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会。
五舅舅是食不言,五舅母给颜梓愉夹了不少的菜,颜梓愉以不喜欢吃肉为借口,谢过五舅母,用过午膳,大家就去午睡一会,下午五舅舅还要盯着冶哥儿练字。
也是难得的,五舅舅沐休留在家里,五舅母显然心情要好很多,又有颜梓愉和颜梓冶在面前,颜梓愉的脚伤还没好呢,五舅母就是心里有话,也不好在这时候找五舅舅吵。
下午五舅母一样的在内室陪着颜梓愉看医书,冶哥儿捏着毛笔,脸色发白,手抖了抖,就是没有下笔写一个字,五舅舅严厉的训了冶哥儿一通,冶哥儿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却是张口就吐了出来,之后脸就由白变成青。
五舅舅这会被吓到了,一手托住冶哥儿,忙喊了丫环婆子进来,派人去请大夫,五舅母和颜梓愉听到喊声,都不由的一愣,五舅母提着衣裙跑出去,颜梓愉伤着脚,想要下床都有点困难,外室传来五舅母的哭声,还有五舅舅急躁的声音。
颜梓愉脸色当场刷白,冶哥儿出事了,等颜梓愉走出内室,冶哥儿被送回了屋,外室一个人都没有,颜梓愉边单脚跳着往外走,边向外喊人进来。
一个小丫环跑了进来,颜梓愉顾不了太多,让小丫环扶了她去冶哥儿屋里,冶哥儿躺在床上,五舅母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拉着冶哥儿的手在哭,五舅舅在床前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的望一眼冶哥儿。
大夫被请了进来,五舅母让了开来,冶哥儿苍白如纸的脸上满是冷汗,痛苦的倦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
颜梓愉细看之后,心里有了底,果然,大夫把完脉后开药方,五舅母让尚嬷嬷去抓药煎药,五舅舅送了大夫出了门口,就折了回来,冶哥儿是吃坏了肚子,主要是这两天吃的太油腻,不能克化,积在体内,这会才闹出来。
五舅舅黑着脸就开骂了:“无知妇人,你都给冶哥儿吃些什么,娘把孩子交给你,却这般的不上心,还不如一早就拒绝娘的提议。”
“我也不想啊。”五舅母抱着冶哥儿伤心的哭道:“冶哥儿哪么乖,我就是再恶毒,也舍不得让冶哥儿受这样的罪。”
冶哥儿见不得五舅母这般的伤心,虚弱的安慰道:“是冶哥儿不听话,五舅母不要哭了,冶哥儿一会就好了。”
五舅舅还想再骂,老安人来了,五舅舅和五舅母都一惊,知道不好,果然,老安人刚进门就先训骂了他们一顿,把五舅舅和五舅母骂的抬不起头来。
颜梓愉去拉了拉老安人的衣袖道:“五舅母是想把冶哥儿养的强壮些,冶哥儿身体好了才能去读书。”
五舅母惊讶的望着颜梓愉,想到老安人还在生气呢,忙点头道:“娘,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不会让冶哥儿吃太油腻的东西了。”
老安人脸色微缓,五舅舅跪下去道:“娘,儿子也有错,用膳时都没有出声,由着她糊来,才会让冶哥儿受这般的罪。”
五舅母闻言,哭的更厉害了,有多久了,没有听到丈夫替自己说话了,平日里不是骂就是吼,在老安人面前也是说她的不是,这会却跪下去为她求情,五舅母忍不住的扑到丈夫怀里,痛哭出声。
“好了。”老安人道:“孩子还在病着呢,哭什么哭,有这心情,还不快去看看冶哥儿喝完药有什么好转。”
刚才尚嬷嬷喂了冶哥儿喝药,这会还痛着,颜梓愉去闻了闻药,大部分的药都能闻出来,知道大夫开的药是对症的,也就放心了不少。
五舅舅扶着五舅母起身,老安人没有理会他们,先进了内室去看望冶哥儿,冶哥儿可怜兮兮的喊道:“外祖母。”
这把老安人心疼的,忙上前去搂了冶哥儿温声道:“好孩子,可让你受苦了。”
冶哥儿求情道:“外祖母不要骂五舅舅和五舅母了,是冶哥儿不好,吃太多了。”
“外祖母知道了。”老安人对着五舅舅和五舅母瞥了一眼,道:“你五舅母真是福气,出了错还有一帮子人为她求情,冶哥儿就安心的养病,外祖母不骂你五舅舅和五舅母就是了。”
冶哥儿这才放心,老安人还是很担心,问着冶哥儿还有哪里难受,药效慢慢的发挥,冶哥儿也没一开始哪么难受了,人却很累,等到病情有减弱后,冶哥儿虚弱的睡过去。
老安人看着冶哥儿没事了,这才起来,五舅舅忙上前去搀扶老安人人,五舅母也想上前去,却被老安人制止:“你就留在这里照看着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要急时找大夫,可不能再随意了。”
五舅母低声道:“记下了。”
老安人走了两步,看到颜梓愉还守在一旁,早有丫环搬了椅子给颜梓愉坐着,可这里倒底是颜梓冶的屋,加上颜梓愉还伤着脚,就吩咐身边的宫嬷嬷:“把愉姐儿带我屋里去,五太太这会是没功夫照顾愉姐儿了。”
颜梓愉本不想离开,可老安人发了话,也就顺着老安人的意思了,五舅舅直送老安人回了屋,又乖乖的听着老安人训了一会,等颜梓愉在老安人屋里安顿好,五舅舅这才离开。
老安人怕颜梓愉呆着无聊,派小丫环去找了医书过来,想着正好也可以教教颜梓愉,这一教不得了,颜梓愉认得的字不少,而且问了问医理,还能讲出不少来。
第十七章 试手
这老安人一向尊重孩子们的喜爱,只要不是太过的事,都是由着孩子们,这医理的事要是懂一些,不说是别的,就是自己要是有点什么小病小痛的,都能冶好,而且女人在冶病这点上,一向都有很多的不方便之处。
不说别的,就五太太来说,十来年了,一直无所出,她个做婆婆的不好直盯着五太太的肚子,五太太却是私下里想了不少的办法,外面的人也知道五太太无所出,尼姑游方高人什么的,没少往张家长房里凑,喝药无数,看过的大夫无数,可也不见效果。
这真正有医术的都是男大夫多一些,尼姑们都是骗钱骗面子,天花乱坠胡说一通,都是用的偏方,男大夫面前,做为女人却又不能直说病因,含含糊糊的,自古至今,有多少人就因为这些而送命。
“汝芳轩里都有谁在上课?”老安人问宫嬷嬷。
宫嬷嬷笑道:“二房的从珍小姐,三房的紫容小姐。”
“愉姐儿喜欢医理,可这女人该学的也不能落下,也可以去多认识些字。”老安人道:“先提前去跟汝芳轩打声招呼,跟二房和三房也说一声,愉姐儿刚来张家,难免会不习惯,可别到时候整出什么事来才好。”
“省得。”宫嬷嬷道:“表小姐如今也还是要养伤,先在您面前认多几个字,等到了汝芳轩也能快点适应。”
老安人望着颜梓愉精致的小脸,不免担心道:“贤芳轩也要去递个音,张家本来就少女孩子,这会来了愉姐儿这打眼的小姑娘,得让张家的男孩子们注意规矩,别坏了愉姐儿的名声才是。”
“老安人担心的是。”宫嬷嬷称赞道:“表小姐是个有福气的,能得了老安人的疼爱,还长的这般的好看,要是我是小伙子,也得被表小姐吸引,这提早给哪边递个话,要是有点小差错,也好为表小姐说话。”
老安人点头,拉着颜梓愉的手问道:“愉姐儿可愿意去上课?哪里有两位表姐在,可能会受到她们的冷落。”
“谢谢外祖母,一切听外祖母的安排,外祖母都是为了我好。”颜梓愉还是想去读书的,一个从来没有读过书的人,却能跟读过书的人一样识得字,还能写出一手好字来,这是件很直得让人生疑的事,而颜梓愉不想那样。
“那就这样定了。”老安人满意的道:“等愉姐儿的脚伤好利索了,就去汝芳轩上课。”
丫环们去给五舅舅和五舅母说了老安人的决定后,他们都不敢有意见,五舅舅看着五舅母满脸的内疚,也不好多说什么,部着在冶哥儿屋里守着。
颜梓愉晚饭前去看了冶哥儿,冶哥儿还在睡,五舅母一刻不离的守着,五舅舅拿了书在旁边看,丫环婆子进进出出的,不一会儿给冶哥儿擦脸,不一会儿又要试试冶哥儿会不会发烧,还要随时准备着合口的温水,药也要煎好温着,又怕冶哥儿醒了会饿,厨房里熬了粥备着。
颜梓愉看这里没什么要担心的,就回去跟老安人一同用晚膳,老安人吃的清淡,很合颜梓愉的合味,在饭桌上,老安人吃的最多的是白菜。
再用过晚膳,丫环上了大红袍,点了明亮的烛火,老安人迷着眼,坐在靠窗的大炕上,等着五舅舅和五舅母过来请安。
颜梓愉看了一会儿医书,道:“外祖母是否会腿脚酸疼?”
老安人一愣,笑道:“人老了,这身子就全是毛病,不是这痛就那痛的,这天气好啊,倒也就没什么,要是天气不好,可就罪了。”
“腿脚不好白菜不能多吃,这书里都有写道,不能吃凉的东西。”颜梓愉指着医书给老安人看,道:“平时还要多走动走动,要是能用药汤来泡泡,就会更好一点。”
宫嬷嬷最紧张老安人了,道了声罪,就伸过头去看,也不知道宫嬷嬷能不能看懂,老安人倒是懂了,笑着道:“还真是这样写的,腿脚好不利索可能就是吃太多白菜了,又整天呆在屋里,愉姐儿说的对,要多走动走动。”
宫嬷嬷俯和道:“早该多动动了,再好的身子不动,也会出毛病的。”
“那好,现在就在院子外面散步去。”老安人吩咐小丫环道:“去跟五老爷和五太太说一声,不用过来请安了,照看好冶哥儿,这边不用他们担心。”
宫嬷嬷搀扶着老安人下了炕,颜梓愉赶紧过去扶了另一边,老安人跟宫嬷嬷打趣道:“这女孩子就是贴心,生了五个小子,一个比一个粗心大意,根本就不晓得这做母亲的心思。”
“那是。”宫嬷嬷看老安人心情好,也跟着说道:“表小姐可是最贴心的,在您面前可是一点都不吵闹,还紧着您的身子,老奴还没见过像表小姐这样懂事的小姐。”
这说的老安人乐呵了,走起路来都觉得来劲,一连生了五个小子,做梦都想要个女儿,等年纪大了,眨着有个孙女也好,可天不从人愿,这张家的人就是难得生个女儿,全是小子,让老安人很是失望。
张家在后辈的两代里,也就一共生了三个女儿,二房一个,三房一个,还有六房一个,在张家上下看到的全是男孩子,女孩子就成了张家的宝,无不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没生女儿的,无不羡慕着。
院子里还很冷,有薄薄的积雪还没化,宫嬷嬷忙指挥丫环婆子们去生几盆火来,老安人身上加了厚厚的毛衣,从头包到脚,又将颜梓愉包紧,这才在院子里打扫干净的地方走几步。
五舅舅和五舅母还是过来请安了,见老安人在院里,还以为老安人要过去看冶哥儿,五舅母先是跪下了,自责道:“冶哥儿醒过来,喝了碗粥,这会儿精神好了很多,儿媳不孝,让娘担心了。”
五舅舅上前扶了老安人道:“娘,外面冷,冶哥儿那边有我们呢,我们不会照顾,还有丫环婆子们在。”