两位在这里食宿加上药钱也不超不过十两,她真是……真是……”

似乎是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将那五两的碎银递了过来:“公子勿怪,那婆子是只要让银子进了她的兜里就拿不出来的,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银子,先拿出来补给公子,余下的……余下的我再想办法!”

任一一开始本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转念一想就回过了神,知道苏澄昨日为什么会问他能不能找到刘铮了。

他暗暗懊恼,恼自己误会了她,害得她不得不去典当最喜爱的首饰。

虽然那镯子是任奕送给她的,他一直都看着不顺眼,但这样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为了自己而砸锅卖铁,他怎么都觉得于心有愧。

王大夫有些忐忑的看着他,不知如果他硬要将另外五两也要回去该怎么办,却见他伸手将那银子又推了回来。

“先生多虑了,内子是感激先生救命之恩才将这些银子给了先生的,先生实在无须内疚。”

“这……这怎么行……治病救人本是医者的本分,我……”

“知恩图报也是我们的本分。先生不惧于我伤势严重,将我这半死之人带回来医治,已是莫大的恩情了。区区二十两银子与一条性命想必,到底还是我亏欠了先生。”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当时是……”

“先生如此推拒,莫不是觉得我这一条命还不值二十两银子?”

王大夫一愣,知道他确实是不在意,不禁失笑:“罢了罢了,那老夫就当是占了个便宜,收下这银子便是了。”

任一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他转身离去了。

………………………………

是夜,苏澄仍就像以往一样要躺进床的内侧。

他却挪了挪身子,自己躺到里面,将外面的地方留给了她。

苏澄一怔,莫名的看着他。

他笑着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为夫已经为夫人暖好了床,夫人请上塌。”

她哭笑不得,拍了一下他的大腿:“挪回来,我习惯睡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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